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警局

鄒皓然敏捷地身軀在狹小的車廂裏發揮了無限的優勢,駕駛員根本沒有再次射擊的可能,他用雙腿攪住最後一個黑衣人的脖子一用力将其拗斷,然後迅速從方向盤下跳了下來,轉身一拉方向盤,一個大轉離開了馬上就要沖出去的彎道。這才覺得右手手指傳來難忍的劇痛。

他蜷縮着手指用手掌按着方向盤,但除了摁喇叭和改方向以外什麽都不會,只好在車裏的各種按鍵上亂拍。

“鄒皓然!”窗邊傳來喊聲,鄒皓然轉頭一看,是呂誓開着那輛出租車趕了上來,他扭過頭看了眼前方,目光所及處居然有一個轉彎。

“我不會開車!”

“跳下來。”呂誓喊道。

鄒皓然不太确定,呂誓的出租車要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法像剛剛相撞時那麽近,而且自己有一只手不能用。

“快!”

鄒皓然咬牙,縱身一跳,他柔軟地身體在空中延展,半個身體扒上了車頂,被迅速踩着車窗撐住,跳了進來。

呂誓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與此同時,那輛集裝箱運輸車撞上了護欄,直接側翻,長長的車尾沿着順時針方向掃向出租車所在的右車道,在即将撞到車尾時向□□斜,然後整個掉了下去。

鄒皓然坐到副駕駛上,才來得及松一口氣。

“你手怎麽了?”呂誓注意到鄒皓然一直捧着的那只手的幾根手指的形狀有些奇怪。

“壓到了,可能斷了。”鄒皓然抱着手說到。

車子沒開多久,前面忽然響起隐約的警笛聲。

“前面的車停下,我們懷疑你們非法入境,現在請馬上停下車接受檢查!”耳邊忽然傳來了經過擴音器播放的冰冷的聲音。

“該死!”呂誓的眼神陰沉地看向周圍一溜的警車,慢慢和鄒皓然走下來,刺眼的手電頓時讓人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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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怎麽辦?”鄒皓然問呂誓。

“讓他們先給你看手。”呂誓回答。

……

紐約市警局審訊室內一片寂靜。

“名字。”

“路易斯·加勒特。”身穿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晃了晃自己青色的寸頭,桀骜不羁地坐在一個對他來說有些拘束的審訊椅中。

“你是什麽國籍的?”

“英國。”

“父親是英國人,母親是中國人,中英混血。”邊上的女警員讀着資料。

“根據護照中的出入境記錄,你曾經多次出入美利堅,你的目的是什麽?”

“做生意。”男人的語調有些懶懶的,用英倫腔調緩慢地吐着詞。

這幾分鐘的功夫,審訊室門口已經有三波女性來張望了。

“做什麽生意?”

“很多。”

“比如說?”

“比如說?進口衛生巾。”

邊上的女警員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身上的刺青是什麽意思?”

“哦,這是我兒子的生肖。”

“今天在路上和你們發生槍戰的是什麽人?”

“我不知道。”

“那名和你同行的男孩和你是什麽關系?”

“……”男人終于忍不住用“你是傻逼嗎”的眼神賞了那個男警員一眼,“他是我的兒子。”

“什麽?你們是有血緣關系的?”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男人說了一句拗口的話。

“他的意思是說,他們沒有血緣關系。”邊上的女警員補充解釋道。

“你領養的他?”

“為什麽不呢?”男人呵呵笑笑,“他蠻可愛,不是嗎?”

“那倒是。”女警員點點頭,顯然贊同他的看法。

“蘿拉,閉嘴!”

“哦,天吶,麥克,你好粗魯。”

被叫做麥克的警員不爽地敲打着桌面,這個男人一直都在虛與委蛇。他當警員這麽多年,用鼻子都問得出來這些人身上的人渣氣息,偏偏就是有這麽些無腦女人看見他們的臉就想倒貼。真該讓她們見識見識這些人的真面目。

“哥們,你的尿檢出來了。”正尴尬地不知道怎麽對付這麽一個刺頭的麥克眼前一亮。

“是陽性。”警員放下紙張,危險地看了坐在審訊椅上面無表情的男人一眼,“你嗑藥?哦,是的,看得出來——偷渡出國,被人追殺,槍戰,你必定是惹上了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美利堅不歡迎你們這種敗類的到來,夥計。”

呂誓對這個捕風捉影的警員嗤之以鼻。

“尿檢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你在說話,你身上有紋身!也許你是黑道,日本人都喜歡弄這個。”

“你是幹什麽的?特工?間諜?黑社會?”

男人偏着頭,沒有再理他。

“我看他比較像個模特。”女警員沒有意識到緊張的氣氛,開玩笑道。

“蘿拉!”

“哎……那又怎麽樣,不是每個男人的一寸照都會拍的和海報一樣帥。過會別忘了複印一份他的檔案給我,我想保留他的照片。”

“……”

麥克恨恨地走出審訊室,這些該死的女人,見到個帥的就走不動路,她們都沒有腦子嗎?

“雷恩·皮克又在鬧事了,快過去攔架!”一個衣衫淩亂的警員拿着電棍過來喊道。

“又是他,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次了吧!這個刺頭!”

“嘿,怎麽回事?”麥克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主意。

“是嚣張的雷恩·皮克,據說他在18區待過,該死,我才不去,上次打斷的肋骨還沒恢複呢!就讓他可憐的第4任室友們遭罪吧。”

麥克眯了眯眼,“我倒是給他找了一個好室友。”

他返回審訊室:“在被遣送回國之前,你最好乖乖呆在2號拘留室吧。”

坐在審訊椅上的男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警察們扣住他的肩,将他推進了門口用紅色的銅制漆牌大寫了一個2字的鐵門之內。

……

而另一個房間,黑發的少年蒼白着臉坐在審訊椅上,看上去非常茫然和疲倦。他的亞裔臉蛋十分小巧,看上去還未成年,瘦弱的身體被遮擋在寬松的軍綠色夾克衫下,左手還綁着石膏,吊着繃帶,顯得十分可憐。

“姓名。”

“……”

“姓名!”

“……”

“你和那名可疑男子是什麽關系?”

“嘿,孩子,閉口不言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你知道你們搞了一場多大的行駛事故麽?2輛小型車損毀,1輛大型車爆炸,還有8人死亡,該死,你們還用上了槍!請告訴我們你們的肇事原因,然後我們會聯系你的監護人。”

“嘿,夥計,他不會聽不懂英文吧。”邊上的警員看他依舊沒有反應,對外面吩咐道,“嘿,叫翻譯組的人過來!”

翻譯組的人總算過來了,出人意料,居然是個女性。她耐心地把每句話都用不同的語言重複了三遍。

然而少年依舊垂着頭坐在審訊椅上,漆黑如墨的眼睛靜靜看着前方,保持着無神的發呆狀。

“該死,路易絲,你确定這管用?”

“別總是在審訊室裏爆粗口,麥克,我已經用了我會說的所有亞裔語言了,韓文,中文,日文,但是我需要知道這個小正太屬于哪個國家,要知道亞洲可不是只有你的腦子那麽點大。”

“保持安靜!”

審訊室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同志們。”審訊室的門忽然被打開,“不用審了。”

“什麽?”

“準備放人吧。”

麥克還準備說話,邊上一個警員拉住了他:“閉嘴麥克,你想要得罪加勒特家族的人嗎?”

“什麽!哪個加勒特?”

“還能是哪個!英國科技大亨本·加勒特,他可是皇室成員,而且是英國最古老富有的家族的家主!你現在關着的是他的兒子!”

“……”

一輛黑色的奔馳靜靜停在警局後門,少年透過墨色的車窗往裏看了一眼,然後乖乖地上了車。

車後座坐着一個穿着黑風衣的英俊男人,男人的眼睛被墨鏡給擋住了,眉骨上還多了幾道紅痕,看上去像是擦傷。

“手有好好看過麽?”他輕輕拿起那只纏了石膏的手。

“嗯。”少年擡起頭,“你的臉怎麽了?”

“沒事。”男人似乎不想多說。

少年點了點頭,左右看看:“我原來的兔子呢?”

“丢了。”男人扯過邊上那個還套在塑料包裝袋裏的玩具兔子,“我又買了一個,喜歡麽?”

“沒有原來那個萌了。”少年抽抽鼻子,拍了一下兔子,忽然發現它發出了猶如唐老鴨般的聲音“好的,爸爸”,吓了他一跳。

“這個是電動的。”

“哇哦!”少年一向空洞無物的眼中罕見地閃了道光,整個人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男人墨鏡下唇角微微下陷,神情中看不出什麽明顯的變化,但卻沒有拒絕少年猶如無骨的倚靠,他擡起左臂蓋在少年柔軟的發頂,玩弄着他一縷俏皮的黑色發梢。

鄒皓然擺弄了一會兒,擡起頭,環顧這輛寬敞豪華的轎車,這輛車實在是過于亮眼了,以至于就算是鄒皓然這種不識貨的人都看得出來它的價值不菲。一個正在逃亡毫無勢力的人是絕不可能擁有的。

于是,他扭過頭問呂誓:“你要東山再起了麽?”

“錯了。”

男人摁下車內的一個特殊圓形按鍵。

“是要徹底碾碎他們。”

一直坐在前排被無視了徹底的紅發女子咔噠一聲蓋上了自己的口紅,慵懶地說道。

鄒皓然這才發現這輛車是自動駕駛的。

“別怕,雖然還在測試階段,不過我會看着的。”茱莉亞透過後視鏡對鄒皓然安撫性地笑了一下,一邊用右手扣上了鑲滿寶石的鏡子。

“茱莉亞·加勒特,據說是我的親姐。”呂誓淡淡地說。

“是就在半小時前才剛剛相認的失散多年的親姐姐。”

黑色的奔馳顏色漸漸變淺,然後變成洋紅色,車牌數字忽然向下滑動,随即變成了另外一串號碼,車後驟然亮起湛藍色氣焰,然後化作一道紅光,在公路上向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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