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有話要說: emmm……因為512寫了兩章,母親節的這章如果按照一天一更的頻率就錯過了母親節,所以為了不錯過我想今天更。

【5月13日星期日】

“睡到自然醒”對于高考生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對于陸業來說,周日早上睡到十點太“罪過”了。

他睜開眼,看着天花板,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給腦子留了“半分鐘”用來清醒,然後戰勝“賴床”的誘惑起來沖澡。

周末父母在家,陸媽媽說:“怎麽不多睡一會?時間還早。”

陸業還在與“睡意”作鬥争,刷牙的時候照着鏡子,才發現不對勁,探出洗漱間問:“媽!不是說早上去醫院嗎?怎麽沒叫我?”

陸媽媽說:“吃完飯再去,和醫生打過招呼了。”

陸業想起和嚴侓的約定,急忙漱口去看手機,陸媽媽說:“你同學打電話過來,媽媽接了,讓你醒了再給他回電話。”

通話記錄打頭的便是嚴侓,也幸好他沒備注“寶貝”之類的暧昧詞彙。

在家裏打電話也說不了什麽,陸業沒有回撥,發了個微信過去,便去沖澡。

出來吃飯的時候,陸媽媽問他:“你們學校有個學生跳樓了?”

陸業點頭,“昨天晚上八點的時候,十八班的一個女生。”

陸媽媽搖頭嘆息,“微信裏都傳瘋了,可惜了這孩子,才這麽點歲數……”

陸業的負面情緒來無影去無蹤,在嚴侓的熱吻裏消散,一夜過後更是散逸無跡。再提起昨晚幾乎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有些唏噓。

陸媽媽朝陸爸爸使眼色,陸爸爸朝她揚下巴,陸媽媽白他一眼,轉頭對兒子和顏悅色:“陸陸,這幾天回家住吧,遠是遠了點,打個車也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陸業知道他媽媽用意所在,畢竟是一個生命,也是他第一次 “直面”死亡,怕他心裏有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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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媽,住校的那麽多也不可能都回家,我可以的。”

——

陸爸爸陸媽媽前兩年工作一直在外地,今年才調回來,陸業早已習慣獨立,是以過于無微不至反而束縛他。

吃過飯他聯系嚴侓,直達醫院。

下午三點到三樓二十班,教室裏只有他兩,嚴侓就開始飄了,摸手親嘴摟腰,陸業被他鬧得都靜不下心。

嚴侓左胳膊摟他腰,不許他掙紮,“你做你的題,我抱我的人。”

陸業只好忽略腰上那只“鹹豬手”,開始看嚴侓精挑細選過的幾套題。

嚴侓拿文件架上的《高考必背3500單詞》看,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但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筆記還是讓他有一種“佩服”的感覺。

他從後往前看了幾個單詞,抽了文件架上另一本書,翻開一看,滿頁的筆記。老師的板書,補充的知識點,大片空白處填充的關于“辛亥革命的意義”,總結了那麽幾條。

驀然想起“歧視”牌數學老師的某些話,覺得可笑。

他翻上了瘾,再抽一本書,裏面都是些雲裏霧裏的話,一句話念下來依舊“參不透”,筆記倒是不多,他随意翻幾頁,終于看到一句能看懂的話: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

陸業的書本來整整齊齊排在那,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翻完還不放回原處,直接扔桌子上。

一本特別厚的地理圖冊攤開在桌面上,上面五顏六色的地圖,“咱們這裏是什麽氣候區?”

陸業便算題邊說:“溫帶大陸性氣候和溫帶季風氣候的交界處,看它心情吧,誰高興誰臨幸。”

嚴侓樂了,又翻幾頁發現不适合自己,合上書,“你以後想報哪?省內還是省外?”

“省外吧。”

“有意向的專業嗎?”

陸業心都在題上,頭也不擡,“沒考慮過,到時候看吧。”

“那總有喜歡的專業吧?”

陸業停筆轉頭,嚴侓以手封口,“不哔哔了你看題。”

嚴侓的承諾沒有法律約束,半分鐘後他又坐不住,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手裏提着大號塑料袋,掏出茶飲和薯片之類的零食,支起手機支架,插上耳機,點開緩存的電影,完全一副影院看電影的架勢。

陸業轉頭看這人,氣不過,偏嚴侓看得起勁,還問他:“吃嗎?”

陸業不知道他是沒眼色還是故意氣他,每天都在“高考前失戀”的邊緣試探。

嚴侓看他想打人,關了電影,安撫道:“不看了不看了。”

這次嚴侓終于安靜,沒有任何動靜,等陸業刷完一套題,才發現他趴桌子上睡着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下午五點,嚴侓給他改卷講題,最後總結說:“115……這個成績……不是我沒帶男朋友濾鏡啊,真的很一般,你選擇題的變數太大了,居然錯5個?一半?一個選擇題5分啊,這是25分,你多對兩三個,就能得130了。但是後面答得不錯,我記得昨天看你四模的題,選擇題錯了一個,138分,在你們文科數學年級排名是多少?”

四模是他考得最好的模拟成績,得益于數學沒拉分,但文科生有數學成績拔尖的人,帶頭大哥施曉楠考了148分。

“年級上大概50多名吧……”

嚴侓說:“你看138在年級上也算不上特高分,140以上的比比皆是,但你總成績能進前十,如果數學發揮得再好一點,幹掉施曉楠妥妥的,反正你們前十名并列的很多,也就一道選擇題的差別。”

陸業不知說什麽好,選擇題是他的劫。

嚴侓翻回來再看幾眼特訓版模拟卷的選擇題,眉頭皺起來,一般人選擇題錯這麽多怕連100分都保不住,但這份試卷還能□□地維持到“115”的尊嚴,其實挺牛的,“你們數學老師是誰來着?”

“劉政委。”

年級上有名的特級教師就那麽幾個,嚴侓沒聽過這個人。

“不是一個女老師嗎?個子不高,我記得這個老師特好,從來不拖堂,我來找你都不用等。”

“她懷孕了,實在帶不了。”

“哦,那現在這個老師教得怎麽樣?沒聽你說過。”

陸業突然笑了一聲,“都沒你思路清。”

看嚴侓好奇的目光,陸業突然不想說了,現在再談論老師水平高低無濟于事,事情客觀存在,他只能主觀上更加努力提分。

歸根結底,是學校對于文科隐隐的不重視,不然也不至于空降一個連題都講不清的老師。

這就是“差別”,與理科尖子班豪華特級教師配置的明顯差別,英語老師都是罷課換來的。

嚴侓說:“我直接給你整理選擇題,套卷平時自己刷,我特訓選擇題提分來得快。”

他說動手便動手,分析研究,陸業看他忙活半天,搭配各種試卷,最後交給他五份,“自習課上做,50道,明天講。”

眼看要五點半了,腦力勞動也消耗體力,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吃飯,陸業看着被嚴侓翻亂的桌面,打算收拾好再走,嚴侓按住他手腕,“別收拾了,做點其他事。”

說着就要湊上來,陸業手掌抵住他胸口,“你幹什麽?有監控啊!”

嚴侓幽怨地看一眼角上的探頭,目光下移到明顯被擦過手、滿是灰塵的窗簾, “計”上心來。

陸業被推着走向窗門,還問:“做什麽?”

單純的他直到後腰抵上窗臺,都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這也不是死角啊。

嚴侓按住人,“唰”地拉過窗簾,陸業露出驚恐的眼神,這一角揚起令人窒息的灰塵。

只見窗簾下四條腿和凸起的人形,陸業所有的聲音被吞噬在唇齒之間,“唔唔唔”抗議也不頂用。

窗戶外頭是自行車棚,自行車棚後是學校圍牆,也是嚴侓經常翻牆的地方,再遠處是學校附近的居民平方,一切淪為背景。從外望向裏頭,只能看見男孩子的後腦勺,隐約還有交疊的身影。

幾分鐘後,窗簾回到它本來的位置,嚴侓的黑色T恤上灰塵顆粒很明顯,陸業質問他:“你知道這窗簾多久沒洗了?”

嚴侓問:“多久了?”

陸業咬牙切齒說:“我剛到二十班,他們洗過一次,後來再沒動過。”

嚴侓盯着他水潤的雙唇,要不是窗簾真的髒,他還想再來一次。

“那你們班也太不愛幹淨了。”

陸業氣得:“我要說的是這個嗎?”

嚴侓摸摸鼻子,嘻嘻一笑:“一起去洗澡?”

拉了他胳膊,“走,先吃飯。”

“誰要跟你一起洗澡?不吃!”

他嘴硬,被嚴侓拉着走,下樓出校門,陸業問:“不去食堂吃?”

嚴侓說:“我帶你去一家,特好吃。”

陸業不疑有他,跟着他走,也就七八分鐘的路程,來到某小區門口。

陸業不可置信:“你說的是你家?”

他轉身要走,被嚴侓攔腰抱住,“哎你跑什麽?我見你媽都沒跑!”

陸業使勁掙紮,扳嚴侓的手,嘴裏喊:“我不去!不去!”

嚴侓勁比他大,拖着他進了小區,“我都跟我媽說了,今天多做一個人的飯。”

他們動靜大,吸引到門口大爺大媽們的目光,陸業為了面子放棄動作不雅的抵抗,被人抱着腰牽制住,推進樓門,本想再掙紮一下,但電梯正好在一樓,只能認命。

電梯上升中,嚴侓看他一臉“心如死灰”的模樣,笑道:“一會記得喊媽。”

陸業瞪他:“喊你……”

髒話說不出口。

嚴侓笑得得意,“飯也很好吃,相信你婆婆的手藝。”

陸業不想搭理他。

到十一樓,嚴侓拿鑰匙開門,陸業心咚咚跳,長吸一口氣。

“兒子回來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兩人進門換鞋,嚴媽媽從廚房出來,家居服外套着圍裙,一臉笑意,保養得當相當年輕,不像有嚴侓這麽大個兒子。

陸業特別緊張,總覺得心虛,張口:“媽——阿姨好!”

嚴侓先笑開,笑得彎下腰,一點都不給男朋友帶面子。

嚴媽媽也笑了,“白得個好兒子,是陸業吧,快進來。”

陸業想,真是丢完了臉,瞥一眼笑得不能自抑的嚴侓,真想踢他一腳。

嚴侓笑完後手在背後一晃,指尖捉着一支粉色的康乃馨,“嚴夫人,送你的。”

不僅嚴媽媽一愣,陸業也一愣,他什麽時候買的?

嚴媽媽反應過來,看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兒子,笑着罵道:“臭小子。”

轉身将嬌嫩的一支插入花瓶。

飯桌上,嚴媽媽特別熱情,陸業裝乖巧,話題扯到他離家遠,嚴媽媽讓他晚上過家裏住,在嚴侓的幫腔下,他招架不住,只能答應。

陸業在桌下掐嚴侓大腿,真是玩得好一手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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