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青宴

基于人設和當時的背景,況百草和淳于卿的婚服異常質樸,純色的疊衫,最多也就有一些裝飾性的紋樣。況百草頭上只有一支簡單的玉簪,是辛懿的東西,除此之外,身無長物。但即便如此,兩人顏值所帶來的震撼已經叫整個劇組都呆住了。

邢導在那聲“吱”之後趕緊調整了喇叭,這才唏噓起來:“我本來只想拍一個正劇,結果到頭來還是被顏值暴擊,希望我的觀衆們都不是顏狗。”煩心事一了結,邢導就又恢複了他幼稚的個性,眼前兩個人早就看透了導演本質,才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找點站位。

紀星濯的領子似乎有些移位,弄得他不太舒服,工作習慣使然的聞殷便直接上了手,重新給他整理一套疊一套的衣領。

正式拍攝的攝像機還未啓動,但記錄拍攝情況的手持攝影機卻是一直在工作。做記錄的宣傳助理是個剛畢業小姑娘,從兩人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不能自持,鏡頭裏塞滿了兩個人互動的身影,全程姨母笑,好好剪輯得話一定會成為圈內新一波的高甜狗糧。

這一幕挺簡單,兩人只要按照導演要求完成一系列肢體動作和适當的表情就行。為了之後剪切的素材能多一些,組裏剩下的幾臺攝像機都會圍在他們身邊拍攝,但主要還是以近景和特寫為主。

一個是幾乎沒有身份的将軍,一個是隐居山野的大夫,兩個人的成親禮簡單到只有請天地見證的程度。

整個過程,後期剪輯都會選取之前指定的角度,盡量不讓況百草的露出整張臉來,直到最後一刻的鏡頭才有全劇唯一的回眸微笑。正因為只有一次,邢導的苛刻病又顯現了出來,聞殷幾乎回頭笑了不下十次,終于在副導的勸告中救回了自己的脖子。

心滿意足的邢導也終于最後一次舉起了自己的電子喇叭:“祝賀聞殷、紀星濯殺青!《天盡頭》劇組正式殺青!”他說話的同時,劇務也把早先準備好的鮮花拿了過來。全場都陷入了異常興奮的狀态。

花束都是劇組統一定制,聞殷接到花束之後非常開心,微笑着和大家道謝,而紀星濯則在衆目睽睽之下非常有耐心地把花束裏的玫瑰一朵一朵拿出來,再轉移到聞殷懷裏。

聞殷沒有說話,只是向紀星濯做了疑惑的表情,然而不等她得到回應,梳化服部門的小夥伴們便湧了上來。

被擠開了些的紀星濯看着不遠處的聞殷喃喃道:“阿殷,花花給你,心心給你,星星也給你。”

今天是劇組最後一幕戲份,收尾之後自然是正式殺青,因為和之前先殺青的演員們聯系過,當天晚上邢導便帶着大家舉辦了殺青宴。

殺青宴選了長安美食街最著名的一家餐飲店,店面大,菜系全,口味也非常好。

二樓的大廳包廂被劇組包了下來,所有位子幾乎已經坐滿,而桌上也擺上了許多長安的特色美食。

聞殷因為和廖可心留下來清點了一下服裝,所以到店比其他人晚了一些,偏不巧,在廖可心落座之後,唯一一張空座便在主桌紀星濯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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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聞殷猶豫之時,邢導非常心大地把躊躇的小姑娘叫了過去:“來來來,聞殷來我們這桌啊!”

邢導那桌全是重點人物,導演、制片、編劇,甚至連出品方和投資方都來了人,還有紀星濯、蔔庭研、木華容等幾個主創,就連顧北路也在。

聞殷為難地看了看全場已經坐滿的位置,又看了看桌上香氣撲鼻的食物,最終,還是非常壯烈地走了過去。

到那桌之後,聞殷和已經落座的大人物們一一問好,确定沒有遺漏後才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準備拿筷子開始默默地吃東西。

她确實餓得緊,今天中午一直坐着被做造型,弄得她幾乎就忘了午飯的事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哪裏會東想西想別的,趕緊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然而事情根本沒有那麽簡單,這年頭和頂頭領導們坐一桌真是連飯都吃不安穩,她才剛動了一筷子,就被人問了話。

出品方和投資方從制作那兒聽到了聞殷救場的消息,難免要表揚一番:“聽說小聞這次是救了場,這一杯感謝的酒一定要喝啊!”說完出品方的負責人就捏着紅酒瓶,倒酒的意圖實在明顯。

聞殷輕輕擦了擦嘴,略顯猶豫地端起了自己手中的空杯,她為難地掃視着周邊的東西,發現竟然沒有可以用來代替紅酒的飲料,只好皺起眉頭端着空杯迎過去。

聞殷的酒量說不上是好是壞,可她知道自己的酒品絕對是好的。而且她自己從來又抵觸酒精的味道,所以在遇到這種場合,向來都是能不喝就不喝。況且她的酒品雖然好,但在某種程度的時候也是,emmmmm,挺一言難盡的。

然而聞殷端着空杯的手腕才只擡了一寸,她身邊的紀星濯就把她的手按了下去:“謝謝您的好意,但是聞殷不太能喝酒,不如讓我敬您吧。”話一說完,紀星濯便喝光了杯中的紅酒。

出品方的負責人本就不是執著于此的人,他看到這一幕,當即也了然于心。揶揄的視線在紀星濯和聞殷之間游走,随即開了個不打緊的玩笑:“看來咱們劇組出了一個‘護妻狂魔’呢,你們今天才成親,還沒出戲吧。你早說呀,早說陳哥就不為難小聞了,來來,咱們吃菜吃菜。”

他話一出,桌上的幾個人不免又要打趣一番。聞殷雖然性情冷淡,但也不是不明白世俗。她當然知道這是對方在給他們臺階下,當即也站起身給對方鞠了一躬,端着自己剛才才倒了紅酒的酒杯說了些客套話:“謝謝您的肯定,比起主創,我也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能幫上劇組的忙也是義不容辭。”對方如果這麽深明大義,他們這邊也是要有誠意的,至少,得敬酒。

這一杯下去,氣氛果然更和諧了一些。再之後,領導便也不計較他倆,被暫時忽略的聞殷舒了口氣,側頭朝紀星濯微笑:“謝謝紀老師。”

果不其然,紀星濯費了好一股勁兒才克制住了自己難以抑制的笑容,手動忽略顧北路刻意投遞過來的眼神,他回了聞殷一個微笑,然後裝作無所事事一般繼續動筷。

而這時的聞殷也保持着斯文吃相開始填飽肚子。

聞殷其人,對于食物的分享有相當大的執念,如果她覺得某一樣東西好吃,而身邊又有一個她十分願意分享的人,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分享。顯然,紀影帝在她心裏已經上升到了這個地位。

于是,這一桌出現了令人感覺異常玄妙的一幕。紀星濯從入席開始就沒有動用過公筷,他碟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是聞殷順帶的成果。而這個喝了酒就一言難盡的姑娘,已經抛卻了往日的清冷,變得非常非常的多話,非常非常的軟萌,非常非常的甜,一下子就到了紀星濯完全把控不住的程度。

“這個烤羊蠍子好吃的,我給你夾呀。”吃東西又喝了酒的聞殷,嚴謹感少了很多,無意放低的聲音細細軟軟,像一把小刷子一樣撓着紀星濯的心腔。

“這個湯也好喝,你等一下,我給你盛啊。”

顧北路從聞殷動筷的第一秒就給紀星濯投射了無數道眼神,每一道都飽含着“千萬不要崩人設”的激動勸告,很快,他也發現了聞殷的變化,一下子更加崩潰。看着紀星濯臉上越來越繃不住的表情,顧北路到底還是洩了氣。

算了,讓他們倆就這樣下去吧,現在哪還有什麽理由能讓他克制呢,狗糧是吧,他吃還不行嗎?

宴席一開始上的就是大魚大肉,都是陝省的特色菜,但之後竟然也上了一些水産。一直被投喂的紀星濯眼前忽然一亮,趁着自己靠近河蝦的優勢位子趕緊往碟子裏劃撥了許多,用毛巾擦過手之後就開始一心一意剝蝦。

餐飲店因為人多菜足的緣故,溫度比室外高了許多,加上又喝了酒,這會兒的聞殷臉上發了淡淡的面火,雖然不嚴重,但臉頰也有一些明顯的緋紅。

在和羊蠍子鬥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聞殷突然發現她眼前被推過來兩只小碟,一只裝滿了白白嫩嫩的蝦肉,另一只則是調味醋。

“給我的呀!真好!”被食物和酒精以及紀星濯迷糊了防備心的聞殷旋即又給了一個燦爛到不行的微笑。

和蝦肉一樣白淨的小手把兩只碟子挪過來了一些,夾起蘸了甜醋的蝦肉就往嘴裏塞,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又惹得紀星濯的心髒砰砰跳得不行。

紀星濯以為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可下一秒,他唇邊的笑容能點燃整片夜空。

坐在他身邊紅着臉的聞殷,在公筷和自己的筷子間糾結了好一會,最後堅定地挑了自己的筷子,夾起一只蘸甜醋的蝦肉遞到了紀星濯嘴邊。

“給你。”

全桌的視線在紀星濯剝蝦的時候就已經被吸引了過去,這會兒所有人都吞了吞自己的口水,他們沒忘,紀星濯素來有冰窖影帝的稱號,他這個時候怎麽會……

紀星濯忍不住捏了捏聞殷緋紅的臉,帶着那張震驚全國粉絲的笑臉,非常自然地吃掉了那口蝦肉:“謝謝阿殷。”

全桌:“……”

靠!真他媽一大包巨有氣勢又不得不吃下去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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