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他本來以為李隊會批評他胡思亂想,但卻聽到一聲嘆息,
「也許真的有那個平行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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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碼頭邊,我背着行李,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我走啦!」
狗子走上前:「拿好郡主的信物,你可是我朝的王使。」
「知道了,你這個啰嘬老太婆。」
「嗚嗚嗚嗚,壯壯,記得給我帶禮物啊!」
林媛媛撲過來,我摸摸她的腦袋,點點頭。
也不知道狗子抽什麽瘋,今天早上突然來了一道聖旨,把我從床上拉下來。
是封我為郡主的聖旨,并代表王朝出使海外。
以至于我的貧窮小破船變成了無敵豪華艦隊。
登上船,我揮揮手,看着船上慢慢升起的旗幟,刺目的陽光輝煌燦爛。
駕!向着光明與遠方,前進!
看着艦隊消失在視線裏,宿堔微微一笑,低聲問着身邊的小太監:「先生的藥送到宮裏了嗎?」
「送去了。」想着自己在巷子裏看着禦賜戲曲大家那只白色蟲吐出的藥丸,跟泥球似的,小太監安慰自己,這才是高人。
一擡眼,看見太子殿下唇角的笑意,小太監情不自禁問了出來:「殿下,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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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父皇身體好起來,我這個太子,就可以微服私訪了,嗯,可以去海外了。」
小太監聽到太子殿下這麽念叨,有些不解,去微服私訪,多辛苦啊,殿下怎麽這麽高興。
小太監看着殿下和人群中拿着一把黑色劍的人對視着。
明明兩人都是笑着的,小太監卻感到一股寒意。
也許是秋天要來了吧。
海風比陸地上的風要濕潤,夾雜着海獨一無二的味道。
白色的海鷗貼着海面飛過,沾了水的嘴巴微微一閃,一條掙紮的魚被銜在嘴裏。
我不禁笑起來。
啊,秋天要來了啊。
番外
有人說,劍客的一生都是寂寞的,注定在無邊的血與雪中穿行,他留給世間的,只有用泛着寒光的劍尖割破敵人喉嚨時,那雙無悲無喜的眼,和漸行漸遠的背影,茕茕獨立。
劍客,總是孤獨的,連他留下的腳印,都會被身後的雪柔柔地覆蓋住。
他們就像是在江湖上掀起漣漪的清風,沒有人知曉他們的下一個落腳處。
畢竟誰能捕捉到風呢?即使停留,也是片刻的。
他們無跡可尋,卻又觸手可及。
......
很顯然斷刃不是一個傳統的劍客。
雖然性子和話本裏傳統的劍客一樣沉悶,但是從小到大,他的身邊都是熱熱鬧鬧的,小時候,有熱衷于打扮他、唠唠叨叨的師父;長大了闖蕩江湖,身邊也從來沒有安靜的時刻。
比如現在。
斷刃一臉平靜地看着面前吹胡子瞪眼拍大腿的師父,對方已經就幾句話翻來覆去講了幾十遍了。
「......你這個憨小子,讓師父說你什麽好......」
「你傻不傻啊......不跟着去來陪我這個老頭子......」
「......怎麽一點都沒遺傳到我當年的風采呢......」
最後一臉沉痛:「......我看你是娶不上媳婦了......」
好了,總算說完了。
斷刃稍稍放松了身體,畢竟他也不是很喜歡聽唠叨,雖然他從來不說。
沒想到對方又開始了。
「......有什麽就要大聲說出來啊,你不說別人怎麽知道你的心意呢?」
心意?
斷刃被這兩個字砸蒙了。
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在那個吹着夏風的傍晚裏,浮動在風裏的發絲,和清綿的聲音。
果然是中蠱了嗎......
斷刃有些沉痛地想。
他可是把對方當朋友對待的。
皺皺眉,斷刃開口:「師父,歇會兒吧,我去給你端杯茶過來。」
說完,擡腳,關門,走遠,一氣呵成。
來到廊檐下,斷刃擡頭望天。
已經是入秋了,天空澄澈而又純粹,幹淨的宛如寶石的斷面,千珏頂的風光很好,大片的樹林至上而下,火紅,微黃,碧綠,層層疊疊。
一只黃色的蝴蝶扇着翅膀,停在欄杆上,偏着頭好奇地看着身邊的人類。
人類的眸光澄澈,目光很悠長,仿佛在想着很遠的地方發生的事情,眼中如有層層疊疊的浪花在翻滾。
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在做些什麽呢?
斷刃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幅畫面:某人扛着旗子,把反抗者踩在腳下,哈哈大笑。
他也不自覺地跟着笑了笑。
遠處的樹林在風中搖搖晃晃,樹影婆娑,光斑零碎間,發出「唰」的聲音,把風聲吹散得七零八落。
「撲通——撲通——」
是心髒發出的聲響。
又來了,斷刃想到,自從跟某個人分開,他總是不自覺地想到她,起初以為某人捉弄他給他下了蠱,現在看來,好像是他錯了。
腦海中突然浮現師父剛剛的話,撫着心口,斷刃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是心意......嗎?
「撲通——撲通——」
遠處的樹林間,白鶴發出悠長的呼喚,「簌簌」沖天而起,撒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斷刃垂眸,眸間的神色,從迷茫漸漸轉向堅定。
轉身離開,斷刃還是老老實實地先給師父泡了一杯茶,回到房裏,斷刃第一次搶在師父前頭開口:
「師父,我來向您辭行。」
師父痛心疾首的表情卡殼在臉上,眨眨眼,反應過來後突然興高采烈。
不簡單啊,終于把這小子教訓到開竅了。
很有成就感的師父想到這是孩子第一次感情開竅,立即把自己剛來的幾天搜刮的好東西全堆在了斷刃身上。
斷刃:「......」
「那師父等你的好消息!」看着搖着手帕的師父,斷刃掂掂沉重的包裹,身上萬年不換的黑衣被師父扒了下來,換上由墨色的錦緞制成的衣服,行走間可見光滑流轉的銀色紋路。
看上去不像嚴肅的劍客,倒像是少年風流的貴公子。
......也不知道師父又偷了哪個師兄的私藏給他。
「啊啾——」某位被念叨的師父打了個噴嚏。
「剛走這麽一會兒就想師父了,這是好乖好乖。」師父這麽想着。
依然是一臉嚴肅的大物斷刃,騎上師父備好的馬,向着碼頭而去。
前幾天剛收到某人的信,說暫時在一個小島上停留。
現在買艘船應該趕得上,已經氣大財粗的斷刃思考到。
嗯,還得多買點桂花糕吧。
她喜歡這個。
某座小島上。
「嘔——」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吃這麽多桂花糕。
「姑娘,你沒事吧?」
我無力氣地擺擺手:「沒事,就是暈船了。」
「那剩下的桂花糕......」
提及這幾個字,我感覺胃裏又在翻滾。
「你們吃,你們吃,以後別在我面前提這三個字。」
誰以後再給我買桂花糕,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斷刃站在攤子前,思索着該買多少。
「小兄弟,是不是家裏人喜歡吃啊,喜歡就多買點。」
攤主大娘很是熱心。
斷刃嘴角翹起一個笑:「那買十斤吧。」
......
怎麽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