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挑起事端

早上醒來時,蕭晚之總算稍微精神了些,只是全身還是酸疼不已。

剛洗漱完,準備用早飯時,錦繡手上拿着張帖子走進來。

“王妃,韓老夫人遞了帖子進來,說是想入府探病,她現正在府外等着呢。”

蕭晚之接過帖子打開看了看,禁不住笑了起來,忙說道:“你趕緊去請她進來,我也去迎一迎,哪能讓她在府外等着。”

錦繡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蕭晚之來不及用飯,也忙走到正院門口等着。

不大一會,軟轎擡着韓老夫人,錦繡與一個上了年紀的嬷嬷跟在身後,來到了正院門口。

韓老夫人頭發花白,雪青鬥篷下是碧藍的衣裙,人看上去既精神奕奕又利落。

轎子一停,她伸手推開要去扶她的錦繡,爽朗的說道:“不用你扶,我還沒老得不能動彈。”

蕭晚之曲膝施禮,笑着道:“不知道老夫人要來,來不及出去親迎,失禮之處還請您多多原諒。”

韓老夫人忙側過身,伸手扶起她,抓住她的手看了看,皺眉道:“不用管這些虛禮,按照國禮我該給你行禮問安才是,你這不是折煞我麽?快快進去,你身子不好,這個天冷死個人了。”

說完攜起她,大步的向院內走去。

到屋內軟塌上一坐下,韓老夫人就将蕭晚之上下仔細的打量,關切的問道:“你身子怎麽樣?阿承那小子回來也沒說清楚,我想幹脆親自過來瞧瞧得了。”

蕭晚之見韓老夫人幹脆利落,于是也笑道:“不大礙事,都是些皮外傷,過幾天也就好了。”

韓老夫人神色複雜的看着她,心有餘悸的道:“你不知道,我得知消息時,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去。”

她拍拍蕭晚之的手臂,感嘆道:“那麽大的動靜,怎麽會沒事,你看你的手,唉,好孩子,苦了你了。”

蕭晚之忙告罪:“讓老夫人擔心了,都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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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叫外婆吧,老夫人多生疏。”韓老夫人嗔怪的說道。

“外婆。”蕭晚之從善如流的叫了聲。

“哎。”韓老夫人笑眯眯的應了,又問道:“阿勖那小子不在家?”

“王爺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聖上有旨意,讓他去協助尹府尹處理善後事宜。”蕭晚之回答道。

韓老夫人微沉吟,掃了一眼屋內,問道:“你的這些個丫環?”

“沒事,她們都是自己人。”蕭晚之說道,想了想,開口道:“嬷嬷年紀大了,錦繡月白,你們帶嬷嬷去旁邊歇息一會,我陪外婆好好說說話。”

等錦繡她們帶着嬷嬷退下了,蕭晚之坦然的笑道:“外婆別怪我,這些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韓老夫人微笑着點點頭:“小心行得萬年船,謹慎點總是好的。”

蕭晚之低低的将驚馬事件的前因後果細細講了出來,韓老夫人聽了,沉吟半晌,長長的嘆了口氣。

“真是作孽,都怪阿勖那小子混賬,當初他要納孫氏時,我就不同意。他娘也管不住他,做母親的哪能拗過自己的孩子。

唉,如今孫氏闖出這麽大的禍事,阿勖也該明白過來了,以前都是他混賬,不,我與他娘都混賬,沒有教好他,我跟你陪個不是,孩子,你不要跟他計較。”

“外婆您可別這樣說,王爺說過,哪個大戶人家後院不是三妻四妾的,我沒有管好王爺的後院,都是我的失職。”蕭晚之忙賠罪道。

“那都是那些臭男人在胡說八道!你可別信那一套,你爹跟你娘只得了你一個女兒,你爹別說沒納妾,連個通房都沒有。

你爹可是頂天立地的英雄,那些嘴裏鬧着要三妻四妾的,連個雞仔都提不起,也就配在女人面前扮威風。”韓老夫人譏諷的道。

蕭晚之笑吟吟的道:“外婆教訓得是,都是我狷介了,以後定當改正。”

韓老夫人斜她一眼,頭靠過來低聲道:“你別跟我打馬虎眼,阿承回來都跟我說了,孫誠的事是你做的吧?還有那晚莊子上的事?”

蕭晚之幹笑,讪讪的道:“那個,外婆你知道吧,那個啊…..”

“好了,我又不是怪你。”韓老夫人見蕭晚之吞吞吐吐的,幹脆利落的打斷了她。

她向外呶呶嘴:“楊柳院的怎麽處理的?”

蕭晚之仔細的講了,韓老夫人靜靜聽完,沉重的道:“佛說因果報應,種下什麽因就結什麽果,你也別多想,一個人的運道是定好的,多了滿了,老天就要收回去。只是那些丫頭也沒什麽大錯,就打發到莊子上去吧。”

蕭晚之笑着應了:“還是外婆有辦法,我正頭疼怎麽處理她們呢,賣掉吧,也不值幾個銀子,要是繼續留在府裏也成,就是覺得膈應。”

“你可別給我戴高帽,阿承與他爹昨晚都在這裏忙了一宿,阿承他爹一大早就來見過我,說王爺今天那些主意都是你出的,你爹是個好的,養出的閨女也是個好的。”韓老夫人哈哈笑道。

“我哪敢随意糊弄外婆,不過現在真有件事要您老人家出個主意。”蕭晚之笑道。

“哦?什麽事?”韓老夫人眯眼問道。

蕭晚之挪了挪身子,将自己挪得離韓老夫人近了些,才笑咪咪的開口道:“外婆您也知道,王爺開府時,府裏的下人不是娘娘賜下來的,就是您老人家送過來的,其餘的不知道是哪個府裏塞進來的。

如今這個王府跟篩子似的,王爺今天穿什麽顏色的中衣,不出半天京城各府都知道了。

我從莊子回來時,這個屋子裏連炕都沒有燒,雖說那時是孫氏掌中饋,可王爺身邊的管事,長史,居然沒有一個人提醒他一下。

都說奴大欺主,奴再大哪能真正欺過主去?不過是奴身後有依仗罷了。”

韓老夫人臉色沉重了起來。

“這些狗東西!你放心,我回去就将宮裏和國公府的下人名冊給你,你瞧瞧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打發了。宮裏那頭你放心,娘娘不是個糊塗人。從宮裏賜下來的,娘娘也肯定挑的是可信的人,只是宮裏太過複雜,誰知道那些人是誰早埋下的棋子。

你也無需在他們身上費心思,遠着點他們就是,要是人不夠用,去買些年紀小清白的回來,費些心教導,慢慢的也就有人可用了。”

蕭晚之心裏一喜,忙道:“多謝外婆,到時候您來替我掌掌眼,看人我肯定不如您。”

韓老夫人爽快的拍手道:“好,到時候你打發個人過來說一聲就成。”

這時錦繡領着福伯,一路小跑着到了正院。

福伯見過禮後,為難的看了一眼韓老夫人。

蕭晚之忙道:“福伯,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外婆在也能替我們拿個主意。”

韓老夫人不悅的道:“急事你就趕緊說,我不是外人!”

福伯忙說道:“有一家子擡着屍體過來堵在府裏的大門口,說是在西大街受了傷,不要賠償,只求兇手殺人償命,還他一個公道。”

蕭晚之冷笑道:“動作可真夠快的,福伯,你差人去找鄭大,讓他查查這人究竟是誰。王爺那邊也差人去知會一聲。你們只管守好大門,別去理他們,等衙門的人來處理。重要的是守好大門,盯住背後起哄鬧事的,要是有人敢趁火打劫闖進來,殺無赦!”

福伯應是退了下去,韓老夫人贊許的看着蕭晚之道:“你是個能幹的,我就不在這裏打擾你辦正事,這些時日你都不得空,國公府裏的那些宴請我也不來煩擾你,要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出面的,只管差人來打個招呼便成。”

蕭晚之忙歉意的道:“今天怠慢了,還請外婆別怪,等空了我再來找外婆說話。”

韓老夫人擺擺手,不以為意的道:“你別送了,老鄭伺候我回去就成。”

送走韓老夫人,蕭晚之才得空囫囵用了些點心,去書房寫了封信,叫來錦繡道:“将這個送到福安寺大師那裏去。”

錦繡接過信出去了,蕭晚之靠在椅子上,仔細思索起來。

肅王府正門外。

平板車上躺着一個用白布蓋着的軀體,車旁一個圓胖高大的漢子扶着車轅,有一陣沒一陣的幹嚎着。

“爹啊,您就這麽去了啊,您去得好冤枉啊。”

圓胖漢子嚎累了,他身邊圓胖矮小的黑臉婦人接着幹嚎。

“爹啊,您去得冤啊,您都沒能見到大郎考中進士,您心心念念的大郎光宗耀祖您再也見不到了啊。”

婦人口中的大郎,年約二十出頭,歪歪斜斜的站在一旁,衣衫松松垮垮的,人也松松垮垮的,眼皮浮腫,偶爾極不耐煩的跟着哭嚎幾句。

看熱鬧的閑漢裏三圈外三圈将王府大門圍得嚴嚴實實的,人群中有人不時附和他們一聲。

“唉,真是可憐哦,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權貴殺個人跟殺個雞似的,還不是随随便便就捏死了?”

“是啊,我大舅的二表姨家的兒子就在王府當差,說是從王府裏隔一陣就會擡人出去,咱這些沒權沒勢的,唉,還是自認倒黴吧。”

“難道就沒有天理了麽?這是京城,就算是王爺也不能草菅人命!”有人憤憤不平的道。

“天理,那位以後可是要坐那個位置的,你敢跟他講理?”有人嗤笑道。

人群裏一陣稍動,有人拼命往外擠,大聲嚷道:“讓一讓,快讓一讓,我不想死啊,等肅王爺登了大寶,還不得砍了我的頭?”

幹嚎的漢子眼睛骨碌碌的轉了一圈,靈活的推着車也往外面擠,口中不斷的高聲嚎道:“爹啊,不是兒子不替你報仇,兒子死了就死了,可是您孫子還小,我不想害了孩子啊!”

婦人也慌亂的跟着往外擠,尖叫道:“別殺我,我不想死,大郎你快逃,再不逃就沒命了。”

府門口亂成一團,突然啪的一聲,油紙包着的血包砸在了大門上,鮮血飛濺,血濺到人群中,如在滾油中澆入了清水,瞬時将百姓心中的怒火點燃,群情頓時激憤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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