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節啥課?” (3)
戲劇社排練的時間!”
“喂!那邊那個一頭黃毛的鍋蓋頭!你笑笑笑笑個屁啊!啊?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老娘也是你随随便便可以看的嗎?我跟你說,不要一臉淫笑地看着我,小心我告你性騷擾啊!”站在白雅月旁邊的一個濃眉大眼的女生眼一瞪沖着易勳吼道。
易勳收起了笑臉,“咕嘟”咽了口唾沫,你要不說老娘我完全看不出你是個女的啊喂!我再饑渴也不至于沖着一個比我還man的人淫笑啊喂!啊?再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沖你笑了?我明明沖的是你們社長白雅月啊喂!
還有啊,我的發色明明是亞麻色啊!我可是千叮咛萬囑咐理發小哥不要給我搞成城鄉結合部的金色洗剪吹啊喂!人家哪裏是鍋蓋頭了!明明是這麽……
“行了,別一個勁地吐槽了。”邢木淡定地一拍好友的肩膀,終于忍無可忍挺身而出,“你們也應該講點道理吧,明明就是我們先來的,況且體育館也不是你們的私人領地吧?啊呀別拉我!憑什麽你們想來就來,想用就用啊!哎呀你老扯我幹嘛!而且大不了我們在下面打球,你們在舞臺上排練,互不幹擾啊!我們都不介意了,你們……”
正說着,米媛媛已經抱着手臂緩緩地徑直走到邢木面前。
“幹……幹嘛。”邢木被米媛媛強大的氣場震得一愣,不由得心虛地後退了一步。
米媛媛冷笑一聲,一雙明亮的大眼死死地盯着邢木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
她後退一步,轉身,一個漂亮的後旋踢,動作之快,以至衆人還來不及反應。
一陣詭異的勁風短暫而快速地刮過,一條線條流暢的腿穩穩地停在了半空中。
鞋底離邢木前胸的距離,不到一厘米。
圍觀的男籃小夥伴們倒抽一口冷氣。
邢木腿一軟,直直地倒在了上來扶他的小夥伴的懷裏。
嘤嘤嘤好可怕,我要告訴小姑姑。(д)
“怎麽了怎麽了!幹什麽呢這是!你們一個個傻站着幹嘛!趕緊跑起來!跑起來!”
渾身肌肉的彪形大漢出現在了場館入口,姍姍來遲的吳止境終于趕來救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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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場就救場吧!何必穿得這麽正式穿西裝還打領帶呢?你是來監督訓練還是來參加新年音樂會啊喂!
易勳看着一身深色西裝的教練在心裏默默地吐槽道。
米媛媛對吳止境的刻意無視也不生氣,而是面無表情帶着戲劇社的那一群人死死地站在場館中間不動,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
被切斷了活動場地的男籃們在這樣狹小的地方也無法活動得開。只好三三兩兩地站在一旁假裝四處看風景。
“嗒,嗒,嗒,嗒……”
清脆的高跟鞋聲在安靜得空氣仿佛凝結的體育館中回響。
踩着高跟鞋的範宇瑤一步三搖地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中。
戲劇社麽,出場的方式當然也要這麽萬衆矚目才行。
“你們都站着幹嘛?趕緊排練啊!”
科班出身的範老師一開口也是範兒十足的話劇腔調,講的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字正腔圓。
高高盤起的黑色卷發,舞臺濃妝,紅唇,黑色紗裙,暗紅色的浮雕花紋大披肩,就差沒在鬓角處插一根大紅花就可以化身阿根廷女郎了。
哎……這兩人都搞得像是要去赴什麽上流晚宴一樣,到底是鬧哪樣啊。
看着兩人彼此無視還有發號施令的樣子,左右為難的學生們表示真的心好累啊!
“好了,我們趕緊開始,新一屆的戲劇比賽又要開始了,抓緊時間……”
“邢木,快快快,趕緊持球跑起來,下個月就是全國聯賽了,趕緊的!……”
“我們這次排練的劇目,是我們學校的原創劇目《光芒》,這也意味着我們沒有絲毫的模範可循,只能靠我們自己的創造和反複的練習……”
“你們也知道這次的全國聯賽對于我們來說多麽重要!上一次我們都沒有打進前五強!這絕不是我們成海大學籃球隊的水平!……”
“白雅月!做好上臺準備!米媛媛,安排人員……”
“邢木!趕緊跑起來!易勳牧辰!你們幾個防守!……”
“……”
“……O_O”
“……O_O”
“……O_O”
一開始同學們還手忙腳亂地按照兩人的指示開始行動,結果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吳止境吼得臉紅脖子粗,範宇瑤幾乎都是在尖叫。他們開始還假裝對方不存在一樣彼此不看對方,到了後來就是面對面地喊叫,一個個用盡吃奶的力氣一句比一句聲音大,喊得幾乎背過氣去也絲毫不減小自己的音量,仿佛不把聲音壓過對方就誓不罷休。
邢木一手抱着籃球,一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感覺此刻如此高響度高頻率的聲波震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嗡嗡作響。
現在已經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了。
“我說……好像已經到時間了……”魏奇駿弱弱地說了一句。
“那……那撤吧。”隊長牧辰點點頭下達了指示。
“嗯。”
男籃的男生們收拾收拾東西,背書包的背書包,拿衣服的拿衣服,抱籃球的抱籃球,各自默默地離開了體育館。
“媛媛,要不咱也走吧……”白雅月一臉無措地看着十分淡定地站在一旁的米媛媛。
“嗯,好啊,感覺他們一時半會兒也吵不完。”米媛媛點點頭,十分帥氣地一掄書包将它甩到自己肩上,揮了揮手招呼社員們,“走啦走啦,去食堂吃飯啦,撤吧撤吧。”
“不就是剛見面的時候把你說老了點,這麽多年了你至于嗎!”
“吳止境!你別跟我扯這個!你一說我就上火!你那叫老了點?!你怎麽不說我48啊!”
“我倒想說呢!我還覺得我說的年輕了呢你知道吧!誰讓你當時弄得跟個中年婦女一樣啊!接受不了殘酷的事實你就別說‘你猜’啊!瞧把你作的。”
“我呸!那叫複古!複古!懂什麽叫複古嗎你!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哎喲還複古呢,你這麽喜歡複古我下次直接送我媽穿得不要了的衣服給你好啦!!!”
“像你這種沒有藝術細胞的人就沒法跟你交流!低俗!你懂嗎!低俗!……”
“……”
作者有話要說:
☆、媽媽再讓我長高一次!
“易同學,你大概有多高呢?”
“189吧。”
“哇塞,好高啊!”
“還好吧,其實我是我們宿舍第二矮的。”
“天哪,你們宿舍應該最矮的也在1米8以上吧?”
“呃……那倒不是。”
“是嗎?那……”
“嗯……1米72吧。”
在成海大學的校園裏,一直以來流傳着這樣一個傳說。
在通往學校正門的那條最為寬敞的,因栽滿梧桐樹而得名的梧桐大道上,一幢不起眼的小房子便是成海大學的校史館。
每當深秋時節,最後一片梧桐葉掉落之時,厚厚的一層落葉密密麻麻地覆蓋住環繞在這幢古老而神秘的房子周圍的泥土和草木,校史館古舊的暗紅色磚牆便被高大的梧桐樹所包圍,從遠處看去,若不是稍稍露出的青黑色屋頂的一角,人們完全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這時,午夜十二點的秒針一過,所有站在校史館靠近梧桐大道的那一側走廊盡頭的倒數第三個房間,暗色的木門旁挂在雪白牆壁上的那副院士畫像前的人,将在那晚皎潔而明亮的月光下,看見成海大學所有畫像被收藏在校史館中的人的幽靈,在漆黑的走廊上來回飄蕩。
2009年12月31日,新年來臨的前一天。
一個大四的女孩從校史館對面的教學樓頂層跳下,自殺身亡。
而這個女孩,作為文法學院漢語語言學專業的專業第一已被保研至北大,并且身兼多職,在大三那年擔任校學生會的副主席,多才多藝,開朗優秀,是成海大學公認的學神級人物。
當她甜美的笑臉從面向全校宣傳表彰的宣傳欄中撤下,變成追悼會上用以懷念哀悼的黑白照片時,許多人都沒從這個突如其來的悲劇中緩過神來。
一時間,關于她自殺的動機衆說紛纭,有人說是因為壓力太大,有人說是因為失戀,但大部分的人說是因為文法學院女生之間的相互排擠鬥争,直到學校下了禁止談論此事的命令,才讓這一本來就被蒙上了神秘面紗的事件顯得更加撲朔迷離。
直到一年後的元旦,有人聲稱在元旦前夕的午夜,從校史館中看到了對面樓頂上的白色人影。
從那以後,每一年都有那麽幾個人跳出來聲稱在秋冬之交或元旦前夕的時候看到過這樣的景象。而在成海大學歷屆前仆後繼地證實“這種靈異事件在我們學校确實存在”的學生們中,其中有幾個人,在畢業後被保送至清華北大人大,而他們也是當年各自幾屆學生中十分有名的大學霸。
于是,即使在學校的禁令下,關于校史館的種種傳言也還是在學生中越演越烈,不同的版本交互、融合,逐漸形成了這樣一個在成海大學的學生中流傳至今的版本:
傳說只要在深秋時節,當午夜十二點來臨之時站在走廊盡頭的倒數第三個房間旁那副院士畫像的前面,面對灑滿月光的梧桐大道,如果透過走廊上飄蕩着的幽靈,看到對面教學樓樓頂的白色人影,不要慌張,不要害怕,更不要掏出手機來拍照,而是低下頭來虔誠祈禱,便能保證這學期期末不挂科。
當然,這是在對不挂科有着強烈渴望的學生之中流傳的一個版本。
還有另外一個版本,就是在看到對面的白色人影時,低下頭來默念三遍總是和自己作對的人的名字,接下來将會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PS:鑒于傳言中死者懷抱關于文法學院的怨念而死,因此如果默念名字的對象是文法學院的将會更加有效。)
而那位傳說中的“白色人影”所代表的真實身份的學姐,即使她的相貌已經在時間的流逝中變得不為人知,然而就連她本人可能都怎麽也沒意識到,在多年後的今天,她竟一舉變身成千千萬萬個成海大學的學弟學妹們心中“學神”和“複仇女神”的存在。
從此,本來也不允許随意進出的校史館,進出管理的手續更加森嚴。一度甚嚣塵上的“不挂科說”和“複仇說”才漸漸平息下來。
然而。此刻。
又是一個更深露重,夜黑風高的夜晚。
一只五指修長,指節分明的手搭上了被明亮的月光照得一片雪白的窗臺。
“萌妹!你看到了嗎?”
邢木巴着窗臺一臉嚴肅地拼命朝教學樓的頂層看去。他皺着眉頭左看右看,卻好像總也看不清對面樓頂上的情況。于是他順勢回頭一看,見陸葉萌還在後面站着,落後的了幾步沒有跟上來。他立馬恍然大悟般體貼地說道:“萌妹,要不你去參觀的大廳拿個凳子踩上來吧。”
陸葉萌氣急敗壞地一擡頭:“我看得到啦混蛋!”
“真不知道吳止境那個傻(哔——)到底想幹嘛……”
邢木氣哼哼地一腳踢飛了零星散落在路上的樹葉,滿心憤懑地抱怨道。
都是因為他,萌妹一看到他就是一副鬼畜臉而且還都不借作業給他抄考前也不給他劃重點了!
沒錯,昨晚的“靈異事件探險行動”都是吳止境一手策劃交代的。然而,邢木卻以“太黑了我看不見路”為理由,非吵吵着拉着陸葉萌一起去。
而陸葉萌,作為在平均身高一米九的男籃漢紙宿舍中苦苦掙紮着的一坨170小鮮肉……(陸葉萌眼泛淚光地擡頭:“是172!”)
咳,對,172。抱歉。
陸葉萌作為在平均身高一米九的男籃漢紙宿舍中苦苦掙紮着的一坨172小鮮肉,昨天在探險的行動中再一次遭受到了來自宿舍成員有意無意的羞辱。
“社長,下次漫展我們cos《黑籃》吧!!”(星星眼)
陸葉萌坐在動漫社的會議長桌的一端,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行,就我們這身高怎麽cos啊?”
“矮油~~~你們宿舍那麽好的條件幹嘛不用啊!!!”
“不要!我是不會向他們低頭的!”(握拳)
“社長!今天下午漫展需要的《鬼燈的冷徹》的服裝在哪?”
“呃,在最右邊櫃子最上面的那個盒子裏。”
“社長!我夠不着!”妹子踩在凳子上摸索了一會兒,皺着臉可憐巴巴地朝站在下面的陸葉萌求助。
陸葉萌擡起頭,以45度角仰望星空的姿勢仰望了一會兒櫃子的頂端,一臉沉靜地開口:“我也夠不着。”
一個椅子。
又架上一個小凳子。
陸葉萌顫顫巍巍地踩了上去,腳下搖晃的幅度幾乎一度讓他心髒病發作。
他顫抖着伸出手去拿那只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高個兒放上去的盒子。
“等我抓住了是誰老子一定neng死他……”
他一邊恨恨地扶着櫃子,一邊咬牙切齒地嘀咕着罵人的話。
“萌妹!中午一起去吃飯不?”
“啊!”
陸葉萌驚得一抖。
哐當一聲。
雙層椅子散了。
易勳把陸葉萌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扶着差點摔殘的陸葉萌出了動漫社。
陸大爺一邊一瘸一拐地走着,一邊還不忘傲嬌地把易勳的肩膀往下摁:“你低點。”
易勳好脾氣地默默彎下了腰。
過了一會兒。
陸葉萌又開始不死心地再摁:“再低點。我架着你真的好難受,胳膊拉得疼。”
易勳黑線,佝偻着身子,感覺自己的腰都開始發酸了。
又過了一會兒。
“你再低點……”
易勳忍無可忍,看着不遠處的校醫院,索性直起身子一把将陸葉萌攔腰抱起。
“呀……”
“啊!!!!”
碰巧路過的幾個女生居然情難自禁地叫出了聲。
陸葉萌一手勾着易勳的脖子,一手默默地擋住了自己的臉。
哎……這回是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啊,好像就是他們哎……”
“我天,這顏值簡直逆天啊!……”
“咱們學校還有這種人?”
“據說是一個宿舍的喲XXXXXXXXXXD”
“yooooooooo~”
“啊?易勳是我男神诶~~算啦算啦,與其讓他被一個女人搶走還不如他自己找個男票呢……”
“诶?這不是我們社長麽!!萌萌社長你居然沒有跟邢木在一起,嘤嘤嘤……算了,看在你找了個男人的份兒上原諒你。”(嗯?這個是誰?動漫社的麽?哪個小混蛋!今晚開例會一定要把她揪出來!)
“好帥好帥唷……小攻的發色好漂亮!好陽光啊!笑起來也太可愛了吧!”
“小受受也好清秀好可愛啊!”
自從邢木當着李夢娜的面在大庭廣衆之下飙出那麽一句話之後,他和易勳的照片就常常被PO上學校的BBS。曾經他也手賤上學校BBS的時候随便點開了一張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照片,然後還看了看底下幾乎被刷爆的評論。
比如說現在。
陸葉萌正面無表情地抓着鼠标玩兒命滾動着網頁。
易勳送他去醫務室的照片已經被PO上網了。
“扶傷員”和“公主抱”,各種姿勢應有盡有。
F(哔——)k the destiny,為毛他們光憑幾張照片就都認定他是受!
對這個看身高的世界絕望了。
“萌妹!”邢木風風火火地一推門跑了進來,“吳止境又叫我今晚去校史館!你陪我去吧!”
陸葉萌一臉平靜地從電腦前轉過臉,眼睛裏閃爍着鬼畜的光芒:“我、去、你、大、爺。”
又是一個更深露重,夜黑風高的夜晚。
由于陸葉萌同學負傷不能參與行動,713宿舍的男生們在吳止境教練無止境的脅迫和邢木同學無止境的念叨下集體出動。
正當他們趴上被月光照得雪白一片的窗臺時——
牧辰小聲地低吼一聲:“有人!”
幾個高大的男生立馬吓得到處亂竄。
牧辰一把拉住那麽大一胚還想往桌子底下鑽的邢木,指了指走廊盡頭:“這邊!”
可惜,他們的目标實在太大,還沒來得及逃脫,臉上就被明晃晃的手電筒光照得睜不開眼。
“是你們!”米媛媛一臉驚訝舉着手電筒。
“是你們!”邢木一臉驚訝地擋住臉。
啊啊啊!這光線真的好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抱歉又更晚了~~~~~~最近總算考完期中了。。說到底還是我太懶散了- -
☆、花樣作死邢木木同學
“哇塞~~~好像又有男生在喊樓啊。”
“诶——?我看看,嗚哇~~哪個女生這麽幸福啊!我也想被喊啊!我也想被告白啊!”
“……”
“米媛媛!!!快快快!快出來,有個男生在下面喊樓,好像喊得是你的名字诶!”
“哈?!!!”米媛媛的臉上泛起久違的一絲嬌羞紅暈,心情蕩漾地一路小碎步跑到了走廊上的窗臺處。
她心情大好地微笑着伸出頭——
“米媛媛!!我(哔——)你媽(哔——)!!!”
“你,你瘋了!!”邢木吓得急忙捂住陸葉萌的嘴,誰知這小子滑溜得很,還沒等他的手碰到他的臉呢,果斷一扭頭拔腿就跑。
“诶?!!你!你!!”邢木一下子慌了手腳,跑也不是,留也不是,瞟了一眼女生宿舍的大門,見沒有人追出來,心一橫也追了過去。
米媛媛一口氣從宿舍五樓奔下來,一出門就看見邢木邁開長腿玩兒命狂奔的背影,她霸氣地一聲暴喝:“混蛋!你給我站在!”
五分鐘後。
“混蛋……!哈……哈……你……你給我站住……”米媛媛邊喘邊喊,一邊在邢木身後緊追不舍。
“呼……哈……哈……”邢木回頭一看,咬了咬牙,只好使出吃奶的力氣邁動着已經酸軟的雙腿沒命往前奔。
十分鐘後。
“站……站住……哈……哈……站住……”要死了。
“哈……哈……哈……”不行了。
邢木跑得臉紅脖子粗,寬松的連帽外套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大半個肩膀,他也顧不上給它拉上來,只腳步踉跄,張牙舞爪地幾步奔到體育館的廣場前,往周圍的圍欄上一趴,直接喘成狗。
艾瑪。
那天晚上簡直是冤家路窄。不僅好死不死地碰到了米媛媛她們那幾個戲劇社的女生,還不幸被管理員發現了。她們倒好,堵着門跑得一幹二淨,還來不及出去的他們被一臉氣急敗壞的管理員逮了個正着,好在他們知道找組織,直接找到了吳止境,好說歹說才沒有把事情鬧大,四個人蹲在地下每人寫了一份2000字的檢讨這才算完。
早知道陸葉萌這死小子一臉憤憤不平地聽完他們的經歷之後,信誓旦旦地說給他們報仇是這麽個報法,他打死也不會讓他來了。
米媛媛也在不遠處停了下來,撐着膝蓋喘得跟拉風箱似的,半天沒擡起頭。
“你……你丫也太能跑了……”米媛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邢木靠在欄杆上喘了一會兒,吸了一口氣咳嗽幾聲說道:“咳咳,不……不是我。”
米媛媛一臉鬼畜地擡起頭,眼裏閃爍着赤裸裸的諷刺:“……”
“我知道你想說‘那你跑什麽’可是我還是想跟你說,真的不是我!!!”還沒等米媛媛開口,邢木就眨巴着一雙真誠的大眼可憐巴巴地看着她,“而且你不覺得我的聲音跟剛剛的那個男生的聲音很不像麽???”邢木癟了癟嘴,一雙包含真誠的眼睛再眨巴眨巴。
“哼。”米媛媛冷笑一聲,扶着膝蓋喘了幾聲,雙手掐着腰一個轉身,腳步虛浮地走了。
走了!
邢木呆愣地看着米媛媛漸漸遠去的背影,弱弱地呼喚了一聲:“喂……那,那啥,你就這麽走啦……”
米媛媛頭也沒回,指着雙腿叉着腰揮了揮手,說話的氣息還有些不穩:“太累了……我先回去緩一緩……”
“好,好吧……”邢木瞪着一雙大眼呆呆地看着她蹒跚的身影,擺了擺手:“再見喲……”
“拜拜……”
“阿木,快起啦,上次大物老頭說了這節課點名,你還敢翹?快,要遲到了。”牧辰拍了拍被窩裏隆起的一團,轉身到自己的桌子上拿起牙刷和杯子準備出去洗漱。
邢木頂着一頭亂發從杯子裏伸出腦袋,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目光清醒:“我不敢去。要是碰到米媛媛那個變态怎麽辦?她一定會踹死我的!上次在體育館她就差點踹到我了!”
“哎喲喂她文法的學生,又不上大物的,你怕啥呀!”牧辰覺得有些好笑,上前扯了扯邢木的被子,“快起,昂!”
“不要!逸夫樓上課的學生那麽多!萬一碰到了呢!”
“照你這麽說都別出去吃飯了,天天呆在宿舍得了。”
“你忘了他昨天的飯都是我們給帶的了麽。”站在一旁清理書包的陸葉萌悠悠地說了一句。
“啊對了!”牧辰拍了拍陸葉萌的肩膀,眼睛裏閃爍着希望的光芒,繼續鼓勵着此刻賴在床上不願意下來的室友,“你看萌妹!他和易勳都快被傳成咱們學校的名gay了!你看他不是都活的好好的麽!這事情對他的生活節奏沒有造成任何影響!還是該幹嘛幹嘛,對吧!”說着,還一臉希冀地看着陸葉萌希望交流一個默契的眼神。
陸葉萌避開他期盼的目光默默地低下了頭:“我就不該說話……”
已經準備好的易勳挎着書包剛好從他旁邊經過,順勢拍了拍他的肩膀,帶着一絲同病相憐的意味,說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們。阿木,你快點兒!”
“你看,易勳都說了!快起吧!”牧辰索性一把掀開被子把邢木從床上揪了起來。
魏奇駿也背好書包坐在座位上開始玩手機:“我也好了哦……”
邢木委屈地癟着嘴,還是不情不願地從床上溜了下來。
李夢娜剛走出教室,就看到邢木宿舍裏的幾個男生從另一個教室裏出來。
陸葉萌正走在最中間,五個男生并排走在一起,于是看上去他們頭部的高度形成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
喲,難得呀,居然全寝室都出動了。
她往前快走了幾步,邢木瘦高的身材還是如往常一樣紮眼,卻不知怎麽的縮着肩膀駝着背,時不時還東張西望一會兒,好像在拼命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李夢娜笑了笑,走到他們身後叫了一聲:“哈喽啊少年們~”
“娜娜老師好!”三個男生恭恭敬敬地站住了,無比乖巧地喊道。
陸葉萌嘴角一勾,傲嬌地一聲冷笑算是答複。
邢木挎着一張憔悴臉,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久久沒有回神。
“你是怎麽了啊大侄子?哦~~”李夢娜擺出一副“別害羞我懂你”的了然嘴臉,“是不是昨晚又,咳,那什麽,‘自給自足’啦?哎喲,我能理解你們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但是你也得注意點身體……”
幾個男生刷地一下紅了臉,邢木急忙用手去捂這個節操随着年齡增長不斷刷新着下限的小姑姑的嘴。
“你都想到哪裏去了!!!才不是好吧!!”邢木一臉緊張地左看右看,生怕剛才的話被別人聽見了。
“他最近在躲你們學院那個叫米媛媛的女孩兒,那孩子把他吓得不輕。”陸葉萌眨巴着一雙大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對了,小姑姑,你能不能把漢語語言學1班的課表給我啊?這樣我就能決定什麽時候可以出門了……”
“喂!媛媛啊,哎,你現在在哪兒呢?”李夢娜一臉平靜地拍掉扭曲着一張俊臉一邊拼命給自己使眼色做口型,一邊張牙舞爪地搶她手機的邢木的手,“啊,是這樣,那個邢木你認識吧,他有些話想跟你說,哎,行,那我們現在馬上就過來,昂!”
搭手,摔!
扶肩,摔!
抱腰,摔!
米媛媛移動了幾步,一身雪白的跆拳道服,腳下一定,身體前弓,臉色沉靜地重新拗好造型。
一男生站在她面前剛氣勢如虹地喊了一句“哈!”
下一秒,摔摔摔!
李夢娜從容地站在跆拳道場一旁,抱着手臂扶了扶眼鏡。
牙白,她一個不爽,這可是真摔啊。
李夢娜擡手向米媛媛示意了一下,丢給邢木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潇灑地轉身,走了。
邢木眼含着熱淚神情專注而飽含深情地看着在空中翻騰了一圈倒地的那個男生,感覺就像看着幾十分鐘後的自己。
那幾個沒良心的一聽到小姑姑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就找了幾個借口四下逃散。
壯士喲……待會下手可輕點兒啊。
邢木一臉( °△ °)的表情看着米媛媛道場上的飒爽英姿,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己祈禱着。
十分鐘後。
結束訓練的米媛媛拿着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兩腮上帶着被汗水蒸出的兩團粉色的紅暈,明亮的一雙大眼十分有神,嫣紅的嘴唇微張,氣息稍微有些不勻。
運動過後經過汗水的洗禮,此刻的米媛媛看起來帶了一絲如出水芙蓉般的動人。
“是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兒麽?”米媛媛走到邢木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
“啊?呃……”
“如果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就算啦!我原諒你了!”米媛媛不耐煩地揮揮手,“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罵了,無所謂。再說那天确實是我們不對,不該只顧着自己逃跑,畢竟同學一場嘛,這點互幫互助還是應該要有的。”
“诶?”
“沒事了?”米媛媛不耐煩地皺着眉斜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轉身朝道場走去。
“等下!”邢木忽然把衣服一脫,往地上一甩,俊朗的臉上一臉酷酷的表情,看着女孩的眼神無比堅毅。
“什麽叫你原諒我?罵你的人本來就不是我!更何況那天你們憑什麽堵着門只顧自己跑!我們想出去你們還蠻不講理地把我們推開?!平時訓練也是,憑什麽那麽霸道地搶我們場地?!女生了不起嗎?男生就一定要讓着女生?在我看來,你們根本就不是需要我們讓着你們的女生!我今天就要給被你們欺壓已久的男籃讨回公道!”
說着,把鞋子一脫,白色的背心勾勒出身上優美的線條,在周圍人的吸氣聲中走進了道場。
五分鐘後。
邢木哭喪着臉披着衣服,抱着書包,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跆拳道場。
“阿嚏!”
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搓了搓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趕緊把外套穿上。
啊,好冷。
嗯?剛剛萌妹好像說社裏有事兒。
到點了,去找他吃飯好了。
“萌妹!”邢木推開動漫社的門,撲閃着一雙眼淚汪汪的大眼,癟着嘴巴尋求室友的安慰。
陸葉萌一個眼刀飛過去,示意他乖乖地站在門口等着,然後拿着相機指着拍好的照片,繼續跟社員講做後期時要注意的幾個問題。
“咦?這盒子我不是放在最上面了麽?誰又把它給拿下來了?”邢木一臉呆萌地看着桌上放着的裝有《鬼燈的冷徹》服裝的盒子,熱心地拿過來,走到最右邊的櫃子旁邊,一踮腳将它放在了幾個盒子的最上面。
咔吧。
正蹲在地上認真地聽着社長摳細節的小學弟的下巴掉了。
看着社長額角瞬間呈十字形爆出的青筋——
木木學長……你實在太拽……
作者有話要說:
☆、心動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哎……人生啊……”
“真是寂寞如雪……”
米媛媛擡起腳,沖水的聲音響起。她面無表情地推開門,兩個女孩看着她突然出現的呆愣表情映入眼簾。她垂下眼皮,沒有看她們,一臉平靜地走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
嘩嘩的水流聲中,剛才在門後聽到的女孩們尖利的聲音又不受控制地開始在腦海中一遍一遍地回響。
“我去我真受不了我們那個副社長了。”
“誰呀?米媛媛嗎?”
“除了她還有誰啊?昨天排練的時候社長還沒說什麽呢,她非得讓我們留下來一遍遍地排,我去,有病!她以為她是誰啊?……”
“……”
白皙的手一拍,細細的水流聲戛然而止。
米媛媛對着鏡子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衛生間。
其實都應該已經習慣了吧,她有些麻木地想着。好像從小到大,總是會有意無意地聽到一些這種話。
“現在,我需要你們四個人分成一個小組,每個人都向小組的成員們分享自己12-18歲時的成長經歷,說出你們印象深刻的事,或者對你們來說産生了十分重要的轉折的事件,稍後我會讓一些同學和我們大家一起分享……”
不同于女生們立馬幾個幾個人一組讨論得熱火朝天的情況,米媛媛将手機放在桌子上,頭也不擡地刷着微博。
她是從來都不聽公共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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