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彈

我不知道當一個人對生命失去希望的時候會是怎樣的。

我不知道當一個人失去了他的夢想後會是怎樣的。

然而我很想知道。

于是我去問了程楊。

程楊告訴我,他怯懦地想過自殺。

但是他想到了父母,所以他活了下來。

我笑了笑,躺在公寓的床上,睜開眼睛,看到了霧蒙蒙的天花板。

我喝了酒。

程楊在和我說話,他的氣息隔着空氣傳到了我的鼻尖。

于是我跌跌撞撞地起身吻住了他,我咬了他,血腥味沖到了我的舌頭上。

程楊愣了一下,順從地和我接吻。

他的順從反而讓我更加肆無忌憚,我憑着本能脫了他的衣服。

然後,粗暴地擴.張,粗暴地進入他的體內。

程楊似乎掙紮了一下,然後不知道為什麽洩氣似得接受了我的入侵。

他的那裏緊緊地纏着我,一吞一吐,帶來銷魂的快.感,然而我卻惡心得有點想吐。

和那次同賀舟做是一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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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是我心甘情願,所以惡心感反而沒有上次那麽強烈。

程楊悶不吭聲,他怎麽不叫?

我疑惑地皺起眉頭:“程楊,你為什麽不叫呢?”

程楊聽了我的話,反而把牙齒咬得更緊了,連一絲悶哼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有點害怕。

我看到的景象都是霧蒙蒙的一片,感覺四周空落落的。

我忍不住哭聲哀求:“程楊,你叫啊,我求求你叫啊,我好害怕,程楊,我要你叫給我聽,程楊,我求求你……”

我感到身下的身體僵硬了一下,而那裏卻突然把我夾得更緊了。

程楊輕輕地喊了我一聲:“白喽……”

“程楊,求你,叫出來好不好,我好害怕,什麽都看不見,感覺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程楊,你叫吧,程楊……”

空氣裏的所有氧氣瞬間被抽離開,安靜得吓人。

然後突然炸開。

“白喽,快進來,啊,快點,啊啊——”

程楊突然放聲呻.吟了起來。

我在他的身體裏橫沖直撞,聽着他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喊。

我和程楊做了很久,久到最後我連那點惡心感都沒有了。

就是機械地進入、退出、進入、退出……

第二天,我給賀舟打了電話。

“阿喽,你終于回我電話了!你還好嗎?你這半個月都沒個消息,你要是再不給我回個消息,我估計就去買飛機票飛回來看你了。”

我聽着賀舟時而喜悅時而關心時而抱怨的聲音,只是笑了笑,回答:“我很好。”

電話那邊傳來賀舟擔憂的聲音:“阿喽,我從你的語氣裏感覺你不是很好,要不我明天回國來看看你……”

“不,不用了,賀舟,我沒事,我就想和你打個電話,我這邊有些事情,可能很久都不能和你通電了。”

然後我就挂了電話。

我想賀舟這麽聰明的人,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在暗示和他分手呢。

晚上我纏着程楊讓他帶我去酒吧玩,他拗不過我懇求,就帶我去了。

我的眼睛并不是看不見,只是看東西很模糊,只有個大概的輪廓。

不過也好不到那去。

酒吧裏形形□□人來人往,在我眼裏都是一團移動的影子。

有很多人來跟我搭讪,性.暗示意味十足,我昨天和程楊做的有點多,現在有些提不起力氣,到了床上也只是做零號的份。

我可不想被人cao,就笑着拒絕了。

我一直沒忘記漢子說過的話,不要做零號,不然你就沒有了退路。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在程楊離開的一小會兒,就有一個小男生過來和我說話,然後趁我不注意給我紮了一針。

我感覺渾身一陣,有些難受,繼而升起飄飄欲仙的快.感。

小男生笑嘻嘻地把一張紙條塞到了我的褲子口袋裏。

“呵呵,這是我的電話號碼,要貨可以來找我。”

他給我注射了毒品。

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一點都不恐慌。

呵,要是原來,肯定擔心得不得了。

程楊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恢複了正常,只是說話的時候尾音有些顫抖。

程楊問我:“你怎麽了?”

我笑着回答:“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後來我和那個男生聯系了很多次,他總抱怨我拿貨的時候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也不怕被警察發現。

我無所謂地笑笑,就回答:“我怕什麽?”

我家并不缺錢,只是我原來一向懶的向家裏面要,一直都是賣自己的畫賺錢。

然而現在我卻心安理得拿老媽給的錢去買那種我曾經無比痛恨的東西。

有時候怕頻繁拿錢會引起老媽的懷疑,我開始買我珍藏的畫。

有一副畫上畫了一只支離破碎的青蛙,我想了半天也記不清是什麽時候畫的了。

只是突然胃裏泛惡然後跑進洗手間吐了一遍。

難受的慌。

我把它賣了,心裏不知道為什麽。

有些空落落的。

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我有時候興趣來了,就按住程楊瘋狂地做.愛,末了把精.液抹在對方的臉上,然後笑嘻嘻地回到房間關上門開始嗑藥。

我感覺我已經依賴上了這種東西,每次吸的時候都能忘記所有苦痛。

感覺比做.愛高.潮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是一種難言的快.感,就像破開了口的心髒一下子就被雲朵給填滿了。

最先發現我異樣的果不其然是程楊。

他知道我吸毒後的表情格外精彩,失望、痛苦、不知所措、恐慌交織在他的那張臉上。

我的眼睛居然還能分辨出他的表情?

我忍不住大笑出聲。

“啪——”

我有些驚愕地看着程楊的方向。

剛才,是他,打的我?

“白喽,我麻煩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他手裏端着一盆水,潑了我一個猝不及防。

我笑嘻嘻地回答:“我很清醒。”

我話剛說完,程楊仿佛被氣岔了氣,連說三聲好好好,然後狠狠握住我的手往浴室走。

我看不清楚,好幾次都撞到了家具上。

疼得我直抽冷氣。

到了浴室,程楊二話不說把浴湯裏灌滿了水。

我分辨着他的動作,心想,他這是要弄鴛鴦浴?

然而程楊接下來的動作卻打破了我的想法,他直接把我拽過去,把我的頭按進了水裏。

我從來不知道程楊的力氣可以這麽大。

死亡的窒息感開始傳來,我下意識地閉上眼開始激烈掙紮,然而程楊卻沒有放開動作。

他想要我死?

我感覺頭腦裏閃現一下又一下的白光,窒息感讓我失去了力氣。

全身輕飄飄的好不無力。

我突然,想多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我突然,想看看窗外藍色的天空。

我突然,想知道漢子現在脫單沒。

我突然,想知道老師這時候在幹嘛。

我突然,想回家看看我爸爸媽媽過的好不好。

我突然,想和賀舟說清楚。

我突然,想過回我曾經的生活。

“嘩啦——”

程楊突然拉着我的衣領把我拉起來,發出不小的水聲。

我斷氣似得開始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末了,我狠狠瞪了程楊一眼:“你TM是想要勞資命啊,下手也忒狠了點。”

剛才我是真的以為程楊要弄死我。

程楊看着我,緊繃的身體突然放松下來,然後毫不留情地諷刺我:“現在算是醒了?”

我笑着反問:“要麽死,要麽醒,我有得選?”

程楊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笑得無比燦爛,執拗地說道:“是啊,你沒得選擇。”

“歡迎回來,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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