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親?
太後祈福回宮,當日晚上,後宮衆人齊聚珍寧宮,當然,作為太後最寵愛的兒子,李晔也在場。
花紅柳綠,各色莺莺燕燕。皇上的後宮雖然不算充盈,但也是人數衆多。
太後坐在主位,皇上和皇後分別分占左右,皇上又特意讓絮瑤坐在了自己身邊。壽王作為臣子,本應坐在下席,但是因為太後自幼的寵愛,皇後身旁的座位上,同樣布置着精致的菜肴。
琳琅滿目不足以形容珍寧宮此時的華豔,山珍海味不是絕妙的事物不敢端到衆人的面前。
太後偏首瞧着容妝淡淡的皇後,說道:“郁兒,後宮之中以你為主。平時照管後宮也很累了吧,哀家這裏還有一個西域進貢的瑪瑙枕,中間是空的,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對于休養身體是極好的。鄧嬷嬷去拿來,讓皇後帶回去。”
皇上聽了這話,将絮瑤抱進懷中,端起酒杯送到絮瑤嘴邊,眉目之間全是笑意。
皇後站起來達到:“本來就是兒臣的分內之事,讓母後這樣一說,兒臣倒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你這孩子到是實誠,哀家給你你就拿着,算是哀家念你多年辛苦吧。”太後接過鄧嬷嬷遞過來的瑪瑙枕,“哀家希望以後皇後能管好這後宮,不要讓後宮出現某些恃寵而驕的人。”
有人悄悄看向在皇上懷裏吃着櫻桃的貴妃,這瑪瑙枕是太後還是妃子是先皇賞賜之物,如今給了皇後,又說出這樣一盤話來,擺明了是要向着皇後。皇後這些年在後宮一直修身養性,淑妃仗着皇上的恩寵和自己的身世一直橫行無忌,如今淑妃不在了,太後是要培養皇後嗎?
絲竹聲中,有一女子身着輕紗,緩緩起舞,腰肢如棉,目光婉轉。忽而擡起一酒杯,邊舞邊向着主桌走來。長長的水袖在皇上面前一留即過,最終停在李晔身邊,“壽王,請飲下此杯。”毫無瑕疵的白色瓷杯中紅色的酒水蕩起了絲絲漣漪,上邊漂浮着各色花瓣。
見衆人的臉色有些尴尬,皇上打趣道:“朕後宮美人衆多,皇弟到現在卻單身漢一個,看來這女子也是知趣的,知道這杯酒最應該敬誰。”
女子的手并不放下,端着酒杯看向李晔。李晔微笑道:“得如此美人親自敬酒,臣弟豔福不淺啊。”
“母後,皇弟年齡也不小了,是不是該給皇弟安排一門親事了呢?”皇上握起絮瑤的手,就着絮瑤的手往嘴裏丢進一顆葡萄。
“皇兒說的也是。晔兒,可有看中的哪家小姐?”
李晔看了一眼皇上,淡淡的說道:“并沒有,一切随緣罷了。”
“這可不行,皇弟要再這麽拖着,不知要傷多少少女的心了。”皇上看了一眼已經回到原來位置的舞娘,“皇後要管理這後宮實在忙的很,絮瑤啊,你幫着看看哪家的女兒知書達理,配得上咱們皇弟的。”
李晔的眼睛眯了起來,“多勞貴妃娘娘費心了。”
“皇弟這是說的什麽話,都是一家人。”
絮瑤忙了幾日,到是盡心盡力的要來了各家大臣适齡女子的信息,要是能夠有一個好的女子陪伴他,他也不會那麽辛苦。幾日下來,倒是有幾位女子還算合适。皇上同意之後,李晔第一次光明正大的進了落華宮。
巧月為李晔端來茶水,靜靜的站在絮瑤身後,桌子上放着一摞紙,是各家女兒的相貌。
“公子請看。”絮瑤将那些畫紙遞給李晔。
“這個是司徒大人千金,年方十五,雖不是精通琴棋書畫,但卻熟讀四書五經。”見李晔并不接過去,絮瑤只好自己一張一張翻給李晔看。
“這個是骠騎大将軍家的三小姐,二八年華,為人直爽。”李晔只看着絮瑤,目光沒有落在畫紙上一下。
“這個是太尉大人的獨女,待人溫和,口碑極好。”絮瑤還要再說,卻見李晔并沒有聽。
“公子?”
“貴妃娘娘費心了,可是貴妃娘娘要知道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我心裏既然沒有這些人,又何必害了人家姑娘。”
“可是公子,皇上……”
“皇兄那裏我自然會有解釋,不會帶累貴妃娘娘。”
我豈是怕你連累呢,公子?
李晔走到書桌旁,一手護住袖子。絮瑤看去,只見紙上寫道: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渌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貴妃娘娘想必不懂這首詩的意思吧。娘娘可以去看一些中原的書,想必就可以明白。臣府中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耽誤娘娘的時間了。臣告退。”李晔走開,并不去看絮瑤發白的臉色。
“娘娘。”巧月慌忙将絮瑤扶到床上。
“巧月,去把那張紙燒了。”
巧月剛剛拿起紙,又聽到絮瑤說道:“不要燒,巧月把它拿過來吧。”
“是。”
絮瑤将它小心的疊好,放在懷裏。公子,絮瑤雖然來自苗疆,但是這些還是知道的,公子每夜都是‘卷帷望月空長嘆’嗎?公子,長相思,摧殘的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