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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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後輩還是挺可愛的。

但自己糊裏糊塗接受了小後輩的告白,真的是因為喜歡嗎?

仁王有獨屬于他的原則,他并不想驟然打破。于是他把“糊裏糊塗”這個形容詞打了個叉。

然後他琢磨着後半句,想起自己其實并沒有“答應”小後輩的告白。

雖然……

“沒有拒絕也算是默認吧?”他自語着,随手撿起桌上的簽字筆畫了顆海藻。

親都親了,他還不至于自欺欺人。

而切原在他眼裏一直是單純莽撞的後輩,不應該,也不适合在感情上用模棱兩可或是暧昧的态度對待。

“可他到底……”

為什麽會喜歡上我?

仁王微皺起眉丢下筆,把寫完的練習題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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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隊的賽程十分緊張,僅有的三天調整期後就是更加殘酷的淘汰賽。

切原多少明白,在淘汰賽他出賽的可能性不大。

“小組賽和淘汰賽的人員,會重複嗎?”他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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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旁邊的仁王瞥了他一眼:“如果有這個實力的話。”

被當做下一任部長培養了這麽久,切原到底是擁有着适當的大局觀和實力評判能力的。他琢磨了一圈,有些沮喪。

仁王乘勢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所以別總惦記着有的沒的,好好打網球啊。”

“前輩可真不适合這樣的臺詞……”切原小聲嘟囔着。

倒是仁王這句話被柳聽到了。

立海大的參謀難得有些欣慰:“說的挺好的啊,仁王。”

仁王:“……”

Puri,他可是另有目的?

反正這種話是不可能對柳直說的了。

日本隊艱難地拿到了冠軍,卻來不及做更多的狂歡。

高三的隊員們憑借世界杯的成績,也能拿到好大學的入學推薦,甚至是國外俱樂部的合約,但國中的選手們大多還要回國參加升學考試。

幸村沒有跟着隊伍一起回國。

君島替他牽了線,他和立海大的其他人承諾,說康複以後他會回去的。

那升學考試?

我們的直升名額早就拿到了啊,在出國比賽前。

仁王想起進入訓練營前他和幸村的對話。

他甚至想問幸村,就沒有俱樂部來找你嗎?如果有,為什麽還要回來?和手冢一樣在國外比賽不好嗎?

但他不可能把這樣的話說出口的,而他的悲傷甚至沒能維持多久。

因為幸村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就算我在國外,也會一直關注着大家的。立海大網球部,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啊。”

仁王:“……”

他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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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他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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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并沒有意識到該收斂的人是誰。

或者說,他其實知道,卻依然覺得自己應該先做些什麽。

畢竟,他是前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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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切原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前輩明明答應了不是嗎?

那為什麽一回國就避着人走?

高中部和國中部根本離的不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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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部的夏日集訓依然定在了箱根。

因為高中部的參謀,依然是柳。

“可真是物盡其用啊……”丸井感嘆道,“既節省了社團經費,又為你叔叔拉了客流量。”

“多謝誇獎。”柳淡淡道。

丸井:我并沒有在誇獎你。

在箱根看到切原時仁王也不覺得意外。

從國小操心到高中,柳也很難就這樣放下切原不管。更別提剛剛結束的國中部的關東大賽,立海大和冰帝打得難舍難分。切原自己的比賽贏了,團體的比賽卻輸給了冰帝。

柳大概會覺得,這是他們這些已經畢業的前輩,沒能更好的帶領後輩的錯吧?

他和切原很久沒見了。

要在學校裏躲一個路癡是很容易的事。

他當然知道這對切原并不公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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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在交往?”

仁王被堵在溫泉的更衣室裏。

他面對着更衣室的櫃子眨了眨眼,想這個“交往中”我也沒有準确地用言語答應吧?

但他還沒開口,切原就從背後貼了上來。

像是撒嬌一樣的姿勢,兩只手臂環抱過來,額頭貼着後頸。

仁王又突然有些心軟。

“赤也?”還在更衣室的丸井有些疑惑地看過來,切原便猛地擡起頭,又向後擺了擺手:“丸井前輩你先進去吧,我找仁王前輩有事!”

“……你什麽時候和仁王關系這麽好了。”丸井不解地嘀咕道。

切原倒是一點兒也不慌張:“我可有好多事想找仁王前輩算賬呢!”

“哦哦!”丸井恍然大悟,大概是以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仁王又完成了什麽欺詐。

他走出了更衣室,還貼心地帶上了門:“你慢慢算賬啊!”

他嬉笑着走了。

仁王轉過身,正對上切原認真的眉眼。

他挑了挑眉:“算賬?”

“難道不是嗎?前輩真是……”切原咬了咬牙。

但仁王打斷了他可能會說出口的話:“我可好久沒……‘欺負’你了啊。”

他加重了“欺負”的音,語氣裏居然還有笑意。

切原越聽越氣。

他想,仁王前輩明明是一直在欺負他啊!

明明,明明高中部和國中部只隔了五棟教學樓和兩個體育場,可這半年來,其他前輩都專門來國中部看過,就只有仁王前輩沒有!他去高中部的時候,仁王前輩也不在!

說什麽數學競賽,課程拖堂……根本就是知道他今天會來高中部吧?!

切原眼圈紅了起來。

是有一些被激發了惡魔狀态的那種紅。

砰!

被推着撞在更衣室的櫃子上時仁王對上了切原微紅的眼睛。

他當然知道切原在生什麽氣,但他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

“在澳大利亞的時候,前輩都答應了……”切原咬着牙說。

仁王挑了挑眉。

他沒有反駁這句話,反而說:“我的話,本來就不可信不是嗎?”

“?!”

“可別相信欺詐師啊。”

“……別轉移話題啊,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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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三個月沒見,切原一下子長大了很多。

仁王近距離看着他的眉眼,居然有些恍然。

到底是離開了所有前輩,一個人支撐着整個網球部,以至于切原擺正了嚴肅表情時,都帶上了很難形容的氣場。

和三個月前還會撒嬌的小後輩不太一樣了。

這大抵是好事,他們也都是這麽期望的,但仁王又總有一種莫名的心酸。

他舔了舔唇。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切原就又撞了過來。

仁王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舌尖被尖牙撞上,尖銳的疼痛和随之而來可以說是兇狠的入侵讓他皺起了眉。

他很難說他讨厭這個,但……

仁王猶豫了那麽很短的一秒。

他背靠着更衣室的實木櫃子,原本放在身側的手将将要擡起。

而似乎是預想到了他的舉動,切原又往前傾注了體重,順勢兩只手鉗制了仁王擺在身側的手。

他不想知道仁王到底打不打算抵抗,反正在抵抗之前消弭掉所有勢頭,那自然可以當做抵抗是不存在的。

“唔……”

仁王半阖了雙眼。

他試探性地動了動手腕。

然後他就感覺到握着他的力道更重了。

大概是有些無奈的吧?真要逃脫也不是做不到。

他對上了切原泛紅的雙眼。

……算了,随他吧。

縱容的想法就這樣占據了腦海的全部。

被放開時都有些缺氧了,舌尖的刺痛和一點血腥味叫人頭皮發麻。

仁王仰起頭喘着氣。

手腕上的力道還在,看起來切原還沒打算把他放開。

“再不進去……他們就會過來了。”他說。

“才不會呢,丸井前輩會好好解釋的啊。”

仁王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切原,突然笑起來:“你真是長進了不少。”

“前輩還是把我當小孩子啊。”切原抱怨着,語氣卻平和下來。他仿佛從仁王的神色裏看出了什麽,于是眼睛裏的紅都漸漸褪了下去,“我只比前輩你小了九個月不到啊。”

“是一個學年。你也喊前輩……”

“仁王。”切原打斷了仁王的話,“仁王桑,仁王君,仁王醬……雅治。”

他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如果前輩不想的話,我可以放棄禮儀。”

說的像是你本身多恭敬”又多禮貌一樣。

仁王幾乎要翻白眼。

他斂起笑意,認真地打量切原。

大概是到了發育期,分明只是三個月不見,切原卻長高了不少。說起來這個長高的趨勢是從U17訓練營開始的吧?在訓練營的兩個月,切原就長高了3公分……還是4公分的?

再過一段時間,這小子不會比他還高了吧?

但長高的太快,這小子一下子就瘦下來了。原本還帶一點嬰兒肥的臉也逐漸顯示出了代表成熟的線條和棱角。

……确實是長大了。

……puri,他也确實是沒有說這句話的立場。

可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他其實并沒有辦法說清楚,自己為什麽沒有在澳大利亞的時候直接拒絕掉切原的告白。他是有辦法的,他自己知道。小後輩也從來沒有逼迫他。

這讓他現在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面對切原的所有質問。

不管怎麽想,也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

作為前輩,怎麽選都是錯的吧?

“可前輩,你也是喜歡我的吧。”切原說。

被打斷了思路的仁王條件反射地眯起眼。

“前輩你是喜歡我的。”切原的語氣卻篤定下來。

他仿佛找到了什麽讓他安心的東西,于是終于松開了一直鉗制着仁王的手,退後了一步。

而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他又突然綻開一個真實的笑:“前輩不說我也知道。”

仁王的喉結動了動。

他居然在切原的打量下感覺到了緊張。

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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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前輩你在擔心什麽。”在走出更衣室前,切原這麽說,“但是無所謂的,前輩一直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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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現在這個樣子?

這小鬼,到底學了些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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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仁王終于明白,切原确實是學了些不得了的東西。

他靠在溫泉池的石壁山,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柳和真田正襟危坐着在聊一些他根本不想聽的東西,而丸井和桑原也在間歇性地“打水仗”。

切原就坐在他旁邊,一只手浸在水裏。

仁王坐了一會兒,終于忍無可忍地往下沉了沉。

他在水裏捉住了一直摸着他大腿,并逐漸往不可描述地地方去的那只手。

“夠了吧?”

“沒有。”切原理直氣壯,“前輩就繼續坐着嘛。”

仁王:“……”

“反正前輩不是一直這樣嗎?總是在拒絕,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抵抗過。”切原眨了眨眼,小聲在仁王耳邊說。

仁王無法反駁。

他瞥了一眼切原,松開了自己的手,真的坐回了原位。

“pu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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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不是想玩地下戀情的意思。

但是……

既然一開始沒有拒絕,就不應該在中途喊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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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某個海藻頭後輩,距離長大,也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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