第10章
一個斯伯丁的花球骨碌碌滾到我腳跟前,抵着我的鞋尖。
安遠意站在籃筐下等着我給他扔回去。
我連姿勢都擺好了。
安遠意:“祁山,你幹嘛在那兒摳腳。”
我:“誰他媽摳腳了?!”把剛要抛出去的球收回來,我氣鼓鼓地走過去,“我這鞋尖有土,摳土呢!”
安遠意趁我嚷嚷的空檔把球劫走,我下意識去搶,然而人家只是在身後快速熟練地變個向,就把我這個渣渣甩開了。
我在籃下暗自神傷,那邊安遠意已經跑到罰球線附近,胯下運了幾個八字,突然發力,助跑一段,進入內線後猛地起跳,那速度把風帶起來,吹翻我的劉海。
很吓人的彈跳力,安遠意在我眼前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我兩眼看呆。
——他也沒扣進去。
只差一點點,是靠手掌将球推進去的。
安遠意屈膝落地,球刷過籃網後,緊跟着也掉了下來。
我倆的嘆息聲重疊在一塊。
“每次都是只差那麽一點。”安遠意用小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彎腰撿起地上的花球。
那語氣挺喪。
我仿佛鬼附身一般接過安遠意手裏的球,寬慰道:“那也比我這個只會定點投的強。”邊說邊站在籃下托起球,手腕輕輕一送。
球出去,砸筐邊,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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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尴尬。
這動作四舍五入就是我連定點都不會投。
安遠意将球再次遞到我手上,我讪讪然接住。
他問:“想扣籃嗎?”
我不解:“啊?啊——!”
安遠意突然抱住我的腰将我整一個舉了起來,突然失重的感覺吓得我嗷嗷叫。
安遠意順着動作拍了拍我的小腿,“別亂動。”
我驚魂未定地在空中發呆,手裏的球都要拿不住。
“扣進去。”安遠意跟我說。
那籃筐就在我眼跟前,一伸手就能碰到,仿佛我八歲表弟的玩具。
我突然熱血沸騰,身後BGM起,姿勢相當之霸氣,狠狠将球扣了進去,保持一個抓籃的動作,還可惜怎麽這時候沒人給我上半身錄個像。
安遠意:“抓穩了。”
大概是為了配合我激昂雄壯的動作,安遠意這個道具撤退。
可真讓我這麽吊在空中,我又慫了,在半空裏蕩了沒兩秒,嗷嗷叫着就要松手。
平衡力在瞬間不存在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前倒還是後倒,反正不管怎樣我的下場都會很慘。
“我日——”
這聲兒怎麽不像我呢?
“沉死了,快起來。”安遠意氣若游絲。
我急忙從他身上蹦起來——這可太尴尬了,我真沒打算這麽報複我潛在情敵。
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暴力行動不可取。我好不好也有百來斤,這麽哐當下來指不定得凹斷安遠意幾根肋巴骨……太血腥了。
也沒着急拉安遠意起來,我從他喉嚨摸到胸腔摸到小腹,急死了。
“怎麽樣怎麽樣?安遠意,你肋巴骨沒事兒吧?”
安遠意生龍活虎地給了我一個掃堂腿,甩我一個屁股墩兒。
說好的不動手呢!你也不能動腳啊!你做人還有沒有原則了!
安遠意伸手照着我剛才的動作原模原樣地也摸了一遍,最後一掌推在我小腹。
“我看你肋巴骨才有事兒!”
安遠意将球夾在胳膊和側腰間,朝我哼一聲,怪模怪樣地走了。
卧槽!這這這……!
我揉着屁股委屈巴巴自己站起來,心中百感交集。
誰說的安遠意單純沒心眼兒?我看這左胸腔裏怕是藏了個蜂窩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