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觸即燃》

顧北路的嘴巴都快氣歪了,偏偏他又不能說什麽。

這一晚上紀星濯的人設總歸是崩得不要不要的了,他不知道聞殷是不是醉了,但他知道,紀星濯一定是在癡漢的人設上越來越遠沒跑了。

沒眼看的顧北路打定主意當自己沒看見這倆人的小動作,悶頭一個勁兒的吃東西,在領導們投來疑惑眼神的時候,非常盡職盡責地充當傻白甜。

傻白甜顧北路竭力僞裝成一臉懵逼的蠢樣,妄圖從大佬們的視線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不知道,別來問我!!!

紀星濯和聞殷所在的主桌在二樓大廳的最裏面,外圍幾桌鬧得更厲害,根本沒有幾個注意到了紀影帝虐的一手好狗,只有這一桌的大佬們強逼自己經歷超負荷的狗糧。

殺青宴吃到一半,聞殷就已經填飽了肚子,很快便進入到酒足飯飽想睡覺的另一大境界。瞌睡的她虛眯着眼睛,像一只海獺一樣蜷在座位上,雙手一會兒捂着眼,一會兒捧着臉,一會兒又去逗弄自己泛了紅的耳朵,稍微一個不留神,又差點兒把腦袋磕在眼前的碗碟裏。

紀星濯心有餘悸地捧住她搖搖欲墜的腦袋,吓得心髒都直發顫兒。

因為面火的緣故,聞殷臉頰的緋紅和熱度已經是非常明顯,而現在,這個熱乎乎的臉蛋安穩地貼在紀星濯手心上,越發顯得乖巧起來。

紀星濯一直告訴自己在冷靜,可到底還是失了控。殺青宴的嘈雜和混亂似乎給了他足夠放肆的理由,感受着從掌心傳來的滾燙溫度,他的指腹終于忍不住摩挲着聞殷的皮膚,簡直像是個混賬。放肆的同時,紀星濯又怕被聞殷發現,一邊小心翼翼地窺探着這個人的反應,一邊繼續自己癡漢的動作,終于,還是圓滿了。

紀星濯的臉上帶着平常一點兒都不會出現的耀眼,他輕柔地扶着聞殷的腦袋,最終讓她靠在自己的右肩上。而桌下所有人都沒有看見的地方,紀星濯大着膽子牽住了這個人的手,小心翼翼,視若珍寶。

滿桌的大佬們又被強行塞了一波狗糧,就是後知後覺的邢導也被眼前的景象閃瞎了眼。

邢致導演重重地咳了幾聲,桌邊大佬們驚呆的狗臉終于又找回了原來的幾分面貌。

“那啥,說到哪了?哦哦哦,就麥森的那老色鬼…”

“诶,這菜好吃,別客氣啊!”

“哈哈,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啊!”

晚間七八點本就是聞殷最容易犯困的時段,但過了這個點,她的精神也能再度清醒起來,更何況這還是滿場嘻嘻哈哈的殺青宴。聞殷只在紀星濯的肩膀上靠了五分鐘,她就睜了眼,但清醒的似乎也只是身體,以往的腦子也是一點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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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醒過來開始,聞殷就靠在了紀星濯的肩膀上聽故事。

這個姑娘已經迷糊過頭啦,一點兒都沒有原先敬畏大佬們的自覺。她腦袋歪歪地靠在紀星濯的肩膀,笑眯眯地聽着同桌大佬們說八卦。

聞殷就算迷糊着也保持着頭腦的局部理智,該聽八卦就聽八卦,絕不輕易插到大佬們聊天的話題裏,遇到有些好奇又不能直白問的問題,她就偷偷地和紀星濯咬耳朵。

而紀星濯,乖得不得了,什麽都和她說。

殺青宴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終于邢導的一聲令下拉上了帷幕。

酒足飯飽,盡興的同時又被塞了滿嘴狗糧的邢導:呵呵,不結束難道讓我們繼續感受這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投喂嗎?啊?

過了殺青宴,大家基本也集體回酒店休息。紀星濯剛想把聞殷扶起來,顧北路帶着滿臉“我現在忍住了不打你,但等會兒你可能死定了”的崩潰把紀星濯的動作攔了下來,語氣裏全是咬牙切齒,卻又生生被他自己忍住:“大爺,我叫您大爺行嗎?那桌全是大佬,你這麽不克制也就算了,可等會兒外面可是全劇組的人啊?你還這麽搞事,你是真什麽都不怕了?”

霎時間,紀星濯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顧北路說的沒錯,現在根本就不是飽暖思淫.欲的時候。聞殷沒有意識到他的喜歡,也沒有弄清楚她自己的感情,他不能因為聞殷酒後的一言難盡就把這場夢強制性羅列成一次進展。

“我知道了…”紀星濯悶聲悶氣地回了顧北路,到底還是不大情願。

“你先和大佬們出去,我讓夏蹊把她接走。”末了,顧北路還十分不放心地給了他一個刀眼。沒辦法,今天的紀影帝真的是變成戀愛腦的紀慫慫了,哦,酒壯人膽,他今天還不慫。

聞殷坐在她的位子上,似乎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目前的狀況,但看到漸漸離席的衆人,到底還是知道殺青宴已經結束:“要回去睡覺了嗎?夏蹊在哪兒呢?快帶我回去呀!”

酒後所殘存下來的最後的理智,被聞殷用在了讓夏蹊帶她回酒店睡覺上,還算是清楚。

夏蹊被顧北路叫來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把聞殷扶起來,确定她只是迷糊而沒有大醉的時候稍微松了一口氣:“謝謝紀影帝照顧,我先帶她回去了。”

聞殷走得幹脆,出乎顧北路意料的是,紀星濯也沒有再做出什麽令他頭疼的事,只是跟着拔腿就走。

他一進自己的保姆車便坐到了最後排的座位,當即便戴上了耳機,理都不理顧北路婆婆媽媽的三千箴言。

顧北路以為他累了,便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踩踏他那顆戀愛腦,只好妥協:“行吧,你是大佬,你先睡。”

可顧北路不會知道,他以為紀星濯放歌的耳機裏,全是某個人軟軟乎乎的聲音。

“阿殷,在大佬那桌有不自在嗎?”夏蹊明顯在套話,可某個人的智商早就不在線了。

她笑了:“不會啊,因為星星在啊~”

然後,又笑了:“真的,星星特別好~”

假酒誤事!假酒誤事!

天不亮的早晨,聞殷第一次睜開眼後便徹底清醒。她沉如木雕,安安靜靜地坐在落地窗前溫暖的絨毯上,腦中飛快地回憶昨天那一杯紅酒進胃後的,嗯,一言難盡。

昨天那個會不會是個假的紀星濯啊?

她記憶裏的那些東西真的發生了?

她真的真的不是在做夢?

落地窗上的倒影映出了聞殷明顯自我質疑的表情,她捏了捏臉,憋屈地鼓起了腮幫,記憶裏畫面愈發清晰,無論哪一個畫面都在告訴她,這并不是一個夢。

就在她發呆發愣的時候,夏蹊翻身下床,直接把自己的手機甩了過去:“昨天晚上九點多的兩段十分鐘錄音,你自己聽一下吧。”話一說完便自顧自回被窩繼續睡覺。

将信将疑的聞殷把手機扒拉了過來,戴上耳機後點開播放,只一分鐘,臉便紅得不成樣子。

都離開那個人了,她怎麽還會說那麽多話,還是那麽多…

一把捂住自己的臉,聞殷腦子裏全是紀星濯那些仿佛在發光的臉…

這是兩段通話記錄,昨天晚上已經被紀星濯聽了個一清二楚。但在這邊,卻被夏蹊僞造成了普通的錄制音頻。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她這又吃又拿的,不給雇主做點兒什麽還真就對不起她這“身份”了。

江南,黎安。

從《天盡頭》殺青的十月底開始,紀星濯的通稿和工作就到了近階段的U型凹點。

年後,紀星濯有一部華夏國家宣傳部制作的電視劇。在此之前,顧北路想借着年前的兩個月給他一點放松的時間,也是重新提升他自己的進修時間,所以這兩個月的檔期大部分都被空了出來,只又少數幾個幾天內就能完成的代言和頒獎活動。

盤算得簡直不能太美好的顧北路,才剛默默消化完前幾天戀愛腦紀慫慫的風險行為,今天,某人又給了他當頭一棒,重重的當頭一棒。

顧北路壓着自己心頭的無名火,想盡辦法讓自己心平氣和,然而,下一秒的顧北路卻恨不得能立馬哭出來:“紀少爺,紀小少爺!哥哥真是怕了你了!這才幾天?你在大佬們面前鬧完幺蛾子才幾天?我好不容易把他們敷衍過去,你呢,你倒好,反手就給我一個巨型BUG!他們不蠢吶,就算是邢導那個傻白甜,也至少是個人精好伐?!”

遠在帝都的邢導:誰說我壞話!邢導生氣了有你們好看的!

“你不考慮自己的影響力,不考慮你的人設定位,避開團隊,還避開我!評估分析全當它浮雲,就這麽偷着默認了那個真人秀…紀星濯!咱們說好的走低調演技派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誰,我,嗚嗚嗚,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拔成影帝,我容易嗎?嗚嗚嗚…”

避開顧北路哭得梨花帶淚的臉,紀星濯一本正經道:“我是自己成長的,雖然你的用處也很大。”

“我不管,我不管,紀慫慫,你是壞人!”

“顧哥,你知道的,反正我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所以,只要她在,《一觸即燃》我一定會接。”

“你就知道她也會接了?”哭鼻子的顧北路不死心地反駁他。

“阿殷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星星:一本滿足!兩本滿足!!三本滿足!!!我要和阿殷一起去真人秀裏玩游戲啦!

聞殷:(捂臉)又是日常沒臉見人的一天……

大佬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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