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八
34、
“你和赤也最近走得很近?”
仁王聽到這個陳述語氣的理論上的問句時,正挂着一邊耳機寫習題。
就算來國家隊,他們也是國三的學生了。就算直升立海大高中部沒有難度,作業也還是要做的。預習和複習是仁王的日課,他帶了課本和練習冊,第一天拿出來寫題的時候同住一個房間的木手幾乎把眼鏡給摔壞了。
柳的語氣很輕,聲音也不大,跨過兩張床的距離(仁王坐在窗邊的桌子上,和柳隔了一張他自己的床和木手的床),理論上是會從仁王耳邊溜走的。
但仁王還是從耳機的音樂裏聽到了這句話。
他拿在手裏的原子筆頓了頓。
原子筆在纖長的指尖轉了幾個圈又落在練習冊上,仁王摘下耳機回過頭:“怎麽,參謀吃醋了?”
面不改色整理衣服的柳把最後一件運動服折成方形,疊在其他運動服和運動褲的最上方:“會有這樣反應的你,才是很反常。”
“Puri~”
仁王忍不住點了點腳尖。酒店配備的椅子不帶滑輪,他沒辦法唰的一下轉過來,就只好自己背過身抱住了木質靠背椅的椅背:“那你現在算是在質問我嗎?”
柳的語氣還有點涼:“不,用不到‘質問’這個詞。只是,就算赤也很好玩,你也要注意一點分寸。”
“‘好玩’?這可是你說的。”仁王哂道,“你最近脾氣真大。好幾次在訓練的時候見到毛利前輩就轉身就走了,端不住……”
“住嘴吧。”柳打斷了仁王的話,“我可什麽都沒做。”
“所以,我也什麽都沒做啊。”仁王輕哼了一聲,“比較起來,我也算個好前輩了吧?”
柳略微睜開眼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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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房間裏沒有人說話。
而木手就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他啪的一聲反手關上門,手裏還拿着飲料,越過玄關後突然頓住。
他停了停,突然側過身靠在牆上,對面前幾乎是習以為常的對峙場景感到不可思議:“繼續?你們是在吵架沒錯吧?”
“這只是個錯覺。”柳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重新藏起眼裏的鋒芒,“一點小争執。”
“嗤。”仁王嘲諷地笑笑,轉過身重新戴上耳機開始寫還沒寫完的練習題。
而木手喝完最後一口飲料,靠在牆上翻了個白眼。
如果說第一天和這兩個人同住發現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時他還藏着渾水摸魚讓兩個人吵起來的念頭,現在就完全不這麽想了。
吵架?
反正這兩個人是不會承認的。
但大部分時候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忍不住會讓人覺得,他們真的是親隊友嗎?
而如果讓丸井來回答這個問題,他大概會說——
“其實平時不這樣的。”紅發的·看上去是個小可愛·其實是隊裏的大哥·丸井聳肩道,“柳最近心情不太好,而仁王,你指望他體諒柳嗎?在這種沒有他責任的事上。”
“當然,柳本身也不太看得慣仁王的作風,而仁王嘛,大概對柳也是有那麽一點忌憚的。”
“他們确實不是在吵架。這就是個增進感情的特殊方式。”
“相信我。”
木手:你就騙鬼去吧。
35、
但反常也是真的。
仁王自己知道。
他有些心煩意亂,連寫題的速度都比平時慢了一些。耳邊的聽不出歌詞的曲調也讓人心煩起來。
仁王翻了一遍播放列表,最終還是關掉了播放器扯掉了耳機。
這時候柳也終于收拾好全部的東西了,像是找到了一個好時機一樣走到他身後:“仁王,剛才我是認真的。”
“puri?”仁王有些不耐煩地回過頭。
但柳擺出了一個帶着一點無奈的表情:“既然他最近喜歡粘着你,就拜托你多注意他一下了。”
……什麽神轉折。
“三巨頭的溺愛也過頭了吧。”仁王半是抱怨地道。
柳勾了勾唇,是他慣有的溫和的笑:“或許吧。但你說的也沒錯,比較起來,你也算是個好前輩了。”
仁王眨了眨眼,想如果你知道切原到底做了什麽,而我又做了什麽後,你還會說出這種話嗎?
36、
他們在做隊友們都不知道的事。
雖然自己的數據就不在柳的收集範圍內,但仁王依然為又一件脫離掌控的事的發生而感到興奮。
抱歉啦參謀,好前輩這種形容詞,是不會套在我頭上的。
仁王這麽想着,對後輩的親昵全盤接受了。
他任由切原在他身上蹭了一會兒,心算着時間才把人推開。
“仁王前輩!”
“都是汗。”仁王道,語氣裏倒是沒有什麽嫌棄的意思。
在國外的訓練并不是特別規整。比賽的行程太緊了,在行程中便無法安排像是訓練營那樣的緊密的訓練。但是不訓練也是不行的,要時刻保證競技狀态,因此日常的體能訓練的訓練單也耗費了教練不少的心力。每個人的量都不相同,是根據個人的五維定的。也沒有規定統一的訓練時間,各自看着自己的時間安排就行,算是十分自由了。
仁王的體力一直是苦手,而體能也很難在短時間突飛猛進。他做完例行的訓練後還在整理球拍,身後就黏上了一個人形生物。
很熱啊。
雖然是一月,但是是在南半球。
說起來,南半球的夏天,感覺和北半球的不太一樣啊。
仁王把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收好,單手拎起了網球袋。
而切原象征地抱怨了兩句以後還是跟了上來:“前輩之後打算去哪兒?要一起約會嗎?”
仁王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約會?”
“是啊!”切原很認真地道,“後天就是淘汰賽了,只有這兩天算是有時間。前輩好不容易答應了我的告白,當然要去約會!”
什麽啊,我明明沒有答應。
只是也沒有成功拒絕而已。
仁王弓着背,覺得更熱了:“Puri,你打算去哪兒?”
“去逛街吧!”切原眨了眨眼,又記起自己的認路能力,“或者就在酒店旁邊的沙灘上?”
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他還是不會走錯的!
而仁王在聽到“沙灘”這個詞語時,原本已經準備好的拒絕的說辭就又被他自己打包塞了回去。
這算是誤打誤撞嗎?
但是……真的要和切原這小子一起……
“走吧走吧!”切原走快了一些,擡起手勾住了仁王的肩膀。
他這兩個月長高了,而仁王又習慣性駝背,因此這個動作居然十分流暢。
而仁王被力道帶的踉跄了一下,分明心裏有着成噸的吐槽,卻還是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想去就去吧。”
37、
結果只換了衣服就被拉去了酒店旁邊的沙灘。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原本仁王就挑着太陽開始落下的時間去做的訓練,做完訓練自然已經快要天黑。此時沙灘上的小攤都亮起了燈,沿着沙灘的公路的路燈也亮了起來。
周圍都是出來游玩的旅客,或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混在其中居然也不顯得違和。
沒有太陽讓仁王心情還不錯,而海浪的聲音也叫他心情放松。
他自以為帶着“就當做陪孩子玩算了好歹我也是個當哥哥的人”的心情在陪切原在沙灘上閑逛,卻完全忘了他根本沒有帶着他親弟弟這麽有耐心地“玩”過。
可沒辦法啊,黑夜裏切原的笑臉,就只能讓他想到天真無邪,piyo~
仁王自覺自己十分無辜。
然後他走着神,就被拉着跑了起來。
這是打算去哪兒?
“前輩,這裏!”
跑了一會兒後,切原才停了下來。
繞過了一個大概算是景觀地的巨石,卻正好沒有其他人在。
而後切原突然轉過頭。
那大概是一種帶着忐忑和期待的表情吧。
仁王歪了歪頭,有些戲谑道:“這麽緊張,手都出汗了。”
“前輩!”
真是,想做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前兩天晚上那麽莽撞,現在還害什麽羞啊?
仁王退後了兩步,靠在了石頭上。
然後他扯了一把切原的手——他們還沒松開,切原的手指都僵了,手心還有汗,卻抓的死緊,這一點倒是像前兩天的樣子了。
仁王靠着石頭打量了一會兒切原,突然使了勁。
砰。
他擰了腰反身把切原按在石頭上,然後突然湊近了。
“唔!”
切原猛地閉上了眼睛,但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最後觸碰到唇上的力道是很輕的,又很慢地蹭了過去,最後停留在唇角。
“你是真的不會接吻啊。”
帶了一點抱怨的低沉語調。
沒有平時故作誇張的方言的聲調,是平平淡淡的标準語,卻一字一句地砸在切原心上。
他忍不住張口想反駁些什麽。
然後下巴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仁王松開了按着切原肩膀的那只手,鉗住了切原的下颔。
他在切原唇上舔過,試探性地吻得更深一些。
但在即将和切原的舌尖觸碰時他又收了回來,只吮了一下切原的下唇。
啵地一聲。
切原耳朵都紅透了,紅暈一路連鼻尖都要染紅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仁王的臉,又想起那個有陽光的午後,穿着那件蠢到極點的粉色裙子的人漫不經心的表情。
當機了十幾秒,他才反應過來。
“前輩!你為什麽會接吻!”他不可置信道,“傳言裏不是說你很挑剔從來不接受女生的告白嗎?”
“……你從哪裏看的傳言?”
“柳前輩的資料——”切原突然閉了嘴。
Puri,我就知道柳收集了不少關于我的“八卦”。
仁王這麽想着,卻突然笑了。
他松開手退後一步,想再退時卻發現切原還抓着手就是不放,只好停住了。卻依然能做出游刃有餘的模樣來:“那也不代表我毫無經驗啊,是吧,初·丁?”
切原噎了一下。
他睜大了眼睛看着仁王,帶了一點惡狠狠地語氣道:“以後前輩沒有和別人增長經驗的機會了!”
仁王看着他,忍不住調侃:“你這些都是從GalGame裏面學的吧。”
“……你怎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越來越OOC了……
嗯,赤也越來越蠢萌了……還救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