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吃完了飯, 江翰把兩個人送回了酒店才打車回去了。
一路上郁柔一直沒有搭理高樂,可是本來抽出來的手卻還是被高樂牢牢地又給握了回去。一直到回了房間, 不得不松開了。
将衣服挂在了衣架上,郁柔抱着胸站在窗前, 看着奧斯的夜景。和斯德哥爾摩比起來,這邊的夜晚五彩斑斓得多,遠處還有個巨大的摩天輪, 亮着一圈像是彩虹一樣的燈。
郁柔卻沒有心思去欣賞那些, 她的腦子裏全是剛剛江翰說的話。
她從來都不知道高樂會抽煙。
高樂站在她身後不遠的位置,深深地吸了口氣,才上前一步摟着郁柔的腰把人抱進了懷裏。雪紡衫的質感很舒服, 她卻也注意這些了,高樂下巴在郁柔的肩上蹭了蹭:“不生氣了好不好?當時我不懂事,瞞着你, 但是我都答應你了,以後什麽都不會瞞着你的。”
“我不是在氣這個,”郁柔掙開她的懷抱,扭過頭看着高樂說道:“你不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嗎?”
當初高樂已經答應了她,她自然相信自己的小朋友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更何況這是幾年前的事, 她現在生氣高樂當初不告訴她又有什麽意義呢?
她氣得是高樂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做一回事。
高樂被她噎了一下, 雙臂微微懸空,攥了攥拳才垂了下來。她垂下了頭,說道:“是我不好,我不該抽煙的。”
承認了錯誤, 她又立刻說道:“我已經戒了,這幾年都沒有再抽過了,真的!”
她肯定是戒了的,郁柔哪兒能不知道呢,她要是沒有戒,自己豈不是白和她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嗎?
郁柔的神色緩了緩,她伸手拉過高樂垂在一邊的手,低着頭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開口問道:“當時,是因為好奇才跟着一起抽煙的嗎?”
吃飯的時候江翰說了,當時他母親去世了,他一時接受不了染了煙瘾,那麽高樂呢?
聽到郁柔問這個問題,高樂并不意外,甚至還可以預料到她一定會問,她反過手來握住郁柔的手,走到了一旁的小桌邊,按着人坐了下去,才解釋道:“你知道的,我英語一直不好。”
“剛來奧斯的時候,全都是靠着翻譯軟件生活。後來就開始學英語,考雅思,我底子本來就差,很多單詞根本就不認識,第一次連6都沒到。”
“但是學校對這個成績卡的很死,我在那一年考了六次才上了7.5。”
“可是開始上課了,我才發現成績好真的不代表英語好。一開始,聽課的時候半知半解,和同學讨論的時候也說不出來,我都不敢跟你說,第一學期還挂了一門課呢。”
“當時江翰也這個樣子,所以我們兩個人經常湊在一起。”
“我不喜歡喝酒,他也怎麽喝酒,最後就,就……”
她說着說着擡手蹭了蹭鼻尖,有些羞赧了,“當時還不夠成熟嘛,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困難,還是學習上的事……不過後來英語好了,不挂科了,寫的書也出名了之後,我立刻就不抽了!”
她說完,賣萌似的嘟了嘟嘴唇,偏偏樣子有些滑稽:“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也不會抽的,以後我天天粘着你,你監督我好不好?”
高樂本以為自己都這個樣子了,郁柔再怎麽說也該笑了,沒想到卻看着對方的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
“怎麽啦?”她先是愣了下,立刻就站了起來,蹲在了郁柔的面前,捧着她的手問道:“怎麽哭啦?”
她該不會是把人給氣哭了吧……
偏偏郁柔就只看着她,看着看着就開始掉眼淚,梨花帶雨,可憐極了。
“……”高樂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她一邊手忙腳亂地幫着郁柔擦眼淚,一邊又把她的手拉到嘴邊,輕輕地吻着:“你別哭啦,我會心疼的,而且,要是我媽知道你被我氣哭了,得拿着笤帚追着我打……”
郁柔看着她的發頂,指尖時不時地傳來有些濕潤的觸覺,更想哭了。
剛剛高樂說得簡單,一筆帶過,可是她自己頂着的壓力和焦慮卻半句都沒有說出來。看着她一直彎着嘴角,郁柔只覺得自己心酸的發疼。
她并不是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無力感,剛剛接觸一個新環境,所有的一切全都要靠自己,一個人去摸索。遇到什麽挫折,也只能靠自己,哪怕是告訴別人,也只能是宣洩一下情緒。
可是當時她連宣洩情緒的機會都沒有給高樂,讓她一個人挺了過來。
當時她在幹什麽呢?
郁柔恍然間想到了那一個接着一個的黑夜,眼淚掉的更歡了。
高樂見狀沒了辦法,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仰着脖子吻住了她。她勾着郁柔的脖子,迫使她低着頭和自己吻在一起。
前人經驗果然不錯,沒一會兒郁柔就嗚咽着只顧着呼吸了。
高樂這才松開她,抱住她的腰肢,把臉埋在郁柔的柔軟之間,悶悶地說:“你別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郁柔的手早就無意識地摟住了高樂的脖子,這會兒順着她的動作落在了高樂毛絨絨的腦袋上。她緩緩地摸着小朋友的腦袋,幫她順着頭發,眼角還濕潤得很。
“……我以後每天都要監督你。”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不像是正在哭的樣子,高樂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使勁地在郁柔懷裏吸了一口氣,眼眶卻也紅了起來。
那天晚上,高樂少見地窩在了郁柔的懷裏睡了一夜,嗅着熟悉的香味兒讓她在睡夢中也彎着嘴角,郁柔一直愛戀地看着她的樣子,仿佛要把她現在的表情刻在心裏。
奧斯是個大城市,她們也就待了五天,就準備回國了。
倒也不是急着回去做什麽,只不過最經各個地方跑老跑去,時差已經特別不規律了,有的時候還休息不夠,導致郁柔這次來例假的時候疼得比以往都要厲害。
高樂心疼壞了,在來奧斯之前就準備直接帶着人回國,結果被郁柔攔了下來,這才來了奧斯。
她們走的時候,江翰特地到了機場去送她們,提了兩大盒的本地茶讓兩個人帶回國喝。
從奧斯回國,坐飛機要更久一些,不過頭等艙相比于經濟艙來說,已經是最舒服的了,倒也沒什麽可挑剔的。
畢竟,這就是出門旅游的代價。
她們不着急,也沒有趕着時間去買最近的機票。所以,到燕京的時候,上午也才過了一半。
這回高樂不敢以倒時差的名義直接拉着人睡一天,晚上再運動運動了。在斯德哥爾摩的時候,第二天郁柔醒了之後,差點把她關在卧室外面。
吸取了教訓,高樂不敢胡鬧了,可是又害怕一會兒沒忍住睡了,晚上又睡不着,幹脆把兩個人買回來的東西分了分,裝了幾個袋子出了門。
她們先到了宜然娛樂,提着東西去找白琴。宜然娛樂的工作人員見郁影後見得次數多了,可是還是第一次見到帶着老婆來公司的影後,一個個興奮得恨不得撲上去。
可惜還想保住飯碗,只能委屈地咬手絹。
送了東西,又寒暄了會兒,郁柔才開着車帶着高樂去了城南,結果沒想到高家一個人都沒有,打了個電話才知道老兩口跑到鄰城去見老朋友了。
“走吧,去雲頂苑吧。”高樂坐在副駕駛,看了看郁柔說到。
車停在路邊,郁柔看了眼手機,馬上就到飯點了,去了郁家說不定就要被留下一起吃個飯。
雖然郁寶全已經不再幹涉她和高樂了,可是郁柔一直耿耿于懷,她總覺得自己小心眼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母,也給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寵愛,可是她現在每次面對郁寶全和韓珍時,再也不像是從前那樣自在了。
“我們就是過去一趟,不過,如果你不想去咱們就去紅泥吃火鍋!”高樂捏了捏她的耳垂,聲音溫潤似玉:“阿柔,你想做什麽我都陪着你,你雖然是郁家的女兒,可是你首先是你自己呀,開心就好。”
她手上的溫度傳到了自己的心裏,郁柔眨了眨眼隐去了眼中的水霧:“饞小孩,天天想着吃火鍋。”
“對呀,”高樂大咧咧地說,“你又重複了一遍,我更想吃了。要不然,咱們先去吃火鍋,再去雲頂苑怎麽樣?”
知道她是在為自己考慮,郁柔心裏麻麻的,她目光婉轉地看着高樂,開口說道:“一身火鍋味兒過去呀?我們先去雲頂苑,然後出來去紅泥吃火鍋好不好?”
高樂故作猶豫,“這樣啊,好吧,那這回聽你的,誰讓我老婆是家裏的女王呢?”
“貧嘴!”郁柔嗔了她一句,心裏卻湧起一股燥意,驅散了剛剛的陰霾,“系好安全帶了嘛,我啓動啦。”
“系好了!”高樂拍了拍胸脯,也終于放下心來。
白色的讴歌緩緩地啓動,朝着雲頂苑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高樂:賣慘+親嘴嘴=問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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