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旎,連月亮都羞得躲進了雲層裏。

而頂層的包廂裏,慕容謙聽到手下人的報告,端起酒杯和坐在對面的李君然碰了一杯。

祝賀某人總算丢了童子之身。

之前手下派人來說,祁煊抱了一個女人進了自己的套房,還找醫生過去。

慕容謙是什麽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人都送上門來了,哪有找醫生的道理,于是揮手讓手下的人下去,随時關注動态。

不過竟然有人敢在他宸宮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必須要承擔惹怒他的後果,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太仁慈了,才讓那些人以為他是個擺設。

“我也該回去了。謙哥,回頭再見。”李君然看時間差不多了,也起身告辭。

清晨,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她的臉上,程安安睜開了眼睛。

頓時感覺全身疼痛難耐,尤其是下半身,像是被車碾過似得,火辣辣的疼。

手臂沒有一絲的力氣,她動了動,卻感覺到X前一只手罩着,意識瞬間清醒了。

她悚然一驚,尖叫聲快冒出了桑咽口,腦海中突然冒出昨晚的一幕幕,硬是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

身子微微的顫抖,她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眼淚迅速蓄積眼眶,她死死的咬住嘴唇。

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将X前的那只大手挪開,她試探的挪了挪僵硬的身子,腿間那撕裂般的疼痛再次襲來。

她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朝床邊挪去,下地的那瞬間,腳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毫無力氣,整個人摔倒在床邊。

她看了一下四周,終于找到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早已不成形,可是她卻顧不得那麽多,胡亂的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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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太心急,好半天都沒能穿好,越急越亂,越亂就越是穿不好。

身上又很疼,她挫敗的将衣服握在手上,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006 逃離

可是現在不是她哭得時候,她必須要盡快的逃離這個地方,程安安胡亂的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淚,深吸一口氣,繼續穿衣服。

好不容易換好衣服,程安安站起身來,終究是還是不甘心就這樣糊裏糊塗的丢了清白。

她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卻只一眼,她整個人卻如同雷擊了一般,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冰涼了。

一張小臉血色褪盡,慘白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大哥?怎麽會是他?

程安安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宛若一只受驚的小鹿快速的走到門邊,拉開大門奪路而逃。

好似身後有洪水猛獸一般!

門合上,原本沉睡的男人卻悠悠的睜開了眼,眼中一片清明,根本不像是一個剛睡醒的人。

他坐起身來,目光深邃的看向緊閉的大門,眉峰微蹙,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讓人捉摸不透。

靜默的坐了幾分鐘,他起身進了浴室。

裹着浴巾出了浴室,就見特助陸辰提着西裝站在門邊。

“顧總,慕容總裁說他在地下室等你。”見着他出來,陸辰将手中的衣服遞到顧祁煊的手中。

顧祁煊接過衣服,淡漠的點點頭,陸辰這邊退出了房間。

顧祁煊解開浴巾,丢在床上,目光落在床單上那猩紅的一點血跡上,像是一朵盛開的紅梅,妖豔美麗。

出了房門,看到依舊等候在門外的陸辰:“你先回公司。”

“好的,顧總。”

顧祁煊按了電梯,徑直去了地下室,這是他第一次踏足這裏。

推門進去,就在慕容謙惬意的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紅酒,而他的地面則跪着兩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顧祁煊看了一眼,這兩個男人正是昨晚差點帶走安安的兩個混賬。

想到安安昨晚差點就被這兩個畜生給糟蹋了,心中就湧出一團熊熊怒火。

他走上前去,一人一腳,将兩人踹到在地。

慕容謙搖晃着酒杯的手一頓,他都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看到過這家夥發怒的樣子了。

這家夥慣會裝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泰然自若,這份定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今天卻這般的失态,為什麽?

他太了解顧祁煊的性子了,他這個人向來不愛多管閑事,昨晚卻出手救了一個女人。

實在是太令人意外,所以他特意讓手下的人在房間外蹲守了一夜,就是想要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擾亂這塊頑石的心神。

早上收到手下傳來的照片,他着實震驚了一把。

所以這才派人叫他過來,無非是想要确認某件事的真實性,大約是最近太無聊了。

這會兒再看到顧祁煊的表現,心裏就越發的篤定。

怪不得這麽多年來不給身邊任何一個女人近身的機會,怪不得他一直找不到那個女人的存在,甚至都差點懷疑他的性取向了。

原來藏的這麽深。

可惜的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不過經過昨晚某人應該是得償所願了。

“我出去等你。”慕容謙站起身來,他這個人不喜歡太血腥的場面。

別看這家夥平日裏謙和有禮,溫文爾雅的樣子,真要是殘暴起來,他都不是他的對手,幾年的軍校可不是白讀的。

門從外面被關上,慕容謙站在門口,聽着裏面傳出來的殺豬般的慘叫,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真是要錢不要命,在他的地盤敢不守規矩,這就是下場。

不多時,就見顧祁煊走了出來,西裝外套搭在手上,衣袖挽在手肘處,領口上的扣子解開了兩顆,似有似無的露出性感的胸肌。

“交給你了。”顧祁煊看了慕容謙一眼,轉身離開了。

慕容家早年是黑道起家的,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漸漸地洗白,但也依舊是黑白兩道通吃,誰都要賣幾分薄面。

雖說慕容家早就不碰黑道上的事了,但是偶爾也會游走在法律的邊緣,畢竟這其中涉及着許多人的利益,也不是一時半兒就能完全改變的。

顧祁煊和慕容謙從小一起長大,兩人性格也是南轅北轍,對于慕容謙的行事作風,有些雖不贊同,但他從不過問。

這大約是他第一次贊同慕容謙的做法,看來程安安在顧祁煊的心中分量很重啊,重要到這家夥都願意放棄自己的原則。

還真沒看出來這家夥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喜歡程安安這種小女孩。

“丢掉吧。”慕容謙對着身邊的手下說道,語氣薄涼的如同是丢到一件垃圾一樣簡單。

“是。”屬下的人,很快的又進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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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加州

程安安手牽着小侄子肉嘟嘟的小手,聽着他給她講着幼兒園發生的事,小家夥真是興奮得不得了。

平日裏都是家裏的保姆來接他,面對着又胖有敦厚的保姆大嬸,沈嘉林小朋友嘴都懶得張。

可是媽媽每天都太忙了,常常不在家,家裏就只剩下他和保姆蘇珊。

現在好了,有安安姨媽陪他,他真是太開心了。

那天從宸宮出來之後,她回家匆匆的換了衣服。

裝好行李,便直奔機場,投奔遠在美國的表姐,臨上機前才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爺爺沒說什麽,只是在電話裏簡單的囑咐了她兩句,注意安全。

如今到加州已經一個星期了,遠離盛市,似乎所有的煩惱和痛苦也随風而去,如果可以程安安真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她似乎有些理解表姐當年離開的心情了,那樣一個令人心碎的地方,早已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了。

可是她和表姐不一樣,她還有很多的牽挂,所以她不能一走了之,所以也只是想想而已。

她遲早要回去,可是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她只能像鴕鳥一樣,将自己的腦袋埋在沙子裏,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

“安安姨媽,你什麽時候回中國啊?”回去的路上,沈嘉林突然停住腳步,擡頭望着她認真的問道。

007 爺爺出事

“嗯,安安姨媽,你回中國能不能帶上我啊?我好久都沒有看到爹地了,我好想他。”

沈嘉林眼中迷霧蒙蒙,一臉渴望的看着程安安。

“這個?”程安安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表姐應該不會同意她一個人帶沈嘉林回國的。

可是看着他充滿渴望的大眼睛,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安安阿姨,媽媽說她和爹地離婚了,所以他們再也不能生活在一起了。媽媽說我是男子漢不能哭,可是我真的好想爹地。”

沈嘉林倔強的噘着嘴,努力的不讓眼中的淚水流出來,可憐兮兮的樣子,讓程安安很是心疼。

她也是到了加州才從表姐口中得知她和表姐夫離婚了,原因是因為表姐夫要回國接手家族事業,而她早已打算一輩子留在美國。

所以只能選擇分開,而沈嘉林自然就留在了母親的身邊。

大人可以很理智的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可是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沒有什麽比自己的父母分開,從此天各一方,更讓人絕望了。

他的世界從那一刻就此崩塌,再也回不到從前。

程安安太能理解那種感受,甚至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嘉林,別哭了,安安阿姨,一定會跟你媽媽說,讓她同意你跟我回中國去見你爸爸,好不好?”

程安安拿出紙巾,細心的幫他擦着眼角的淚水,柔聲的哄着他。

“真的嗎?那一言為定,你不能騙我,騙人就是小狗。我們拉鈎鈎。”

沈嘉林破涕為笑,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伸出小指頭和她拉鈎鈎。

“好,拉鈎鈎。”程安安也伸出小指頭,和他勾在一起,大拇指也碰在一起。

晚上等表姐回來已經很晚了,見着妹妹坐在客廳裏等她,心下有些意外。

“在等我?”喬萦疲憊的揉了揉肩,從冰箱裏拿出兩瓶礦泉水,一瓶丢給程安安。

自己則扭開瓶蓋,喝了一口,本來晚上是準備早點下班的,誰知道臨時來了個急診,一下子就忙到了現在。

安安來美國也有一個星期了,她一直沒能抽出空來,陪她到處逛逛,反倒是讓她幫着自己帶孩子。

“表姐,今天嘉林哭了。”程安安挪了挪位置,讓她坐了過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喬萦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對于這個兒子她心裏一直都懷有愧疚。

她注定給不了他一個健全的家庭,而且現在每天還那麽忙,陪他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他說想要跟我回中國,他想見他的爹地。”

喬萦捏着手中的水瓶,久久沒有說話,低垂着眼眸,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表姐,五年了,你難道就真的想要一輩子待在美國嗎?你跟我回去吧,你還有我啊,在我心中,你就是我親姐姐。我舍不得看到你帶着嘉林在外飄零,這裏再好終究不是生你養你的家。”

程安安伸手抱住喬萦,她的痛苦,她都明白,可是為什麽要了一個不值得人傷害自己。

無論你做什麽,他們都不會在意的,那他們為什麽還要在乎他們呢?

“安安,你不懂。”

“表姐,我懂,因為我和你一樣。可是我們為什麽要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這樣放逐自己呢?她可曾感激過你,可曾擔心過你?既然都沒有,那你又為何将她看的那麽重。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嘉林想想,他那麽小,你真的忍心他沒有父親嗎?他是中國人,那是才是他的根。”

喬萦扭開水瓶,猛地灌了一口水,那雙透徹的眼眸中終于浮現出點點的傷痛。

“安安,嘉林不是沈勉的孩子。我欠了沈勉太多了,無以為報,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他自由,讓他去尋找屬于他的幸福。”

“什麽?”程安安一臉的震驚,不是沈大哥的孩子,那他是?

喬萦看着她,點了點頭,生嘉林的時候,她傷了身子,醫生說她這輩子再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

她已經有自己的孩子了,而沈勉也該有自己的孩子,她什麽都給不了他,連愛情也不能,所以她不能那麽自私。

“可是……”

“安安,你要為我保密。他已經什麽都忘記了,也有自己的新生活。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他,都是我的錯。”

喬萦閉上眼,神色哀傷的開口。

“表姐,你跟我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和安安的,除了爺爺,你們就是我最親的人,我真的舍不得你們在外面受苦。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程安安更加堅定了要帶表姐和嘉林回國的決心,憑什麽那些人就那麽的逍遙自在,她表姐和嘉林,就要流浪在外。

“我的安安真是長大了。”喬萦抱着她,嘴角綻開了笑意。

當年那個愛哭的小姑娘,如今都能保護她了。

“表姐,跟我回去好不好?就算是為了嘉林,他那麽小,你又那麽忙,誰來照顧他啊?”

程安安當然知道表姐的軟肋在哪裏,锲而不舍的繼續勸說。

“我考慮一下。早點睡吧。”喬萦拍了拍她的肩,站起身來,朝着房間走去。

程安安看着表姐瘦削單薄的背影,突然很懊惱,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些年表姐竟然是這麽過來的。

她卻什麽都不知道,還以為表姐在經歷了那樣的傷痛之後,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她一定要勸說表姐跟她回國。

只是程安安這趟歸期未定的行程,很快被一個電話打破了。

在聽到林管家在電話裏說爺爺暈倒進了醫院,她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主心骨似得,完全不知所措。

喬萦見着她這般慌亂無助的樣子,只得從醫院請了假,幫她收拾東西,訂機票回國。

本來就已經夠亂了,偏偏沈嘉林小朋友,一聽說程安安要走,急的幼兒園也不去了。

抓着程安安的手,嚷嚷着要她帶自己去中國。

喬萦真是被他鬧得頭疼,好說歹說,可是向來乖巧當時的沈嘉林這次卻是鐵了心一般,又哭又鬧,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008 冤家路窄

“表姐,要不我帶嘉林回國吧。”程安安收拾好東西,見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家夥,很是不忍心。

“嘉林,聽話,等放暑假了,媽媽一定帶你回國去好不好?這一次安安姨媽是真的有事,你懂事一點。”喬萦将沈嘉林抱起來,耐心的哄着,大約是這段日子她太忽略他了。

才會讓他這麽沒有安全感,她和沈勉分開的事情一定對他的影響很大,只是她卻沒有注意過這些事情。

“不要,我不要,安安姨媽,你答應了我要帶我回國的。說謊話是要變小狗的,你不能說話不算話。”沈嘉林知道母親是說不通的,轉而投向程安安,一雙哭得紅腫的大眼睛,汪汪的看着自己。

“表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嘉林的。”程安安也坐了下來勸說喬萦,想到自己之前承諾過嘉林的事。

她不能對一個小孩子失約,再說了家裏有那麽多的傭人,照顧一個小孩子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好吧。不過嘉林,你一定要聽安安姨媽的話,知道嗎?”

喬萦認真的囑咐這兒子,嘉林平日裏有多麽頑皮,她是最清楚的,就怕安安招架不住。

“知道了,媽媽,我愛你。”小家夥聽到媽媽松口,立即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破涕為笑。

喬萦将兩人送去機場,這是嘉林第一次離開自己,她心中縱然很不舍,卻也只能由着他。

直到這會兒,她才真的意識到在嘉林心中父親是多麽的重要,無論她多麽的愛他,都彌補不了他失去父愛的缺憾。

經過十多個小時的長途跋涉,飛機終于在盛市的國際機場降落。

程安安牽着沈嘉林的手出了機場,小家夥目光好奇的四處打探。

突然看見遠處熟悉的身影,他一把掙開程安安的手,朝着那高大的身影沖去。

“爹地。”

“嘉林。”沈勉笑着彎下腰,将沈嘉林抱起來,手摸了摸兒子的頭。

半年不見,小家夥又胖了不少,也結實了不少。

“沈大哥。”程安安上前跟沈勉打着招呼。

“安安,謝謝你送嘉林回來。”

“沈大哥,說什麽話,我也是嘉林的姨媽。”程安安也摸了摸沈嘉林的頭,順便就手中的小行李箱交給沈勉身後的助理。

縱然嘉林不是沈大哥的親生兒子,但是他眼中的慈愛卻是不假,這麽多年的感情自然也假不了。

小家夥摟着父親的脖子興奮的完全把她這個姨媽給忘記了。

等嘉林離開之後,程安安這才走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林管家。

林管家從年輕時就跟着爺爺,是爺爺最信任的人,這些年跟着爺爺出生入死,林家大大小小的事全由他操持,也是程安安很敬重的人。

聽到他說爺爺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程安安的心安了許多。

只是爺爺的身體一向健康,怎麽會突然暈倒?

之前在電話裏,程安安也沒來得及問,便匆匆的趕回來。

林管家都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程安安沒想到她不過是離開一周多的時間,家裏竟然發生那麽大的事情。

爺爺竟然是被父親給氣倒的,他竟然聯合起程氏集團其他的董事一起,想要将爺爺趕下臺,自己主掌公司的大權。

只是他有那個本事嗎?程安安諷刺的笑了笑,她敢保證,要是真的由父親主持公司,最多半年,這程氏集團就該易主了。

“孫小姐,老爺子這次是真的傷了身子,也說他現在禁不起一點折騰,你多順着他一些。

這次大少爺真的做得太過分了,一筆寫不出兩個程字,更何況老爺子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些年大家都等着看他們父子倆的鬧翻,坐收漁翁之利,偏偏大少爺就是看不明白。”

林管家也是搖頭嘆氣,對于林父,他已經不想說什麽了。

當年老太爺将程家這百年的基業交到了二房手裏,而作為大房長子的林大爺一直都耿耿于懷。

可是論能力他确實比不上他這個二弟,這麽多年來一直都被他壓得死死的。

可惜啊,天道好輪回,他那一向精明的二弟,卻生了個蠢貨,孫子輩又無男嗣。

這不正是他們大房奪回程氏集團領導權的好時機麽。

程安安早已不對這個父親抱什麽希望,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只會埋怨被人不給他機會,只會在別人身上找錯誤,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他。

人蠢沒關系,重點是還看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這些年要不是有爺爺在他身後幫襯着,他就是連他那個副經理都坐不穩。

公司的事,她不懂,但是她更明白一旦爺爺失去了程氏集團的領導權,程家也難有她的立足之地。

那母女倆可不就等着這一天嗎?

不過她不會給她們這樣的機會,程家還有她在,哪裏有她們興風作浪的地兒。

“我知道了。”程安安神色凝重的點點頭,現在局勢不明朗,一切要等見過爺爺之後再做定奪。

她也是程家的一份子,所以她絕對不會讓爺爺苦心經營了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拱手讓人。

雖然她什麽都不懂,但是她可以學。

“爺爺。”程安安推開病房門,迫不及待的朝着病床邊走去,撲到程老爺子的面前,左右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确定他真的像林管家說的那般沒什麽大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我的乖孫女回來了。”程老爺子樂呵呵的摸了摸程安安的頭。

“爺爺,你真的吓死我了。”程安安趴在他的胸口,像個無助的孩子似得,忍了一路的淚水終是忍不住掉下來。

“好了,還哭起來了。爺爺沒事,這麽大人了還哭鼻子,不怕你大哥笑話啊。”程老爺子耐心的哄着寶貝孫女,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大……大哥?

程安安淚眼婆娑的轉過頭,這才發現病床的另一頭竟然坐着一個人。

豐神俊朗,面容瘦削,五官深邃,尤其是高挺的鼻梁,下颚剛毅方正,嘴唇卻是極薄。

渾身散發着一股森冷的氣息,即便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也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仰視感。

009 難道你不該跟我說些什麽?

“安安。”男人回視着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程安安卻像是見到鬼一般,驚得連忙從程老爺子的懷裏爬起來,連哭都忘了。

微微張嘴,美目圓睜,一臉吃驚的望着他。

不是吧,她怎麽這麽倒黴,剛一回來就碰上大哥了。

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麽玩我?

程安安很想給大哥一個得體優雅的微笑,可是嘴角卻像是失去控制似得,僵硬的不行。

“你這孩子,怎麽去了一趟國外,變得傻裏傻氣的。你大哥都不認識了?”程老爺子見着程安安一臉吃驚的盯着顧祁煊看,忍不住出聲提醒着她。

“爺爺,我去洗手間洗個臉。”程安安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的直奔洗手間。

程老爺子只當是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倒也沒多想。

程老爺子住的是沈家的私人醫院,VIP病房,裏面是一應俱全,環境優美,風景宜人,如果不是外面有醫生護士,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真讓人以為是在度假山莊呢。

程安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好在她回來的匆忙,并未化妝,不然都不知道要花成什麽樣子。

程安安,沒事的,那天你走的時候大哥還沒醒,他不知道是你,你慌什麽。

不對,她那晚雖然中的藥,可是她的意識也沒完全失去,她明明記得自己拉住一個男人求救。

然後她就被他帶回了房間,她還記得是她自己一直抱着人家不放,一直糾纏着對方的。

天啊,大哥一定是知道的。

她要怎麽辦?裝作什麽都沒發生嗎?對,死不承認。

要是被爺爺知道了,他一定會讓自己嫁給大哥的。

不,她才不要嫁給大哥,倒也不是說大哥不好。

只是他比自己大那麽多,不知道隔得多少代溝呢?

而且她也不喜歡大哥啊,她對他就像是哥哥一樣,她真的沒法想象嫁給大哥會是什麽樣子。

就死不承認,誰也拿她沒辦法。

想好了之後,程安安的心情就平複了許多,再次從洗手間出去,面對着顧祁煊就顯得比之前自然多了。

爺爺和大哥一直聊着工作上的事,程安安有心聽,可惜還是一頭霧水。

大哥雖然是在程家長大,可是大學畢業之後,他就搬出了程家,自己創業去了。

并未進程氏集團,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程安安并不是很懂,但是心裏也明白,大約是除了爺爺之外,程家沒有一個人願意大哥進公司。

不過大哥确實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不靠任何人,僅憑着手下的幾個人,白手起家,如今早已是盛市商界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

“安安,安安。”程老爺子叫了好幾聲,都沒見孫女兒有什麽反應,不由得伸手推了推她。

“啊,爺爺你叫我。”程安安回過神。

“你這丫頭在想什麽呢?魂不守舍的。”

“哦,可能是飛機坐的太久了,有些累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正好你大哥要走了,你幫我送送他吧。”

程安安張口就想拒絕,可是看到爺爺有些疲憊的面容,只好點點頭應承下來。

兩人一起出了病房,等他們進了電梯,林管家這才進了病房。

“老家夥,你說我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讓安安嫁給顧祁煊是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可是感情的事是最說清楚的。

當年他就錯了一次,不知道這一次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果。

“程老,你放心吧。顧少爺是一個值得托付好男人,孫小姐跟着他,一定會幸福的。”

林管家當然知道程老爺子的疑慮是什麽,但是孫小姐不是少夫人,而顧少爺也決計不是少爺。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程家百年的基業毀在我的手裏,毀在那個不孝子的手中。”

程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更像是下了決定,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做出這樣的決定。

程安安站在前面,透過不鏽鋼的電梯門,偷偷地打量着身後的顧祁煊。

只見他還是一貫的嚴肅淡漠,周身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清冷氣息,帶着成熟男人獨有的閱歷和魅力。

這些對女人來說都是致命誘惑,不過對程安安從小就對這個不茍言笑的大哥帶着幾分敬畏。

再加上兩人年紀相差一大截,更是說不到一塊兒去,尤其是這幾年,大哥早就搬出了程家,自己一個人在外住。

而她整天忙着學習,忙着戀愛,如果不是上一次那件事,她真的都快忘記這個大哥的存在了。

程安安低下頭想着脫身之法,為什麽今天的電梯這麽的慢?

眉宇間隐隐的帶着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和不安,一份不落的映在了身後的顧祁煊的眼中。

深邃的如同寒潭的瞳眸中,浮現出幾分落寞,原來她竟是這般害怕他。

叮——

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程安安轉過頭,笑了笑:“大哥,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顧祁煊回應,腳下快速的邁出電梯,好似後面有洪水猛獸似得。

眼看着邁出了電梯,被不想一只手被人抓住,接着只感覺一陣暈眩,等她回過神,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被大哥摟在了懷裏。

而電梯門也緩緩地合上,電梯裏又只剩下他二人,明亮的白熾燈,有些晃眼。

“大……大哥,你放開我。”程安安推了推他,他卻巋然不動,牢牢地制住她。

顧祁煊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底依舊是平靜無痕,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出了電梯,他一路帶着她直奔自己的車而去。

上了車,程安安雙手死死的捏着胸前的安全帶,抿了抿嘴唇,按兵不動。

“安安,你不覺得你該跟我說些什麽?”顧祁煊轉過頭看向她,語氣淡淡的開口。

“大哥,你要是忙的話,就把我送到路口,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

程安安嘴角揚起一抹甜甜的笑意,企圖掩飾過去。

“裝傻充愣?”他湊上前去,單手鉗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臉轉向他,兩人間的距離近在咫尺,她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010 我只會嫁給我喜歡的人

程安安想往後躲,奈何被他鉗住下颚,不得動彈。

四目相對,她避開了眼,心中沒有來的心虛。

“大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啊?你弄疼我了。”她伸手掰開他的手,往後躲開。

死不承認,看你能耐我何,程安安面上假笑着。

顧祁煊見着她一副死不承認的模樣,薄唇抿起,嘴角上揚,似笑非笑。

“宸宮的頂級包房裏都安有監控攝像頭,既然安安忘記了,那我只好拿着錄像去找爺爺來評理了。”

威脅,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

房間裏竟然有監控,這TMD都是什麽變态惡趣味。

“你想怎麽樣?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女孩子吃虧,我一個女生都不計較了。你一個大男人計較什麽?未免也太沒風度了吧。再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是很正常,有必要那麽死纏着不放嗎?”

程安安沒好氣的看着顧祁煊,一個大男人叽叽歪歪的,是不是男人啊?

“我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顧祁煊也不惱,一本正經的開口。

什麽意思?說得她好像是一個很輕浮的人似得,人家那也是第一次好不好?

要不是因為被下了藥,她怎麽可能做出那種事情來?

“我也是第一次,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被人下了藥嗎?”

“我們結婚吧。”

“什麽?結婚?為什麽要和你結婚?”程安安聽到他的話,驚得差點從座位上起來,好在有安全帶。

“雖然那天晚上的事情是意外,但終歸是發生了,我願意負責。”顧祁煊徑直開口,她需要時間,他給她,但是他不想再等了。

“不,我不會結婚的。你都說了是意外,我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吧。”

程安安雙手緊緊地交織在一起,眼睛望着前方,堅定的說道。

“我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顧祁煊沉聲的說道。

“我不會嫁給你的,那件事就到此為止,我不需要你負責”

程安安目光認真的看向顧祁煊,再一次堅定的拒絕。

因為一次意外,就要将兩個并不熟稔的人綁在一起。

她認為這才是真正的不負責任,她程安安要嫁就只會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否則她寧願不嫁。

更何況大哥娶她,也是因為那所謂的責任,他是個有責任心,有擔當的男人。

可是婚姻僅僅靠這些就能經營不下去的,也注定不會長久。

顧祁煊沒再說話,發動了車子,沉默的開着車。

程安安轉過頭望向窗外,雖然看不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可是她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意,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驕傲如他,怕長這麽大從未被人拒絕過吧。

說開了也好,再也不用戰戰兢兢的過日子,都忘記這件事,以後見面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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