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三-十四

十三

我看着懷裏的手/槍，舉起來掂量了幾下，拿出彈夾看了看确認裏頭的子彈都在，又把彈夾放回進去。我舉起手/槍，槍口對準沈浩丞的心口，拉下了保險栓。

沈浩丞十分冷靜，好像目标不是他一樣，這麽平靜的他，完全沒有小冬瓜當年活潑的氣質。

“你能這麽鎮定，是不是認為你今天不會死？“我開口問了句。

“反正我今個兒是走不掉了的，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他居然說出了這麽一句放棄求生的話，我震驚不已，聽着養父的冷笑聲。

我把手/槍放下，退後了幾步。“我做不到……“我将手/槍抛了回去，咬牙切齒地喊道：”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想你這麽沒心沒肺！還有，你有什麽資格使喚我做這種事情！“

“我靠，你小心長大了呢，翅膀也跟着長硬了！“養父的臉冷了下來，現場的氣氛直接降到了零度。他走了過來，朝我的臉就是用力的一記耳光。”敢違抗我命令的人你是第一個！“

那記耳光仿佛聚起了他所有的怒氣，我的嘴角立刻破了皮，血都流了出來。沈浩丞吃驚地望着我，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邊的血跡，冷冷地笑道：“我說錯了什麽嗎？我的出生不是一輩子被你利用的！這種非人生活，你給我的從來都只有痛楚罷了！我受夠了！“

“說得好啊，都是我賜給你的！“養父朝我吼着。”我就是要你記得，你現在受的每一刻煎熬全都是我給你的！“

“所以啊，老大的養育之恩，恕我還不起！“我冷哼了一聲，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很可惜，我始終都不想和你同流合污，我不想自己的雙手染滿鮮血，還真是對不起！“

養父往後退了一步，指着沈浩丞說道：“我這小子是被你洗了腦吧？這樣一心向善是怎麽回事？這件事要怪就怪在你頭上！“

話畢，養父的槍口重新指向了沈浩丞。

十四

我擡腿把那把手/槍給踹開，說道：“不！整件事要怪就怪在我的頭上！他什麽都不知道，你不準對他不利！“

“喲呵，還命令我？“養父徹底氣急了，青筋爆滿額頭。”你果然成長了不少啊！！連老子的養育之恩都能忘得一幹二淨！“

他的一記耳光又落了下來，這次我看準了他的動作，敏捷地躲開了他的那一巴掌，冷冷地看着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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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他身上從來都有兩把槍，這下他重新掏出了另一把手/槍，對準沈浩丞的方向就是一槍。我吓得大叫了一聲：“沈浩丞！“

子彈嵌入背部皮肉的滋味絕對不是一般的疼，我抱住沈浩丞，身體漸漸地失去力氣往下墜。

我做到了，他沒有事……他很好……

“致遠！！“黃建軍和沈浩丞同時喊住了我，我迷迷糊糊地看見沈浩丞抱住我，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錯的……不是他……而是我……“我對着一臉錯愕的養父說着話：”從今以後……我和你……恩斷義絕……“

身後撕心裂肺的痛感使我難以喘過氣來，因為失血的關系我的視線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我吃力地不讓自己閉上眼睛，我還想多看面前的小冬瓜幾眼。

那時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你的回答是“無理由”，想必我也是一樣的。

我聽見黃建軍從外面跑回進來的動靜，他說：“你多撐一會兒！我叫了救護車！”

“淩致遠！救護車快到了，你忍一忍！你聽見沒有！”沈浩丞在我面前喊道，那是我首次聽見他這麽大吼。

我淡淡地笑了笑，眼前的一切一瞬間堕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我想伸手去觸摸，可卻什麽都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