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靖亦嘴唇覆上去,沾着外頭的涼意。他舔了舔龍致言稍顯幹燥的唇瓣,又在那前不久在這間書房被龍致言咬傷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末了動作又溫柔了些,細細厮磨。

龍致言怔愣着,幾乎像木頭一般靠在門上,連抵抗都不做。

何靖亦冷着臉一手托着背,将他與自己拉近了些,另一只手伸手捂住那人遲遲不閉的眼睛,龍致言稍不留神,那人的舌頭就伸了進來,觸碰到了自己的舌頭。

龍致言瑟縮了一下,瞬間回神将韓愈的那句話抛在腦外,牙齒一合就咬住了何靖亦的下唇。何靖亦吃痛,反而變本加厲,龍致言的睫毛紮在手心像個微微發癢,他覺得這抵抗反而比不動更加撩人,何靖亦眼中的墨色深的幾欲滴出來,他松開遮在龍致言眼睛上的手,捧住龍至言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龍致言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他感覺自己腿也有些軟,使足了全身剩下的力氣,才推開了何靖亦。

“你……”

“你這人……”

“你竟對我做出這等龌龊之事……”

何靖亦笑了笑,“這竟是龌龊了……可我還想做更加龌龊的……”

說完重又走上前,将龍致言圈在自己懷裏,彼此間的呼吸都恍若可聞。

龍致言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我真是…錯看你了……”

何靖亦扯了扯嘴角,“你哪裏是錯看,你根本是未曾認識我。”

說完俯身重又吻住他的唇,帶着些焦躁和急不可耐,想要宣洩的心情。

龍致言好不容易推開一點縫隙,就又被何靖亦抓着手腕壓到了門板上。“嘶……”那人的唇瓣從唇邊流連到脖子,好似深情,卻突然發力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脖子,龍致言吃痛,差點沒叫出聲,他幾乎可以想得到,那裏留下了多麽深的痕跡。眼前的何靖亦太可怕,像個被困在籠子裏的野獸一般,撕咬不顧後果,舔舐都令人畏懼。

何靖亦發覺他在細細的顫抖,手一松他竟差點摔倒。

“罷了…我做這些又有什麽意思呢。”

他看了眼龍致言,那人手指都在顫抖,眼神瑟縮,将恐懼都寫到了臉上。

“言兒……”

他伸手想扶一下他,卻被拂開。

“何大人……”那人嘴唇一翕一張,字字誅心,“府中叨擾數日,在下該走了。”說完推開門踉踉跄跄就往外走。

龍致言是只紙鳶,他費了氣力才抓住了線,将他拴在這知縣府,如今他竟一句話想将自己撇幹淨。

何靖亦隔着一個回廊,怔怔的看着他,眸中全是痛色。

天空中雷聲陣陣,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不一會兒庭院裏就已經濕了個大概。

龍致言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就往外走。

何靖亦拉住他,“雨這麽大,你要去哪兒!”

龍致言甩開他的手,“龍某本就已被革職,自然不該再在這知縣府中再待下去,望大人切莫多做糾纏。”

這人竟閉口不談剛才那事,何靖亦氣急,扯住他的胳膊,怒目而視,“龍致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龍致言從未見過他這般色厲的模樣,但此刻卻也無暇顧及其他,他咬了咬牙,說:“何大人不要再說下去了!在下是個男人,斷受不得這般屈辱!”

他自己雖然文弱,但斷不能被人當做女子對待!

“我當然知道你是個男子!”

話一出口,龍致言呆若木雞,“你這是什麽意思……”

何靖亦冷笑,連那副溫文爾雅的面具都懶得帶,“你以為我是什麽意思。”

何靖亦竟是斷袖!這個消息比外面的雷聲還要響亮。

“若大人……”龍致言費力地說,“若大人…實在是喜歡男子,白陽城這麽多人……”

何靖亦松開抓着他胳膊的手,手臂垂了下來,笑的諷刺,“也是,白陽城這麽多人,我何必挑你。”

龍致言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又覺得還是不說的好,幹脆一頭紮進了雨中。

何靖亦再也沒攔,一個人在龍致言房中坐了好久,直到雨疏風驟,最終還是裹了裹袍子回了房。

“真冷啊……”比當初迎着寒冬帶着阿清下山時還要冷。

龍致言出了知縣府,想了想朝自己城郊的小屋跑去,小屋外的雜草長的已經很高了,幾乎遮掉了路,龍致言扒拉開草回到屋中,全身都濕透了, 他換去濕衣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還是凍的打顫。

他蒙着頭聽着外面的雨聲,心亂如麻。

“白陽城這麽多人,我何必挑你……”

何靖亦最後說的那句話在他耳邊一遍遍想起,不知為何,何靖亦說過那麽多話,獨這一句最為刺耳。

這是他第二次從知縣府出來了,他原本以為,沒有比上一次更狼狽的了,沒想到這次更讓他無地自容。

“他是魔怔了吧,一定是的……”

屋外烏雲蔽日,天色陰沉,屋內也同樣昏暗,龍致言點了燭火,外邊的風漏進來,吹的燭火也跟着搖曳,仿佛轉眼就要滅了一樣。龍致言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頸項上的齒痕,苦笑一聲。

事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天夜裏他做了一宿的噩夢,醒來的時候外面仍有凄凄的雨聲。

他是被餓醒的,醒來第一眼看到了自己簡陋的床板,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這算是什麽破事兒,那人不分青紅皂白給自己和阿香扣上了個兩情相許的帽子,末了還…還對自己做出那種事。

他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些,然後長呼了一口氣,起身洗漱完,給自己做了些粥。

還沒來得及吃外面就有人敲門,他打開門見正是阿清。

“阿清,你來做什麽?”

阿清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東西,“少爺說昨天如此大的雨,先生回家定是淋濕了,叫我抓了點藥給先生,哦……對了……”他端起放在地上的飯盒,“少爺說,您肯定不太會做飯,叫我給您順便送來了些飯菜。”

說完阿清頓了頓,“我家少爺還說……”

“說什麽?”

“說…昨日裏是他不對,請您見諒,若您還記得年少時的同窗何子期,請您到府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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