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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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念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沒有江哲消息,她就把自己關進工作間查。現時已和黎效笑失蹤時大不一樣了,更多的信息會被儲存在電腦裏。只要她想,她自有獲得的辦法。

男人本該是晚上的航班回s市,但登機記錄顯示他已經搭乘最早的一班飛機回來。陳念直覺有事情不對,就順着查下去,以江哲和大江為關鍵詞,找了酒店記錄、當地報紙等等……

大江建設。江哲的生活助理小喬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因為老板在y市出了狀況。

江老板一周前去y市出差,工程助理小王陪着去,計劃是今晚的航班回來。哪料前天晚上小王一通電話打過來說出了點事,老板要法務和工程總監立馬去y市。小喬半夜打了一圈電話,抓人、訂機票、安排汽車。

昨天到y市的法務和工程總監連番打電話來要總公司這邊傳資料過去。小喬粗看,不僅是y市在建項目的資料,還有各種過去審批的資料,法務沒細講,只道和人間集團有些糾紛。忙活到六點多,法務終于來了個電話說,資料夠了。小喬沒忍住問了一句,是不是麻煩解決了。對方的回答是:老板頭腦清楚,事情解決得很迅速,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了。小喬當時不由自豪地想,自家老板就是這麽雷厲風行所向披靡!

然而昨天半夜,老板一通電話過來,非但沒有意氣風發,反而顯得有些虛弱,讓她改簽明天最早的班機回s市并且安排一輛車到公司。小喬想到能早一天見到老板不禁內心有點小喜悅。

今天她早早起床,起化了個新學的韓妝哼着小調踩着點到公司準備迎接老板載譽而歸,沒想到見到一只手打着石膏的老板一臉戾氣地大步而來。老板直接進了辦公室,一會兒助理小王出來,小喬立馬把他拽住。

“老板這是怎麽了?”

“y市那個人間集團明的搞不過就來陰的,談判不成昨晚上攔着江總。你叫是沒在,那場面,還好老板是個練家子,不然……”

“你當時在場?那怎麽老板受傷了你還好好的。”

“我當然不在,不然能活着?我那是後來去醫院,老板是傷了手,其他還有烏泱泱十來號人,個個傷的比老板重。”

“那事情後來解決了麽?”

“哎,其實整件事不是針對咱們大江的。老板這不是弄清了來龍去脈回來解決問題了嘛。等會兒陸氏那邊會來人。你不要問太多,不是我們瞎操心的事兒。”小王一吐為快之後就匆匆走了,留小喬雲裏霧裏。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陸氏真的來了人,叫陸岩,陸氏總裁。他一出電梯,周圍氣溫瞬間下降,冷峻無比簡直像是座移動冰山。小喬恭敬地将人領進老板辦公室,關上門瞬間打了個冷顫。兩個人約莫聊了半個小時,一同從辦公室出來。

“剩下的事情你和陸喬南談吧。我只能幫你到這一步。”

“嗯,我等會兒就去見他。”陸岩頓了頓,說:“我讓助理送你回去,你這傷還是要靜養。”

“你怎麽也婆媽起來了?”

“你是因為陸氏受的傷,池安安知道又要愧疚,不希望她多想。”陸岩瞟了他一眼,“我們喬遷聚會你來嗎?”

“不去,免得那幫人問東問西。”

“行。”

小喬豎着耳朵聽,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老板心上人池安安的心上人陸岩,果然……很帥啊……

兩人說着就這麽走了,老板臨走前丢了小喬一句話:“還有些文件要你準備,小王會找你。”

小喬垂淚目送老板就這麽跟別的男人走了,随後這一整個白天都被埋在文件堆裏。

終于熬到下班的點,剛打算走,電話響了。

“我是景宇的陳念,江哲今天進辦公室了嗎?”

“陳總監?江總現在不在辦公室。”

“在哪?我有急事。”

“應該在家……”小喬最後那個“吧”字還沒出口,對方已經把電話給挂了。

所以,陳總監是知道老板家在哪裏了?小喬突然想起老板之前問送禮喜好的問題,醍醐灌頂。難道……老板的新歡是陳總監?!老板的喜好真的是越來越難猜了。小喬抹了一把辛酸淚,關燈下班。

江哲回公寓後本想先洗把澡接着做事兒,沒料一進門實在支不住倒頭就睡了,醒來天已擦黑。

這兩天對付陸喬南實在耗費他諸多經歷。江哲不得不說,姓陸的都不是省油的燈。陸喬南看上陸岩和池安安同他的關系,想要找他聯盟打擊陸岩。開什麽國際玩笑?他過去确實因為池安安和陸岩有點過節,但說到底都是兄弟,這種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是人幹事?不過是傷一條胳膊的事,把y市的項目搞定了,剩下他反正就交給陸岩了。

他現在最頭疼的,是陳念。在y市最後這段時間實在兵荒馬亂,他本想情勢稍穩就給她打電話,哪料到昨晚遇上幹架的,他還不幸挂彩。

他當時就想還是別告訴她了,免得她擔心。現在靜下來細想,這樣突然沒聲沒息的她應該會更擔心。

正發愁怎麽辦呢,電鈴響了。江哲走過去,電子屏跳出陳念的臉來,雖然屏幕分辨率糟糕,江哲還是感受得到破屏而來的她的怒氣。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江哲驚詫:她這個追蹤速度真是不容置疑啊,完蛋了啊。

陳念從山陰路開車過來,本覺得是平心靜氣的過程,但查到的資料在她腦子裏各種翻攪攪得她情緒越發不穩定。

電子門禁這種事根本難不倒陳念,她想好了要是他不開門,她就自己進。沒想到一句話丢出去那邊應得很快,坐電梯上樓,遠遠就見江哲家的門開着。

她徑直進門,低頭地上已經擺了一雙拖鞋。她耐着性子彎下腰準備換鞋,只聽得一周沒見的男人嗓音在她頭頂響起:“我錯了!”

“……”陳念此刻的心情就好比你全副武裝全心準備打算以你的聰明才智擺事實講道理殺個對手片甲不留,怎料才剛現身,對手就先給你下跪認錯。這簡直是有氣不讓發,一口憋悶在胸,十二萬分的郁悶!

換好鞋,陳念起身,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綁得好似僵屍的手臂,她蹙眉,越過他直接進屋。

他乖乖跟在她身後,走到沙發邊,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轉一圈。”她說。

“啊?”

“轉一圈,我看看還傷着哪裏沒有。”她有些不耐煩地解釋。

江哲一怔,笑着照做。

“坐下。”陳念接着吩咐,“錯哪兒了,你說。”

江哲依言坐下,陳念站在他身前,繃着臉嚴肅萬分。

江哲知道不該,可心裏卻忍不住冒着甜。他用未受傷的右手握住她緊握在身邊的拳頭,仰視她:“你知道多少?”

“差不多都知道。”

“全是你自己查的?”

“放進聯網電腦的東西就再談不上有安全性。我說過,我是頂尖的。”

“對不起,我當時忙昏了頭,只是怕你擔心。”江哲的指腹摸索着她的手背。

“這兩天我都要不認識我自己了。江哲,我不喜歡這樣。我太牽挂你了。”

“你害怕了?”

“嗯。因為陌生,所以害怕。”

“那歡迎你來到一段真正的感情。”江哲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把頭埋在她頸邊,她似乎總帶着一股奶香味,“我早就那麽牽挂你了。恨不得把你放進口袋裏,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陳念抿了抿唇,被他這樣抱着,她這顆心竟頃刻安定。

“江哲,答應我,以後不要做那些自以為是為我好的事。”

“好。”

“我比你想象得要強很多。”

“嗯。”他擡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那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呗。”

“什麽?”

“幫我洗個頭,我一只手真的不方便。”

“……你當我沒來過。”

陳念站起來就跑,男人把她一把抓住:“同甘共苦啊,你得有這覺悟。”

“洗頭算什麽同甘共苦?”

“培養情趣嘛,不是甘是什麽?”江哲拽着她往浴室走,“來來來,你幫我拿着水龍頭就行。”

“甘的明明只有你!”陳念被生拉硬拽到衛生間,剛站穩手裏就給塞了一個水龍頭。

陳念深覺命運它要來的時候是擋不住的,這個頭不洗是不行的了。她把毛巾從架子上拿下來,對男人說:“你低頭,給你墊毛巾。”

江哲美滋滋地照做,內心在一瞬間産生了未來媳婦兒還是很能幹的錯覺,當然很快就被招呼到腦袋上的水龍頭裏狂飙而出的冷水打碎。

糊到臉上的洗發膏,忽冷忽熱的水溫,流進耳朵的泡沫……江哲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此時此刻吃的苦都是十分鐘前腦子裏進的水啊!

關了水龍頭,陳念拿了條幹毛巾裹住江浙的腦袋爽快地搓了一通,最後滿意地擡起他的腦袋:“怎麽樣?享受嗎?”

江哲笑中帶淚:“享!受!”

真是自己要洗的頭,哭着也要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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