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16：不棄
那些年的天真無邪，那些年的堅強感動，即便長大，或言幼稚，也不棄如初。
店裏來了兩位稀客，即便是稀客，但周天亦依舊有些抗拒，因為對于兩年前出的一些事情，他還是有些不能釋懷。但看着江川絮很熱情和高興的樣子，他也不願掃興，于是默默坐在一邊，面無表情。因為平時就面癱，所以氣氛并沒有因為他的不悅而尴尬起來。
來的人是大學時期的學長和學姐，學長叫陳風，學姐叫許茜。周天亦會認識他們，也是因為江川絮，許茜學姐是江川絮參加的漢服社的社長，而陳風學長就是隔壁動漫社的社長。大學那幾年，尤其是前兩年，江川絮被拉着去出展子，出節目，周天亦向來也是會跟去的。
“學姐你把長發剪了啊，記得兩年前你還是長發過腰，現在只到肩膀。”
“因為有寶寶了呀，”許茜笑道，“所以就把頭發剪了，營養當然是要給寶寶用的。”說着下意識将手放上了肚子的位置，“是不是穿齊胸看不出來？已經四個月了。”
“那真是恭喜啊。話說你們終于要孩子了，都結婚這麽多年了。”
“一直都在忙事業，現在事業穩定了，當然要要個孩子了。”陳風笑道，看了看身旁的許茜，眼中是自然流露出的寵愛之色。
“這兩天有漫展吧，你們竟然沒有去……”江川絮說道，“因為學姐身體的原因？”
“對啊，這種時候怎麽能讓我老婆累着？”陳風也是個什麽都敢說，秀恩愛毫不避諱的人，“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你別理他，就會說好聽話。”許茜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能看出來，對這些話，她還是很受用的。“讓一個資歷比較老的coser小哥帶隊去了。雖然很想弄一個比較固定的coser團隊，但是一直有人來有人走，這個小哥是留得比較久的了。雖然我懷孕了，但工作上的事還是要正常運作。”說着裝作嫌棄地瞥了眼身旁自己的老公。
陳風一臉無辜。
江川絮看着眼前的這對歡喜冤家，這麽多年，真是一點都沒變。
“那個……周學弟……？”許茜注意到周天亦從始至終都沒說話，“你還好嗎……？一直都不說話……”
“嗯。”周天亦點了點頭，“我沒事。”
“雖然我知道你一直都這個樣子，但總覺得今天，你心情不太好……”
“我沒事。”周天亦又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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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絮替周天亦說道：“學姐你別介意。”
“沒有沒有。”許茜連忙搖了搖頭。“今天來，還有件事。”說着戳了戳陳風。
陳風從兜裏掏出了張名片，遞給江川絮：“月底要開實體店了，想請你們去當個吉祥物……”話還沒說完就被許茜敲了一下腦袋。
“當什麽吉祥物？會不會說話？”
陳風委屈巴巴地捂着腦袋：“……就是吉祥物嘛，我又沒說錯……”雖然是在辯解，但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到最後在許茜犀利的目光中閉了嘴。
“是這樣的，”許茜給江川絮和周天亦解釋道，“還記得兩年前你們幫忙出展子的事嗎？有一張你倆的合照還火了一段時間，這次實體店開業，很多網店的本地顧客表示會來捧場，有不少人說想親眼見見你們，當然，基本都是些妹子啦。”
江川絮好像想到了什麽，笑道：“就是事後還引了場小風波的那個？”
“是……那件事真的很對不起……”許茜沒有逃避，臉上是真誠的歉意。
“沒事沒事，早都過去了。”江川絮見她如此，反倒有些過意不去。側頭問身旁的周天亦：“去嗎？”
“聽你的。”
“那就去吧。”江川絮給了許茜和陳風肯定的回複。
“太好了，謝謝學弟。”陳風激動地拉上江川絮的手，使勁甩了甩，又猛然覺得不對，趕緊放開了，“啊，對不起……”
“沒事。”江川絮笑着趕緊收回了手，默默揉了揉，有點疼……
果不其然，陳風又被自家老婆敲了腦袋。
“開業時間是這月29號上午九點，星期天，可能會影響你們生意，我們可以安排幾個客服過來幫你們看店，然後也會給你們算工錢的。”
“學姐你這就見外了……”
“別別別，這錢是一定要給的，”許茜态度強硬地打斷了江川絮，“到時候還需要你們出cos，你們幹活，我們出錢，天經地義。”
見許茜态度如此，江川絮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便應下了：“那就聽學姐的。”同時心裏也打算，以後通過其他方式還回去。人情世故，都是這麽個道理。
店門上的鈴铛有了動靜，進來了兩個可愛的妹子，是已經入住了的客人，一個漢服娘，一個lo娘。
她們看見了許茜，穿漢服的妹子很驚訝也很驚喜對同伴小聲道：“你看你看，是個穿漢服的小姐姐哎！”
“看到了，你別這麽激動好不好。”lo娘妹子一臉嫌棄，看來是個高冷屬性的。
兩人的對話正好發生在了江川絮和許茜說話的空檔，所有人都聽見了。
許茜好奇轉身一看，是兩個可愛的萌妹子，頓時兩眼放光：“哇，好卡哇伊的妹子！來來，你倆過來，姐姐這裏有糖果呦~”說着對兩個妹子招了招手。
兩個妹子對視了一眼，一臉懵逼，漢服娘還往lo娘身後躲了躲。
陳風見狀，不僅沒幫自己老婆說話，反而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你看人家把你當成了哄騙小蘿莉的怪阿姨了吧……不行，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于是，陳風又一次被彈了腦袋。
lo娘妹子終于開口了，語氣中都帶着高冷：“掌櫃的，這倆人是你朋友？”因為之前和江川絮說過幾句話，對江川絮的印象還不錯，所以才開口一問。
“嗯，是我朋友。”江川絮微笑道。
得到了江川絮肯定的回答，lo娘妹子才拉着漢服妹子過去了，在空凳子上坐了下來。櫃臺前的凳子類似于酒吧的高腳凳，兩個妹子都不是很高，坐上去後可以腳不挨地，看起來就更加萌了。
“小妹妹，你們多大了呀，看起來好小啊。”許茜開始找話題和兩個妹子聊天。
“你是不是傻，要是年齡不夠，學弟能讓人家住進來嗎？”陳風吐槽道。
許茜轉頭，咬牙切齒對自家老公笑道：“腦袋還不夠疼是吧？”
“你繼續，繼續。”陳風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滿是無辜的神情。
許茜送了陳風一個白眼，又轉回面向兩個妹子，瞬間就換上了和藹可親的笑容。
“20。”lo娘妹子一臉淡定說道。
“是趁國慶假期來旅游嗎？”
“不然呢？”lo娘妹子挑眉反問，看來這妹子不僅高冷，還有毒舌屬性。
陳風憋笑憋得很辛苦。
“這兩天有漫展的，有沒有去看一看？”許茜堅持不懈繼續勾搭着兩個妹子。
“去了，剛回來。”
“覺得怎麽樣？好玩嗎？”
“還行吧。”lo娘妹子依舊是沒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
江川絮聽着，覺得這妹子和周天亦有一拼，不禁側頭看了看旁邊的人。周天亦發現了，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江川絮什麽意思，江川絮只是對他笑了笑，又轉回了頭。
陳風卻是終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茜看着笑得跟個傻子一樣的自家老公，瞬間一種想掐死他的沖動，當然，前提是殺人不犯法。
“漫展挺好的，”漢服妹子終于說話了，雖然語氣弱弱的，“見到了喜歡的漫畫作者大大和喜歡的coser大大。額外還發現了一個很帥氣的大天狗，照了相。”說着漢服妹子從小手包裏拿出了手機，主動給許茜看照片，“你看。”
許茜只看了一眼，立刻拉了拉陳風：“你看，是小孟哎。”
陳風也趕緊探頭看了看：“啊，是他，果然他辦事還是很穩妥的。”
“你們認識這個小哥哥？”
“是啊，我們店的coser呦。”許茜很自豪地說道。
“店？”lo娘妹子抓住了重點。
許茜進一步解釋，也是安利道：“動漫淘寶店，賣周邊，也賣c服。八年老店，價格公道，童叟無欺，店鋪粉絲已經達到了三十萬，月底實體店也會随之開張。”
“實體店很容易經營不下去。”lo娘妹子說道，“我不是潑冷水，只是陳述事實。不只是動漫店，還有漢服店，lo服店，有不少一開始都有實體店，最後也都變成了只剩線上經營。畢竟在網上賣，面對的是全國的愛好者們，而開實體店，只能面向一地的人。不過你們網店做的不小，有一定的粉絲基礎，開實體店應該還行吧。”
“開店意義，不是只用來賣東西的。”陳風終于正經了一次，“也是為了給一地的二次元愛好者們一個能線下面基交流的地點與平臺。在旁人眼裏，可能只是覺得，這麽大了還看動畫片，看漫畫或打游戲，真幼稚。可只有我們自己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而愛上它。這與年齡無關。友情、愛情、夢想、堅持……它帶給我們的，絕不比生活帶給我們的少。雖然目前這個圈子裏也存在着不少的亂相，但我相信，在這個圈子裏的人，對二次元的喜愛都是一樣的。我們只是想盡最大的努力，為它做點什麽。知道無法盡除世人的誤解，但能做多少是多少，我們努力了，便問心無愧。”
lo娘妹子顯然是被陳風的一番言論驚到愣住了。
陳風這邊，也是正經不過三秒，話剛說完，就一臉得意地貼上來拉住許茜的手：“老婆老婆，你老公我說的對不對？多有道理，我都被自己的話感動到了。”
許茜很嫌棄地将陳風的臉推開了。
lo娘妹子從凳子上跳了下來：“那就祝你們好運吧，也祝你們99。”妹子對漢服妹子伸出手，“我們回房間吧。”
“嗯。”漢服妹子拉上lo娘妹子的手，也跳了下來。
上樓前，lo娘妹子又對陳風說道：“你別太不正經了，惹你老婆生氣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說完頭也不回，拉着漢服妹子上樓了。
漢服妹子還回頭看了幾眼許茜，小聲對lo娘妹子嘀咕道：“你怎麽看出來的？我完全看不出來啊？”
“回去再和你說……”
兩個妹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盡頭。
江川絮通過落地窗，看到窗外光線已有昏色，笑道：“好久沒見了，學姐學長別走了，一起吃個晚飯吧。”
“不了不了，我們得回工作室，漫展結束後，大家都要回去，我們不在不合适。”許茜給江川絮說道，又轉頭看向陳風，“我們回去吧。”
“好的。”陳風先起身，然後很貼心扶起了許茜。“學弟們，我們先走了，月底見。有事我們扣扣聯系。”
“嗯，路上慢點。”
能陪你一起享福的人很多，但能陪你一起奮鬥的人少之又少。歡喜冤家間的生活，最不缺少的就是歡聲笑語。
（文16番外）
我叫李瑜，不是吃的那個鯉魚——雖然周圍人都經常這麽叫我——今年剛上大二。
我有一個妹妹，叫做李瑾，剛上初二。
李瑾是個深度喜歡二次元的少女。她房間的牆上貼的都是她“男神”“老公”們的海報；各種周邊扔得哪兒都是；手辦擺了一書櫃。我是挺嫌棄她的，但還是得寵着，沒辦法，誰讓她是我妹呢。
她經常會去參加各種漫展，當然，我是不會和她去的。但人生在世，少不了被套路。
周日的大清早，應該是個與床親密接觸的時光。但李瑾卻堅持不懈地騷擾我，打電話，打QQ電話，打微信電話，最後我關機了，她竟然跑到我大學的宿舍樓下，讓宿管大爺去宿舍叫我。事後我才了解到，她竟然給大爺說，我同時交往的兩個女朋友在家裏鬧開了我躲在宿舍不回去解決事情，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宿管大爺都不屑正眼看我。這個死丫頭。
下樓見到李瑾後，她說讓我陪她去逛街。我知道，她是沒錢了，想找個能付錢的而已，最好還是能幹體力活的那種，而且她口中的“逛街”絕不是正常理解意義上的“逛街”。
果不其然，等快到了地方，李瑾才告訴我，一家新的動漫店今天開業大吉，她要去買買買和看好看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不過月底沒錢了，需要我這個“天底下對她最好的親哥哥”資助她一點，作為回報，她可以幫我撩一個小姐姐當女朋友。李瑾每次勸我和她一起去漫展的時候，都會用這個說辭，我承認漫展上漂亮的妹子确實不少，但談對象又不是只看臉。膚淺。
店開在一個地下步行街裏，位置還算好找，也挺熱鬧的。我讓李瑾自己進店轉悠，自己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來局農藥。反正我也沒興趣，等付錢就好。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不好，連輸了三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真是帶不動，氣得想摔手機。正打算開始第四局看看能不能轉運的時候，忽然感覺光線暗了下來，随之還聞到了淡淡的香味，擡頭一看，面前站着一個穿着不知道是啥c服的妹子。第一個反應就是：woc，這妹子好看；第二個反應是：這妹子真TM好看。
妹子掩嘴笑了笑：“你妹妹找你。”然後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李瑾透過櫥窗給我招了招手。
我趕緊起身，對妹子道了聲謝，妹子微笑着回了句不客氣，就轉身先回店裏了。我愣了幾秒，在這幾秒裏，腦海回旋着妹子僅說兩句話和她的笑。真軟。
回過神進店找到了李瑾，李瑾把我拉到了一個角落。
“你覺得剛才那個小姐姐怎麽樣？”
“哦，長的還行吧。”在李瑾面前，該有的架子還一定要有的。
“切，少裝了。”李瑾語氣透露着不屑，“我觀察了店裏所有的小姐姐，這是長得最好看，個子最高，化妝也最淡的了。剛才和她說了幾句話，真是超級溫柔，就是聲音略有點中性，不過瑕不掩瑜啦。怎麽樣，要不要讓妹妹我幫老哥你勾搭一下呀？”李瑾笑得一臉得意。
我只是覺得李瑾笑得有些猥瑣。
“‘瑕不掩瑜’這詞用的不錯。”
“給句痛快話，撩不撩？”李瑾有些不耐煩了。
我這麽有原則的人，怎麽能随便答應？
“撩。”
李瑾得意一笑：“行，你還出去等着吧，等我的好消息。”
看着李瑾壯志滿滿地樣子，下意識覺得這事不靠譜，至于為什麽，卻也說不上來。
回到店前原來的位置上，也沒什麽心思繼續玩游戲了，但幹等着又很難熬。就給李瑾發了個信息，說我去附近轉轉，一會回來，要是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得到了李瑾OK的回複後，就離開了。
動漫店大概在步行街中間的位置，我随便找了個方向，轉到了頭，又轉了回來。回來後，見到的就只有李瑾了。我朝店裏張望了下，沒看見剛才那個妹子。李瑾給我說她去吃午飯了。我看了手機，已經十二點多了，這時也覺得是有點餓了。李瑾說她知道妹子去哪吃飯，于是帶我過去了。到了發現是一家石鍋拌飯，說實話，我不怎麽吃得慣這東西。
因為是飯點，店不是很大，位置都坐滿了。一眼就看見了妹子和另一個男的，畢竟還穿着c服，挺明顯的。兩人坐的是個四人位的桌子，李瑾就拉着我去拼桌了。因為剛才也都見過，妹子那邊很爽快就答應了，和妹子同行的小哥也沒出言反對。
李瑾坐在了妹子旁邊，和妹子有說有笑的。李瑾從會說話開始就超級嘴甜，不過唯獨對我是個例外，只有讓我給她辦事的時候才會說兩句好聽話。
就這樣一起吃了頓飯。吃完後，妹子去了洗手間。妹子離坐後，李瑾就給我使眼色，我當然不傻，立刻跟過去了。
『周天亦（面癱）：你這麽坑你哥好嗎……』
『李瑾（笑嘻嘻）：哥哥不就是用來坑的嗎？』
『周天亦：……（心想：幸好若晴不這樣……）』
因為店小，所以廁所也小。雖然分的有男廁所和女廁所，但每個都只有一個位置，從裏面鎖上外面人就只能在外面等着。我到的時候，男女廁所都是有人的狀态。
忽然覺得很是緊張，一會兒妹子出來了要和她說些什麽？要個聯系方式？會不會不太好，畢竟才第一次見面……腦袋裏面亂七八糟的。
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轉頭一看，是那個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小哥。
“廁所有人，要等會兒。”我以為他也是來上廁所的。
“我知道。”
我有點懵逼，什麽叫做“我知道”？
小哥沒什麽表情：“你被你妹妹騙了……怎麽說，就是，絮是男的，只是男扮女裝……”
我有點聽不太懂。
“就是吃飯時坐在我對面的人，你以為是個妹子，其實是男扮女裝，你被你妹妹騙了，你看不出來正常，但你妹妹是個資深二次元控的話，應該是能看出來的。當然，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沒看出來……”
感覺心中有萬頭羊駝奔馳而過。
這時候，男廁所的門開了，果然，出來的是就是那個妹子，哦，不應該叫妹子了……
等我回過神來，就只剩我一個人在那裏了。努力保持微笑，很好，李瑾，這次敢這樣耍我，一定要還回去！
之後李瑾說她是真沒看出來，雖然我對她的話很是懷疑。不過我用讓爸媽封她零花錢威脅她給我做了保證，保證從此以後不再戲弄我！
果然，看臉什麽的最TM不靠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