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

司楠往邊上讓了一下,缪暢側身出去,沒和他打招呼,好像他就是個陌生人一樣。司楠頓了一下轉身跟上去,一把拉住缪暢的手腕:“暢哥,你很久沒接我電話了。是出什麽事情了嗎?”自從上次缪書茶知道司楠來家裏拿打火機後直接崩潰了那天起,缪暢就沒再回應過司楠的電話和短信。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了,有一次膩在沙發上,司楠的電話打了進來,缪書茶看到以後直接挂斷拉黑了,又委屈巴巴鬧了好幾天脾氣。

缪暢其實沒想過怎麽面對司楠,他想把司楠的手甩脫,司楠就攥得更緊。缪暢有點煩躁地問他:“你想幹嘛?”司楠軟聲試探道:“暢哥,是他跟你說了什麽嗎?你們和好了?”缪暢皺眉看着他:“我和小書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清楚了嗎?”司楠怔了一下,還想說什麽,就被往這兒過來的缪書茶打斷了:“哥,走吧。電影要開始了。”他兩只手各拿着一杯可樂,一只臂彎裏夾着一桶爆米花,走到他們面前,把一杯可樂塞進缪暢手裏:“好慢啊你。”他騰出的那只手伸過去,把司楠握着缪暢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拉着缪暢就走,全程沒和司楠說一個字。

兩個人拐過走廊,缪書茶擰了一下缪暢手心的肉:“笑笑笑你還好意思笑!”缪暢屈起手肘撞了他一下:“演的還挺像啊,我還以為你要氣得把可樂灑了爆米花翻了呢。”缪書茶罵了一聲靠:“我是給你面子好吧,如果我一個人碰到他早把他揍進醫院了我跟你說。”缪暢看他這模樣跟看張牙舞爪、奶裏奶氣的老虎幼崽似的。缪書茶眨着眼睛嘬了一口可樂:“而且這都是花錢買的好吧,憑什麽為他那種人浪費了。”

缪書茶現在每個月生活費只留一點充飯卡的錢,其他全都上交給缪暢了。缪暢一開始不肯拿,覺得自己像是每個月初拿了缪海波和楊潭的錢到月底再還給他們。缪書茶非要給他,說是交房租的,這樣就算兩個人合租了這套房子。說這話的時候他正趴在缪暢身邊拿犬齒咬他的耳垂:“這樣你就不能趕我走了。哥,這是我們兩個一起的家。”有一次兩個人去吃麻辣燙,老板辣子給多了,缪書茶咬了一口蟹棒就皺了眉,但是為了不浪費一聲不吭地吃完了。晚上回去就肚子疼得在床上亂滾,把缪暢吓出一身冷汗。其他地方想節儉可以,但是晚上去超市的時候缪書茶不讓缪暢買打折的酸奶水果,都挑好的新鮮的買。雖然最近兩個人都這樣像經營一個小家一樣精打細算地過日子,但是聽缪書茶一本正經地說“都是花錢買的”這種話,缪暢還是覺得可愛,以前楊潭也喜歡這樣教訓缪海波。

這一天不是周末,放映廳人不多,分散坐着,缪書茶拉着缪暢往最角落走。這倆位置藏在入口的上方,前面也沒有座位,離屏幕又偏又遠,一般都沒人買。缪暢環顧了一下周圍零零星星的觀衆:“為什麽買這個位置啊?都看不清屏幕。”缪書茶咕囔着說:“你是來看電影的嗎?”缪暢一臉奇妙地看着他:“我們不是來看電影的嗎?”缪書茶被噎了一句,默默咬着吸管坐正了。事實證明他們真的一個是奔着認認真真看電影去的,一個是奔着影院熄燈以後做點小動作去的。

缪書茶第三次重重枕上缪暢肩膀的時候,缪暢終于轉過頭看了他,然後把手裏抱着的爆米花遞過去:“要這個?”缪書茶露出一個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把爆米花接過來。缪暢又轉過臉看屏幕了,黑暗中他的臉上淺淺映着一層微光,睫毛被照着裹成一小叢,眼睛裏流動着亮晶晶的光影。缪書茶忍不住歪過身在他頰上親了一下,缪暢伸手捏住他兩腮上的軟肉把他的臉移開:“別鬧,關燈了電影院裏的攝像頭也能拍得清楚。”缪書茶被他抓着臉,像小雞一樣嘟起嘴,很不滿意地掙紮了一下,然後靈機一動伸出舌頭去舔缪暢的手。缪暢幹燥的手心突然被他濕濕熱熱的舌尖柔柔一碰,立刻想收回手,缪書茶卻不打算放開他,抱着他的手臂,舌頭在手心裏畫圈頂弄,終于把缪暢撩上了。後半部電影講的是什麽缪暢就不知道了。走出電影院他還在想明明在家裏就可以親,為什麽要買票到電影院親呢,電影票那麽貴,這一點也不節儉。

兩個人看完電影買完菜,又去蛋糕店拿缪書茶昨天訂好的生日蛋糕,一路慢慢悠悠地晃回家正好是傍晚準備晚飯的時間。兩個人從小在自己家店裏幫忙,廚房裏的事情都會一點。缪書茶把食材收拾了,該洗的洗該切的切,弄完以後喊缪暢過來。之前家裏都是缪海波做飯,缪暢是離開家以後自己摸索着學的。缪書茶一會兒站在他忙着炒菜的右手旁邊,一會兒從後面攬着他的腰去拉圍裙的系帶。缪暢嫌他礙手礙腳,把人趕回屋裏做作業。缪書茶很不服氣地從廚房裏退出來,坐在飯桌邊抱着筆記本寫論文,沒一會兒就趴在鍵盤上壓着delete鍵睡着了。

缪暢把燒好的菜端上來,有缪書茶點名要的魚香肉絲和他自己喜歡的糖醋小排,還有兩個素菜一個湯。缪暢拿了一聽可樂去靠缪書茶熱乎乎的臉,雖然沒放在冰箱裏冰過,這大冬天的瓶身還是涼涼的很凍人。缪書茶驚了一下醒過來,揉着眼睛問:“要吃飯了嗎?”缪暢轉身去廚房拿碗筷勺子:“怕你口水流進鍵盤裏把筆記本燒壞了。”缪書茶驚慌地坐直了拿袖子一抹嘴,發現根本就沒口水,缪暢騙他的。缪暢把碗筷擺好,正憋笑看着他。缪書茶把電腦收拾好,跑去冰箱那兒把冰淇淋蛋糕拿出來。缪暢推着盤子往邊上撤了撤,留了中間放蛋糕的位置:“是不是忘了拿蠟燭?”缪書茶把包裝盒拆了放好:“不想許願了,只要你在我就沒有別的願望了。”這話缪書茶也不是第一次說了,缪暢還是聽得臉上一陣發燙。缪書茶湊上來盯他:“哥你又臉紅了!”缪暢把他越靠越近的小臉推開一點:“別鬧,吃飯了。”

吃完以後缪書茶洗碗,缪暢先去洗澡,洗完以後坐在書桌前看書。書桌以前是沒有的,缪書茶過來長住以後才去超市搬回來的。屋子裏本來就狹小,放了書桌以後顯得更加擁擠,但是缪暢堅持要買,還買了一盞護眼燈。缪暢在看的是《大學物理》,缪書茶帶回來了很多課本,他閑下來就抽出來翻一翻。

缪書茶洗完澡噠噠噠跑過來,長腿一伸跨坐在缪暢腿上,滴滴答答的水珠順着發尾落在缪暢的睡褲上,綻開一小朵一小朵水漬。缪暢手裏筆沒有停,還在紙上盲寫公式:“吹頭發去,別感冒了。”缪書茶攥着他手裏的水筆搶過來扔到一邊,兩手珍惜地捧着缪暢的兩頰,很動情地親吻。缪暢心裏軟成一片,一只手握住缪書茶的腰,另一只手沿着脊柱一路劃上去停在後背,把缪書茶按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過後,兩個人輕喘着分開,缪暢這才發現缪書茶睡衣裏什麽都沒穿,還解着最上面三顆扣子,露出明晰的鎖骨和一邊透白的肩膀,因為剛剛那個吻他身上發熱已經泛起了紅。視線再往下,果然睡褲裏也是真空的。缪書茶在他腿上輕輕蹭着,眼尾發紅,聲音誘人:“哥,可以嗎?就當是生日禮物了。”缪暢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覺得有點喘不上氣:“小書……”缪書茶低垂着眼睛,語氣裏透着委屈:“你都不想嗎?一點也不想嗎?”缪暢把他亂動的手抓在手心裏:“你聽我說……”缪書茶自嘲似的笑了笑:“哥你知道嗎,我從十六歲開始就想象着你自慰了。可是那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每一次這樣我都……很痛苦。你呢,你想過嗎?你對我有渴望嗎?還是說你只想和我停在親吻的關系?你真的……喜歡我嗎?”

在缪暢長久的沉默裏,缪書茶的眼神一點一點黯下去。手機鈴聲适時響起,缪書茶從缪暢身上踉跄着站起來,吸了吸鼻子接起電話:“喂,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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