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
兩人十分疲憊的坐在馬路邊上,太陽漸漸升起,空氣是那麽的新鮮,在大城市吸霧霾久了難得聞到大自然清新的空氣不由得放松了下來。徐海斌從褲子口袋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根直接點上,光着上身,聶言這才注意到他的背後居然有個紋身,像是古代篆體的文字。
“你小子可以啊,怎麽躲過體檢的?不過我還是勸你趕緊洗掉,入職前還有一次體檢。”聶言道。
徐海斌側身看了看自己背後,詫異道:
“估計是什麽衣服褪色粘上去的吧,回去用搓澡巾搓搓。”
“真的不是紋身?”聶言疑惑道。
“當然不是,我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到紋身還不打斷我的腿。”徐海斌聳聳肩道。
“不說這個了,我剛才給芸芸發過短信,等了半天也沒收到她的回複。”聶言盯着手機短信界面喃喃道。
他原本想打電話給蘇芸,猶豫片刻還是給他發了條短信。
“別擔心,我給我老爹打過電話,他已經派人來接了。嘿嘿,小爺既然能大難不死的從這所破學校跑出來,自然不會放過那個滅絕師太和那個肢解女學生屍體的老頭,言言你都拍下來了對吧?”徐海斌坐在地上吐出一個煙圈道。
“嗯,雖然有些不清楚,但足以作為證據。失蹤到殘忍殺害,再到毀屍滅跡。一套流程下來,不知道有多少學生慘遭毒害。”
聶言看着自己身上穿的短袖襯衫,既然從警校畢業了,那麽分配工作也就是最近的事情,自己很快就成為一位人民警察,下定決心一定要為這些慘死的女大學生讨個說法,将兇手繩之于法。
等了很久,馬路不遠處閃過了兩束燈光,是車燈。轎車穿過迷霧,緩緩駛來,開到了聶言和徐海斌的面前。駕駛座上下來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男人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個袋子恭敬的遞給了徐海斌道:“少爺,這是您吩咐拿來的衣服。”
徐海斌直接把肩膀上濕漉漉的襯衫丢給了西裝男,從袋子裏拿出一件衛衣遞給了聶言讓他先穿上,然後又拿了一件出來快速的穿在了自己身上,開玩笑的說:
“言言,你看咱們穿的像不像情侶裝。”
聶言穿上衛衣後,手指輕輕地戳着徐海斌的臉頰道:
“情侶裝沒看出來,兄弟裝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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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緊繃的神經逐漸放松了下來,聶言打了幾個哈氣,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徐海斌輕輕地摟過聶言,讓他依靠着自己的肩膀上睡的舒服一點,笑了笑,閉上了眼睛也睡着了。
......
“鈴鈴鈴——”鈴聲一直在響,聶言迷糊糊的伸出手來回摸索尋找手機。緩緩擡起頭看見手機摔在了地上,彎腰撿起按下了接聽鍵道:
“喂?”
“......”手機那頭無人說話。
“哈——你是誰啊,怎麽不說話。”聶言坐起身子,打了一個哈氣,揉了揉眼睛,看着這一串陌生號碼。電話內還是沒有傳來任何聲音,等了幾秒鐘,對方直接挂斷了。聶言一臉莫名其妙,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1點,看着自己的睡衣,他在車上睡着了,徐海斌給他送回了公寓.....然後給他換了衣服?這小子什麽時候這麽體貼了。
“叮咚——叮咚。”門鈴聲響起,聶言以為是徐海斌這小子過來找他。揉了揉自己有些亂糟糟的頭發,穿上拖鞋,走到門口,也沒看貓眼,直接開了門。
門口站了三名穿着警服的警察,頓時困意全無,一下子精神了。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聶言道。
帶頭的胖警察拿出一張紙,冷着臉道:
“聶言是嗎?我們懷疑你和一起兇殺案有關,和我們走一趟吧。”說完示意身邊另外兩個警察,兩警察心領神會,一邊一個架起了聶言轉身就走。
“等等!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你,你松手,我自己會走!等我一下,我去拿個手機,換套衣服。”聶言看着左邊一個警察道。
架着他的兩個警察看向胖警察,胖警察揮揮手示意他們松開。聶言點頭謝過胖警察,走到房間換了一套衣服,拿着手機就走了出來。
警車上,聶言坐在後排的正中間,沉默不語。在他回房間拿手機的時候,他特意打開手機,發現蘇芸沒有給他任何回複。心裏砰砰直跳,看向坐在身旁的兩名警察,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警車并沒有行駛到警局,而是上了高速繞來繞去。最後開過了一片農田,又穿進了一條泥濘的小路,這才看到不遠處有一棟三層高的小樓。
聶言有些慌了,他......他不會被滅口吧!下意識的握緊了手機,早知道剛才就應該給徐海斌打個電話!
身邊的兩個小警察下了車,其中一個看他在車裏座了這麽久,叫了他的名字讓他立刻從警車裏出來。聶言下了車,胖警察脫下警帽扇了扇,扯了扯領口道:
“下次這種帶人的活還是交給三室那幫臭小子來,真是熱死老子了。”
“主任,您說的對,憑什麽這種無關緊要的活要我們二室的人來做,我聽小劉說,三室的主任還挪用公款帶他們去賭城潇灑了一回。”一個戴眼鏡的小警察道。
“什麽叫潇灑一回,他們那是去辦案,查養小鬼的案子,真是的沒一個省心的。汗出多了,我去沖個涼,你們把人帶進去。”說完胖警察揮揮手自顧自的走進了小樓裏。
“你們到底是誰?假冒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身份可是要坐牢的。”聶言這麽看都覺得這幫子人不像是警察。
站在聶言身邊的小警察道:“走吧,進去了你不就知道了。”說完拉開了玻璃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聶言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進了小樓,裏面空蕩蕩。映入眼簾的是一座老舊的電梯,電梯的右側有一個通往樓上的扶梯。而電梯的面前擺放了一把長椅,椅子上還放着一張折起來的報紙。
小警察看了看那張報紙對着聶言聲旁的警察道:
“張大爺不會又去拉肚子了吧,早上就聽他在那抱怨昨晚吃小龍蝦鬧肚子,呲呲呲,要不打電話換個人來看門?”
“呵,誰沒事誰會來這棟破樓,別瞎操心了。”戴眼鏡的小警察推了推眼鏡道。
聶言在心裏暗暗吐槽,一棟小破樓還裝自動電梯。但當他走進去的時候,頓時被電梯上數字整蒙了。一樓,負一樓,負二樓,負三樓....負7樓,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戴眼鏡的小警察按下了負三樓,電梯下降的速度很慢。聶言大膽測測,這裏不會是由以前的防空洞改建的特殊部門。過了5分鐘,電梯門終于緩緩打開,電梯門口站了一位身穿職業裝的美女。美女燙着大波浪,身材婀娜多姿。看着他們微微一笑道:
“聶言,局長在辦公室等着你呢,快随我來。”美女穿着高跟鞋,個子比聶言還高半個頭。聶言走出了電梯,發現身後的兩個小警察并沒有出來。戴眼鏡的小警察笑嘻嘻的道:
“潘姐,人我們帶到了,就不去湊熱鬧了,工作上還有點事,先走了。”說完快速的按下了關閉電梯門的按鈕,聶言站那都能聽到電梯內傳來的嘆息聲。
那名稱呼為潘姐的美女笑了笑,手指輕輕地卷動着她的秀發,舔了舔性感的紅唇道:
“被這瓜娃子跑了,走吧~小帥哥。”說完便帶着聶言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潘姐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道:
“局長,人帶到了。”
門內傳來了渾厚的聲音道:“進來吧。”
聶言走了進去,潘姐站在門外關上了大門。辦公室內,一個中年男人穿着休閑的衣服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着幾份檔案袋和資料,資料上醒目的貼着自己穿警服的一寸照。
男人穿着拖鞋,翹着二郎腿,手裏還拿着80年代老式的大茶杯。男人拍了拍沙發道:
“聶言,別緊張,快坐。”
聶言有些拘束,傻站在那,不知所措。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把茶杯放在茶幾上,看着他道:
“年輕人別那麽緊張,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特別辦的局長蔣占平,稱我老蔣就可以了。叫你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昨晚在那個洞穴裏看到了什麽?”
一提到洞穴,聶言下意識的就覺得天旋地轉。站直了身子,緊緊地握住拳頭道:
“蔣局長,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蔣占平從桌子上随意的拿起一張報告遞給了聶言道:
“看看吧,最近我們局裏在查個案子,就這麽湊巧在瀑布後的洞穴裏發現了你的頭發。哦對了,我們今早在那所學校的垃圾站裏還搜到了沒燒完的肢體,并且檢測到另外一個人的DNA。”
這時門口傳來了嘈雜聲,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男人氣鼓鼓的走了進來嘴巴還不閑着的道:
“你們知道老子的爹是誰嗎?這破地方要是警察局我徐海斌名字倒着寫!咦,言言你怎麽在這?”
進來的人正是徐海斌,徐海斌手上還戴着手铐,身邊站着兩個身材高大穿警服的男人。
“現在的年輕人怎麽火氣都這麽大,潘秘書,麻煩泡兩杯綠茶謝謝。”蔣占平沖着門口的潘秘書大喊道。
看到徐海斌手上戴着手铐,聶言繃着臉道:
“蔣局長,我們沒有殺人。我的手機裏錄下了昨晚所有的經過,請您立刻解開徐海斌的手铐。”
一聽到有視頻,蔣占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擡手示意徐海斌身後的警察解開徐海斌手上的手铐。
徐海斌揉了揉手腕,本想給解開手铐的那名小警察一拳,卻被聶言一把拽了過來。
事後聶言才知道,這個小警察名叫周楠,來到徐海斌家的別墅裏,帶着一群人直接沖了進去。當着徐海斌老爹的面就把他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連給徐海斌父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一群人便浩浩蕩蕩的就離開了。
聶言為了證明自己和徐海斌的清白,打開手機相冊,找到昨晚錄得視頻按下播放鍵,蔣占平和徐海斌同時湊了過來。
播放完後聶言和徐海斌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而坐在沙發上的蔣占平若有所思的看着兩個人。
畫面昏暗模糊,鍋爐房內空無一人,原本的駝背老頭和屍體都不見了!緊接着畫面劇烈的晃動,鏡頭轉向了後側,連個鬼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