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任筝第二天就回了她之前定的酒店, 只不過後來,在趙清晨提着行李準備去機場的時候, 她又過來了。欲言又止,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過了聖誕節, 幾個人收拾了收拾,再次回了鄉下。

這回高樂沒有避着任何人,大大方方地跟在了郁柔的後面, 當然, 還是要提前和導演組打個招呼的。

導演組樂呵呵地答應了,畢竟她是《迷失》的作者,更何況, 還能賣大影後一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

只是,總有那麽一個人心存不滿。

鐘景程看了一眼郁柔的休息室, 忿忿地收回了眼神。前幾天網上鬧得轟轟動動的消息,任誰都不能看不到,他自然也不會例外。

雖然郁柔和宜然娛樂都沒有公開回應,但是郁柔這次直接帶着人來了劇組,不就是公開告訴劇組, 網上傳的消息是真的嗎?

一想到這兒, 鐘景程就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只是晚了一步,如果那天郁柔答應了他的邀約,把玫瑰花送出去的人一定會是他!

他恨不得把那一頂帳篷盯出一個洞來,可是帳篷裏的人還一無所知。

“為什麽一開始會選擇這樣的題材呀?”

本來就是休息時間, 郁柔和高樂一起吃了飯之後,她就坐在一旁看着高樂擺弄她的筆記本。

一個月之前高樂就開始寫她的新書了,郁柔只瞥了幾眼,對于小朋友每次都選擇災難、末世這一類的題材好奇得很。

高樂敲了一個句號上去,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想了一會兒才說:“可能是因為,只有在這種環境下人性才能真正地顯露出來吧。”

在面對災難的時候,被放在第一位的時候永遠都是自身的利益,而這種需求也不在需要任何的遮掩。

“也是呢,”郁柔歪了歪頭,“說好了的,寫好先給我看哦。”

高樂的眼中盛滿了愛意,寵溺地說:“嗯,但是現在呢,該睡覺了,你下午還要拍戲呢。”

說完,她合上了筆記本,塞進了擱在一旁的包裏。把郁柔按在了躺椅上,這回她只是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給郁柔蓋好毯子之後,就坐在旁邊哄着她睡。

雖然這樣的行為已經進行了好幾天了,但是郁柔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都已經三十歲了,還要被人哄着睡覺,仿佛她才是小孩子一樣。

可是,緊緊地攥着高樂的手的人,不是她還有誰?

看着躺着的人慢慢進入了夢鄉,高樂眼中的寵溺沒有消失半點兒。她在劇組待了這麽多天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郁柔的休息室裏捧着筆記本打字,有的時候去片場看一看。

後來又幹脆弄了一個炖鍋來,從老鄉家裏買的肉和菜,又處理好,再提到劇組來,郁柔演戲的時候,她就在休息室裏一邊打字,一邊炖湯。

所以,郁柔和紀小涵、白琴的夥食得到了明顯的改善。

等睡醒之後,郁柔這才又去了片場繼續拍戲。高樂再次拿出她的筆記本,也繼續上午的寫作。兩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努力着,這樣的感覺可真好。

高樂正在敲鍵盤,休息室的簾子突然被人撩開了。

因為盛京的冬天冷得很,簾子是用那種續了棉的褥子做成的,掀起來的時候很重,動靜也不會太小。

本來還以為是紀小涵閑着無聊過來了,一擡頭,高樂卻看到了一身戲服的鐘景程。

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高樂合上筆記本放在一邊,站起來說道:“鐘老師,有什麽事嗎?”

“我今天的戲拍完了,這不,想着和大作家來聊聊天,”鐘景程很不見外地走了進來,伸出手湊近了暖乎乎的小太陽,“大作家不會不願意吧?”

他都這麽說了,高樂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怎麽會呢?不知道鐘老師想聊些什麽呢?”

鐘景程随便扯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不在郁柔面前,他連最基本的僞裝都懶得裝,那個所謂的謙遜、溫暖的鐘老師,蛻掉外面的殼,無非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我看您和郁老師的關系很好啊。”鐘景程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高樂不置可否,鐘景程有些吃癟,卻還是接着問道:“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啊?”

一個演員和一個作家,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他實在是不甘心,他懂得郁柔作為一個演員的抱負,清楚一個好的演員的素養,甚至經常和郁柔一個劇組拍戲,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人明明是應該是自己才對。

他心裏的彎彎繞繞高樂自然是看不出來,但是對情敵的敏感讓她不得不考慮很多。

“認識很久了,”她頓了頓,反問道:“鐘老師呢?”

她的回答含糊得很,聽的鐘景程心裏的火氣更大,但是他也面上也不顯,笑着說:“我啊,很久之前就聽說過郁老師了,第一次和郁老師正式見面,應該是33屆金影獎的時候,我和郁老師同時拿下了影帝和影後……”

說着說着,他的語氣就驕傲了起來。

高樂見他滔滔不絕的樣子,看上去再說下去就沒完了,“鐘老師果真厲害,就像外面傳的那樣,年紀輕輕就贏得了影帝的獎項。”

“哪裏哪裏,”鐘景程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可是眼睛裏是隐藏不下去的自大,“要真說年輕的話,還是你年輕啊,只是啊,年輕人還是要多沉澱沉澱。”

他像是個長者一樣,對着高樂諄諄教導。

高樂聽了也不生氣,反倒是笑着說:“鐘老師說的是,好在有阿柔在旁邊指導我,讓我少走了許多彎路。”

她的語氣親昵得很,提到郁柔就像是提到了自己的寶貝一樣。最重要的是,她喚出了鐘景程最想要喚的那個稱呼。

這回鐘景程徹底惱羞成怒了,他冷笑了一聲,暗諷道:“那你可得好好珍惜郁老師啊。”

“當然。”

高樂沒再多說一句話,她相信就算她不再說些什麽,鐘景程也已經氣得差不多了。看他的樣子,本來就給自己找了許多氣,這回又跑到她面前來,企圖用資歷和年齡來打壓自己,結果不成想,又被氣了個半死。

高樂擔心,如果再氣下去,他萬一跟自己動手了,那可就不值得了。就算是她學過一些防身的功夫,畢竟是三十歲出頭的一個男人,她還是打不過的。

所以,本來就很尴尬的聊天,到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鐘景程怒氣沖沖地沖出了休息室,差點和走進來的紀小涵撞了個正着。按平時,鐘景程肯定得和紀小涵扯上兩句,沒想到這次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紀小涵疑惑地走了進來,問道:“他怎麽來了?”

“找事兒的,”高樂笑了笑,“你怎麽過來了,阿柔那邊拍完了?”

她這麽一問,紀小涵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語氣突然有些急切:“哎喲看到他我都給忘了,我是來叫你的,柔柔姐把腳給崴了!”

“什麽?”高樂本來還雲淡風輕的臉上瞬間就染上了急切,“快帶我去看看!”

說完,兩個人就快步走了出去。

高樂剛到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圍着坐在小凳子上的郁柔,她的寶貝披着一件羽絨服,小臉蒼白的很,不知道是化妝的效果,還是因為崴了腳疼得。

“不好意思,讓一下。”高樂有些着急地擠了進去,蹲在郁柔身邊,擔心地問道:“怎麽回事啊,疼不疼?”

見她來了,周圍的人稍微散開了些,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誰都沒有走開。

“沒事,踩到一條大樹根滑了一下。”郁柔安撫着說到,可是本來還淡然的眼中慢慢地浮出水汽。

只是崴了一下腳而已,她以前明明受過更重的傷,可是看到高樂來了,在感受到了她的擔心時,沒有忍住地紅了眼眶,落在高樂眼裏,那可是委屈極了。

她緊抿着嘴唇,半蹲起來攬住郁柔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目光緊緊地粘在正在被醫生處理的腳踝上。

“怎麽樣?沒傷到骨頭吧?”高樂見那個醫生把東西收回了急救箱裏,趕忙問道。

劇組裏都有配随行的醫生,他開口道:“沒什麽大事,噴噴藥,休息兩天就好了。”

聽他這麽說,高樂才放下心來,她伸出手扯了扯郁柔披着的羽絨服,把她捂得更緊了一些,輕聲問道:“我抱你先回休息室,好不好?”

“對對對,”導演一直在旁邊守着,趕忙說道:“今天就到這兒吧,戲也拍的差不多了,那個小高趕快帶着郁老師回去休息休息。”

“謝謝導演。”郁柔開口說到,她在高樂的懷裏蹭了蹭,任由她把自己抱了起來。

高樂看上去瘦的很,力氣卻不小。她抱着郁柔往休息室那邊走,紀小涵快走兩步過去給她們撐開簾子,白琴拿着藥跟在後面。

一直到把人放在躺椅上,高樂才松了一口氣:“怎麽這麽不小心?”

她的語氣中帶了些責備,可是更多的還是心疼。

郁柔把她的手拉過來,安撫地捏了捏,軟着聲音說道:“沒事的,我不疼的。”

不疼才怪,高樂暗自吐槽了一句,她反握住郁柔冰涼的指尖,另一只手取下眼鏡擱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剛想說些什麽,雙眉卻倏地皺了起來。

“不擔心了,好不好?我以後會小心一點的。”郁柔以為她還在擔心自己,軟着聲音說到,可是高樂依舊愁眉不展,她頓時覺得有些不對,“二寶?怎麽了?”

高樂握着郁柔的手緊了緊,愣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我放在那兒的筆記本不見了。”

随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桌子上只孤零零地放着她的眼鏡,除此以外,別無一物。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無事,晚上九點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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