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各方算計

62.  成了“拍賣品”

唐钰還真有點沒料到丁昌竟然出此下策來坑他。

讀書人注重的就是名譽, 把臉面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但丁昌為坑他竟然公然拉皮條,着實有些不要臉。

但丁昌卻很鎮定,眼中帶着痛快笑意,“感謝唐士子如此為民之心, 請。”

他此舉自然丢人,讓魏大人生氣回去少不得收拾爛攤子;可更丢人的唐钰,堂堂士子雌伏于人,任由唐钰如何有才,将來在士族眼中也是個笑話、亵玩之物。

當着如此多人的面, 又是以慈善為名的借口, 他倒要看看唐钰如何應對這般困局。

答應,唐钰便是斷送了未來前途;不答應,那今日這個慈善拍賣會豈不是浪得虛名?

何況唐钰容貌本就精致漂亮、色若春華, 姿色遠盛旁邊作為拍賣品的那幾個美少年, 那些喜歡押亵美人的士族被點醒,哪能不注意。

“沒想到唐士子如此宅心仁厚, 為百姓竟能做到如此,岳某不才,願出一百金以盡慈善之力……”

馬上就有好色之徒忍不住站出來了, 嘴裏冠冕堂皇, 眼中觊觎之意。

唐钰容貌精致,卻沒什麽背景,一屆小小幕僚, 在場随便哪個士族都能壓得住他,完全不擔心有麻煩。

“我出兩百金,願與士子結秦晉之好。”

“我也願盡綿薄之力。”

有人帶頭,接二連三便有人跟着開口,如斯美人,還乃士子,豈有不慕之理?

旁邊魏秉郡臉色不好看,衆目睽睽之下他若真讓人被帶走,臉面何存。

唐钰這事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坑了,天下哪個士族會做出這等自毀前程之事?

Advertisement

魏秉郡立刻站起來,作責怪表情,

“唐士子,本官知道你仁心,但這事本官已駁回,你如何還如此沖動。此舉籌款着實不妥,将來有的是你為百姓出力之時,莫年輕氣盛腦熱,本官念你一片心意不跟你計較,快下去,堂堂士子像什麽話。”

說完,又回頭朝衆士族拱手,滿臉歉意,“各位大人抱歉,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又滿腔報效之心,竟做出如此荒唐腦熱之事,讓大人們看笑話了……”

明斥暗幫。

唐钰領會魏秉郡的用意。不過丁昌此舉對他來說卻也是誤打誤撞的機會。

他似慌亂顧周圍虎視眈眈士族,實則視線趁機與殷禹交彙、交換信息,然後才向魏秉郡拱手聽話,

“多謝大人寬宏,钰沖動了,钰這就下去。”

說完,唐钰就轉身準備走下木臺,表情動作有些慌張害怕。

這般一等一的美人、還是個讀書士子如此逃走,衆人心有不甘,尤其是那最先開口的岳姓士族,平日最喜美男子,難得遇到如此尤物佳品,準備繼續開口。

卻不幸被人截了胡。

“站住。”

只見那位殘暴的澧王忽然開口,眸色落在少年身上幽深一片,很顯然這位主兒也起了意。

衆人霎時安靜,酒樓中除了呼吸竟再無一絲聲響。

唐钰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是何人叫住自己,臉色立刻就白了。

而殷禹則把完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繼續道,“你,過來……”

這個“你”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在場衆人看向唐钰目光無不露出同情之色,被其他士族帶走或許還能靠着士子身份受到禮遇之待;但被澧王看上,就真真是只能自求多福,別說**,能保住命就算不錯。

丁昌等人詫異之後就是幸災樂禍,現在這小子自己倒黴可不關他們的事兒了。

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唐钰不僅臉色發白,腿似乎都軟了,整個人如篩糠般抖了起來,精致的臉上眼眶紅得似乎要落淚,站在原地“我我……”的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可憐之極。

但那邊澧王卻不是心軟的主。

其身邊的侍衛會意,目光如寒刀,“還愣着做什麽,我們主子叫你過來!”

“砰。”

聞言,唐钰似因恐懼雙腿徹底發軟,猛得摔到地上,恐懼的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衆人側目,心裏真是同情極了。可誰也不敢插半句嘴,澧王雖已是個半身不遂的廢人,但仍舊是只兇殘的猛虎。

魏秉郡有心幫他,卻也沒那個膽子開罪。

而那邊男人似乎非常欣賞少年這幅恐懼的模樣,心情很好,并不惱怒少年的失态,臉上露出趣味之意,

“唐士子既然有如此為民的仁心,願抛棄世俗禮教,只為救命,這等心意豈有不成全之理?”

“本王身為澧城封地之主,又怎有放百姓不顧的道理,本王也願自掏金銀,以助今年百姓過冬,不知唐士子,可願讓本王做你的入幕之賓?”

能說不願意麽,那必須得點頭,否則就要死!

衆人心頭緊張。

魏秉郡心知此事怕是無力回天,以他的身份在澧王面前說話的餘地都沒有。

倒是臺下江漢奕初生牛犢不怕虎,見此情況着急,腦子一熱竟當了出頭鳥,上來幫忙求情,

“請王爺贖罪,钰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不懂伺候人,恐壞了王爺興致,還請王爺饒钰弟弟一命……”

他不說還好,這般求情簡直就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殷禹最忌諱別人逆他的意,當即雙眼浮現暴虐之色,笑容寒光禀禀,

“伺候本王乃他的福氣,你這般說,莫不是覺得本王是個會吃人的洪水猛獸?既如此,本王瞧你也鮮嫩得很,你便自己刮下兩斤肉給本王做盤可口肉食如何?”

江漢奕吓得後退一步。

唐钰則臉色白了紅,紅了白,不敢再違抗命令,只能迅速上前,把江漢奕推開,下跪哆嗦,

“能,能得王爺青睐,是钰之幸。江哥哥是擔心钰不懂事,還請王爺莫見怪,望王爺垂憐……”

聲音中怕得都帶上了哭腔。

丁昌等人抱着手已經幸災樂禍都快笑出了聲,直想呼一句天助我也。

殷禹雖寒笑未消,但似乎難得看上個入眼的美人,便多了幾分寬容,沒有再追究,

“既然士子有心,那便立刻與本王回府。”

說罷。

其身側侍衛一人推動主子離開;另一侍衛走過來,将害怕的少年架起,連拖帶拽的抓走,羞辱得少年滿臉淚水,嗚嗚哭聲可憐不已……

在場衆人噤若寒蟬,不敢阻攔。

待人走後,酒樓中才重新熱鬧起來。

“完了完了,這唐士子肯定完了,這位殿下就是只兇殘的猛虎,這一去哪能還活着回來。”

“确是,傳聞澧王不近美色的,此刻忽然看上這位唐士子,定不是只看臉那麽簡單。肯定是剛才其幫了曲公說話,惹了澧王不快……”

“那這唐士子真是倒黴,就算澧王留他一命,堂堂士子被人帶回府亵玩,前程便也是毀盡。”

衆人議論紛紛,無不對被帶走的唐钰充滿了十萬分的憐憫,還有些唇亡齒寒。

澧王今日如此嚣張,再加之先前殺掉曲二公子的舉動,看來是已經挑明了要跟曲公争鬥。現在帶走的是唐钰,焉知下次帶走的是他們其中誰?

人家落難成了廢物仍舊還是王室血脈,他們在對方面前就是炮灰而已,沒看見曲公被氣成這樣也沒能明目張膽的對其發難麽…

“曲公,咱們怎麽辦?看來三殿下是想行動,拿回澧城的封地權利了。”

被曲公招募的幕僚憂心上前,詢問主子意圖。

其實這兩年他們不是不想除掉殷禹,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明裏殷禹不是躲在府邸不露面,就是去酒樓飲酒不親近任何人;暗裏對方又從王城帶了暗衛兵力保護,他們完全找不到借口動手。

即便前些日子有曲二公子之死,但也是二公子魯莽闖府,他們沒有借口直接做什麽,就算已上奏告狀王城,此事也不是兩天就能有結果。

曲公渾濁雙眼迸發怨毒,

“他無論如何都是王室血脈,背後還有母族撐着,明裏動不得手。不過山高帝王遠,老夫倒要看看他那些暗衛兵力能保護他多久!”

幕僚會意,但仍舊擔心,“雖這般說,可主公,殷禹能活着回國必定不是簡單角色,小人怕夜長夢多。”

“機會不是來了麽?差人将魏秉郡給老夫叫到府上來……殷禹沒表面上那般冷情,他能為了他母妃自毀前程報仇,熟知他日不會為了美人再做出什麽出人意料之事。”

曲公臉上皺褶夾起冷笑。

幕僚面露思索,想起曲二公子之死緣由,又想起剛才被帶走的少年姿容,恍悟。

********

63. 各方算計

唐钰直接被帶走,衙門內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自然是丁昌幾人,發愁的就是魏秉郡和江漢奕了,拍賣會結束,魏秉郡就忍不住怒氣,将丁昌叫道了面前來。

“丁昌,你好大的膽子!你這是敵意唐钰,還是不将本官放在眼裏?”

魏秉郡幾乎快氣暈了頭。

今日丁昌所為着實不能用‘過分’二字來形容了,簡直就是目中無人。明面上是針對唐钰,可實質上卻是沒将他這個縣守放在心上,所做所為根本沒有顧過他半分臉面。

衙門幕僚之間的争鬥他并不阻止,但前提是在他允許範圍內。

“唐钰是本官親自招募的幕僚,衆目睽睽,他成了亵玩之徒,你覺得本官很有臉面?!”

“雖丢了暫時的面子,但于長久而言對大人卻是有利的。”

丁昌今天敢做這麽不要臉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依仗思考的。唐钰被他坑了,他自己也會付出相應的損失,日後在士子中他的名聲必定敗壞。

但若是能夠拉下唐钰,卻也是劃算的。

這段時間唐钰的表現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原本以為只是個靠運氣走進衙門的少年,卻沒成想能力出乎想象,因着何主薄的關系他們跟對方是不可能交好的,為免以後遭殃,必須得先下手為強。

“魏大人,丁某自知今天魯莽,可大人您想,唐钰年輕氣盛、能力出色,他豈會心甘情願為大人您賣命?心中必定是想的踩着大人您上位,此子絕不可留!”

“如今他被澧王帶走,若是能夠活着回來,但成為了亵玩之物,他日後除了為大人效忠再也不能投靠誰,否則他自個兒得掂量下自己那張臉的吸引力……若是死了,也只能怪他自己倒黴,自己撞到了澧王手上。”

丁昌陰狠嗤笑。

他今天是坑了唐钰沒錯,但也是真怪唐钰自己倒黴,若不是多管閑事在曲公跟澧王過招之時湊上去,并不喜美色的澧王怎麽可能注意到他。

魏秉郡聽完氣笑,“就算如此那也是本官的事兒,要你來做主!”

“不敢替大人做主,大人如何懲罰丁昌願意承受,可還請大人看在丁昌真心效力,以及……丁某姐姐的份兒上,此事多多思量。”

丁昌眼觀鼻鼻觀心,倒是鎮定得很。

不過他确實也有幾分鎮定的資格,自從進了衙門後,他與其他幕僚不同,而是另走歧道,靠着衙門辦差的機會結實權貴,将家中姿色豔麗的姐姐送出去,搏得一縷裙帶關系做免死金牌。

魏秉郡怒目,“你莫不是真當本官不敢動你?”

“事已至此,大人即便斬殺丁某也無濟于事,怪只怪唐钰他不懂樹大招風之理,為人太過狂妄。丁某也只是為大人您着想,不想您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丁昌咬牙豁出去,總之唐钰不能留,否則于他後患無窮。

魏秉郡盯着他,緊握拳頭,“你如此不惜自損八百的動唐钰,當真只是為了本官,沒有別的?”

丁昌眼珠轉動未答,“……”

忽然,外頭小厮進來傳話,

“大人,曲公差人傳話,有請大人過府……”

曲公忽然請他去做什麽?

魏秉郡眉頭一皺,但卻不得違抗,冷冷看了自以為有依仗的丁昌,然後摞下話,

“丁昌,你最好期待你姐姐給夏大人生的是個兒子,否則此事,本官絕不與你罷休。”

說完,魏秉郡拂袖而去。

丁昌望着背影,臉色陰沉,若不是唐家……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

魏秉郡拂袖離開,坐着馬車趕往曲府,心中陣陣發愁。

他隐約能夠猜到點曲公找他是什麽事情,不出意外應該事關唐钰,但他卻并不想唐钰如此快就卷入澧城的風浪之中。

唐钰是很聰明沒錯,但到底年紀太小,歷練不夠。他在澧城中周旋了十幾年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在這波濤中全身而退,唐钰又有多少機會活下來?

魏秉郡出身寒門,為人雖算不上剛正不阿,可卻也有為人底限。

他為曲公辦事也不過是順應澧城的權勢風向,但若要算忠心,卻是說不上的。曲家行事狠毒,遠比暴虐的澧王更加多了幾分陰險,所謂的心腹,在曲家人眼中也不過是走狗的存在。

沉默中到達曲府。

不出所料,曲公目地果然是唐钰。

“把關于唐钰所有的消息仔仔細細說與本公知曉,若有半分隐瞞,你應當知道下場……”

曲公撇了眼面前下跪之人,對這個最初賞識、但一直不怎麽堪大用的人态度般般。

魏秉郡是很識相,卻也識相過了頭,以至于這些年一直被他放在縣守的位置上沒有提拔上去重用。

對曲公的态度,魏秉郡顯然心頭明白,身份地位所限,不敢隐瞞,恭敬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怎麽認識的唐钰,怎麽招募對方進衙門,唐钰在衙門期間又做過什麽,一一上報。

他已猜測曲公多半要讓唐钰去頂替今天那幾個美人要做的事情,倘若他将唐钰的信息有所隐瞞,并不是幫唐钰,反倒是害對方。

“……主公,下官所知已全數告知,我明白曲公用意,只是唐钰年輕氣盛,又并未受過專門的訓練,讓他做事,唯恐會在澧王面前露出馬腳,反倒壞了主公大業。”

魏秉郡最後還是希望能夠幫唐钰挽回一二,去澧王面前和去摸老虎的屁股有什麽區別。

“就是這樣的人送過去才不會露馬腳,對殷禹那人,越是精心訓練出來的越容易被看破,這兩年本公派了多少人過去,你看那人可有半分損傷?”

曲公思慮,“不過你也說得對,殷禹不是普通人,以唐钰的心性和年紀确實在對方的威嚴面前藏不住心事,所以此事本公需要你來做。”

“請主公明示。”,魏秉郡暗嘆,看來這坎兒是必須得跨了。

“以你所言,這個唐钰倒是個很有上進心的,想控制他應當不難。如今他去了澧王府,回來之後若沒有本公的庇護和提攜,他将來只有成為玩物的下場,以他的聰明,他應該知道怎麽選擇……”

“本公不需要他做什麽,只讓他好好伺候澧王就可以了,若是能夠得到澧王歡心最好。不過那唐钰身為士子,心中必定不甘,所以你且好好勸說他,讓他接受現實。做好,将來本公有賞;做不好,他唐家便給本公在澧城消失。”

曲公面色狠辣,看向魏秉郡,“你,也一樣。”

“是,下官明白。”

魏秉郡微怔,拱手點頭。

……

另一頭。

唐钰被阿九連脫帶拽,滿臉淚水,狼狽不堪的帶走,一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看到的百姓紛紛圍觀,小聲指指點點。

彼時,他臉上的屈辱之色便更加明顯。

直到進了澧王府,被帶到殷禹寝房,只有他跟殷禹兩人時,才收起演戲神色,長吐一口氣。

然後唐钰趕緊半跪請罪,馬屁拍着走,“請主子贖罪,钰損您的名譽了。”

雖是演戲,但作為主子最最最貼心的心腹,怎麽能夠沒有事事以主子為重的自覺呢?

“本王知道你是什麽人,日後別在面前做這般姿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表面恭敬,心裏不知如何腹議……”

殷禹看他這幅一本正經的模樣就有些好笑,小東西平日慣會裝了。

官方吐槽最為致命。

唐钰仿佛被胸口戳上一箭,臉紅了下,随即面露心痛,幽怨控訴,

“主子,你怎麽可以這麽想我呢,我對您的忠心那絕對是天下第一的!今兒為了主子,钰連士子尊嚴都放下了,明日回去,我可就是以色侍人的人了,別人非得在背後嘲笑钰,主子,你不安慰我就罷了,還質疑钰對您的忠心。”

“那如你剛才請罪所言,本王也成了個貪圖好色之輩,名譽盡毀,我們扯平了……”

殷禹最喜他這般膽大的親昵,心情霎好的伸手捏捏唐钰略帶嬰兒肥的臉頰。

然後指尖不着痕跡從他唇上劃過離開,帶着難以察覺的留戀,有種別樣的親近和溫柔味道。

唐钰因從小被家裏寵着,捏臉捏慣了,對這種暧昧性的動作并無所覺,只當是男人信任的親近。能夠得到暴君的親近是他最高興的事情,因為每次暴君主動親近他,腦中的積分提示就會響個不停。

他靈機秒動,主動湊到暴君腿邊,将小腦袋親昵的趴上去,杏眼眯起仰望,滿臉狗腿子的笑,

“主子無須擔心,任由主子名譽再壞,钰也定想辦法幫主子挽回,叫世人提起主子只管跪拜稱贊。倒是钰怕将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主子,你得好生補償钰才是!”

“敢主動跟本王要東西的也只你才有膽子……不過你說得也有理,你為本王如此鞠躬盡瘁,連士子尊嚴都抛棄,豈有不賞之理。”

殷禹點頭贊同,眼底閃過戲谑笑意,繼續道,“只是現在暫不能送你珍寶惹眼,不如此,本王前幾日遇到只很有靈性的黑貓,捉來送你玩耍解悶如何?”

“黑,黑貓?”

“對,十分有趣的一只黑貓,似能聽懂人話,本王很是喜歡,钰既為本王效力,本王便割愛送給你吧。”

真是個非常貼心的獎勵。

唐钰條件反射一抖,然後擁緊殷禹大腿,趕緊轉移話題,“既是主子心愛,钰怎能奪人之好。時間不多,主子,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

64. 暴君的溫柔

說什麽正事?自然是今日拍賣會上的做戲。

唐钰明白殷禹是想借此把跟曲公的争鬥放到明面上來,但他有些不太明白殷禹為何忽然這麽做,畢竟前兩年對方都是采用的韬光養晦之策。

更何況現在澧城之地的勢力仍舊把握在曲公的手中,明面上争鬥,對殷禹來說弊大于利。

“主子,钰愚鈍,還請主子跟钰講解一二。”

對唐钰來說,殷禹的命就相當于他自己的命,因而對待殷禹,除了系統方面,他并不會有所隐瞞。

也正是因為這份全心全意的坦誠,使得殷禹對他信任度蹭蹭蹭的上漲。

四下無別人,盯着趴在自己腿上仰望的乖順少年,殷禹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緒,露出笑意,手落在人頭頂,輕輕撫摸那般柔順的發頂,

“知道守株待兔這四個字嗎?”

“知道。”,唐钰小雞啄米點頭。

“那明白伺機而動嗎?”

唐钰微愣。

殷禹繼續道,“本王到澧城這兩年,曲家沒少私下搞動作,但奈何本王日常不是足不出戶,就是不見任何陌生之人,再加之阿九阿十他們保護,便沒給他們半分得逞的機會……”

“不過這般龜縮不是長久之事,本王雖已成廢人,但不死,他曲家就不得安寧,猶如心頭梗了一根肉刺。”

“僵持兩年,他們若還能忍下去就不是曲家了,本王守株待兔,他們伺機而動。既然他們需要機會,本王給他們便是。”

唐钰明白了,“但是主子不怕這一反常态的忽然行事,讓曲家懷疑嗎?”

“所以本王需要你……英雄難過美人關,若有一個令本王失去分寸的存在,那便不是問題。”

“但即便如此,主子前後反差也太大,他們會相信嗎?”

“會。因為本王是為母報仇,沖動到願自毀前程也要洩憤的人,一個人沖動過一次,再有第二次也不稀罕。”

殷禹冷笑,眼中閃過暴虐。

唐钰猛睜大眼睛,“難道主子發配澧城,是,是主子您……”故意的?

暴君是故意殺掉秦王寵妃把自己發配到這種貧瘠之地來韬光養晦的?可是為此付出一雙腿代價也太大了,倘若腿治不好,那豈不是弄巧成拙,反倒真斷送了自己的繼位機會嗎?

“雙腿是本王意料之外。”

殷禹撫着唐钰發頂的手略略收緊,臉上笑意消失,雙眸中布滿寒霜。他并未料到父王竟那般狠心,為了一個魅寵的賤姬,真的想要他的命。

曲姬害他和母妃被囚異國,受盡淩.辱,母妃沒能活着回國,那女人活該慘死…

唐钰這下明白了。

他當初看書的時候,就說殷暴君的智謀和心性都是頂尖無雙,能夠以一己之力統一六國,怎麽可能在年少時做出沖動為母報仇,直接惹怒父王的魯莽之舉,實在太不符合人設。

原來這純粹是暴君故意的,扮豬吃老虎。只是萬事無絕對,殷暴君沒有料到自己的父王竟然如此絕情,曲姬害了殷禹母妃,秦王不僅沒有責怪寵幸多年不說,還因其連親兒子都想殺。

唐钰從小在家受寵,家境和睦,實在難以理解這般親人之間的反目仇殺。

“往事已過,請主子不要過于耿耿于懷。主子又不是金銀財寶,哪能做到人人都喜歡?其他人钰不知道,但主子在钰心裏是第一人,钰願為主子赴湯蹈火鞠躬盡瘁,若将來真有一日主子要钰的命,钰也絕無半分猶豫……”

唐钰緊緊抱住男人大腿,腦袋親近貼在上面安慰,雙眸中滴滴心疼。

他這話絕無虛假,他的命運跟殷禹相連,如果殷禹真要他死,他也确實反抗不得,但他知道,殷禹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殺他的。

因為接觸過後,他發現暴君的內心世界其實很簡單,總結下來就是臣服者榮,反抗者殺而已。

他能夠感受到,殷暴君對他有種很特別的寬容,至少能夠聽到殷禹訴說事關對方母妃的人,少到一巴掌都數不完。

“只是此事不知主子有幾分把握?曲公畢竟在澧城盤根數百年,想從他手裏收回封地權利,并不容易。”

“往日七八分,現在……有十分。”

殷禹看着趴在他腿上小腦袋,笑意深深。

唐钰會意,燦爛微笑,“多謝主子信任!”

“對了主子,钰還有件事想請主子幫忙。”

“說。”

“請主子幫我查查丁昌……”

唐钰說起這事兒,就是滿心憤憤,丁昌那個臭不要臉的,今日竟那般坑他,雖結果是幫了他忙,可着實用心險惡。

只是使用如此自損八百的招數,讓他有些懷疑。他自問跟丁昌頂多是些口角争執和差事摩擦,其實并無深仇大恨,丁昌為什麽要不顧連累自己前途來對付他呢?

好歹也是幕僚,丁昌不可能那麽傻吧,想坑他機會多的是,卻偏偏選擇如此明目張膽的荒唐愚蠢手段,實在可疑。

“我覺得丁昌今日這般坑我,肯定不是因為平日争執摩擦那麽簡單,還請主子幫我仔細調查丁昌一番。”

唐钰神色嚴肅,不敢掉以輕心,螞蟻也能咬死大象,這個丁昌是不起眼,但也得好生提防。

“此事我會派人去查,你日後小心些他。”

殷禹點點,“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我們還得做點什麽,才能讓事情更加順利。”

“什麽事?”

“你說是何事……”

殷禹忽然俯身湊近,鼻尖碰到唐钰的臉頰,熱熱的呼吸噴灑,手指在他唇上摩擦,帶着毫無掩飾的暧昧氣息。

?!

唐钰即便再遲鈍也反應了過來,像是被燙到,臉上泛起爆紅,說話結巴,“主,主子,我……”

演戲而已,不用真槍實戰吧!

殷禹見狀,笑容越深,道了句,“別怕,只是留點印記而已。”

說完,手便扣着唐钰的後腦勺,慢慢靠近,吻住了唐钰。

“……”

唐钰瞪大眼睛動彈不得,陌生的氣息将他包圍,讓人不知所措,使得他不得不乖乖配合,臉頰燒得不成樣子,心頭更如裝了只小鹿到處亂撞。

這與那次趁着男人昏睡之時偷偷的親吻完全不一樣,帶着強勢占有的回應和控制欲,那麽真實的觸感。

他頭腦發暈,滿滿空白,身體僵硬得雙手都不知道怎麽放,只能握着拳頭抵男人結實的胸口,雙眸慢慢潤紅,任由自己的被人吮腫。

殷禹被唐钰青澀又乖順的反應悅了心,比第一次品嘗到更甜心醉的滋味讓人心動,他把人拉到身上,扣在懷中,繼續這個綿長而激烈的吻。

到底是假戲,還是真做,只有城府的男人才知道。

靜谧的屋內,泛着點點啧啧聲音。

唐钰暈乎乎的腦子早已成了片漿糊,無法思考,他只感覺自己唇好似要被人吃掉一樣,深吻稍稍松開喘氣,接着又能馬上将他吞沒,仿佛掉入深淵當中,随風搖曳。

不過殷暴君的吻很舒服,唐钰心中小鹿狂撞,沒有半點讨厭。

直到許久,才被眸色晦暗的男人松開。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說不出暧昧氣氛。

透過房間中銅鏡,唐钰能夠清楚的看到自己迷離的表情、腫起的嘴唇,以及脖子肩膀上讓人遐想的吻痕……

太羞恥了!

“今晚你便在本王這裏留宿,三天後再回去。”

殷禹面不改色的替唐钰整理好衣服,倘若不是略微沙啞的嗓音,絕對看不出在人身上留下如此禽.獸痕跡的是他。

唐钰滿臉通紅,欲哭無淚,“主子,為何要三天?”

“給他們遐想自亂陣腳的時間。”

殷禹正經解釋。實則腹中心思,一宿就把人送回去,多沒面子……

作者有話要說:  -

作者:請問我們二次元男主的标準硬件配套是什麽?請搶答!

讀者:*#¥@%#!

作者:什麽?

讀者:*&¥%#@!

作者:來,話筒遞給你們,注意用詞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