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衛夏終于出關，開始過上正常的生活。開學在即，衛夏在飯桌上平靜問他，“你想好了沒有？要不要回不回家住？”

他扒着飯，難得正經：“我想考個好一點的大學，在學校氛圍會好一點，就不回家了。”

衛夏微笑着不說話。其實上次去倫敦他就給衛夏聯系好了學校，他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會因為衛商的意願而改變，不管毛孩子是出于什麽原因想留在國內，他都不可能由着他。但好好上學總是沒錯，他想留在學校那就留吧。

衛夏将他送至學校門口，開門前囑咐他，“我周末來接你。”

“好。”他點點頭轉身走進學校大門。

衛夏看着偌大校園裏奔跑的人群，一個個都青春又有活力，明明每一個都是毛孩子，為什麽只有他家的這麽與衆不同？他明明從小到大都沒有教過他，為什麽會長成這副讓他又愛又恨的模樣？

他停好車走下來，一路找去了衛商班主任的辦公室。衛夏站在門口笑容可掬，春風滿面，性｀感的男低音響起：“請問哪位是姜老師？”

姜老師已經年逾半百，眼看過幾年就要退休。一眼看到帥得不可逼視的衛夏站在門口以為是老花眼，摘了眼鏡使勁揉幾下眼睛不敢相信發問：“請問你是誰？”

衛夏恭恭敬敬走過去，道：“你好，我是衛商的父親，第一次見面，是我不周。”

姜老師微微點頭若有所思，衛商的家庭情況他了解，從初中部剛過來的時候就聽說這個孩子一直都是養在爺爺奶奶身邊，父母親從來沒有露過面。她看向衛夏，疑惑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沒有什麽大事，只是我工作不定，從小花在衛商身上時間很少。”他寡淡一笑，“現在他都高三了，我就是想跟您聊聊他在學校裏的情況。”

姜老師幾不可聞嘆一口氣，“哎！商商是個好孩子，人也聰明，就是學習做事都沒什麽動力，對未來好像沒什麽太大期望。”

衛夏情不自禁彎了嘴角，這是在說他兒子不思上進呢，這姜老師還真委婉，“沒關系，他現在還小，只要開開心心就好。”

姜老師一顆年邁的心猝不及防受到了驚吓，她教了一輩子的書，沒有哪個家長不期望孩子好的，這衛商的父親真是不走尋常路。她斟酌用詞開口，“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孩子以後總要長大的，現在努力努力以後也會少走一些彎路。”

衛夏笑眯眯開口：“沒有關系，我能養得起他。”

姜老師不高興了。一個學生的家長，幾百年不露面，一露面就這麽不給面子。有錢就了不起麽，再有錢也得好好讀書啊！她咳嗽一聲繼續問道：“那你今天來究竟是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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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說了，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他在學校的情況，學習只是一方面。”

姜老師心裏忽然就跟明鏡兒似的了，肯定是疏忽兒子太多年現在想彌補又發現完全不了解兒子，根本無法溝通，這才找到學校來打聽。那剛剛估計也不是顯擺自己有錢，只不過是太想補償孩子了。她于是緩和了臉色道：“衛商啊，挺好的，跟同學關系處得都還行，也不打架，不早戀，就是偶爾會随性子逃幾節課，說幾句他也會聽。”

衛夏若有所思，“不早戀啊……”

姜老師又猝不及防被雷了一下，“不早戀是好事啊，多少家長因為孩子早戀操碎了心啊！”

衛夏心裏苦笑，他還巴不得讓衛商早戀。要是讓這位保守的姜老師知道看似乖順的衛商其實瘋狂地戀父，不知會不會被吓出病來……

他正覺得苦悶，姜老師忽然正色道：“不過你也不要掉以輕心，學校裏好多女孩子給他遞情書，你要多注意一點，馬上就高三了是關鍵時刻，不能馬虎！”

他眉開眼笑，十分感激道：“好！”想了一會兒又問道：“商商跟肖然關系最好，我能不能也肖然聊會兒天？”

姜老師擡手看看表，這會兒也該下課了，于是好心說道：“你在這等一會！”

衛商這會兒正在擦黑板，今天他值日呢，肖然一臉猥瑣地跟在他後面追問他的暑期戀愛進展，他把投影幕布放下，“砰”一下用板擦敲了他一臉粉筆灰，“要你多管閑事！”

肖然正苦不堪言，姜老師忽然出現在門口，“肖然呢？肖然在哪裏？”

衛商舉着板擦擡手，“姜老師，肖然在呢！”

肖然抹掉臉上的灰，恨恨地瞪他一眼，然後轉頭，“姜老師，怎麽啦？”

姜老師的嗓門依舊年輕有活力，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教室的每個角落，“衛商的爸爸找你，你跟我過來一下！”

衛商手上的板擦“啪”一聲掉到地上，肖然難以置信地指着自己說：“你爸？找我？”又後知後覺地睜大眼睛，“你爸為什麽不找你找我？”

“我怎麽知道……”衛商低着頭悶悶開口。

肖然摸摸他頭：“沒事！你爸依然愛你！相信我！”說完就一溜煙兒跑出去了。

衛商看着門口，靈魂晃悠悠地回了原位。他早上走的時候衛夏并沒有提要來找姜老師，現在居然還要找肖然……他抿着嘴唇，心裏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