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唐寒秋淡定從容地對着手機道:“唐晟和跟我說他覺得裘雲立很好, 是結婚伴侶的不二人選。”

她挑起一縷長發, 慢悠悠地纏繞在指尖,有理有據地說道:“如果他不是自己喜歡裘雲立, 怎麽會在知道裘雲立送我花以後還來說這些呢?”

“知道了, 一會就把他送到你那裏去,讓他自己給你說清楚。”

唐晟和一聽要去見唐默淵,慌忙彈起身來,步履匆忙地沖到唐寒秋的辦公桌前, 正要攔住她, 卻見她揚起一只手攔在二人中間, 語調清冷:“別動。”

她那漂亮又勾人的眼睛微微向上挑起,目光裏閃動着冰冷的寒光。她雖然是坐着的,但是氣場卻強得讓站着的唐晟和壓都壓不住。她幽幽道:“除非你想挨打。”

唐晟和的笑容不再燦爛,只能勉強地挂在嘴角, 要笑又不笑的, 有些難看:“二姐你別,別生氣嘛, 也別跟大哥說, 我這不跟你開玩笑呢......”

唐氏一家上下,他最怕的不是縱橫商業圈的商業巨鱷唐鶴天,而是現任唐氏集團掌控者唐默淵。

唐默淵品行端正,是個謙謙君子,對家裏人态度很溫和,但當他冷着臉要教訓人的時候, 恐怖得就像是個手握奪命鐮刀的死神,微微一擡眼就是一片血腥,唐晟和想想都覺得自己頭皮要炸了。

但最讓唐晟和意想不到的,還是一向容易被鼓動的二姐居然脫離了掌控,還颠倒黑白,跟大哥唐默淵告狀!

他慌了,所以急忙認慫,先把事情糊弄過去再說!

“開玩笑?”唐寒秋瞟了他一眼,繼而笑道,“沒關系,我當真了。”

她對手機說了一聲:“我現在就讓人把他送過去。”然後幹脆地挂了電話。

唐晟和表情僵硬,雙唇緊抿成一條線,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認真的?”

唐寒秋神色肅然:“唐氏集團的路不用別人教你吧,自己讓司機送你過去,不要勞煩哥親自找上你。”

唐晟和頓覺胸悶,聲音都不住地開始發抖:“我不去,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

唐寒秋将手裏的筆揚起指向他,如同握着一柄尖銳的長劍,正指着自己所不喜的敵人:“我說的話,不再重複第二遍。”

Advertisement

“現在,”她筆尖一轉,指向了辦公室緊閉着的門,“自己滾出去。”

唐晟和開始耍起賴來:“我不,除非你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

唐寒秋盯了他一眼,眼露寒星,讓人想退避三舍。她握住筆身,緩緩地站起身來:“不?”

“那我親自送你一程?”她的唇角揚起一抹笑,手背青筋倏然暴起,掌心裏的筆瞬間就斷成了兩截。

唐晟和看着她手裏突然就斷成兩截的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轉身就沖出了總裁辦公室,對着站在門口的經紀人匆匆說道:“走走走,趕緊走!”

唐寒秋随後慢悠悠地走出來,單手叉腰,将手裏的斷筆随手抛進垃圾桶,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唐晟和逃跑的方向,而後對守在門口等待她發號施令的韓薇道:“以後唐晟和要是再來華曜,不要随便讓他上來。”

“就讓他滾去接待室待着,待不住就給我滾。”

韓薇:“好的。”

唐寒秋颔首:“辛苦你了。”便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忽然,她又想起了點什麽,伸手拿起手機,撥通了唐晟和的電話,等對方接通之後,直接開門見山道:“忘了提醒你一件事。”

“別對俞如冰動歪心思,她現在是我的人。”

她的目光一凝:“否則我打斷你的腿!”

...

外面的事情,沒有手機的俞如冰一概不知。她靠坐在B班練習室的牆邊,手裏撥弄着一瓶礦泉水,靜靜地看着B班練習生們辛苦練習主題曲。

第一期評級結束後,練習生們就緊鑼密鼓地準備《新星偶像》主題曲《我就是主角》的舞蹈與歌唱練習。

《我就是主角》也是一貫不變的青春活力風格,意在向大衆展現少女們青春靓麗的一面,觸動觀衆們柔軟的心,積極為喜歡的練習生投票點贊。

練習生們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內學會這首歌,并且開始拍攝舞蹈考核直拍視頻,由導師們對評級加以修正,即為第二次評級。

全部練習生的主題曲直拍都會對外公布,由觀衆們進行投票參考,保證考核制度透明化。之後就是要選出主題曲C位,不過這一項的投票權在練習生們的手裏,靠實力也靠人緣。

俞如冰倒是不慌,有條不紊地過着自己的練習生生活。

她是滿級大號裝小號來的《新星偶像》,業務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記下主題曲舞蹈動作和歌詞的速度也讓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

而且她絲毫不緊張,時刻對自己充滿着信心,她一定能回到A班去的。既是因為她有這個實力有這個資格,也因為她頭上有一個強悍的女主光環。

她清楚身為世界中心的女主,這個光環有多重要。

原女主一開始走演員路線沒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在她自己的身上——演技并不精練,且沒有半點名氣,還時不時沉溺于和裘雲立的虐戀漩渦。

但在主角光環不甘被世界冷落的作用下,一手反向操作又讓她成功翻紅,自此多了個熱搜體質。

現在這個主角光環在俞如冰手上,她當然不會走原女主老路去演戲,為了更好的利用這個光環,她選擇重操舊業,讓自己在這條熟悉的道路上更加璀璨奪目,然後再轉戰演藝圈,成全自己的夢想,也成全華曜和自己的革命戰友唐寒秋。

她永遠也不會忘了要讓唐寒秋更好更受歡迎的目标。

只是她現在有點小難過,看着勤奮刻苦的B班練習生們,她的心裏只有一片蒼涼。

沒有礦——B班一塊礦都沒有!

她本以為自己來B班怎麽說都能給唐寒秋挖出一塊礦來,最好能像池暖小朋友那樣的。結果除了成為B班第一好人緣兼《新星偶像》交際花以外,她一無所獲。

這特娘的根本就是伯樂常有,而千裏馬不常有!

果然人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會搞促銷活動,不能買一送一,甚至是清倉特價。

俞如冰:本伯樂覺得好孤獨好寂寞。

而且最慘的是,她的糖要吃完了!

第一期評級節目錄制完成之後,就開始了分宿舍,還附帶了許多住宿注意事項,其中就有不準訂外賣不準吃零食的規定。

她的糖理所當然地被沒收了,只悄咪咪地藏下幾塊,但現在這零星的庫存也在告急。

只要現在有人不長眼地來惹她,沒有糖味的克制,對方一定會死得很慘。

B班的小朋友們像是不忍看見她一個人獨坐一旁孤獨地發呆,三三兩兩湊過來問候或者請教,她倒也不藏着掖着,有人問她就教,當時就站起來陪她們一起訓練。

她在指導人的方面頗有心得,且不吝賜教,所以大家都很喜歡請教她。

俞如冰很快就進入狀态,做了一下示範:“手掌心由上朝下慢慢翻過來,同時腰也要發力,诶對,不要這麽僵硬,再放松點,看着鏡子裏漂亮的自己難道不高興嗎?”

對方聽到這話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是俞姐更漂亮啊,我都忍不住看俞姐去了。”

俞如冰聞言,認真道:“那幸好。”

對方:“?”

俞如冰:“幸好我們盛世美顏的唐總不在,否則你估計連舞蹈動作記不住,只會記住她長得有多好看。”

對方:“......”

她來了她來了,唐總的舔狗又來了!

B班的人和她相處這麽多天,已然習慣她這種“唐總美貌,天下第一”的舔狗模式,已經不會再感到新奇,只會對唐寒秋的美貌究竟有多麽的“天下第一”感到好奇。

就是可惜,網上還沒唐寒秋的照片——至少她們手機被沒收之前還沒。

依照現在這種顏狗潮流,如果之前就有唐寒秋的照片,而且真的和俞如冰說的嚴絲合縫,真的能把人美到昏厥的話,那她的照片早就被全網傳瘋了。經常上網沖浪的她們,絕不可能一無所知。

俞如冰看着對方臉上再次浮起來的好奇,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臉:“行了,好好練習吧,練習重要,我去上個廁所。”

對方乖乖地點了點頭。

俞如冰便抽身走了出去。

網上沒有唐寒秋照片的事情她當然是知道的。因為唐寒秋目前沒有要經營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會主動放照片。

她是商業巨鱷之女,背靠龐大的唐氏集團,她不想放,外面的狗仔們就算拍到她的照片也不敢擅自放,商業圈的巨佬們可不好惹,狗仔們不會蠢到頂風作案,挨唐氏的鐵拳。

而且,唯一一個拍到唐寒秋容貌的視頻,早就被唐氏迅速清理幹淨,俞如冰學校的學生們已經沒有人有那一個視頻了。

俞如冰走出B班練習室,伸了個懶腰,然後猛然回頭盯着悄咪咪跟上來的攝像師,愣是把攝像師吓得一晃。

俞如冰面無表情地盯着他:“這位朋友,我這可是要去上廁所啊。”

攝像師點頭:“我知道,我就拍到門口。”

他們可不能退。上頭發話了,俞如冰身上有話題,讓他們積極收集她的素材,千萬不能放過她!

俞如冰蹙起眉頭,不動聲色退了兩步:“靠哦,你們是正經節目嗎?我要報警了啊。”

攝像師慌忙道:“你別誤會,絕對是正經節目!”

他雖然神色慌亂,但腳卻像紮在地板裏一樣一動不動。結合這幾天被節目組各路攝像機“寵愛”的情況,俞如冰隐約猜到點什麽。

她悄然擡手敲了敲鏡面,然後攤開手掌心:“拍攝費。”

攝像師:“???”

俞如冰面不改色地說道:“給我顆糖,讓你怼我臉上拍都可以。”

卑微小俞,在線讨糖。

攝像師好心勸道:“吃糖對你們身材不好,會走樣的。”

俞如冰一聽,篤定道:“不可能。”

攝像師正要反駁,就聽見她理直氣壯地說:“堅硬冰冷的杠精永不變胖!”

攝像師:“???”

好像哪裏不對啊???

攝像師穩穩地扛着攝像機,淩亂地整理了一下思緒,好半天才接收完她的信息,皺着鼻子道:“你剛剛是說自己是杠精?”

哪有人會這麽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是杠精啊?!

還是個女孩子!

俞如冰忽然哦了一聲,禮貌地伸出手來,攝像師一臉懵逼地伸出一只手去握住,兩個人就仿佛商業會面一樣正式。

俞如冰晃了一下他的手,一副成功人士的樣子,肅然道:“還未自我介紹,鄙人姓阿,名基米德。”

攝像師:“???”

神他媽姓阿,名基米德!

正巧也來上廁所的譚夕剛拐個彎就看到兩個人正式會面的握着手,接着就聽見俞如冰那句阿基米德。

她腳步一頓,疑惑又迷茫地問道:“是我來晚了嗎?”

她終究還是沒能救下可憐的阿基米德?

譚夕連忙走到她的身邊去按住她,防止她突然掏出她的社會主義杠杆,把攝像師連人帶攝像機整個撬起。

譚夕問她:“你在幹什麽?”

俞如冰回望她:“我在合法維護我的權益。”

譚夕:“???”

現在用杠杆撬起地球,難道也算合法維護權益了嗎?!

譚夕真誠請教:“維護你什麽權益?”

俞如冰一本正經道:“讨薪。”

譚夕、攝像師:“???”

譚夕和攝像師相視一眼,用無比困惑的目光詢問了一下,攝像師的腦袋立馬在攝影機後搖得像個撥浪鼓。

什麽讨薪,他們節目組什麽時候欠練習生的薪資了——我們沒有,我們不是,你不要亂說啊!

譚夕轉而更疑惑地看着俞如冰,一臉的黑人問號。

俞如冰指着鏡頭道:“他既然要拍我,那我讨顆糖當出鏡費好像也不過分?”

譚夕:“......”

對不起,我真是太低估您的思維跳躍能力了。

譚夕知道她糖被沒收的事情,但她們都無法撼動節目組的規則,除非讓唐總這樣咖位的大佬親來跟節目組說,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總日理萬機哪有時間來管俞如冰有沒有糖吃?她就連俞如冰評級變B都沒管......

譚夕此時也只能勸解道:“算啦算啦,工作人員怎麽會随身帶糖,等節目結束了再吃個夠吧。”

俞如冰想了想,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萬一他最近結婚,随身帶喜糖呢?”

攝像師聞言,感覺有被冒犯到,無比悲涼地道:“我單身二十七年了......”

空氣霎時凝固,四周突然就靜了下來,耳邊依稀能聽見外頭呼呼的風聲。

三秒後,俞如冰尴尬道:“對不起。”

攝像師笑容苦澀地回了一個:“沒關系。”

還能怎麽辦呢?還不是只能笑着原諒她?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