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彈

聖誕節那天,即使沒有撞上假期,整個S市還是彌漫着一股甜膩膩的味道。

所有人都是在半晚爬牆回宿舍的。

我和賀舟互相買了紅色的圍巾和手套,賀舟還怕我冷,當場就給我圍上了圍巾。

看着他還有要把手套也給我戴上的駕駛,我忍不住囔囔:“你把手套給我戴起了,我等會吃飯怎麽辦?”

賀舟噗嗤一聲笑了,一本正經道:“我喂你就行了。”

我覺得這種氣氛我應該羞澀的紅了臉,然而我卻是非常不應景地回了一句:“你傻啊,我吃飯的時候把手套摘了就行了。”

賀舟一臉黑線,說道:“不準摘手套,我就要喂你。”

我:“……”

吃飯的時候賀舟果然危險地盯着我脫手套的動作,我內心其實是呵呵的。

我至今都不想回憶起那天晚上整個餐廳裏所有人異樣的目光。

而且,我很好奇賀舟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喂我的。

最後結束的時候賀舟送了我一條鏈子,上面墜着一塊漂亮的琥珀色螢石。

我覺得有些窘迫,畢竟我倒是忘了給賀舟買禮物。

賀舟似乎也看出來了,哼唧一聲,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買,所以下次記得補給我。”

我無言,去了趟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賀舟正拿着手機刷朋友圈,見了我起身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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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賀舟看了我一眼,突然小指輕輕勾了我的小指一下。

又勾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了半天。

我終于忍不住道:“你要牽就牽,唧唧歪歪個什麽勁啊!”

賀舟忍不住大笑出聲,周圍人一臉神經病的看着我倆,我感覺臉都被丢盡了,拉着賀舟跑出老遠,作勢警告道:“賀小舟,你給我正常點。”

“就不。”

賀舟把我送回L大的時候,已經要到零點了,我把兜裏放着的東西掏出來遞給他。

那也是一條項鏈,不過墜着的東西是一個瓶中船,當時挑選的時候我一眼就看中了它。

想都沒想就買了下來。

他眨了眨眼:“這是什麽?”

我理所當然地回答:“聖誕節禮物啊。”

“你不是……”

賀舟恍然大悟,抱怨道:“不是說去洗手間嗎?哈,白小喽,你居然騙我!都說了下次補回來就好了,你去買個禮物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都縮短了幾分鐘。”

末了,他又心疼地說道:“跑來跑去不累吧?”

我搖搖頭回嘴:“聖誕節禮物就要聖誕節送,還有你不知道你說下次補回來時臉上那個不情願的勁兒。”

賀舟忍不住上前親了我一下。

我們又膩膩歪歪了一小會兒,才各自分開。

剛大三那會,我一個人包在被窩裏打游戲,突然接到賀舟的電話。

“賀小舟你好,我是阿喽。”

而這次賀舟那邊卻是靜默了好久,若是平時,他肯定是興沖沖地回我:“阿喽你好,這裏是最愛阿喽的賀舟。”

我不确定地問了一聲:“賀舟?”

“嗯,是我。”

我隐約有不好的預感,賀舟的聲音很疲憊,尾巴上抖着顫音,我問他:“你現在在哪?”

良久,賀舟才啞着聲音回答:“在你的畫室。”

我迅速說道:“你等我,我馬上來。”

“好。”

我挂了電話,讓漢子幫我請幾天假,就快速打的去了火車站買了車票。

回到W市的時候已是夜晚,我連家都沒有回,直接跑到畫室去。

賀舟坐在畫板前畫畫,畫室裏到處都是他不滿意的畫作,畫上畫了很多東西,男人、女人、孩子。

我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畫,走到賀舟身邊,喚他:“賀舟。”

賀舟側過臉看我,輕輕地吻了我一下。

然後我聽見他說:“阿喽,我父親昨天晚上去世了,我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成。”

我不知道賀舟是不是悲傷,他太平靜了。

平靜地過分。

我那時候只是單純地覺得,他現在需要我。

很需要。

我主動地吻了他的唇,然後賀舟像被打開了某個開關,把我狠狠按在地上,像只小獸一樣,撕咬着我的嘴角。

我安撫地拍打着他的後背,他仿佛突然間安靜下來,逐漸在我的懷裏沉沉睡去。

原來他不是不悲傷,只是眼淚怎麽也哭不出來。

賀舟父親被葬在了郊外林安墓園。

來參加葬禮的男人都穿着黑色西裝。

來參加葬禮的女人都穿着黑色禮裙。

我爸媽也來了。

我突然沒忍住,忍住眼淚上前抱住了他們。

老爸老媽不明所以,對兒子突如其來的煽情也有那麽點不知所措。

我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去陪賀舟了,爸媽再見。”

我看着賀舟冷着臉應付媒體,第一次如此讨厭無孔不入的新聞媒體。

把別人的悲傷當做談資,為了一點消息就捕風捉影大肆追蹤,即使報道錯誤的消息也無所謂,拿着話筒當免死金牌。

這就是記者。惡心得作嘔。

我把賀舟的酒兌成白水,遞給他。

他朝我笑笑,溫柔又真實。

我突然就想吻他。

我和賀舟的戀愛到大三後半年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首先,我是個潔癖。

其次,我不想做.愛。

這是連我自己都過不去的坎,也或許,因為賀舟是個男的。

說到底,我都不是真正的同性戀。

我的愛更傾向于柏拉圖式的溫柔,如果可以這樣,或許我現在就可以确定我可以和賀舟一輩子下去。

那天我們正吻得火熱,不自覺地就滾到了床上。

然後我就感到一個東西頂着我的小腹,火熱得灼人。

我僵硬着身體,頓住了。

賀舟咬了咬唇看着我,終于放棄似的放開了抱着我的手,然後拉着我的手放在他的事物上。

滾燙、灼熱的驚人。

我下意識地就想收回手,卻被賀舟牢牢抓住。

我看向賀舟,他的表情很強勢,不容人拒絕,見我看來,嘴角頓時往下一撇。

賀舟可憐兮兮地看着我:“阿喽,我硬得都快爆炸了,幫幫我好嗎?”

我失笑,握住他的事物緩緩撸.動起來。

我技巧不是很好,但當我碰上小賀舟的時候,它卻在我腫脹了一圈。

最後賀舟高.潮地射.在了我的手裏。

他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迷茫。

我忍不住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角。

即使最後在賀舟的示弱下我們沒有發生争吵,但終究這件事還是在我心裏留下了痕跡。

于是平時相處時,我總是帶上了那麽幾分不自然。

賀舟似乎是發現了這點,只能壓下心中湧起的澀意,無奈地笑笑。

直到那一次,他再也忍不住的爆發。

其實事情很簡單,那晚為了慶祝漢子終于脫單,我喝了酒,喝醉了。

恰此時與我們同來的那個女孩借着酒勁跟我表白,靠近我不斷地挑.逗。

這個女孩并不知道我已經有了同性戀人。

而且會這麽挑.逗我的人只有賀舟。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把她當成了賀舟。我吻了她。

TM狗血的居然被來找我的賀舟看到了。

後來才知道,是漢子見我醉的厲害,給賀舟打電話叫他來接我。

然而誰也沒料到這戲劇的一幕。

當晚的記憶已經很破碎了,我只記得在我身上不斷起伏的賀舟。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賀舟。

瘋狂、偏執、甚至還隐隐帶了點變态。

第二天,賀舟抱着我一直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阿喽對不起,我錯了,阿喽對不起……”

他一直不停地說對不起。

仿佛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

但明明是他流了血,為什麽要對我說對不起呢?

他沒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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