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長夕醒來的時候,秦小曼已經走了。

他迷迷糊糊摸向身旁的位置,本以為會摸到一個溫軟的身體,沒想到入手卻是涼涼的一片。

倏地睜開眼睛,身旁已無一人,被子裏似乎還殘留一絲若有若無的馨香。

看來她走了有一會了,他向來睡眠質量很好,輕易不會被吵醒,睡在身旁的人什麽時候走的,他竟也一無所覺。

不過,這個女人走的倒是潇灑!

不過這個女人一向很神秘是真的,之前都是她主動聯系自己,自己去找她的時候她卻總是找不到人。

想起昨天她的主動熱情,嘴角忽又浮起一抹微笑。這個女人,和他想象中的一樣開朗熱情,單純可愛。

想來,還有些神奇!昨天之前,他們還從未謀面。

一年來,他在大洋彼岸聆聽着來自中國夜晚的她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冷淡處之,到後來的慢慢吸引,和她通話這件事竟也慢慢成了一種習慣。

昨天第一次見她,現實中的她和想象中的她完全重疊,他心底愉悅。他并不是一個随便的人,相反,他甚至有些挑剔,傾心于一個未曾謀面的人,對他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小女人比他想象中要熱情多了,還主動要求來自己家裏,他不是什麽純情少男,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哪有拒絕的道理,于是兩人幹柴烈火,一路糾纏不舍來到他家。

只是她和自己擁吻起來異常熱情,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表現卻又極為生澀,她似乎是第一次。

她很疼的時候,一邊用肉嘟嘟的小手抵着自己的胸膛,防止自己的進攻,一邊卻又咬牙鼓勵他沒關系,看她閉着眼睛,性感又隐忍的模樣,他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愛,恨不能馬上就占有,但是顧及她的感受,他也只能盡力控制着自己,以最溫柔的姿态慢慢侵蝕着她。

想到這裏,他心情更加愉悅,他不要求自己喜歡的女人純潔如白紙,但是喜歡的女人把最重要的第一次獻給自己,那種意外的愉悅感卻怎麽也無法掩蓋。

他從床上坐起身來,轉身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靠在床頭,給她撥了過去。

電話通了一陣以後,那邊響起一個溫柔的女音“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心裏不禁泛起一絲不滿,卻也有些意料之中,以前每每打電話,她都很少能接到,他都懷疑她不是一個現代人,出門不會帶手機。

放下手機,套上一條睡褲來到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卧室裏霎時明亮起來。天光映着他瘦削遒勁的身材,寬肩窄腰,在窗邊形成一道漂亮的剪影。

外面在下雨,偌大的落地窗上一道道水痕順勢滑下,積聚在窗沿底部,然後形成一個抛物線的姿态,落到樓下,他看不清樓下雨水的積聚情況,只看窗上的雨痕,想必這會雨勢很大。

床頭櫃上的手機再次響起,他繞過床尾走過去接聽。

拿起手機的時候才發現櫃子上的一本書下面壓着一張小紙條,大半張都被壓在了書本下面,這個小迷糊,怪不得他一開始沒有看到,上面是秦小曼的留言:親愛的,我先走了,愛你喲,啾啾。

林長夕輕笑一聲。

電話那端的人遲遲聽不到林長夕的回複,問他怎麽了。

林長夕回過神來,把紙條塞到抽屜裏,回應着電話那邊:“哦,沒事,我這就過去。”

……

陸星晚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揉了揉閉着的的眼睛,停留片刻後,才打着哈欠半眯着眼下床尋找拖鞋,順便擡手關了床前的臺燈,搖搖晃晃去衛生間洗漱。

咝!

沒走幾步她就停下來,下身怎麽那麽疼!走路摩擦的時候有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難道是昨天騎車騎太久的緣故?

昨天周末,她心血來潮,騎了個共享單車去城郊新開的宜家逛了一圈,然後又騎車回來,來回騎了有兩個多小時!

但是那也應該是腿疼或屁股疼吧!

一大早她顧不得想那麽多,苦着一張小臉走去衛生間洗漱。

對着鏡子刷牙,她掀起眼皮看了看裏面的自己,精神萎靡,烏青的黑眼圈挂在兩只眼睛的下眼皮上,活像被人揍了兩拳,明明每天都睡得很早,不知道為什麽還會經常睡不醒。

新買的那款遮瑕膏還比較好用,不知道這麽重的黑眼圈能不能遮住。

衛生間的窗戶上傳來輕微的水滴擊打玻璃的聲音,她轉頭看去,絲絲的細雨劃在窗玻璃上,留下一條條傾斜的雨線,她刷着牙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想看看外面的雨勢,結果剛一打開窗戶,一陣冷風挾裹着細雨沖進屋裏,陸星晚打了個激靈,被冷風一吹,這下子精神全來了,她小心探頭看向窗外,雨勢不是很大,不用打車上班,那還是照舊坐公交吧。

關了窗戶,重新回到洗漱臺,吐出一口牙膏沫,又灌了一口水,沖洗了一下嘴巴裏面的殘沫。

洗漱完再次瞥了那個小窗戶一眼,凝着眉頭,走出衛生間。心裏泛起愁,夏天馬上就到了,代表着雷陣雨的天氣會隔三差五地降臨。

江北市的夏天雷陣雨尤其多,她害怕打雷閃電,幾乎到了恐懼的地步,這是從小落下的毛病,但是在這裏,她避不過,也想過換個城市生活,可是她孤家寡人,實在不敢獨自在異鄉漂泊,她很戀舊,膽子也不大,寧願守着這塊熟悉的地方,也不敢換個更好的環境。

一番收拾穿戴整齊後,她又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黑眼圈已經沒有那麽明顯,但是整體氣色還是不好。

她拿起桌上那個不常用的口紅在唇上輕輕點了幾下,用手塗開後又站在遠處看了看,覺得還是紅的有些明顯,又用紙巾擦了擦,直到她覺得非常自然才拿了傘出門。

到公司附近下了公交之後,雨勢忽然又變大了,順帶着風也大了起來。

陸星晚縮了縮脖子,撐着傘悶頭向前走着,在路過一個胡同的時候,忽然刮來一陣過堂風,忽地把她的雨傘刮向一邊,她猝不及防,冰涼的雨水瞬間灌進她的脖子。

風勁很大,她拽着被風刮向身後的傘柄,卻因為慣性只能任由雨傘帶着她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跌倒在身後的一大片污水裏,她緊抿着唇,等待最狼狽的一幕降臨。

忽然一只寬大的手掌從她背後托住了她,那是一只很有力道的手掌,托着她站直了身體。

陸星晚站好後,那只手掌立即縮了回去,她緊緊抱住懷裏的雨傘,回頭看向身後,那人一身筆挺的西裝,幹淨利落,此刻正低頭甩着因為扶住陸星晚而沾在手上的雨水。

陸星晚擡頭匆匆瞥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連連彎腰道謝,趕緊從包裏抽出紙巾來,向他遞去。

“對不起,對不起。”

“嗯。”

男人接過紙巾,一邊擦着袖子,一邊撐傘走開了,始終看都沒看她一眼。

陸星晚看着那個挺拔修長的背影進入路邊一家咖啡店,不禁在心裏贊嘆這人長得好看極了,像雜志上的模特一樣!

收回心神,陸星晚看了看手表,眼皮跳了幾跳,快遲到了!開始急匆匆向公司的方向奔去。

剛進門,就聽到有人在議論公司要從總部空降的那位總經理。

同事甲:“聽說去年他把沒有完成業績的員工全部炒掉了。天吶,這得炒多少人吶。他把目标定那麽高,能完成的沒幾個吧。”

同事乙:“我聽說的是,他一年內換了四五個秘書,對秘書挑剔的很。都說這位總經歷很不好惹!”

同事丙:“恩,我也聽說了,聽說那些個秘書還都是高學歷,有的已經工作好幾年了。不知道你們聽說沒,總部有人就稱呼他為大魔王……”

陸星晚聽得心裏打怵,不禁倒吸一口氣,她從小害怕面對老師上司長輩一類的人,心裏總對這類人有着深深的敬畏,每次面對他們的時候,總有種臣民面見皇上的壓迫感,讓她不敢多言,只想躲在被人看不見的角落,做一個小透明。

随即她又在心裏慶幸,幸好她只是一個小設計師,直接面對這位上司的機會是極少的,這樣一想,心裏又輕松了不少。

陸星晚回到自己的座位,抽了幾張桌子上的紙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旁邊的丁長雯看到,“呀”地一聲蹦到她的跟前。

“師父,你怎麽淋成這樣啊!”她一臉驚訝,說着她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幫着她擦拭。

陸星晚笑了笑,說:“就……雨忽然下大了。”

丁長雯是個太過熱情的人,她有些受不住,她從她手裏接過紙巾道了謝就自己擦起來。

“啊!”

兩個人忽然聽得一聲驚叫,衆人紛紛望向聲源的地方,有幾個就近的人已經圍了過去。

陸星晚和丁長雯也走過去,看到了被人群圍住的公孫瓊。

因為下雨,公司的大理石地面有些濕滑,公孫瓊沒注意摔了一跤,關鍵是她現在懷着身孕,已經六個月了,身邊的人正試圖扶起她。

陸星晚也走過去扶住她:“瓊姐,你怎麽樣?”

平時陸星晚和公孫瓊走的比較近,兩個人也比較投緣,總是相約一塊吃飯,這會看到公孫瓊半躺在地上,陸星晚非常擔心她會有什麽意外。

公孫瓊一只手撐着地面,另一只手托着肚子:“我不敢動,肚子有些疼。”

“快送醫院。”

“對對對,送醫院。”

人群裏有幾個人喊起來,衆人又七手八腳慢慢扶起公孫瓊,陸星晚和另一個同事一邊一個攙着她往公司外面走去。

到了醫院檢查完,醫生告訴他們沒什麽大礙,不過要卧床休息兩周。

陸星晚和另外的同事重重舒了一口氣,幸好沒事。

她走到公孫瓊的病床前,告訴她已經有人通知她老公了,公孫瓊點點頭。

“恐怕我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了。”公孫瓊撫着隆起的肚子,微微嘆息。

“孩子最重要嘛。”陸星晚安慰她。

“也是,只是我這手頭的工作怎麽辦吶!”

公孫瓊的職位就是總經理秘書,以前的總經理因為總部考核不過關,被降了職,這次的總經理沒有再從下面選拔,而是直接從總部調任。

公孫瓊擔心她這一躺,秘書職位缺失,如果直接從自己手底下選人,很可能會被人趁機奪了位置。

她現在是特殊時期,懷着六個月身孕,又趕上上司更新換代,這會她又不能在公司親力親為,上司看不到她的價值,她很可能就會被炒掉。

陸星晚也沒辦法給她出主意,畢竟這是需要上司決定的事情,她不太好多嘴。

“星晚,要不然你替我一段時間吧!”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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