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幹什麽!”胡謙一下站起來,他的頭發全部被打濕,酒液順着臉流下來。可他顧不得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而是緊張地拿着自己的相機察看。

“我告訴你,如果我的相機出問題了,你就完蛋了。”

服務生也是一臉驚慌,他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先生,實在是對不起!”可他也奇怪,明明走得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絆了一下。

他低頭朝地上看了一陣,也沒有發現什麽可以絆腳的東西。

奇了怪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突然腳瘸了一下?

吳明坐在一邊将胡謙這幅着急的樣子盡收眼底,他想笑,但是卻裝出焦急的樣子,站起來向前傾着身體問道:“胡先生沒事吧!你這個相機!”

整個主餐廳的賓客都看着這邊,餐廳的經理很快就趕了過來,吳明眼睛的餘光看見唐榮此時起身離開了,這才放下了心,坐回了椅子上。

胡謙的相機沒有什麽問題,酒沒有流進相機裏面,只是外面沾上了一點,用紙巾擦幹淨就沒事了。

不過他衣服被酒打濕,一身的酒氣,這頓晚餐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吳明看着他要走,自然是求之不得,禮貌地表示這次只是突發狀況,希望胡先生不要放在心上,有機會下次再約。

看着人離開了,吳明才開始動起刀叉切割起自己面前的牛排來。

面前投下一片陰影,吳明的手一頓,随即道:“這裏有人。”

一個穿着襯衣長褲的女人坐在他面前,厚重的劉海幾乎擋下了她的大半張臉,皮膚白得像紙一樣,将嘴唇上的紅色襯托得更加鮮豔。

她對着過來的服務生微微一笑,只點了一杯酒,說自己坐一會就走。

“有興趣認識一下嗎?”女人的聲音很好聽,她往前坐了一點,靠近吳明小聲說:“我今天可是聽你的沒有戴墨鏡。”

吳明停下手中的刀叉擡頭看她,面上冰冷,他道:“不好意思我沒有興趣。”

“但是我很有興趣。”女人靠在椅子上一笑,突然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一邊的服務生端着酒下來,因為開始同事在這裏絆了一下,他走得格外小心,等到手上的酒杯穩穩落在女人的桌前才放松下來,禮貌說:“請您慢慢享用。”

“吃飯。”吳明挑了挑眉回答她的問題。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女人盯着他,一雙眼睛黑而深邃,輕聲道:“我請你喝杯酒。”

酒杯被推到吳明面前,他看了一眼,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喝酒的習慣。”

“真的嗎?那天我在酒吧看見你和他喝得很開心,還是說……你是不想同我喝酒呢?”女人笑了一聲,将酒杯又端回自己面前,淡淡道:“算了我自己喝。”

吳明看着她抿了一口,皺着眉低聲道:“女士一個人在外面就不要喝酒。”

“是嗎?但是我請你喝,你不願意,那麽我只能去請他喝了,我覺得他應該會對我很感興趣的。”

女人說罷起身,吳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近說:“顧仲,有些人不是你應該打主意的。”

顧仲低低笑了一聲,她道:“如果再有下次,原本要發生在胡謙身上的事就會發生在他身上,我殺不了你,但是你的心肝就不一樣了。與其破壞我的計劃,不如看好他一點。”

女人掙開他的手,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吳明沉默一陣,将面前的牛排吃完,擦擦嘴就起身離開。

回到房間之後,他将皮鞋上的一點印記擦去,這才打開自己的電腦查看今天離開時候的錄像。

杜寒晚餐時候也沒有離開`房間,只是在唐榮開門離開之後打開門看了一眼,但也僅限于開門看一眼而已。

他晚上沒有吃東西。

吳明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又将電腦合上,他拉開陽臺門,擡頭朝上看了一眼,發現杜寒的房間陽臺緊閉,連燈光也沒有。

他回到房間,想了想還是換了身衣服上去找杜寒。

顧仲雖然說了這次不會對杜寒出手,但是她的心思從來也沒有人摸透過,保不齊她還是會動手給杜寒一點小教訓。

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吳明将杜寒的房門敲響,過了一會就聽見裏面發出東西被撞倒的聲音他。

吳明皺着眉,将手下的敲門的力氣加大了一點。

杜寒一下将門打開,彎着腰道:“幹什麽,敲棺材板呢你?”

“你怎麽了?”吳明看着他問。

剛剛杜寒在房間裏睡覺,但是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上面靠着牆睡,好不容易睡着之後就被吳明催命一樣的敲門聲弄醒了。

杜寒沒好氣說:“還不是因為你突然敲門,我直接從椅子上翻下來了。”

“你坐在椅子上睡覺?為什麽?”吳明皺眉問。

杜寒揉着腰往後退了退,打了個哈欠說:“什麽為什麽?我就是坐在椅子上一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伸手把燈打開,杜寒回頭問:“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

“去吃點宵夜嗎?”吳明靠在牆上朝他聳肩說:“晚上沒有吃飽。”

杜寒看了他兩眼,疑惑說:“既然不喜歡別人,幹嘛請他吃飯,膈應自己有什麽好的。”

“不是我喜不喜歡的問題,這是工作,我沒有辦法。況且我不是正在邀請我喜歡的一起去吃飯。”

背着吳明翻了個白眼,杜寒沒理他話裏調戲的意思,将身上睡得皺巴巴的T恤脫下來扔在一邊,光着上身在箱子裏找衣服。

“你不是警察?編外人員?”

一個警察局的編外人員,就算是警察,又同胡謙這個攝影師有什麽工作往來?還幫人開攝影展,露餡了吧兄弟。

杜寒将衣服穿好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嘆氣,他轉過來就看見吳明扭着眉毛靠在牆上,一臉可惜的表情。

“你怎麽了?”杜寒皺眉。

吳明搖頭不說話,只是腦中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樣子,他伸手捂住了眼睛,透過指間的縫隙看向杜寒,輕聲說:“身材還行,就是太瘦了。”

杜寒怒道:“放屁,老子這是吃不胖。”

吳明攤手,示意你說的都對。

兩個人關門離開,杜寒阖上門的時候朝屋裏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這才關上了門。

從吳明進門開始,杜寒就在觀察他在看哪裏,和他站過的地方。雖然他已經把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可吳明一進門,一雙眼睛就在自己身上,站在那裏也沒有亂動,一點奇怪的表現也沒有。

杜寒的心稍稍放下,他用手肘捅了捅走在身邊的人,問道:“诶,我們去哪裏吃?”

“燒烤餐廳?我還沒有去過。”

吳明說着将手搭在他肩上,嘆氣道:“今天吃飯的時候服務員的酒倒在胡謙身上了,他飯都沒吃就走了,我一個人坐在那裏吃了點。”

杜寒伸手想要把吳明的手推下去,但是又想着這樣是不是太刻意了點,轉而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說:“那剛好,我晚上也沒吃,一起呗。”

因為靠得近,吳明身上那股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就像環繞着自己一樣,配合着男人低低的笑聲,杜寒突然感覺自己在玩全息乙女游戲一樣。

他不自在地快走了幾步:“快點走吧,我肚子餓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走廊上,杜寒轉了個彎,居然迎面遇見了馮創。兩人對視一眼,馮創沖他一笑,緩聲說:“晚上好。”

“晚上好。”杜寒笑了笑,看他頭發上還滴着水,便道:“您去游泳了嗎?”

馮創點頭,淡淡說:“今天游泳的人不多,所以去游了一會。”

他看向站在杜寒身邊的人,見吳明一直盯着自己,馮創摸了摸臉忍不住問:“這位先生,是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吳明咳了一聲,說:“沒有沒有。”

杜寒看了吳明一眼,覺得有點奇怪,等着馮創走了,他才問:“你盯着他看幹什麽?覺得他有嫌疑?”

“什麽嫌疑?”吳明疑惑問。

杜寒盯着他,用口語說:“他殺了張妍。”

吳明的腳步一下停了,一臉嚴肅地盯着杜寒,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真的是他?”杜寒也是一臉驚訝,他不過是詐一下,沒想到吳明反應會這麽大。

吳明:“不是你說的嗎?我問你是怎麽知道是他動手殺的。”

“我猜的。”杜寒說。

他見吳明盯着自己,連忙說:“我就是看你剛剛一直盯着他看,所以随口說的,你別當真。”

吳明揉了揉額頭,嘆氣說:“我盯着你看的時間比他長多了,怎麽你不覺得是自己動手殺的?”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陣,杜寒問道:“你經常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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