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混進官衙

47. 再坑四叔

唐钰從澧王府出來後, 整個人還處于暈乎乎的狀态。

他不敢相信他就這麽輕易的得到了殷禹的信任, 對方竟然為保護他不惜代價直接将曲公之子殺了,原因不是對方冒犯,而是因為曲二公子看上了他。

那可是殷暴君诶,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甚至表現得還很糟糕,殷禹竟然, 竟然……

唐钰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反正就是不敢相信, 捏了好幾遍臉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難道他非洲黑球那麽久, 終于變身歐皇,展現出了主角二號的狂霸之氣,讓殷禹驚為天人, 暗嘆他就是那塊不可多得的絕世璞玉?

感知到他想法的003眼皮狂抽, “……主人,您本來就是按照殷禹喜好篩選出來的, 贏得對方好感很正常。”

總部可是耗費大氣力才按照殷禹的喜好條件,從無數位面中找到100%契合的主人,若是還像其他宿主上來就被殷禹給解決了, 總部肯定會考慮放棄這個世界的!

“不不不, 雖然我外貌和性格條件符合殷禹喜好, 但殷禹又不是機器人,配對成功就行的,暴君對我這麽好, 肯定是發現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潛在優秀品質,恩,肯定是這樣的,帝王本質是惜才,殷暴君他肯定覺得我是個人才。”

唐钰美滋滋自戀如是想,“照這種發展速度下去,我很快就可以成為殷禹的心腹了……”

003同步想:恩,照這種速度下去,主人很快就會成為暴君的老婆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殷暴君的态度是值得讓人高興的。

離開澧王府後,唐钰繼續在外面閑逛了幾條街,将殷禹的身份檢查資料傳給巫泉,待到天色漸黑,才買了些糧食皮毛回家。

剛剛從曹順那裏黃雀在後打劫了一筆錢財回來,家裏現在是不缺錢了。

但風頭浪尖這些金銀暫時還不能正大光明的用,而唐祖母又是個窮怕了的,所以家裏吃飯現在每個人都能吃飽,卻質量算不得太好,大部分營養都是喝着唐钰從星際世界換來的營養液補身子。

唐钰是個慣會享受的主兒,只要有條件他絕對不虧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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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在一個屋檐下,他自然不可能光自己享受不顧其他人,做不到原主那般仗着自己是讀書人,是家裏唯一最出息的人,就理所當然享受霸占家裏大部分待遇資源。

他此刻明面上有酒樓的分成收入掩飾,買些好糧食和過冬的皮毛倒也不打眼。

當然,唐钰也不敢大意,只在外面買了少部分,其餘剩下的皮毛都是在交流區購買的。

他這邊暫時不缺糧食,随便找個原始世界的宿主,就能換一大捆質量很好的,回頭人家還喜極而泣感謝……果然幸福是靠比較出來的。

東西拿回家,摸着顆粒飽滿的糧食和暖和的皮毛,家裏人都很高興。

唐祖母雖口頭上教訓孫子浪費,但手裏卻積極的把皮毛給家裏人分,計劃着衣服怎麽做。

“大人每人做一身,倆寶和仨丫頭每人做兩套,钰孫兒做三件,記得把在皮毛外面加層布,別讓人看見眼熱,咱們家裏可禁不住小偷進來糟蹋……”

雖然唐钰仍舊是待遇最好的,可大家都沒意見。

現在家裏錢都是钰侄子賺的,钰侄子享受最好的那是應該,何況其他孩子每個人也有兩套,在家裏富裕的情況下,唐祖母偏寵歸偏寵,可也不會真去苛待自己孫子孫女,再怎麽說也是親生的啊。

“等過幾個月钰孫兒在官衙穩定下來,倆寶不能在家裏呆着了,還得繼續去私塾,仨丫頭也得請個女師傅回來教女紅、識字,樣樣都得會才行。”

唐祖母繼續掰着手指頭計劃。

別的老太太不懂,但讀書才有出息這是所有人公認的,既然家裏有條件,就必須安排上,包括丫頭也不能漏掉,識字才能嫁到好人家去。

“姥姥,我,我也能跟女師傅學?”

何婷婷發現自己也算在其中,有點諾諾不敢相信。

她跟母親在何家不受寵,父親從不關心她,妾室姨娘搶走管家大權之後,不要說還請女師傅教養她,能不克扣她們大房院子的用度就不錯了,明明是小姐,過得卻連普通人家都不如。

“那是自然,咱們唐家人好壞都得擱一塊兒,你身上也流了一半唐家的血,就是咱們唐家的人。”

唐祖母理所當然點頭,然後朝唐二姑道,“囡囡,回頭你去官衙把婷婷的名字改了,咱唐家的人不跟外頭姓,以後你也甭外嫁了,瞧見合适的咱們招個男人回來,反正咱家現在有錢。”

口氣無比豪爽,有錢就是有底氣,除了大兒子大孫子,她就最喜歡自己2.0版的二女兒。

何家先前搶先一步在外面把和離說成了休妻,壞了名聲,唐二姑想再嫁很難找到好的,只能在歪瓜裂棗堆裏挑,與其再嫁,還不如招婿,後者有錢就行。

唐二姑很幹脆點頭,“恩,我聽娘的。”

“就是,金窩銀窩不如咱們唐家的狗窩,二姑子招了婿,那小姑子不如也招個回來吧,反正小姑子也嫁不出去,就留在家裏吧。”

衆人也非常贊同,唐三嬸四嬸主動提議。

唐婉兒馬上朝母親露出期待的眼神,“娘,咱們現在有錢了對吧……”

對,家裏現在有錢了!

唐祖母精神振奮,大手一揮,“行,你自個兒看吧,看中哪個娘給你去提親,省得你們老說娘偏心。”

說起讓女兒招婿,老太太表情就跟讓兒子娶媳婦似的簡單。

最重要的是作為自古就跟姑子、婆婆不和的嫂子,唐三嬸四嬸還覺得這事兒很正常,把姑子當成兒子留在家裏半點意見都木有……

果然唐家人的腦回路就跟普通人不一樣。

唐钰不敢再聽唐家人聊下去了,他覺得聽多了他腦子肯定也會變得不正常的,因為每次聽唐家人說話,他都覺得唐家人好像說得做的還蠻對的!

“祖母,二姑小姑留在家我非常同意,咱們唐家沒什麽親戚,得齊心協力才不會被人欺負,多招兩個姑父回來咱們家也能多幾個幫手,關鍵時刻人多才上優勢,到底男丁多才能撐得起場面。”

唐钰恭維拍了個馬屁,就趕緊轉移話題,“……所以祖母,我覺得四叔得安排點事兒。”

聞言,唐老四急道,“钰侄子,咱又要給四叔我安排事兒啊?四叔啥活都幹不動,你三叔才是撐場面的人!”

自從上回被唐钰給坑着每天早上起來鍛煉後,唐老四就對這個大侄子産生了嚴重警惕。

他覺得大侄子肯定對他有意見,沒事兒就換着法兒的折騰他。

然而唐钰折騰他的意志那是鋼鐵般的強硬,來百八十個人都撼動不了的。

無視四叔的跳腳,唐钰只對唐祖母說話,

“祖母,我覺得我們唐家得有幾個發展方向,我有學問,走仕途;三叔人老實,就做後勤種田的活兒;四叔我就覺得可以上戰場……”

唐老四滿臉懵逼和驚恐,“???”

衆人看了看唐老四瘦不拉幾的瘦竹竿樣子,集體沉默。

唐祖母覺得自己雖然嫌棄四兒子廢物,但還沒到指望自己親兒子送死的地步,咳咳,“钰孫兒啊,這個上戰場,你四叔他……”

“肯定行!”,唐钰堅定道。

“祖母,咱們不是真的送四叔去戰場,而是提前做準備,未雨綢缪。現在世道情況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開戰,到時候就算打不到我們這裏來,肯定也會征兵,我們家男丁這麽多,至少都得出一個人,我覺得四叔非常合适。”

唐老四氣血湧到喉嚨:這小子哪只眼睛覺得他風吹就倒的樣子上戰場很合适?

某人不為所動,繼續坑叔,

“祖母,雖然四叔現在看起來容易送人頭,但身體是可以鍛煉的,重要的是四叔最聰明,戰場上活下來的人不止身手了得,頭腦才是關鍵。像三叔雖然有力氣,但頭腦不行很容易別人拉去擋刀子送命。”

“如果咱們真的遇到征兵那天,現在開始做準備,到時候四叔活着的機率才更大,我建議……過幾天咱們送四叔去镖局幹活,工錢不重要,主要讓四叔跟人家學武。”

實在不行等四叔去戰場的時候,他花積分給對方買些保命的金手指就是了。

沒辦法,根據原書的記載,唐老四命中注定要去戰場殺敵噠,不能怪他坑叔。

“咱們不是真要四叔去打仗,咱們是為不确定的因素做準備,命到用時方恨少!”

“這個……好像可以有。”

衆人聞言覺得很有道理,包括唐老四的媳婦。

既然全家人都覺得不錯,衆望所歸,唐祖母拍板,“那就怎麽愉快的決定吧!”

一點都不愉快的唐老四:“我日……”

“恩?”,唐祖母橫眼。

“……日暮斜斜天黑了,娘,咱們還是生火做晚飯吧,肚子餓了。”

面對老母的犀利目光,唐老四沒出息抖了抖,識相改口。

唐祖母滿意,揮手散會。

*********

48. 去官衙上班啦

家裏的事情有祖母掌舵,唐钰不怎麽擔心,要安排的事情說出去,唐祖母就能辦得好好的。

越是跟唐家人相處,他算是越明白為什麽原書中,唐家這副爛泥樣,卻能夠平步青雲、變身黑馬沖到士族群體中了。

或許衆人有很多缺點,但是唐家人有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缺根弦兒,在唐祖母的威風下,這個‘優點’能夠輕易的讓家裏人擰成一股繩,齊心協力是家族興盛最重要的元素。

俗話家和萬事興,家裏不需要擔心,唐钰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到了外面。

何家情況不肖細說,職位被革、家財被偷、醜聞曝光,何家一朝從雲端跌落污泥,一家人吵鬧半晌最後什麽結果也沒吵出來,只能帶着鼻青臉腫和滿肚子怨氣搬回曾經發達前住的窮巷子。

這畫面跟唐家落敗時何其相似?

但不同是唐祖母鎮得住家中子孫;而何家兩老鎮不住兒子,兄弟兩人天天幹架鬧得家裏烏煙瘴氣,沈姬受不了這種苦日子,這裏沒親人,一個人最後收拾包袱偷跑了……

這幅場景任誰看了不說句活該,虧得何家人還有臉跑來想接唐二姑回去,被唐三叔四叔給拿着棍子趕了出去。

何家不過也就普通家戶,衆人看看熱鬧就罷,不多關注。

倒是曲二公子硬闖澧王府,被澧王砍成了七八段的慘死消息在城中掀起了一波狂風驟雨,小百姓們議論紛紛,士族群體則如碰上地震,很是恍了恍神。

曲博文雖在曲家算不得什麽太重要的人,因能力有限又愛沾花惹草不太受曲公重用,可不管怎麽說都是曲家的血脈,怎麽能說殺就殺,還是以如此殘酷不留全屍的方式。

澧城被曲家掌控多年,殷禹雖頂着封主的頭銜,但才到澧城不過兩年時間,就敢如此明目張膽作對,曲公看到兒子屍體,氣得差點拔劍沖出去。

“好你個公子禹,在王城殺了我曲家依靠的妃姬就罷,到澧城還敢嚣張,當真是不把我曲家放在眼裏!”

曲公氣不可遏,費盡了力氣才忍住拔劍的沖動。

三殿下公子禹已失勢,他們想動不是不可以,但仍舊必須找個正當由頭,若對方不明不白死在澧城,殷禹母妃家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少不得給人送上把柄。

“你們說昨天闖進澧王府查探時,殷禹正抱着美人白日荒唐,被秘密送進去的人就是那個美人?”

“是的,小人們親眼所見,公子亦是想去調戲那美人,才引得澧王動手。”

回禀的家奴戰戰兢兢。

曲公渾濁的雙目浮上血絲,“殷禹不是不近美色麽?當初燕國王女想跟他結秦晉之好,燕王許諾留他在燕國尊侯,他都拒絕了,此時怎為了個美人直接與我翻臉?”

“可能是澧王不喜歡女子吧,我等見到的那美人是個少年……”

“龍陽之好?”

曲公沉思。

龍陽和押亵在此表達意思區別甚大,押亵男女不忌,龍陽之好則便是只喜男子之人。

半晌,曲公陰沉着臉吩咐,

“去,派人去搜羅些貌美少年回來。”

…………

魏縣守讓三天後去官衙報道。

趁着這時間,唐钰去酒樓,仔仔細細跟劉三叮囑了下酒樓的後續發展計劃,還有教了些白公子說書的技巧,才放心脫手。

酒樓說書節目一經推出,情況跟唐钰料想的差不多,很快就得到了客人們的喜歡。

給白公子的故事書籍他都是在系統裏面精挑細選買的,放在現代都是經典書籍,給這些見識少的古代人聽完全綽綽有餘。

不過由于時間的原因,名氣還沒有徹底傳開,暫時還沒有出現非常火爆的畫面,但估計也用不了多久。

莺姬看到白公子的單獨節目時,心裏就有些後悔了。

說書的價值任何正常的人都能明白,在這個崇尚學問的時代,但凡沾上‘書籍’二字就是尊敬,白公子本就以才氣出名,現在拿到了“說書”的工作,鹹魚翻身,從低賤小倌變成高雅之士指日可待。

她倒也嘗試想重新留下來,但不用唐钰出面,劉三就直接給拒絕掉。

之前百般挽留死活要離開,現在反悔,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真把自己當塊小蛋糕了!

劉三拒絕,莺姬也拉不下臉再求,只能氣呼呼收拾東西走人。

心裏也不算太可惜,說書那麽簡單,等她到了白鶴樓那邊叫那邊的掌櫃也弄一個就是了,沒什麽了不起的。

跟莺姬打同樣念頭的人還有很多,便是其他酒樓的老板,并不将朝來樓的新玩意放在眼裏,反正跟着學就是了,劉三也拿他們沒辦法。

但到後面衆人才明白,學得了模樣,學不了核心,朝來樓是求不到名士字畫,但朝來樓卻有一位名士坐鎮……

而白公子這邊,為了以後能有個長期營生,學得也是非常努力。

唐钰很是佩服,古話說的‘出淤泥而不染’當真很是能形容對方,而且白子席不僅好學能學,性格也非常堅韌,更明白自己要什麽,從不以卑賤出身自哀,目光總往前看。

幾番相處,他覺得跟對方倒是頗為投緣,白公子肯努力,他也樂意給對方當經紀人,決定打造出個‘名士偶像’出來,如此對酒樓也是非常有利的。

再說白公子跟魏縣守關系親密,他去了官衙還要仰仗魏縣守的提攜,才能到曲公面前露面,可不得交好白公子麽,自古什麽東風都比不上枕頭風。

不過白子席此人性格十分謹慎,平日說什麽都可以,但涉及和魏秉郡相關,便閉口不言。

甚至唐钰有好幾次不慎,差點着了對方的道,被人套話去。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他的閱歷太淺,日後必須更加小心。

回去唐钰就把這些寫成信,遞到城西木匠鋪給殷禹送了過去,目地不是報備什麽,只是給殷暴君唠嗑,說白了就是廢話一大堆。

可是千萬別小瞧這些廢話,經常跟領導唠嗑兩句,問候關心下,是增進感情的最佳手段之一。

這裏沒有手機微信扣扣的等社交工具,他就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寫信,唠嗑下工作進度、說兩件趣事、再奉承拍兩句,狂拍馬屁。

他就不相信他在暴君心裏地位能跟其他心腹一樣,他必須是那個最靓的崽!

至于殷禹收到全是廢話沒有任務重點的彙報信是什麽表情……ememem不管了。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

心情不錯的唐钰早早就起床,整理好儀表,帶上身份腰牌去官衙報道。

為了應付可能遇到的衙差麻煩,他還特意準備了點金銀銅铢幣錢,方便到時候打發牛鬼蛇神。

做生意的人有個習慣,意思就是凡事先把四面八方人脈關系捋順。衙門也是相同的道理,事實上不管在哪裏,只要是在群體當中,人脈關系處理都是個非常重要的學問。

像衙門這種地方,更是把‘閻王好辦,小鬼難纏’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幕僚競争對手要重視,其餘的衙差仆人也不能忽略。

有錢開道,唐钰很輕松的就進了官衙大門。

因為他已經遭受過一次被‘仗勢欺人’,魏秉郡念他年紀小,又看他有才華的份兒上,擔心其他幕僚太過欺負他,今天專門提早時間過來,變相的給他撐了下面子。

其他人見縣守大人這态度,自然就不會當面給下馬威,心中如何想不說,臉上還是公事職業的歡迎。

唐钰見到魏秉郡先是震驚激動,表現了下‘原來是恩人!’的表情。

然後作滿臉激動陳懇狀,拱手打招呼,一副乖巧禮貌後生的樣子,

“钰年小經驗尚淺,以後還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以免钰笨手笨腳,誤了大人要事。”

“唐士子客氣了,我等都是為大人辦事,自當相互照拂。”

大部分人對他恭敬的态度還是滿意的,來個新人不怕,就怕來個不懂事的,很顯然唐钰是情商比較高的。

不過也有幾個看他的眼神冷冷淡淡。

唐钰只暗暗将這些人面孔記下,以待後續相處警惕。

魏秉郡的幕僚團隊還是蠻大的,足足有七個,現在加上他就是八個。

衆人不僅要負責出謀劃策,還需要承擔一些衙門的整理卷宗、撰寫告示、輔助上司處理公務等等事情,總之就是塊革命的磚頭,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

魏秉郡是個實幹者,不會養吃白飯的那種人。

“唐钰,你剛來官衙不熟悉,就先跟着江士子熟悉幾天,本官再給你安排事情。”

簡單的見面完成,魏秉郡就給他指了個人帶,安排出去。

唐钰看過去,見那叫‘江士子’的人頂多比他大兩三歲,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臉上沒有不滿,反倒還沖他友好微笑,就知道魏秉郡照顧他了。

這些幕僚之間競争非常大,帶出徒弟餓死師傅,給他找個差不多的新人,不僅不會被欺負,發展得好還能成為朋友,相互照應。

這個魏秉郡倒是不錯。

“多謝魏大人賞識,钰定努力效力。”

唐钰真心道謝,暗暗給打了個評價,日後澧城大洗牌的時候,這人倒是可以幫暴君留下。

*************

49. 幕僚江漢奕

簡單的見面安排後,魏秉郡就離開了,衆人恭送。

而其餘幕僚到沒有先急着離開,大部分湊上來繼續打招呼,相互介紹,并不介意唐钰年紀小就忽視輕視他,能被魏秉郡選中的人,必定都是有一定長處才會到官衙的。

大家雖為競争對手,但也是同僚,并且還分成了小團體的。

因此有人熱情招呼,自然就有人看不順眼。

之前魏秉郡在時,态度就冷冷淡淡的那幾個人此刻頓時就變了臉,盯着唐钰頗有種惡狠狠的味道,

“乳臭小兒倒是好手段,不聲不響就把自家的姻親做掉了,真是佩服……”

莫名其妙的話,但并不太難理解。

何常林用唐家的盤炕方子進獻外頭不知道,但官衙內部卻早已傳開,那天魏縣守可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喝斥罷黜掉何常林職位的,唐钰之名大家早已耳熟能詳。

而唐家跟何家的關系,也不是什麽秘密,稍微打聽便知道了。

在不知道唐钰跟魏縣守到底是怎麽認識的情況下,衆人很容易就陰謀論,從利益關系上猜出何常林今天的下場背後是誰捅的刀,至于魏秉郡到底懷疑沒懷疑都不重要,總之官衙太單純的人也呆不下去。

這幾個态度冷淡的人跟何常林交好,相互間有利益牽扯,何常林被整下馬了,他們也牽連受到損失,自然對唐钰橫眉冷眼的懊惱厭惡。

“何常林是大意才着了你的道。如今到了官衙,你最好老實點,否則就算你是縣守大人親自提拔的人,留不留得下來也是兩說!”

別看這些幕僚穿着打扮斯文,但一個個也都是獠牙尖尖的老虎。

另外幾個人熱情招呼的人雖沒插言,卻也沒幫腔,笑着在旁邊看熱鬧,可見也是有幾分下馬威的意思,欺負新人這是哪裏都有的,不然新人太刺頭叫老人怎麽有臉?

唐钰環視衆人一圈,并不示弱,直接微笑道,

“前輩真是過獎了。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還之;日後是同僚還是其他,唐钰老實沒用,端看各位前輩如何待之……畢竟兔子急了也跳牆,前輩們說呢?”

既然衆人明着不給臉,他也用不着給面子,左右都是敵人,何苦要低頭做人。

“好個張狂小兒,咱們走着瞧!”

幾個态度冷淡的幕僚被拂了面子,更加不爽,狠狠瞪唐钰一眼,拂袖走人。

而那幾個熱情的相識一眼,倒是笑着拱手,道了句“唐士子說得是”,然後才離開,顯然沒打算馬上跟唐钰深交,卻也沒有交壞的意思,處于觀望态度。

唐钰看着衆人散去的背影,整理衣服并不在意。

面對殷暴君他沒底,可對付這些人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在征服星辰大海之前,這些人就是他積累經驗練手的小妖怪。

倒是魏秉郡給他安排的那個江士子待人走之後,非常熱情湊上來。

“你叫唐钰是吧?我叫江漢奕,那些老家夥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們就是嫉妒,魏大人讓他們想了一個多月的過冬問題都沒想出好辦法,結果被你的盤炕方子給解決了,自然不滿你……”

江漢奕為人豪爽熱情,神态有些激動和崇拜,

“不過你放心,魏大人還是非常公正的,只要你真有才,總能在官衙有一席之地。倒是那盤炕方子,你到底是怎麽琢磨出來的?太妙了。”

對方年紀也不過十八.九,比唐钰大不了多少,這模樣看就知道也是個社會菜鳥,并且還是個話多的主。

如此心機淺的人最好相處,唐钰初來乍到沒朋友,人家主動,他自然也樂得來往。

“其實也沒什麽稀罕,就是碰巧琢磨出來的,我爹生前是商人,以前時常帶些外面的典籍回來給我看,奇巧之術我就知道得多了。钰才來官衙,什麽都不懂,以後還請江哥哥多多指點。”

唐钰換上腼腆微笑,他外表16歲,稱呼對方一聲江姓哥哥合情合理,又讓人感覺親近。

江漢奕果然露出笑容,對他更多了幾分好感,哥哥的稱呼莫名讓人有種責任感。

何況對方也年少,正是責任感爆棚的中二年齡,當即大哥似的拍拍唐钰肩膀安慰,

“說什麽指點,我就比你剛來幾個月,也還在熟悉衙門事物當中,走,我先帶你去熟悉下衙門的環境吧……”

說話,不等唐钰答應,就把人拉着在衙門中逛了起來。

江漢奕在家中排名最末,到了衙門也年紀最小,從來沒當過兄長的滋味,好不容易來了年齡比他小的,心裏是稀罕責任感如洪水奔騰溢出。

而唐钰只要願意奉承起來又是個嘴甜的,更讓江漢奕滿心好感,整整花了半上午的時間帶他熟悉衙門,以及衙門中同僚的內幕關系情況。

俗話說,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別瞧官衙一畝三分地的小地方,其中也是一片渾水。

細節的說不全,總結下來官衙內部基本分成三種人,一是直接忠心魏大人的直屬;二是牆頭草的中間派;三就是以原來何常林為首的那派。

江漢奕告訴他,這幾種人裏面中間派是最安全的,但同樣中間派也是最中庸,沒什麽太大前途,屬于那種老老實實混吃等死的。

而其餘兩種前途好與壞,看你怎麽經營,未來日子有着非常大賭的成分。

江漢奕心機單純,所以比較偏向走中庸,而唐钰有任務在身,自然要往魏大人身邊湊,簡單了解之後他大概知道官衙內部的人那些是敵,那些是友了。

小小官衙,關系也是熱鬧得很。

上午的時間就在熟悉衙門人員情況中渡過,到了下午就得馬上開始正式工作,衙門的公務瑣事還是非常多和忙的。

不過像他和江漢奕這種新人暫時接觸不到重要工作,基本就是做些抄寫、整理等等的雜事。

而唐钰倒是多點活,他被叫去講解盤炕的方子,因為方子陌生術語太多,除了他衙門內其他人都看不懂。

只是講解歸講解,怎麽安排盤炕這個事情他卻插不上手,被直接效忠魏大人的那波人領了過去。如此立功露臉的機會衆人自然不會讓給他這個新人,哪怕方法是他琢磨出來的也沒轍。

唐钰對其中彎彎繞繞心知肚明,并不強求把這事兒攬下來,只盡量給自家謀點福利就行了。

“盤炕方法并不難,但實際操作還需要經驗,我三叔已經能夠熟練盤炕,如果魏大人不介意,招齊工匠後可由我三叔牽頭去幹活……”

四叔已經被他弄去镖局學拳腳了,三叔老實只會下力氣,當工匠再合适不過。

“尚可。”

魏秉郡直接做主點頭,唐钰識相接受安排,盤炕方子是唐家獻出來的,不介意讓唐家得點利。

衆人也沒意見,現在就唐家人會盤炕,工匠也只能請唐家的。

只有江漢奕有些可惜遺憾,這次過冬問題嚴峻,倘若真解決了,大家不僅能在魏大人和百姓面前露個臉,贏得臉面名聲,弄不好還能到曲公面前挂個名字。

整個澧城被曲公把握,對方就相當于土皇帝,得了曲公的青睐,就是直上青雲。

“诶,像咱們這種背後沒人的,就只能苦熬,不過也沒關系,钰弟弟你有真能耐,又是魏大人直接提拔的,你比為哥哥途光明得多。”

江漢奕遺憾感嘆之後,很快又打起精神安慰唐钰,短短大半天的功夫,就已熟絡得連稱呼都變了。

唐钰笑容不變,“多謝江哥哥安慰。古語有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們願意把那些髒活累活攬過去,便讓他們去,我樂得輕松。”

“钰弟弟倒是想得開……”

江漢奕笑起來,沒覺唐钰這話有什麽意思,只當他是心寬想得通。

唐钰笑笑也不多解釋,一邊低頭繼續在竹簡上刻寫官衙需要長期保存的卷宗資料,一邊在心裏思索接下來的計劃。

帶到傍晚衙門的事兒做完,唐钰沒有像普通新來的幕僚那般趕緊去交好其他同事,而是到時辰就收拾東西下班走人,一幅急着回家的模樣。

這般不懂人情世故讓衙門的幕僚心中搖頭。

幾個本來就不歡迎唐钰的幕僚見此,不由冷哼,“果然是乳臭未幹的小兒,半點規矩都不懂。”

其餘人雖沒說話,但心裏是贊同的。唐钰本來就不太受大家歡迎,結果還不懂結交的人情世故,即便有才,怕日後也難長久留下。

“钰弟弟年紀到底太小了,不懂人情,我日後定要好好提醒他才是……”

江漢奕坐在角落聽到衆人讨論,心中跟着擔憂呢喃。

……

澧王府。

唐钰第一天去衙門的情況,阿九阿十也仔仔細細、大小無遺的彙報給自家主子。

邱宗平也在旁聽,他是殷禹母親家族的族叔,亦是從小教導學識和帝王之術的仲父,與殷禹亦師亦父,是殷禹除了母親之外最尊重放在心上的長輩。

他并未見過唐钰,不了解唐钰性格,只聽此刻彙報,便和衆人同樣覺得唐钰雖有本事,卻到底年齡太小缺乏閱歷經驗。

邱宗平摸着胡子,“公子,老夫雖不知道這個唐钰有何優處,竟讓你在如此短時間相信他,但曲公那邊,一人怕是不妥……”

“人多打草驚蛇。仲父,等消息便是。”

殷禹垂頭繼續點墨寫字,落下‘江哥哥’三字,嘴唇緊抿,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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