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衛夏推開門，居高臨下站在他面前。他閉着眼睛也知道現在的自己多狼狽，額上的頭發全被汗水浸濕，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他伸手撥開，疲倦地睜開眼睛，“你滿意了麽？”

衛夏默不作聲蹲下去，脫了他的T恤重新穿好，然後細心幫他把鞋褲穿上，平靜地開口問他，“自己走還是我抱你走？”

衛商掙開他的手，自顧自往前，“我自己走。”

他剛邁開腳就被大力地拽回來，衛夏一言不發打橫将他抱起，手臂穿過腋下，火熱的掌心緊緊抓着他的腿彎。他靠在衛夏懷裏，貼着他滾燙的肌膚，聽着他快要逃出胸腔的心跳，閉上眼睛絕望地開口：“衛夏，我讨厭你……”

衛夏腳步微頓，仍是大步走開。打開車門将他放進汽車後座，然後發動引擎迅速滑入車水馬龍的夜色之中。

……

整個暑假漫長而沉悶。Micky不知在哪一天忽然消失不見，趙清清再也沒有在早上出現在樓下打擾他一天的好心情。衛家的別墅，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女人。

衛夏請了一個保姆專門照顧衛商飲食，自己則終日關在畫室作畫。偶爾拿着車鑰匙出門，在午夜喝得微醺回來。

房門被推開時衛商假意閉上眼睛裝作熟睡，但這一次衛夏沒有跟往常一樣徑直走開，而是輕聲走過來在他床邊坐下。感受到床墊下陷衛商的心開始“噗通”狂跳，眼睫毛顫動不止，幸虧現在已是深夜，衛夏應是不會發現。

酒氣彌漫着整間屋子，衛夏撫上他臉頰的手有些抖，用微不可見的聲音叫他：“商商……”

他屏住呼吸生怕洩露了一絲不安，衛夏的手慢慢下滑在他頸項停住，拇指無意識地緩緩摩挲。衛夏灼熱的呼吸越來越靠近，他放在被子中的手不安地握緊，是害怕麽？還是期待……

但他沒有等來預想中的吻，衛夏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噗嗤一聲笑開，“商商，你裝睡！”

酒氣撲鼻，他難耐地皺起眉頭，卻還是不願意睜開眼睛。衛夏的呼吸近在眼前，擾亂了他的心智。他一動不動，不知道衛夏要做什麽……

但衛夏最終什麽也沒做，獨自在床邊看了他許久，然後緩緩起身走出了房門。衛商睜開眼睛，終于能大口呼吸。心狂跳不止，有淡淡的失落彌漫開，剛剛那一刻，他多麽期望衛夏的吻能落下來……

他着魔一般起身下床，走進衛夏的房間。浴室的燈是開着，花灑的聲音“嘩嘩”作響，他走過去打開浴室的門，衛夏正閉着眼睛靠牆自渎，花灑出來的是冷水，濺在他身上他竟渾然不覺。

衛夏喝得有點多，臉上淡淡一片酡紅，手下的動作好似是在敷衍，嘴角挂着趣味索然的笑。他看到衛商，只淡淡地瞟他一眼，又自顧自撸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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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商的眼睛挪不開，好像粘在他身上，他沙啞着嗓音開口，“你不是出去了麽？”

衛夏不答他，看着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本就是極致好看的一個人，酒精混雜着情｀欲的眼帶着迷醉的光，美得攝人心魄，白`皙健美的身軀好似一件沒有瑕疵的藝術品，連撸動的手指都異常好看。

衛商走過去，伸手覆上他的修長的指節，喉嚨滾動吐出幹巴巴的幾個字，“我幫你……”

衛夏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他拿開，醉意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威嚴，他淡淡吼道：“出去！”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臉上挂着肆無忌憚的笑，喝醉了酒還一副睥睨衆生的姿态。但發抖的指節出賣了他，透露出他心底的躁動和欲｀望。

衛商不管不顧伸手抱緊他，頭埋在他胸口不願意放開。冷水打濕了他的睡衣，但他身體火熱完全感受不到涼意。

衛夏撒開手靠在牆上不再動作，任憑衛商抱緊他，沒有推開，也沒有回應。過了很久他忽然開口，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帶一點情｀欲的溫度，他說：“商商，等你畢業了我送你去倫敦讀書好不好……”

衛商擡頭驚慌失措地看着他，“你要趕我走？”

衛夏拿掉他的手走到花灑下，“你出去見見花花世界，就不會總執拗于我一個人了……”

他恨恨盯着衛夏看了許久，終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口，推開浴室門頭也不回地沖出去。

衛夏關了花灑，用力抹掉臉上的水。毛孩子留下的溫度還在，但人已經氣憤跑回。他看着身下依舊堅`挺的欲｀望，無奈笑出，誰能料到風流成性的衛夏如今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Micky早就被他送回了英國，趙清清已然跟他撇清了關系，他獨自一人在酒吧買醉，形形色色跟他搭讪的人，卻總也比不上一個17歲稚嫩的衛商。他潇灑任性過了三十年，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所謂情人，不過是生活的調劑品，除了作畫，他何時有将任何事放在心上過？他為什麽要去碰那唯一不能碰的人，動那唯一不能動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