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情不知所起
肖致察覺宋朔這邊有情況，是在宋朔反複和他提及“我有一個學生”的時候。
肖致和宋朔通電話并不勤，但一兩個月裏打五六次電話偶爾閑了聊聊微信Q！Q，次次都有這麽“一個學生”就是問題了。肖致開始懷疑自己這個單了三十多年、性情寡淡的兄弟，終于一棵老樹開了花。
宋朔這個學生姓甚名誰，身高長相，腰圍罩杯，肖致一概不知，他之前聽宋朔聊起心裏都沒在意，現在仔細回想，除了知道是宋朔的學生，他居然什麽信息都沒有。
肖致一顆對八卦的熱忱之心，有事沒事就開始給宋朔打電話，引得宋朔去聊“那朵花”，宋朔居然不起疑，越發說的開心了，肖致篤定，宋朔這是有戲了！
肖致沒直接問宋朔，他了解宋朔的性格，真的有一撇了，自然回來告訴他，現在不說他也就裝傻，挖挖八卦得了。肖致完全不擔心宋朔所喜歡的人是否喜歡宋朔，肖致自我感覺良好，但他對宋朔的感覺比對他自己還好，他就不信宋朔一心喜歡上要追求的人會不喜歡上宋朔。
直到有一天，宋朔說：“昨天上課剛進教室門就碰到我學生匆匆忙忙從教室沖出來，我提着電腦沒躲開，正想問他急什麽，一低頭看見他兩手，還有我的胳膊和襯衫全是黑墨水，我學生一臉大難臨頭的樣子。”
哦，今天玩兒了個投懷送抱。肖致一邊聽一邊想，這個套路可以的，這孩子挺上道，借了宋朔的衣服去洗改天還回來，一來二去……
肖致還沒腦補完故事情節，就聽宋朔又說：“我哭笑不得帶他去廁所洗手，他腦子不清不楚地扯着我的襯衫下擺要一起給洗了，又潑了我半身水。”
“廁所？”肖致腦子一抽。
“在教學樓，洗手不去廁所洗手池去哪裏？”
肖致想說這是洗手的問題嗎，“你們去得男廁所還是女廁所啊？？？”
“嗯？”宋朔道：“難不成我們去女廁所？”
肖致愣了一下，電光石火間反應過來腦子焦了一片，“你學生是男的我操？！！！”
宋朔愣了一下，然後猜到了肖致一直以來腦子裏想的事情，帶着笑音說：“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們系男女比你又不是不清楚。”
肖致頭一回臉熱了，他在心裏暗嘆幸好之前沒有以為抓着宋朔的把柄去嘲笑他，要不然這臉丢大了，即使面對宋朔，他肖致也還是要臉的。
這次的事情之後，肖致就沒那麽頻繁地和宋朔打電話了，回歸了兩個人正常交流的頻率，但宋朔那個學生的話題卻過不去了，肖致忍不住槽：“我說宋老師啊，這到底是有天才的學生讓你這麽喜歡，你學生知道嗎？
”宋朔只笑不說話。
這麽晃了半年，宋朔的學生還是他的心頭好，肖致忍不住打趣宋朔：“我說啊，宋朔，你該不是喜歡這個學生吧？”
肖致的話一出去，那頭居然沒有回應，肖致心一沉，完了！
宋朔沉默了一會兒說：“應該是。”
肖致傻眼了，盡管宋朔這半年來反常的他在千裏之外都能察覺，但是他一個鋼鐵般的直男無論如何也沒想過是這種原因。肖致雖然沉浸在震驚中，但腦子裏轉的很快。宋朔是沒喜歡過人的，肖致這點很清楚，而且不存在宋朔心裏有個白月光卻瞞着他的情況，宋朔的眼睛裏看任何人都沒有帶過感情。宋朔總體來說是個很暖的人，性格溫溫和和不愛生氣，和誰都能聊上幾句，但肖致作為第一個走到宋朔生活裏的朋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宋朔對任何人都好的意思是他對任何人都保持着自己的冷淡，能幫的就幫，不能幫的就袖手旁觀，宋朔不會有任何心理壓力。宋朔這種接人待物的“量力而為”很聰明，但也把自己撇的很幹淨。肖致和杉杉是過來人，宋朔有沒有藏着愛意，肖致看一眼不用搖擺就能下定論。後來，肖致親眼見了宋朔和唐哲，他在宋朔的客廳轉圈等着唐哲過來，宋朔卻不在意地坐在客廳。半分鐘後唐哲敲門，肖致在打開門的瞬間，回頭看見宋朔走過來，他眼睛裏的笑意比肖致見過的任意一次都明亮。
然而現在的肖致沉浸在驚訝裏，宋朔居然有了喜歡的人！
姚老師雖然在宋朔的成長階段對他少了些關懷，但看人卻吃的很準，宋朔被她托給了肖致，肖致也真的如她所希望的那樣，把宋朔的性格摸得很透，他清楚了宋朔的成長環境清楚了宋朔的委曲求全，也就帶着比一般人更多的責任感開始給宋朔增加人味兒。
他和宋朔認識六、七年了，肖致在自己的努力下，他成了第一個、宋朔不會僅僅“量力而為”的朋友。但這不夠，肖致比宋朔父母都期待宋朔能動次心，哪怕沒結果，起碼先有個頭回，一回生二回熟！可這心動的麻煩大了！和性別相比，師生這個問題已經完全不重要！
肖致想起來自己之前還說不怕有宋朔追不到的人，現在這個情況，還真怕追不到啊……
但“算了吧”這種話肖致是絕對對宋朔說不出口的，他糾結了一會兒對宋朔道：“那你別應該，有譜沒有啊？”
宋朔沒給出答案，兩個人挂了電話。
一周後宋朔給肖致回了話，“我喜歡。”
肖致的腦袋大了，現階段是絕對不能問宋朔想怎麽辦的，肖致估計這個情況宋朔也沒想好呢，就把話題往那個學生那裏引，叫什麽啊，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宋朔的心頭好是個今年才入學的大一新生，叫唐哲，肖致也聽了半年的宋朔的絮絮叨叨，大致知道是個不太靠譜還有些冒冒失失的孩子。他一知道了是宋朔喜歡的還是個男生，好奇心就比之前翻了數倍，問：“你有
沒有照片啊，給我看看呗！”
宋朔說：“我只有他的學籍照你要嗎？”
嗯……學籍照是……證件照？
肖致從來不覺得自己不夠風流倜傥，他讀書的時候有事沒事還吹自己貌比潘安吶！照相也不能說不上相，但也許是他氣質太灑脫，證件照那種嚴肅的場合，一拍一個醜的無法直視，偏生旁邊又有個宋朔這種憑證件照都能被選成校草的，肖致就更覺得心口痛了。
他和宋朔說：“你這唐同學日後如果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是通過證件照，他會不會打死你？”
這種關于“以後”的話題說的宋朔無比舒爽，他笑着把唐哲的照片發過去了。
盡管肖致清楚證件照好看的沒有幾個人，但那是宋朔看上的！肖致難免抱着極高的期待，但拿到照片後他還是愣了，普通，太普通了，就是一個笑着看起來有些犯傻一臉稚嫩的孩子，不太帥也不太可愛。
肖致憋了好一會兒回了一句：“挺……嗯……清秀的。”
宋朔笑了，笑的很開心：“想不出來怎麽誇他的就不用勉強了。”
肖致也笑了，但心裏免不了有個疑問，那宋朔到底喜歡這人什麽啊？
宋朔又道：“以後有機會的話帶你見人吧，他本人有意思多了。”
原來吸引宋朔的是“有意思 ”，肖致給宋朔打氣也摻了自己的私心，“肯定有機會啊！”
又這麽過了幾個月，肖致仍然八卦着宋朔“喜歡”的由頭，他沒從宋朔的只言片語中得到自己疑問的答案，終于忍不住直接問了出來，“你到底喜歡唐哲什麽？”
肖致不知道，兩年後唐哲也問了宋朔這個問題，宋朔回了一個帶哲學味兒又讓人一知半解的答案。
而唐哲也不知道，在兩年前，面對這個一樣的問題時，宋朔在短暫地發愣後，給出了一個讓肖致良久沒說出話來的結論。
實際上宋朔說了很久，細細碎碎地把唐哲其人，做過的各種事情，惹得什麽麻煩都說了一遍，居然還數落了不少壞毛病，就在肖致聽得一頭霧水的時候，宋朔突然笑了。
他說：“就是這麽多毛病，可是我連這麽多毛病也一起喜歡。”
END
2017/8/7
作者有話要說：
腦洞裏還有兩個番外，一個關于宋老師喝醉了和唐哲坦白做了“對不起”唐哲的事情的故事（不寫出軌梗，精神潔癖受不了這些，我宋老師全天下第一好…）
另一個是講唐哲三個舍友的，他們怎麽發現的，怎麽看待又怎麽操心的，順便從這三個局外人看唐哲和宋老師的故事
不過現在沒時間，梗存在記事本裏怕是十二月以後才有時間寫。《一零二四》就這麽先告一段落吧，突然也想謝謝堅持把他們寫完的我自己，寫完了真的很開心。
2017.9.21
今天被朋友提醒是程序員節了，擡頭一看日歷還真是1024了。一般現在有兩個程序員節，一個是俄國的官方節日叫溢出節即每年的第256天，因為一個字節是八位，每位有0/1兩種選擇，共可以表示2的8次方，也就是256。不過計算機裏都是從0開始，所以實際上是255為滿。出現256就表示出現了溢出，就像一個杯子水裝多了流出來了，溢出會導致很多問題的（像是文裏肖致說的那個運載火箭），所以選第256天為程序員的節日叫溢出節（杉杉和肖致說的那個）。
國內的程序員節是十月二十四號，取2的10次方，1024。因為B，KB，MB，GB它們之間的進制是1024，就像厘米，分米，米的進制是10。
我是寫完1024才給文章取得名字，當時考慮過“楓糖可頌”（就是唐哲和宋朔微博上的cp名），寫最後一章的時候取章節名突然就想到了1024這個進制，當時想它是一個那麽基礎又那麽渺小的數字，可是它作為單位進制可以附加無數東西，頃刻間就可以放大數倍，最渺小又最廣大，最基本又擁有最無限的可能，多神奇。
清旻
2017.10.24 程序員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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