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婁一丹捂着眼,從指縫中看到丁丁開門迎進來個高大的身影。

他用力閉了閉眼,撐着做起來,困頓不堪的問道:“怎麽了?我兒子還在發燒?這是醫……”他終于看清楚了來人的那張臉——很帥,很有男人味,但是卻帶着一股子邪氣。

這張臉并不常見,卻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當初某個酒會他被經紀人拉着去參加,隔着人群遙遙一指,道:“看見那個人了嗎?個頭最高長得跟個反派似大帥哥,唐氏太子爺。可惜你不是他好的那口,否則還真的能拼一把。”

婁一丹當時就只是一哂,他經紀人也就是嘴上說說,就算他想拼一把,這位也會哭着抱着他腰撒潑打滾哪怕把他鎖屋裏也不會讓他去的。

自己只是個渺小的,燃燒完青春期正在苦熬資歷的小演員,來這裏也只是為了跟若幹大佬混個面熟而已——誰會放着一群小鮮肉小鮮花看上他這個快要過時已經被人稱之為丹叔的老男人呢?

後來婁一丹倒是對這位太子爺做了點兒功課,太子爺十分低調,不怎麽在媒體上露臉,比起他那個花邊新聞滿天飛的親爹簡直強了太多。而且因為這位太子爺長得确實好看,微博上還有關于他的超話,點進去各種邪魅總裁看上我,冷酷魔尊的小嬌妻之類這種雖然辣眼卻讓他樂此不疲的小X文。

畢竟裏面的男主都是那位太子爺,多看看關于他的腦殘設定,或許也就沒那麽仇富了。

只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在這樣的一個狀态,如此近距離的看到活的太子爺。他看見唐泓澤大步的走進來,在自己說話的時候看過來一眼,然後便徑直走到白悠果的床鋪邊兒上,半蹲下來,擡手碰了碰那孩子的臉。

“還沒退燒,去醫院吧,他的衣服呢?多穿點兒。”

婁一丹看着丁丁翻找白悠果的厚衣服給他套,就連忙起身道:“我也幫忙吧?要去醫院?我去給他收拾常用的東西。”說完從床頭拎過自己的牛仔褲塞進被子裏套上,又給自己穿了件T恤,才掀開被子爬了出來。

然後就聽太子爺道:“辛苦岳父了。”

婁一丹一個踉跄差點兒沒趴地上,他也不敢言語,悶頭進了衛生間嘩啦啦的洗了臉,找了個袋子把白悠果的毛巾牙刷洗面奶之類的都裝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了,雖然這棟酒店住的不止他們一家劇組,可是這個時候差不多也都休息了。尤其是這一層住的基本都是同一個劇組的人,淩晨四點估計還都在夢裏呢。

白悠果也醒了,迷迷糊糊的擡腿擡胳膊,讓唐泓澤伺候着自己穿衣。他聲音沙啞,問道:“你怎麽來了?丁丁又告密。”

“我來看看傳說中擁有金剛不壞之身的你發燒到底是個什麽樣子。”唐泓澤聲音冷冷的,他彎腰一手攔住白悠果的肩背,一手抄進他的腿彎,用力把人橫抱起來。

婁一丹張了張嘴,忍不住道:“其實……其實這麽抱着反而不舒服,不如背着好點兒。發燒原本呼吸就難受,背着的話可以讓他爬在您的背上,會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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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果虛軟無力的掙紮了兩下,聲音帶着笑意,道:“聽我爸說了嗎?把我放下來,我能自己走。”

婁一丹愁的不行,恨不得撲上去捂住他兒子那張嘴。若是換個人喊他岳父興許還能嘻嘻哈哈的應了,可是這是誰?這是邪魅總裁冷酷魔君啊!他可不想第二天就被挫骨揚灰了……畢竟太子爺的嘴角不那麽善意的勾了起來,邪氣四溢,令人心慌慌。

唐泓澤的優點就是能聽得進去人話,他二話不說把白悠果重新放在床上,背過身去在丁丁的協助下硬是把一直嘟囔想要自己走的不省心的徐警官背了起來。

婁一丹穿上外套,換了鞋子,拿了房卡,拎着塑料袋。仿佛跟班一樣跟在太子爺身後,還用力把帽檐往下壓了壓,生怕別人看見自己這幅樣子。實在是太不帥了。

白悠果趴在唐泓澤的背上,炙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噴在對方的脖頸耳畔。只可惜唐老板如今生氣又着急,這種氣氛讓他一點兒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有,只是用力兜住了某人的屁股,走路都有些小心,生怕對方會難受。

一輛漆黑的卡宴安靜的停在樓下,駕駛室裏有人,窗戶開了一半看不清楚臉。

婁一丹幫着開門讓唐總把白悠果抱進車後座,然後自己識相的鑽進副駕,一擡頭就看見坐在駕駛室裏的齊朗。

齊朗看見他,平靜的打了個招呼:“婁老師。”

婁一丹嘴角抽了抽,謙卑的回道:“齊先生。”

他真的是搞不懂,白悠果到底什麽來頭??這大半夜的金牌經紀人開車,帶着唐氏太子爺從帝都趕過來,就為了把人送去醫院???

唐泓澤坐進車裏,摟着白悠果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腿則搭在丁丁身上。他反手關上車門,問道:“怎麽回事?一下子就燒了?”

婁一丹連忙道:“是我疏忽了……”

丁丁道:“多虧丹哥發現果果在發燒,喊了我來。昨天拍了淋浴戲,回來洗了熱水澡也喝了姜湯吃了藥,第二天也沒燒。不過中午果果小憩的時候做了噩夢,從椅子上翻下去了。後來拍戲也看不到什麽問題,誰知道晚上就燒起來了。”

唐泓澤摸了摸白悠果的臉頰,冷如白玉的臉頰如今燒的紅撲撲的,竟然有一種別樣的驚心動魄的美。他張開手掌攏在他的頭側,把人牢牢地抱在懷裏,道:“他能裝呢,若不是燒厲害了,怕是等他病好了你們都發現不了。下次找了風淋了雨,随時随地給他量體溫,感冒藥常備,知道嗎?”

白悠果軟軟的靠在他懷裏,聽到這裏忍不住嗤笑出聲,“我糖捏的?還能化了不成?”

唐泓澤冷聲道:“再有二次,戲你也別拍了,直接跟我回家,一輩子都別想出來。”

白悠果哼唧了兩聲,道:“我難受呢。”然後就乖巧的閉上了嘴。

婁一丹腦袋裏都要炸了!他直愣愣的看着前方,耳朵支棱的老高,不知道後面那兩位到底是真正的情侶關系還是金主大佬包了小鮮肉什麽的。畢竟在新鮮期,大佬做出什麽舉動都有情可原,更別說是魔教魔尊呢!

他猛地想起白悠果曾經呢喃過一句糖什麽的,他當時以為是想要吃糖,現在想想,人家在喊唐總的名字啊!

這口狗糧不會有毒吧?吃了會不會死人?不吃的話會不會被毀屍滅跡??

齊朗臉色很難看,哪怕是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仍舊怨氣沖天。沒有人願意在自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正在跟終于破冰的親愛的打算親熱一下然後就接到電話不得不出來幹這種活兒的,畢竟他家那位難得能在家多呆一天,其中還有大半天在吵架。

他掃了眼已然有些僵硬的婁一丹,道:“不用擔心,只要你不出去亂說,就不會有事。”

婁一丹:……不知道為什麽,更害怕了呢。

唐泓澤在後面懶洋洋道:“沒事,岳父開明着呢。”

齊朗沒懂這個梗,詫異的往後視鏡上看了眼,“什麽?”

白悠果頭疼道:“你快閉嘴吧,你好煩,狗東西!”

唐泓澤:……

車上其他人:……

白悠果仗着自己生病,燒的迷迷糊糊,說話大膽了許多,“一進門就叽叽歪歪,威脅這個威脅那個,當我們是你員工啊?長了張邪門歪道的臉就夠讓人生氣的了,說話還不善良點兒,小心被打狗大隊拉去打死。”

齊朗沒忍住,噗的笑出聲,然後哈哈哈哈了半天,差點兒沒在空曠的大街上畫個S。

白悠果又道:“還有你,這個也不讓吃那個也不讓吃,多吃口肉就要逼逼賴賴。我為啥生病,就是缺肉缺的!肉類富含蛋白質,是人類身體生長最需要的東西。天天啃菜葉子能不生病嗎?你們腐敗的時候咋不想想我過得什麽日子!咳咳咳……”

齊朗:……

頭疼,不想開車了!

唐泓澤深吸一口氣,他道:“你還想不想演戲了?”

白悠果沉默了片刻,就在唐泓澤以為他睡着了的時候,就聽他道:“我想當警察,抓壞人。把你倆都拷暖氣片上,只給吃菜葉子不允許吃肉,餓死拉倒。”

婁一丹聽到這裏,覺得自己按理說應該可以笑了。只是他小心的看了眼旁邊黑着臉的金牌經紀人,燦星第二大股東,再感受了一下背後的邪氣,便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喉嚨。

齊朗這才道:“不是不讓你吃肉,油炸的東西容易損傷肌肉組織。而且你吃多了肉就想橫練,身材很容易走形,穿衣服也不好看。”

半晌沒聽見白悠果的回複,他疑惑的再看了一眼後視鏡,只見唐泓澤給自己做了個口型。

“他睡着了。”

齊朗冷聲道:“你是個狗東西,他也是個狗東西,真般配。”

作者有話要說:糖糖:你還想不想拍戲了?

果果:嗚嗚,欺負人……

丹哥:我幹嘛非要跟着來,酒店的床鋪不柔軟不暖和嗎??

丁丁:習慣就好了……

齊朗:倆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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