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懷裏的人終于不再抽泣的時候, 高樂才捧着她的臉,讓郁柔擡起頭來。
“你看你眼睛紅的, 像只小兔子了。”
高樂替郁柔抹着眼淚,打趣般地說到, 可是眼裏卻蓄滿了心疼。可是她再愛郁柔,卻也不是郁柔本人,她無法體會到她心裏到底有多痛苦, 只能一直哄着她陪着她。
郁柔哭得眼睛有些疼, 她感受着高樂指腹傳來的溫度,啞着聲音:“小兔子不可愛嘛?”
“小兔子不如你可愛,”高樂哄道, “所以你看,你現在都不如上午的時候可愛了。”
知道她有意在逗自己,郁柔輕輕地錘了一下她的肩膀, 嘟囔到:“不可愛也不能嫌棄我……”
“哪兒敢啊,老婆,我們回家好不好,再不回去我就要上熱搜了,”高樂說, “震驚!作家故謠新婚後竟惹得郁大影後淚灑街頭……”
郁柔被她誇張地表情和語氣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又不怪你……”
她仰頭看着高樂含着笑意的眼睛:“我們回家。”
火鍋是吃不成了,家裏冰箱也沒什麽菜。可是高樂又不想把郁柔一個人丢在家裏自己出去買菜,幹脆叫了外賣。
反正偶爾吃一頓也不會怎麽樣。
郁柔心情不太好, 飯沒吃多少就不吃了,她去沖了個澡,換了睡衣之後,才覺得身上輕了許多。
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高樂也已經在外面的衛生間沖了澡,換了簡單的白T恤大褲衩,正在那裏拿着一個小袋子等着她。
看到郁柔出來了,她立刻站起身來,招呼着人過來吹頭發,吹幹了頭發,又拉着人躺到床上,幫郁柔戴上了剛剛拿的蒸汽眼貼。
“有沒有舒服一點?”
這個蒸汽眼貼還是她畢業回國之前買的,飛機上用了兩個,剩下的直接塞進了行李箱裏。剛剛她去找了半天,好在還是被她找到了。
“嗯。”郁柔應了一聲,随着眼上越來越熱,剛剛哭的有些紅腫的眼确實舒服了起來。
高樂支着手臂躺在她的身邊,頗有些愛不釋手地捏着郁柔的耳垂。白皙的耳垂一點一點變紅,郁柔摸索着握住了她的手,牽過來放在了自己心口:“不許捏了……”
感受着手下的跳動,高樂彎着嘴角,見好就收。
因為眼上蒙着眼貼,郁柔握着高樂的手,雖然看不到,但是總是知道自己的小朋友還在身旁的。她輕輕地咬了咬下唇,開口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他出軌了。”
高樂心下一怔,沒說什麽,只湊近了将人抱進了懷裏。
閉着眼睛憑着感覺在熟悉的懷抱裏找了一個安心的位置,郁柔繼續說道:“小的時候,我總是能得到好多好多東西,其他同學總是羨慕我。但是,他們都沒有一起帶着我去過游樂園。”
她說的這些,高樂是知道的。
她還記得自己還在上小學的時候,高楓和郁柔他們已經升到了初中。十幾歲的孩子,懵懵懂懂,正是争強好勝的年紀。
有一次高楓回家之後,告訴趙桂枝他想要買一個游戲機,結果被趙桂枝以影響學習為由拒絕了。當時正在飯桌上,高楓不敢摔筷子,只低着頭嚷嚷道隔壁家的郁柔要什麽郁叔叔都會給她買。
最後,事情以趙桂枝的一句“那你去做隔壁家的兒子吧”告終。
高樂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想到這件事,她低下頭在郁柔的額頭上親了親:“那過兩天我帶着你去游樂園,想玩什麽咱們就玩什麽。”
“你說的啊,我已經記在心裏的小本本上了,”郁柔帶着鼻音說到,停了下,她又繼續說:“我小的時候去外公家,其實有偷偷聽到過,當初我媽是被外公要求嫁給我爸的。”
“所以我一直以為,她不喜歡我爸,也不怎麽喜歡我。”
“但是我沒想到,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流了下來,弄得眼貼都有些黏黏的了。還沒等她動手,高樂就替她把眼貼取了下來。
拉着窗簾,卧室裏只留着昏黃的燈光,并不刺眼,郁柔還是轉過去把臉埋在了高樂的懷裏。
“可能是壓抑得久了。”高樂順着她的背,說到。
“是我不好,這幾年一直在工作,都沒有注意到……”
聽她這麽說,高樂“不怪你的,就算你每天回家,也有可能發現不了啊。人一旦想要隐藏些什麽,總是可以藏下的。”
道理郁柔自然都懂,她也不想讓高樂再擔心,突然撐着高樂的雙肩拉開了些距離:“比如,你當初瞞着我抽煙的時候嘛?”
高樂一驚,可是又瞬間冷靜了下來,她讨好似的眨了眨眼:“哎呀,說好了原諒我了,你不能反悔!”
她知道郁柔不是個喜歡反複計較一件事情的人,現在這麽說,無非是想要告訴她不要擔心。
郁柔輕哼了一聲,又窩回高樂的懷裏,小聲地說:“其實我沒事的,我早就知道了他們之間沒有感情,與其每天看着對方假笑,反倒是撕破臉皮之後過得自在……”
她聲音越來越小,畢竟身為人女,她總覺得說這樣的話不太好。
可是高樂頗為贊同:“簡單點就好了,何必有那麽多虛與委蛇呢?”
郁柔沒說什麽,她環着高樂的腰,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地說了句:“但是,但是我想去看看郁安遠……”
這件事當中,最可憐的當屬郁安遠了。不過四五歲的一個孩子,先是被家裏人溺愛着,被慣得不成樣子之後,又要突然被送到福利院去。
他先是被灌輸了長大之後要繼承誠玉的觀念,然後又在一夜之間失去一切。
郁柔不敢想象,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打擊會有多大。她雖然不喜歡郁安遠,但是她還是想要為這個孩子做一些什麽。
這件事,做錯的人不僅僅是韓珍,還有郁寶全。他沒有把這個小生命當做一回事,以為是親生兒子的時候就沒有底線的溺愛,可是發現了真相之後便立刻抛棄。
難道說,在那個男人的心裏,真的沒有一絲感情嗎?
她想到的,高樂自然也想到了。她擁緊了懷裏的人,低聲表示着支持:“我陪你去。”
“嗯……”郁柔帶着哭聲應了一句。
高樂感受着胸口的濕熱,無奈地低頭在她發頂上落下一吻:“我又要去拿新的蒸汽眼貼來了。”
稍微休息了将近一個小時,郁柔給郁寶全打了個電話,詢問郁安遠的醫院。
對面沉默了很久,才說出了一個名字來。
郁柔開着車,帶着高樂到了那個醫院的時候,周芳正在醫院門口等着她們。郁寶全應該是吧郁柔的車牌號告訴給了周芳,見到她們開車過來了,周芳揮了揮手。
“周秘書。”高樂按下車窗,看着似乎永遠都是一身職業裝的周芳說道。
“你好高小姐,郁董讓我在這裏等着你們。”周芳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指了指路邊的一輛黑車:“勞煩郁小姐跟着我的車走,有個停車場不太容易被發現,我帶你們過去。”
說完,她彎着腰見郁柔點了點頭,才往前面的車走去。
不得不說,郁寶全考慮的倒是周到。醫院的人流量大得很,稍不注意就容易被人認出來。
跟着黑車在醫院裏拐來拐去,才到了一個車輛相對來說比較少的停車場。幾個人下了車之後,直接從附近的一個小門兒走了進去。
周芳從包裏掏出來醫生專業電梯的電梯卡,帶着人上了樓。
最終,高樂被留在了病房外面。她看着郁柔有些愧疚的樣子,笑着捏了捏她的臉,有些話,還是讓這兩個曾經的“姐弟”單獨去說吧。
總歸,郁安遠之前見到郁柔都老實的像個小雞崽兒,她倒也不怕現在郁柔被這個小毛孩子欺負了。
沒有人知道郁柔和郁安遠說了些什麽,但是從病房出來之後,郁柔的心情明顯有了些好轉。高□□過小窗看了一眼,郁安遠拿着郁柔帶過來的小禮物,笑得開心。
她沒有多問什麽,只是拉着人去了紅泥。
沒有什麽事情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頓。
今天她還破例,沒有點鴛鴦鍋,只點了麻辣鍋底,鬧得周凡詫異地多看了她好幾眼。可是沒辦法,老婆今天不開心了,她想用盡一切辦法哄着郁柔。
白琴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兩個人正辣的滿嘴通紅。
郁柔吸了一口涼氣,不顧形象地擡起左手在嘴邊扇了扇風,接起電話:“白姐?”
“五月十號?嗯,我問一下她。”
郁柔捂着話筒,看着高樂問道:“白姐說《聚焦》那邊問,我們五月十號有沒有時間,想把訪談節目定在那天,你有沒有空啊?”
“我都行,看你。”高樂嘴裏還嚼着一塊兒海帶,嘟嘟囔囔地說。
還有兩個星期,足夠她陪着郁柔轉換心情了。
郁柔回了白琴之後,終于定下了時間。
《聚焦》的團隊工作迅速,當晚立刻發了微博。宣傳圖一看就是做了很久了,這個時候終于能昭告天下了。
毫無意外,粉絲們又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各路綜藝即将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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