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
“你們不應該來!”女人冷冷的道。
屋頂上的吊燈晃了晃,燈光照在那張布滿紅血絲的雙眼,有一瞬間,眼珠變得漆黑看不到眼白,眨眼的功夫又恢複到原有的樣子。即使是粗神經的徐海斌也發現了這個異樣,差點就要扔黑刀。上次女校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陰影,無論是度假還是去局裏,他都是帶齊了裝備。轉頭看向唐笑,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徐海斌用腳尖踹了踹唐笑的小腿,見他還是不動,又想了想,還是選擇沉默好了。
“大姐,我們不應該來這個村子,還是不應該去前面的那座野人山?”聶言問道,他總覺得這個村子很奇怪,每家每戶都關緊大門,即使是去城市打工,村裏應該還會剩下一些人才對。
婦人一聽野人山,渾身止不住的抖,呼吸都變得急促,瞪大了眼睛尖聲道:
“不!你們絕對不能去那裏!會惹怒山神!”
山神?這個詞好像在哪聽過,奶奶好像也說過同樣的話,徐海斌暗暗的想。
“大姐你冷靜一點,我們不去也成,你能告訴我們這個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麽嗎?還有不讓我們去的理由是什麽?”唐笑喝了一口茶水道。
婦人猛地站起了身子,身體不在顫抖,扭過身子望着他們道:
“你們跟我來。”
四人起身跟着婦人,穿過走廊,在門後面拿了一把破舊的雨傘,來到一個院子裏。婦人撐起傘,走到了院子西北方的一個小平房,平房的門上有一把鐵鎖,婦人拿起鑰匙,開了鎖推開了門,空曠的房間內只擺放了一口棺材。
唐笑見到棺材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頭,這個棺材感覺不到任何枉死之人氣息,這是一口空棺材?
“我們村子每一戶都定制了一口棺材。”婦人道。
“現在不都是實行火化了嗎?怎麽還可以土葬?”徐海斌問道,想不到這個村子裏的人膽子挺大啊。
婦人充滿紅血絲的眼珠瞥了一眼徐海斌,對上那雙赤紅的眼睛,徐海斌心不由得一驚。
“這口棺材是給山神的祭品定制的棺材。”女人冷冷的道。
“什麽年代了還搞祭品,大姐你別瞪我,小爺知道自己長得帥。”徐海斌一邊說着,一邊走進了平房。聶言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立馬給婦人賠不是,拉着已經進入平房的徐海斌就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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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沒有再多問,回到了之前的平房,拿紙巾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婦人沒有跟過來,不知道去哪了。四人坐在長椅上,望着窗外的漂泊大雨,覺得有些困乏渾身無力,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茶水有問題!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唐笑立刻去找背包,包不見了!所有人的背包都不見了!
“快起來!我們離開這裏!”唐笑起身的力氣都沒了,周楠站了起來扶着他,唐笑望去發現周楠嘴角有血跡,立刻道:
“你們兩個快咬破自己的舌尖,這茶水有問題,我們回到車裏!”
聶言和徐海斌立馬照辦,舌尖帶來的疼痛緩解了困意,拉開房門就要尋找車子。雨很大,原本空蕩蕩的村子,卻占滿了人,每個人手上都拿着斧頭,犁耙,鐵耙,惡狠狠的盯着他們看。
“你們想幹什麽!”聶言大叫着,試圖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可是這藥效太厲害,頭暈目眩,疼痛感逐漸消失,困意越來越濃。
沒人理他,站在他身邊的徐海斌翻着白眼倒了下去,周楠強撐着扶着已經昏倒的唐笑站着,聶言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倒了下去,雨水滴落在他的身上,涼涼的,眼睛慢慢的閉了起來。
雨水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自己的臉上,跪在泥濘的土地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熊熊大火籠罩着整個宅院,哭喊聲,救命聲像極了人間煉獄。他起不來,跪在地上無力的哭着。身邊的玄衣男人白發飄飄,撐着一把紙傘,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的心好痛,想要嘶吼卻吼不回來,男人就這麽撐着紙傘,任由他跪着。像是哭累了,他絕望的擡起頭,望着面前冰冷的男人道:
“我恨你。”
男人的表情有一剎那的僵硬,他仰起頭,男人彎下腰,擦去了他臉上的淚水。
“不用你假好心!請仙人解開子池身上的束縛。”他的聲音極其的沙啞,渾身微微顫抖着,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
男人沒有理會他,他歪着頭內心最後的一根線也奔斷了,徹底奔潰,傻傻的笑道:
“仙人既是神仙為何不救?”
“天命不可改。”男人冷冷的道。
“天命?可笑,可笑啊!那子池又算的上什麽!這世間還有什麽值得子池留戀,還不如這一把火燒的痛快!”
男人将傘放在一邊,也不解除他身上的束縛,想要伸手抱他起來。
“別碰我!子池在仙人的心中到底算是什麽?王将軍告訴子池要離開仙人,子池不信。真可笑原來子池只是藥引子啊......”他被男人跑了起來,淚水流了下來,男人看着他,說了些什麽.......
“聶言!聶言!醒醒別睡了!”迷迷糊糊他被晃醒,他好像又做夢了,再一回想什麽都想不起來。身體僵硬,雙手被反綁着,背後聽聲音像是徐海斌的聲音。
“光天化日之下襲警,這村子好大的膽子。”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唐笑。
聶言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在一間破舊的雜物間裏,不遠處周楠和唐笑被反綁着。掙紮了一下,繩子綁的很緊,徐海斌的手還在後面亂動,勒的他的手腕有些疼。
周楠和唐笑配合默契,周楠很順利的解開了繩子,立刻跑來給他們松綁。繩子解開,藥效雖然過去,但是他的頭還是昏昏沉沉。徐海斌站了起來,活動了一**體,一把拉起他。唐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裏面裝了幾粒膠囊,分給每人,一人一粒,道:
“直接咽下去,可以恢複體力,本來還想爬山的時候吃的。”
三人聽話的咽了下去,這是一種信任。果然如唐笑所說,吃完以後體力漸漸地恢複,頭也不在昏沉。環繞四周,雜貨間的門被鎖了出不去,好端端出來度個假,怎麽會遇到這種事。
“手機和背包都被拿走了,聯系不上外界,先想辦法出去。”聶言摸了摸口袋發現手機被拿走了,就猜到唐笑他們估計也被拿走了。
“出去太容易了,我跟你們說......”唐笑賊兮兮的笑着,徐海斌怪異的看着他皺着眉道:
“這樣不太好吧,太殘忍了!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聽我的,準沒錯,嘿嘿嘿~~~”唐笑道。
滋啦滋啦,是門鎖轉動的聲音,雜貨間的門被推開,三個拿着斧頭的壯漢走了進來,猛地發現房間裏居然沒人!
“人呢?!”其中一個大漢叫道。
“不知道,繩子也不見了!這屋子的門是反鎖的,不可能出去的,一定還在這間屋子裏。我們分頭找找。”另一名壯漢道。
雜貨間靜的可怕,“啪——”的一聲,門被關上了,一名壯漢立刻回頭望去,什麽人也沒有,再一回頭一張蒼白滲人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另外兩個人不見蹤影,吓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另外兩名大漢聽到動靜一起跑回來,發現自己的同伴不見了,大喊着同伴的名字,卻無人回應。雨還在下着,一團火光閃現,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兩人同時回頭,發現原來是自己的同伴,還沒等松一口氣,就發現自己的同伴開始七竅流血,化作一灘血水。看着剛才被拍的位置,開始冒煙融化,啊的一聲大叫暈了過去。
等三人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沒有死,被反綁着動彈不得,前面還蹲了一個戴着眼鏡笑嘻嘻的男人,男人手裏把玩着斧頭,看着他們。
“醒了?比我預想到要晚些,身體素質真差。”唐笑道。
“放開我們!你們走不出這個村子的!”壯漢惡狠狠的道。
“我們也沒想着離開這個村子,你們膽子是大,大白天的襲擊人民警察,有什麽目的,說!”笑嘻嘻的唐笑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周楠和聶言站在他的身邊,時刻防範着。
“警察?你們是警察?!”一名壯漢一聽是警察,立刻就慌了。
“怎麽,你們拿走我們的背包就沒翻翻裏面有沒有證件。小爺我不像他們,吃飯的家夥當然還是挂脖子上最可靠了。”徐海斌也學着唐笑蹲了下來,從胸口拉出一個繩子,上面挂着證件,大大的警徽提示着這三名壯漢,他們真的是警察!
“說吧,為什麽要襲擊我們?”唐笑冷冷的道。
“我們......”一名壯漢剛想說些什麽,卻被另外一名瞪得不敢說了。
“警察了不起麽!惹怒了山神,一定會遭到報應的!”中間板寸頭的壯漢惡狠狠的道。
“報應不報應,小爺我不知道。小爺出去以後,會把你們全部抓起來關進局子裏,吃個幾年牢飯如何?”徐海斌陰森森的笑着,像是他真有這個本事一樣。不過,他這句話還真是唬住了那個剛想說些什麽的壯漢,壯漢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不要抓我,我說!大哥你別攔我!”
“閉嘴,你想死嗎?!他們出不去的!大雨不停,永遠都出不去,直到獻上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