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漆黑的屋內,雷諾倒在地上,因失血過多,他的身體冰涼一片。琥珀色眼眸無意義的睜着,沒有任何焦距。
“今天晚上我做的烤肉怎麽樣?”
“好吃,只要是你做的都好吃!”
“冬季馬上就快要到了,你多吃點,到時候我們一定可以生個黃黃胖胖的幼崽。”
大概是因為太安靜了,附近獸人交談的聲音,全部鑽進了雷諾的耳中。
這些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平淡,卻又是那麽的溫暖,這幾乎是讓雷諾立馬的起了喻初。
喻初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溫暖。
他們在一起時,除了不會談論到幼崽的話題,其他都是那麽的相似,相似到他們仿佛也是一對真正的伴侶。
只是相似始終只是相似,永遠都不可能成真,她被揭穿後,已經離開了這裏,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感受到這種溫暖。
想到這裏,雷諾一直強撐着意識,悠然潰散,他意識陷入混沌,眼眸也慢慢的合上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間,他好似聽見屋門被推開,然後喻初的聲音,便響在了他耳邊:“喂,雷諾,你沒事吧?”
這聲音,聽起來那麽的近,那麽的暖,有那麽一瞬間,雷諾都要以為是喻初回來了。
可是一想,她現在早就跟那只犬族獸人逃出了豹喻部落,又哪可能會回來,還來看自己。
自己還真是可悲,明明被騙了,卻還是幻想着她。
雷諾強行讓自己忽略這道聲音,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中。
喻初躲在地上,看着一動不動的雷諾,眉心緊擰,試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次出聲:“雷諾,雷諾,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Advertisement
雷諾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喻初慌了,趕緊摸索着到土坑邊,用打火石點燃木材,照亮木屋。
剛才黑暗中,看不見也就罷了,現在有光照了,喻初只看了雷諾一眼,便被吓到了。
因為雷諾的身體,傷得實在是太重了!
穿着衣服的地方看不出來,可就光是露出外面四肢,便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十多個傷口。
其中最最嚴重的一個傷口在他的右手上,是撕咬傷,足足有十厘米長,肉從骨頭上被扯開,裏面帶着血色與筋膜的骨頭隐約可見。
并且這些傷口,不時還有血液溢出,他躺着的木板上,已經淌了不少的血。
喻初一個在現代和諧美好環境上長大的女生,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可怖的傷口,只看一眼,便覺得腿肚子發軟,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她偏頭,在看不見傷口的地方深吸一口氣,這才克制住了自己的生理反應,硬着頭皮把雷諾的心跳跟呼吸檢查了一遍。
呼吸平穩,心跳正常。
但喻初并沒有放下心來,因為雷諾現在的身體冷的吓人,以她貧瘠得醫學常識來看,這明顯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失血過多真的會死人的,必須要止血。
喻初會做飯,但是對治病就一竅不通了,止血更是不會,沒辦法,她只能把石床上的蠶絲背抱下來,蓋在雷諾身上,然後出門求助。
現在着急,她也不敢走遠了,便敲了離他們最近的鄰居的門。
這是一對年輕的獸人伴侶,開門之時,兩人衣衫不整,面色也是不一般的潮紅。
看着喻初,兩人很是不爽:“你做什麽?”
喻初知道自己這是打擾了人家的好事,只是,她現在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神色焦急道:“雷諾因為抵禦兇獸受了重傷,現在流血不止,部落裏面有沒有人可以治療,他真的很嚴重!”
兩人臉色本來就不好看,不知為何,聽了這話,臉色就更臭了。
雌性獸人甚至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就是流血嗎,雄性留點血又不會死,再說了,族長已經給了止血的草藥,你還在這裏賣什麽可憐,真讨人厭!”
說完,兩人門一關,直接把喻初隔離在外。
這猝不及防被甩一臉,喻初并不生氣,甚至是驚喜的。
有藥,家裏面有藥的話雷諾就救了!
喻初回去,果然,在木屋的拐角處找到了一把青草,這把青草很不起眼,不注意會以為是雜草。
但是仔細的聞,就能感覺到青草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藥味,應該就是那雌性說的止血的草藥。
她不敢耽擱,快速的把草藥搗碎成泥狀,脫掉雷諾的衣服,咬牙開始上藥。
雷諾的身材很好,白皙的皮膚下,包裹着有強壯卻并不誇張的肌肉,就算是現在虛弱的倒下了,腹部的八塊肌肉也清晰可見。
強壯卻并不誇張,這算是喻初最喜歡的身材類型了,換做平常,她肯定得好好的欣賞一翻了,但是此時,她卻絲毫沒有這點心思。
脫掉衣服後,她發現了雷諾身上的傷勢也不容樂觀。
可能是穿着衣服,有點防禦的作用,身體上的小傷口不多,但是一條20厘米的撕裂傷,貫穿了整個胸口。
喻初看得是心驚肉跳,幾乎是抖着手,才把藥給上完。
這個草藥很神奇,幾乎是剛一敷上去,就可以看見血液在減緩流出的速度。
為了增加治療效果,喻初找出她的紗裙,把紗裙全部裁剪出來,用來包紮傷口。
上半身跟四肢,全都處理好了後,喻初松了口氣。不過她還是不忘把雷諾的褲子也脫掉,仔細的檢查了一遍。
咳咳,雖然她不可避免得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但是她還是很欣慰的,因為雷諾的下半身沒有傷口。
唯一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還是在她幫雷諾把褲子穿上的時候,發現她雷諾的小腹中央的位置,有一塊很紅的印記。
這個印記大概拇指大小,血紅色,顏色鮮豔到不像胎記,她第一眼還以為是個傷口,仔細擦了擦後,卻發現擦不掉。
又用手仔細的感受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喻初便沒有再管,重新給雷諾把被子蓋上,再把地板上的血擦了,拿出她的褥子鋪在旁邊。
清晨,陽光從窗口滲入,打在雷諾的眼簾處,他沉睡在黑暗中的意識,終于被喚醒了。
清醒過來,雷諾的第一個感覺便是痛,渾身的傷口,無時無刻刺激着疼痛的神經。
随即,第二個感受便是溫暖。
雖然身體很痛,但是他感覺自己身上暖暖的,沒有以往受傷醒來之時的虛弱難受。
他明明記得自己之前是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渾身冰冷,按理說,醒來之後也是該如此的,怎麽會這麽暖呢?
帶着疑惑,雷諾睜開了雙眼。
入眼,還是自己所熟悉的木屋,只是他身上,多了一床被子,而被子上,似乎還壓着個東西。
不重,觸感有些奇怪。
雷諾向下看去,然後……就看見了一只白皙又熟悉的雙手。
視線順着手的方向挪動幾分,他看見了安穩睡在她旁邊的喻初。
兩人之間距離一個手臂的長度,但是憑借着獸人優秀的視覺能力,雷諾還是看見清喻初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白皙的肌膚,柔美的面龐帶着幾分嬰兒肥,纖長的睫毛安靜的搭在眼睑上。
雷諾瞳孔微縮,一時之間怔住了。
她怎麽會在這裏?她明明走了,難不成,自己并沒有醒,還是在做夢,就像是昨天之前一樣,幻聽出她的聲音。
這樣一想,好像所有的怪異都解釋得通了。
既然是夢,雷諾沒了顧慮,他眼神中,帶着自己都不知的眷戀,靜靜地凝視着喻初,片刻後,他甚至不再滿足于只是觀看。
他伸出一只手,緩慢撫上了喻初的臉頰。
雷諾先是輕撫了喻初柔軟的臉頰,随即是飽滿的額頭,再然後是小巧的下巴,最最後,放肆的手,甚至放在了喻初的嘴唇之上。
雷諾的第一感覺便是軟,這一處,竟是別其他地方還要軟嫩。
他忍不住輕柔的按了下,然後下一秒,喻初睜開了眼,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紅色的不是胎記,也跟身份沒關系,今天趕榜有些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