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末世大逃殺

陶慕嘉沒有急着把這件事報告上去,過了兩天,到了林歌抽血的日子。

他們剛吃完早飯,外面就傳來噠噠的馬達聲,陶慕嘉擡頭看向窗外,三個全副武裝的防衛人員後面跟着一個穿白大褂的醫師,再後面一個助手提着裝着工具的大箱子。

陶慕嘉知曉流程,把林歌帶去專用的抽血室,讓他在椅子上坐好,然後自己坐在一邊旁觀。

三個守衛在林歌面前圍成一圈,醫師和助手上前拿出抽血專用工具,林歌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卻一直看着陶慕嘉的方向。

林歌對抽血沒什麽畏懼,只是當他看着陶慕嘉的時候,會有種心安感覺,他作為人的認知正在慢慢恢複,這就是所謂的雛鳥情節。

陶慕嘉善解人意地對他笑笑,笑中卻帶着些苦澀,他就算只是在旁邊看着,也覺得自己跟這些人沒什麽區別,明明是他要護着的人,卻要拱手相讓給劊子手,距離他的計劃成型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林歌還要像這樣受難。

全部流程半個小時全部完成,這些人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陶慕嘉卻起身送他們到門口。

出門之後,陶慕嘉向領隊問道:“你們能聯系到指揮長嗎?”

“我們只負責防衛,不負責聯絡。”

“我記得有特殊事情是可以通過你們向上級轉達的對吧?”

“您的上級是埃爾先生,您的手機可以直接撥打他的電話。”

“但是我覺得這件事直接通知指揮長更好,只是麻煩你們通告一下,若是有問題,責任全在我。”

那人不再多說,點頭之後離去。

接下來就是等待指揮長的回複,陶慕嘉呼出一口氣,轉身回屋。

林歌現在已經不像剛來時那麽死板僵硬了,他在陶慕嘉不在的時候也會在房間裏亂轉。

陶慕嘉把他按回沙發,輕敲他的額頭,“才抽了血不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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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眨眨眼,擡頭看陶慕嘉蹙着眉的面容。

“唉,早知道你不會這麽快就有回應,可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陶慕嘉忍不住垂下了眼簾。

林歌突然伸出手覆在他的額頭上,拇指劃過他的皺起的眉頭。

陶慕嘉驀然抓住他的手,他看着他血紅的眼睛,裏面依舊空無一物。

陶慕嘉松開手,狠狠嘆了口氣,“有時候想想你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也沒什麽不好。”

今天抽過血,陶慕嘉放了林歌半天假,下午再繼續平日的課程。

傳話筒的效率十分高,晚上陶慕嘉就等到了指揮長的電話,讓他明天就會總部一趟。

陶慕嘉挂了電話之後,看着對面的林歌,又有點犯難,林歌總要看着他才會安心,一旦他離開超過十分鐘,林歌就會變得十分暴躁,他明天離開的時間不短,一天半天都有可能,林歌在這裏恐怕很難熬。

他對着林歌發呆了好一會,林歌突然擡頭和他對視,見他半天沒有反應,試探着叫了兩聲。

陶慕嘉回過神來,苦笑着問他:“明天我要離開一趟,你怎麽辦啊?”

林歌看着他依舊沒有說話。

“你總是能讓我犯難,”陶慕嘉揉揉他的腦袋,故作輕松道,“總不能讓你跟着我回總部吧。”

林歌猛地攥住了他的袖子,發出了一個音節,“去。”

陶慕嘉睜大了眼睛,“再說一遍?”

林歌果然重複一遍,“去。”

陶慕嘉感到不可思議地笑起來:“天吶,你終于會說話了。”

這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既然林歌自己有這樣的意願,陶慕嘉就打算讓他跟在自己身邊,順便也向光明城展示一下自己的成果。

第二天就有人來接他們回總部,那些人并不允許陶慕嘉帶上林歌,陶慕嘉直接聯通指揮長,說明讓林歌為光明城效力的意圖。

“實驗體已經有了初步的意識,這個時候加以引導,對組織有利無害。既然您能把這項任務交給我,那我也有信心将它做到最好,何況,就算他完全恢複意識,憑他一人也不可能逃出組織的掌控,有我在,會讓他乖乖聽話的。”

指揮長還有點不放心,陶慕嘉又說:“現在實驗體離不開我,如果強行分離,可能會讓進度倒退。”

他說着,回頭看了看端坐在他身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林歌。

指揮長最終同意了,他也想親眼看看這些天的成效。

一行人上船出發,船還是來時的船,林歌卻已經和來時大為不同,穿着九分褲和緊身上衣,再配上面上的黑色紋路,看起來還有幾分黑幫大哥的架勢,他岔開腿坐在船尾,陶慕嘉忍不住想給他點煙。

陶慕嘉被自己這種想法逗笑了,湊到了林歌身邊。

“還記得來時候的路嗎?”陶慕嘉問完就覺得自己傻了,林歌來的時候是被蒙着眼的。

林歌卻意外地點頭,陶慕嘉心裏一驚,沒再繼續問下去。

上岸之後林歌必須蒙上眼罩。陶慕嘉和他一起坐在後排,還有一人也坐在後排監視他們。

車子開動之後陶慕嘉拉過林歌的手放到自己懷裏,手指在對方掌心滑動。

坐在他們旁邊的大概是個新來的,看他這樣忍不住笑問道:“栾先生跟實驗體感情挺好啊。”

“畢竟是任務,如果這麽久還不能有一點進展,豈不是辜負了組織的期望。”陶慕嘉面不改色地回到。

“喲,那這關系可複雜。”那人才說完這句話就被前面的呵斥了。

“閉嘴坐好,是你該說的話嗎?”

那人面色一僵,老老實實地把頭擺正了。

林歌看不見,陶慕嘉就在他手上畫圖,期望林歌能在回去之後把路線圖重畫一邊。

經過兩個小時他們到達了總部,實驗體和他一同被安排到頂層的最秘密會議室。

這個會議室比指揮臺要小得多,但是防衛要嚴密許多,陶慕嘉帶着林歌進去,指揮長已經在裏面等候,讓陶慕嘉沒想到的是,埃爾也在裏面。

陶慕嘉鞠躬:“指揮長,埃爾先生。”

“先坐吧,有事慢慢說。”

各自坐下之後,陶慕嘉開門見山地拿出了那張紙條。

他神情嚴肅,面露不解:“這是我在三天前接收到物資的時候發現的,或許我們內部有沙暴的人混進來,但是我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麽會找我。”

指揮長拿着紙條看了一會,又擡頭看看埃爾,再看看陶慕嘉,緩緩說道:“埃爾是你的直系上司,你們在基地島的一切應當由他負責。”

陶慕嘉沉默了一會,朝埃爾投去困惑的眼神,“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才覺得奇怪。”

他這算踢了一記直球,把問題抛給了埃爾。

埃爾從容接下:“看來是我手底下的人不幹淨了,指揮長,這件事确實應該由我負責。”

指揮長沉吟了一會,“此事關系重大,內部混進敵人很有可能竊取我們的機密情報,栾容暫時在總部呆兩天,埃爾你要把基地清理清理。”

“是。”

“還有一件事,我想向組織申請,”陶慕嘉又說道,“一個月抽三次血太過頻繁,我擔心實驗體的恢複進度受影響,是否可以改成一月一次。”

指揮長挑眉看他,“嗯?”

1551也忍不住說他:你這個要求太心急了吧!

陶慕嘉:待會給你解釋。

“這個要求……栾容同志似乎對實驗體的承受力有什麽誤會,我聽埃爾說你對實驗體很關心,可不要對組織以外的人産生不該有的心思。”

“我只是在考慮讓實驗體快速恢複是否對我們更有利,并沒有……”

陶慕嘉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行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在這停留三天,等埃爾查出卧底之後你再回去。”

陶慕嘉無奈地退了出去,帶着林歌去了他的住處。

指揮長和埃爾看着他出去,兩人對視一眼,指揮長有些戲谑地問埃爾:“看起來他對你并不忠誠。”

埃爾橫他一眼:“他對組織也未必忠誠。”

“而且還心浮氣躁。”

“缺少大局觀。”

“留他不留?”

“呵,這種人遲早會背叛,不留,難道要埋顆□□在組織裏嗎?”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絕情,好歹是你的姘頭。”

“嚯?指揮長這是吃醋了?”

指揮長輕笑兩聲,“要吃你的醋,我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馬月。”

埃爾翻了個白眼。

對上層的人來說,這種事情無傷大雅,卻又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或者命運,他們是這個時代的掌權者,也是最普通的人類。

走在路上,1551問陶慕嘉:你這是想怎樣啊?

陶慕嘉:這嘛……你還記得在車上我旁邊的人說“關系複雜”的話嗎?

1551一頭霧水,不明所以:記得啊。

陶慕嘉:開始我以為,他是指我和埃爾和林歌的關系,但是直到我在會議室裏看見了他們的眼神交流,這兩個人恐怕也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系。

1551:你是指裙帶關系?

陶慕嘉:還有利益關系,能爬這麽高的位置,沒有利益維系,你覺得有可能?

假使他們沒有利益關系,指揮長剛正不阿,那麽我上報這件事的結果最有可能的是埃爾受罰,甚至是受到懷疑,因為在指揮長看來,我實在沒有背叛組織的動機,或者說,就算有動機也一定和埃爾有關。

但是他們既然有利益牽扯,埃爾就絕對不會允許一個敢于背叛他的人繼續得到重用。

1551:額……

陶慕嘉:但是這樣還不夠,埃爾就算不能容我,指揮長也會覺得我還有作用。所以我得表現出在對實驗體的态度方面與他們不同。

實驗體是他們建立這座城的根基,我這樣說,你信嗎?

1551:确實,如果沒有林歌,他們就沒有每個月固定發放的抗毒血清。

陶慕嘉:如此一來我才有了背叛的動機。然後,我就能等到我要的東西。

1551:啥?

陶慕嘉:沙暴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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