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切事情的發生沒有在賀從容的預想中進行,等他從病床上醒過來時,發現黎峥拿着報告,手有幾分顫抖。

醫生來說明了情況,沒有賀從容想象中嚴重,藥得吃,不用手術,但情緒不能過度起伏,随時有情況都要去醫院複診。

那天的橙色夕陽把人影拉得好長,黎峥摟着賀從容的肩,一句話都沒有說,賀從容也緊鎖這份沉默,攙扶彼此,跌跌撞撞,淺黃餘晖落在兩人的臉上,半明半暗。黎峥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了以後,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平靜無瀾,無法讓人察覺情緒。

他收緊了手,低頭看向賀從容:

“他走了。”

11月的某一天,與往常無異,只是陰雨綿綿,全家人着喪服,許久未見的親戚維持表面的寒暄,看向黎峥時多了兩份疑惑,賀從容卻直言介紹“這是我弟弟”,黎峥被他這句話震得半晌沒出聲。

今天,他們兩人都穿着西裝,一身黑,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站在一起那兩張臉的确有幾分相似,身形都是一水的高瘦,只是黎峥比賀從容壯些。

聽見有人在哭,賀從容在暗處拽住了黎峥的手,說他想出去靜靜。

雨霧糾纏在一處,迷蒙清冷,兩人站在屋檐下,雨滴順着屋脊滑落,連成不斷的絲線,黎峥站在賀從容面前,靠得很近,伸手撫在他的臉上,而後又放下,他已然讀懂了一切:

“不用忍着。”

下一秒,賀從容就靠在他的肩上,後背不停顫抖,黎峥這句話仿佛開了賀從容發洩的關口,眼淚開了閘便收不住。就算他跟賀海峰鬧矛盾,甚至跟他對罵,但他仍舊是自己的父親,賀海峰是除了黎峥以外,在這一世界的唯一至親,如果賀海峰不走、活着,他還有個能拌嘴的地方,可現在,他竟然愧疚,如果當時場面不處理得那麽過激,說不定賀海峰還能撐一段時間。

人是種異常多變、矛盾的生物,很難用道理解釋清楚,尤其是情感這東西,它根本不講理。

黎峥跟賀海峰沒有什麽感情基礎,頂多只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悶而已,可是賀從容埋在他的胸前哭得厲害,眼淚不停往下掉,兩人就那麽安靜地站着,賀從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黎峥的右手輕輕搭在賀從容後背,安撫他所有情緒。

“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不那麽偏激,我爸他也不會……”

賀從容也開始弄不懂自己,現在滿腦子又浮現賀海峰對他的好來,小時候媽媽罵他沒努力,沒好好學習,總是爸爸沖出來護着他,笑嘻嘻地捂着他的耳朵,朝母親說:

“容容還小,怎麽罵這麽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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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嘛,愛玩是天性。”

爸爸知道他喜歡玩游戲,只要出了最新款的機子都給他買,包括正版游戲光碟,他的父親,高大、溫暖,像一棵樹,如今這樹悄無聲息地倒下、離去,還沒來得及凝神望向他走遠的背影,就已天人永隔。

“不是,不是你的錯。”

黎峥看賀從容哭,心疼得自責。

他不會說什麽漂亮話,只能從口袋裏掏出紙,捧起賀從容的臉,一點點拭去他眼角的淚水,那雙眼睛哭紅了,他生怕力氣大了,只是輕輕拂過他的眼角。

他擦了一半,賀從容握住了他的手腕,兩人對視,賀從容啞着嗓子問道:

“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我只有你了,一定不要松開我的手,好嗎?”

“好,我這輩子都不會松開。”

黎峥反手抓住賀從容的手,謹慎地握緊,賀從容看向黎峥,內心湧動狂熱的浪潮,他望着他最愛的人,只覺此生無悔,也明白了老天爺讓他在這世上走一遭的意義。

幸福太過虛幻,他怕轉瞬即逝。

賀從容抱住了黎峥,把頭靠在他的頸窩,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一切還沒有那麽糟糕。”

參加完葬禮,賀從容收到了秘書送來的遺産分割單,黎峥也收到了,賀海峰并沒有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反而把所有遺産一分為二,兩個兒子一人一半,捏着文件,賀從容怔了半晌,賀海峰居然沒有把他所有財産捐給什麽慈善機構,不是放了狠話嗎,為什麽又這麽做。

“因為你是我兒子。”

“守好賀家,容容。”

腦海中忽然冒出賀海峰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那一天是賀海峰住院的前一晚,父親站在他面前,兩手重重地拍在他肩上,把所有東西鄭重地交到他手上,叮囑他守住賀家的所有産業。

“我不知道自己哪天會走,一切都不讓我放心。”

“你也沒成家,我怎麽有臉去見你媽媽。”

賀從容強忍眼中淚水,克制自己不再回想,握住文件夾,跟黎峥坐上了專車,回到了賀宅。

這是他的家,到處充斥賀海峰的身影,上兩次跟黎峥在這裏,都跟賀海峰發生了不小的沖突,他自己也被傷得遍體鱗傷,這地方,灌滿傷心的海水。

正當他沉浸于回憶之中時,黎峥走上來握住了他的手,朝他微笑。黎峥不想要這份遺産,他也不需要賀海峰的資産,他看向賀從容,緩緩開口:

“我這份,也一起給你。”

“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那怎麽行。”

賀從容搖頭,他剛要跟黎峥說出理由,秘書便走上來,帶着律師跟賀從容、黎峥确認所有合約上的資産。

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簽字确認的環節,黎峥依舊遵從他內心的想法,雖然把字簽了,他卻對秘書、律師道:

“我将把我名下所有遺産轉給賀從容。”

“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黎先生。”

“黎峥,你到底要幹什麽?”

賀從容轉頭看向他,在桌下拽住了他的手:“你瘋了?”

“這是屬于你的,你為什麽要給我?”

“我心意已決,不會更改。”

“麻煩你們做一下轉讓手續。”

黎峥沒看賀從容,堅定地把文件交出去,賀從容一點都沒覺得感動,反而難受,他到底什麽意思?在律師跟秘書的面前,賀從容沒有多說,只等他們走了,他才關上門,跟黎峥面對面坐在客廳。

“你為什麽不要?”

“這是你應得的。”

賀從容每說一句話,心就痛一分,本來葬禮的事情就讓他夠疲憊,現在還要應對黎峥,他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能緩解情緒。

黎峥從座位上站起,他走到賀從容面前,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撫上他的頸脖,輕輕地把他往懷裏一帶:

“我跟他……沒有任何感情基礎。”

“我也不覺得自己是他兒子,這份財産本就不屬于我。”

“再說,我也不姓賀,憑什麽拿你們賀家的財産。”

賀從容簡直要被這頭倔驢氣笑,可他靠在黎峥懷中的時候,好像又沒有那麽生氣了,他居然有這樣神奇的治愈功能,簡直讓賀從容感到驚奇。

賀從容不想跟他繼續辯駁下去,黎峥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現在他只想休息,賀從容伸手回抱住黎峥,寵溺又無奈:

“世界上怎麽有你這種傻子。”

“叮。”

收到一條消息,賀從容随便滑開,沒想到是費承發給他的——

“我回LA呆一段時間,有事找我打這個號碼XXXXXXXX”

那頭,費承發完群消息,關掉了手機,坐在頭等艙,旁邊的席洲還在低頭玩手機。他伸手搶過手機,按下關機鍵,席洲抿唇,沒反抗,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凸顯出與他整個人形象不符合的氣質來。

“後悔了嗎?”

“沒有。”

飛了十幾個小時,下了飛機直奔費承母親在LA購置的別墅,兩人沖進房裏,行李還沒整理,呼吸便亂作一團,互相撕扯衣服,那是屬于亡命天涯的囚犯逃脫追捕後重獲自由的快感,席洲很難形容這種劫後餘生的心境,只是此刻,他很想做,恰好,費承也想,僅此而已。

兩個人邊吻邊說話,費承脫掉身上的衣服,扒掉了褲子。

席洲的視線在觸及到席洲穿着蕾絲q趣dingz褲時,整個人都瘋了,他露出渾圓挺翹的雙臀,側腰的純黑絲帶勾勒出輕薄的胯骨,他雙腿筆直細長,均勻瘦白,卻步步緊逼,猛地把他重重地推在沙發上,自己跨坐上去。

席洲激動地摟住費承,他的手滑了下去,隔着蕾絲緊緊地握住費承那處,引得費承漏了一聲呻吟。

費承拽着他的衣領,揪着他的頭發,重重地吻了下去,兩人吻得極深,恨不得把彼此的唾液都灌入對方口中,席洲此刻也沒有平日的拘謹害羞,他徹底被費承調教成了喜歡的男人。

他脫掉上衣,露出堅實勻稱的肉`體,把費承反壓在身下,與他貼面,瘋狂喘息,吻從頸脖一路滑下,鎖骨、小腹、腹股溝,他把費承吻得直發顫,還沒開始,就已經淺哼起來。

費承雙頰透着情`欲的殷紅,兩條長腿夾着他的腰,dingz褲半遮不掩地挂在身上,即便被他吻得濕淋淋,卻仍舊不服輸地挺起上半身,勾住他的下巴,宣誓主權地說道:

“叫老公。”

……

席洲叫不出,臉一下又“唰”地紅到耳根,下面已經漲得發疼了,随時都能提槍上陣,明明都快爆炸了,費承依然還在撩撥他的理智。

“臉怎麽突然這麽紅?”

“跟我在一起,臉皮這麽薄可不行。”

費承舔吻他的唇,那處蹭着他的,兩手滑過他的胸肌、小腹,握住他那處,緩緩地套弄起來,暧昧至極地吹了口氣:

“你不叫我,那我要叫你了。”

席洲再也忍不住了,他把費承掀翻在身下,用力重重一挺,便到了底,費承被這突入的“兇器”攻擊,激烈大叫,掙得腰身脫離了身下的沙發,直往上挺,兩只手死死地圈住席洲寬厚堅實的後背,含住近在唇邊的耳垂,邊喘邊道:

“老公,gan死我。”

席洲聽見這聲“老公”,渾身過了電,酥了半邊。

他不敢去看費承的臉,光是聽費承叫就覺得自己又石geng了幾分,費承被他翻過來,埋首擡腰,翹着那穿着蕾絲dingz褲的雙臀對着他,仿佛野獸j合的姿勢,粗鄙野蠻,卻又刺激着每根神經。

那處又軟又濕又熱,緊緊地吸着他,舒服得快要登臨天堂。他只好愈發用力地讓身下人叫得更歡,費承一口一個“好老公”“棒老公”“老公好大”“你gan得我好爽”之類的詞,叫得他心神不寧、情`欲高漲,只能拼盡全力讓費承說不出話來,直到由“老公”變成“小畜生”“小牲口”,席洲就知道,費承滿意了。

他可真是模範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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