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橫抱

江廷晏一臉震驚地看着江渡塵,就連端酒的動作都頓在了半空中,随後他極快地放下酒杯快速地捂了捂雙臂,酸不拉幾地對江廷意道:“他是不是魔怔了?”

江廷意打了個顫道:“這葉檀別是給他下了什麽藥,這還是在金陵風生水起狠厲果決的謝承钰嗎?”

葉檀嘴角僵硬,江渡塵琥珀色的眼睛閃動着水潤的光澤,映着她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她的餘光又瞥見長河郡主同樣僵硬的神情。

葉檀只覺得面上有些發熱,她輕咳一聲,偏頭溫聲道:“就,少喝些吧。”

近在咫尺的酒香仿佛羽毛一般輕輕刺撓着她的鼻尖。

江渡塵聽到葉檀這般說話,這才展開笑道:“嗯,檀兒說少喝,那就少喝。”

葉檀:“……”

你笑的好像一個傻子。

這廂小事過去後,宴會又繼續進行,廳內觥籌交錯,葉檀也有一時恍惚,正走着神,卻見蘇胤軒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葉檀挑眉看他,蘇胤軒嘴角分明是壓下的,但硬是扯出一抹極為難看的笑容,這笑容僵硬的很,葉檀看見他心中就警鈴大作。

他走到葉檀面前:“皇妃,從前胤軒對您無禮,這杯酒,便當是我對您的道歉,還望皇妃能既往不咎。”

葉檀沒有想到蘇胤軒是來道歉的,淩瑤也沒想到。

她驚愕一瞬又恢複了神情,心下極快地轉了個彎兒。

這麽好的機會,她不為難一下,都對不起江渡塵這尊大佬給她撐的腰。

她淡淡道:“既然蘇公子都道歉了,想必也知道從前你做的事情是極為不妥的,還好是我,若是被旁的愛記仇的人記下了,我能同你喝這杯酒,別人可不一定。”

蘇胤軒扯了扯嘴角,他過來的時候本就有許多人看着,如今葉檀這般說話,聲音又大的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

他賠着笑容道:“皇妃心善,從前是胤軒不懂事,還望皇妃原諒,這杯酒,胤軒敬您。”

蘇胤軒端着酒杯等着葉檀的動作,可葉檀只是自顧地撥弄着手上新做的指甲,還賞玩了片刻,将手伸過去給江渡塵看,完全沒有理會蘇胤軒。

周遭竊竊私語着,雖然宴會本就熱鬧,但蘇胤軒就覺得身邊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他忍着怒氣,強顏歡笑道:“皇妃。”

葉檀這才如夢初醒仿佛剛剛看到他的樣子,她‘噢’了聲,緩緩端起一杯酒,也沒有同他碰杯,只是微微擡手,清聲道:“既然蘇公子同我道歉,我自然沒有不接的道理,還望蘇公子往後行事謹慎小心,莫再張揚,凡事,都帶點腦子。”

說罷,将杯中不多的酒一飲而盡。

蘇胤軒臉色微沉,但還是冷笑道:“多謝皇妃教誨。”

喝完酒,頭也不回地離開。

葉檀看着蘇胤軒離開的方向,有些疑惑,這長河郡主應當是知曉她與他不和的,為什麽還要将蘇胤軒請過來?

長河郡主收到她的眼神,輕擡下颌往江渡塵的方向點了點,葉檀順着目光偏頭去看他。

江渡塵抿着笑意:“都說了,你答應做我的皇妃,這些小人物自然是得向你卑躬屈膝的,蘇胤軒從前那麽嚣張,我讓表姐下帖子,他不敢不來。”

葉檀這才恍然大悟,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是演。”

江渡塵仿佛沒有聽見這句話一樣,自顧自地同長河郡主說着話。

這蘇胤軒與她确實有些過節,更是在前些日子帶了樓大人和清風寨二當家妄圖害她,說實話,那時候她并不知道要如何應對,但幸好江渡塵出現了,對于皇家人的話,百姓總是信大于不信的,這才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淩瑤坐在宴會的角落裏,低聲道:“這蘇胤軒就是過來被欺負的?”

葉沉神情淡然:“自然不會。”

她特意打聽過蘇胤軒,從小驕縱到大,嚣張跋扈不講道理,而且沒有腦子。

明眼人都知道這時候葉檀是個惹不起的主兒,但蘇胤軒沒有腦子,所以他不怕啊。

若今日真的尋不到機會,那葉沉也會想方設法讓蘇胤軒替她做事,甚至她都不用出面,就算扳不倒葉檀,惡心惡心她也是好的。

蘇胤軒敬了這杯酒後便氣沖沖地離開了花廳,随手抓了個下人問路,下人們仿佛也是事先交代好的一樣,對他愛答不理不理不睬,蘇胤軒恨恨地咬了咬牙,神情陰鸷地盯着花廳的方向。

他的貼身下人猶豫道:“公子,咱們回去吧,這葉檀如今咱們惹不起。”

蘇胤軒冷哼道:“惹不起又如何?咱們明的不行,還不能來暗的嗎?”

下人點了點頭,低聲道:“咱們回去找陸公子吧,讓陸公子給咱們出出主意。”

一聽到下人提到那個人,蘇胤軒臉色驟然變了,冷恻恻道:“他?他在我身邊這麽久,鬼主意不少,但有用過嗎?上次也是他慫恿我帶樓大人去抓葉檀,結果呢?”

聽到蘇胤軒這麽說,下人不說話了。

“吩咐的事情做了嗎?”

下人點了點頭,猶豫片刻道:“事情在辦了,應當就在這幾天……公子,這樣做會不會太危險了,若是、若是被發現了咱們要不然還是問問陸公子的意見吧?”

蘇胤軒陰臉色驟變:“不可能被發現,還有,這件事情不許告訴那個姓陸的,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下人張了張口想說什麽,但看蘇胤軒近乎瘋魔的樣子,又緊緊地閉上了嘴。

自從花燈節後,蘇家名聲漸落,而他也總受旁人白眼,想方設法地給葉檀找不自在,但對她似乎總是無關痛癢。

上次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但偏生來了個二皇子。

可惡!

蘇胤軒心中怨氣已深,郡主府沒有人搭理他,他帶着下人摸索了半天,這才離開。

酒過三巡後,江渡塵依然面色如常,葉檀不由對他側目,他的酒量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有些好奇。

這樣明目張膽的目光江渡塵想不發現都難,他飲下最後一杯酒,身子往前一傾,左手放在桌上撐着腦袋,一臉玩味地看着葉檀。葉檀的小動作被發現,霎時偏開了頭。

江渡塵笑聲低啞:“怎麽,不看了?”

葉檀強裝鎮靜:“我只是想看看你喝醉沒有,要是你喝醉了胡言亂語将咱們的約定說出去了多不好。”

江渡塵挑眉,忽然湊近:“是這樣嗎?”

葉檀篤定地點了點頭:“自然是。”

江渡塵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用僅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怎麽,難道檀兒不是被我的美色迷惑了嗎?”

葉檀呵呵一聲,回擊道:“你戴着面具,我怎麽被你迷惑?”

江渡塵恍然大悟地‘噢’了一聲,自顧自道:“原來檀兒是想看我摘下面具。”

“……”

好!不愧是大業二皇子,這獨具一格地理解能力果然和別人不一樣!

二人的互動衆人都看在眼裏,看着別人恩恩愛愛情投意合,酸的不行,尤其是那個連媳婦兒都沒有的江廷晏。

過了一會兒,衆人又去了花園聽戲,戲臺擺在了花園中的一大片空地裏,桌上依然擺了許多美酒美食,葉檀看着這一切忽然有些恍惚,她是在幹嘛?

今天一整天,葉檀不僅有江渡塵這個大爺罩着,還有各種美酒美食,這一天的酒醉金迷,葉檀眉頭一緊,覺得不對。

這樣的生活和她的生活實在不一樣,這樣過日子的她和廢物有什麽區別?

但是,好爽。

衛靈玑坐到了她身邊,還有幾個眼熟的姑娘圍了過來,江渡塵和江廷意他們去了另一桌,方便葉檀她們說着女兒家的話,但距離并不遠。

江渡塵不在身側,葉檀也放松不少,而且,還可以喝酒。

在美酒的作用下,葉檀的眼神也迷離起來,身邊的幾個姑娘都是些會來事兒的,逗的葉檀笑的不行。

戲臺上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葉檀的腦子嗡嗡的,郡主府的酒有些烈,她有點聽不清現在唱的是哪一出戲,問了衛靈玑,似乎是一出游園驚夢。

衛靈玑發現葉檀有些不對,憂心忡忡道:“檀兒,別喝了,殿下不是不讓你喝嗎?”

她看了眼江渡塵的方向,葉檀擺了擺手,蹙眉道:“他自己都在喝,憑什麽我不能喝?”

衛靈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葉檀玩開心的時候,任是誰都攔不了的。

最後一臺戲已經開腔,不少人都在這時候同長河郡主江渡塵葉檀敬酒,敬完酒後便離開。

郡主不勝酒意,打發了下人去送人離開,自己歪歪扭扭地回了內院。

江渡塵偏頭一看,葉檀趴在桌上,似乎累極了,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擰了擰,對江廷意他們說了幾句話便向葉檀走去。

葉檀這半年很少喝酒,酒量也不如以往,忽然喝這麽多,整個人軟的不行,江渡塵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檀兒,回去了。”

她嘤咛一聲,聲音黏黏糊糊軟軟糯糯的,江渡塵忍不住失笑,只覺得喝醉的她也太可愛了,雖然聽不清葉檀的話,但也該是回府的時候。

未七伸手想去攙扶葉檀,但喝醉的人死沉死沉的,未七一個不慎險些摔倒。

江渡塵眼疾手快地攬住葉檀,郡主府的下人見此,當即想上前去扶着她,卻見江渡塵一攬一抱直接将人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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