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喜歡他
別人什麽感受,林見鹿不太清楚,他看着面前這一瓶白酒,頭先暈了。
大頭平時都叫他“一瓶瘋”,但那指得是啤酒啊。
換算一下,這一瓶白酒估計夠他瘋上幾個來回了。
側目瞄沈樟,發現他依舊什麽表情都沒有,很淡定,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廖行羿把自己面前的酒拿開:“我不會喝酒,而且,今天的作業還沒做。
”
張鑫也借機把白酒往外推了推:“那什麽,我也喝不了這麽多,胃不太好,我喝啤酒。”
孟宇航的目标原本也不是他倆:“行,能喝多少算多少,不過沈樟,你沒問題吧?”
林見鹿原本也想說自己不能喝的,但聽他這麽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沒問題。”沈樟擰開酒蓋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孟宇航眉毛一挑,也不含糊,自己也滿上。
林見鹿有些心虛,倒酒的動作就沒那麽潇灑了,小心翼翼地。
突然,桌子下有人碰了碰他的腿,他轉頭看沈樟。
“你喝啤酒吧。”
沈樟說話的聲音不小,孟宇航聽得清清楚楚:“呦,你這是怕酒不夠,林見鹿那瓶也要喝了呗。”
沈樟拿過林見鹿手裏的酒瓶,擺自己面前:“行,他的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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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拿上來的時候,沈樟看林見鹿的表情就知道,他酒量不好。
林見鹿早聽出孟宇航在針對沈樟,想伸手把酒拿回來,自己不能幫忙,但也不能拖後腿啊。
剛一擡手,沈樟卻在桌子下拉住他的手腕。
他指尖冰涼,掌心确是暖的,熨帖着林見鹿手腕的皮膚,酥酥的觸感從手腕瞬間蔓延全身,林見鹿耳尖兒微微發燙。
一瞬間,林見鹿心底湧起一股沖動,想反手和沈樟十指交握的沖動。
其餘人不知道他們倆在桌子底下的動作,紛紛開動。
孟宇航吃了一口串兒,酒杯就舉起來:“來吧,先走一個。”
其餘人紛紛舉杯,孟宇航仰頭,一杯白酒幹的一滴不剩。
沈樟松開林見鹿的手腕,把自己面前的白酒也喝得一滴不剩。
酒掠過口腔劃過食道,最後流進胃裏,瞬間整個人周身都變得暖了起來。
沈樟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是多少,他從沒喝醉過。
他約摸這兩瓶白酒問題不大,一是酒的度數低,三十八度,和他以前喝的六十度差了許多,而且都是半斤裝,兩瓶也才一斤而已。
從第一杯酒開始,孟宇航就和沈樟杠上了,頻頻舉杯,兩人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林見鹿和張鑫一直喝啤酒跟着。
幹到第五杯,每人兩瓶白酒都見了底。
孟宇航眼神已經直了,說話舌頭也不利索。
沈樟只是兩側臉頰微微泛紅,說話神情都很正常。
看了看面前的空酒杯,問孟宇航:“還喝嗎?”
孟宇航打了個酒嗝,沒回答。
見他這模樣,廖行羿出聲制止:“沈樟,別喝了,明天還得上課呢!”
再看孟宇航的時候,人已經趴桌子上了。
趴桌子上的不止孟宇航,沈樟一回頭,看林見鹿也趴下了。
問張鑫:“他喝了幾瓶啤酒?”
張鑫指了指他手邊的酒瓶:“就那一瓶。”
沈樟默默舒了口氣:“回去吧。”
孟宇航在吧臺留了押金,廖行羿替他結了帳,把他攙出了飯店。
沈樟扶着林見鹿,走在他們身後。
張鑫替他們叫好了出租車,自己一人回家了。
廖行羿負責送孟宇航,沈樟負責送林見鹿。
他們倆在林見鹿家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
剛走兩步,林見鹿突然語氣嚴肅地叫住他:“沈樟,你站住,我有話跟你說!
”
“什麽事?”
林見鹿攀着沈樟肩膀,四處找了一會兒,轉頭問他:“孟宇航呢?我有事找他!”
“他回家了,你找他幹什麽?”
林見鹿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我帶他去派出所!”
越說越離譜,沈樟才發現他沒醒酒:“你喝醉了,回家吧。”
林見鹿推開沈樟,站的筆直:“我沒喝多,我得找孟宇航,帶他去派出所。”
沈樟扶着他胳膊,有些好奇:“帶孟宇航去派出所幹什麽?”
林見鹿嘿嘿冷笑:“帶去派出所,把他戶口注銷了,我今天喝死他!要不他總找你麻煩。”
沈樟:“……”
喝一瓶啤酒就開始吹牛,這樣真的好嗎?
連哄帶勸地把林見鹿送回了家,沈樟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吳海麗卧室的燈亮着,他沒在客廳多停,直徑跑回了卧室。
躺床上,頭有點暈,但又睡不着,想起林見鹿吹牛的話,有些想笑。
睡不着幹脆就不睡了,爬起來翻出作業卷子。
第二天一早,沈樟到學校的時候,林見鹿已經到了,正埋頭寫作業。
見沈樟來,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媽說昨晚是你送我回去的。”
沈樟點頭:“嗯”
書包放椅子上,突然又想起林見鹿昨晚說的話,沒忍住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林見鹿心裏有些發毛:“你笑什麽?我昨晚丢人了?”
“沒有,我不是在笑你。”
林見鹿将信将疑,但怎麽問沈樟,他都不說,最後只能放棄。
不過他看沈樟的樣子,猜到昨晚自己可能只是出糗而已,應該沒犯渾,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今天是周五,高一下午早一節課放學
大頭和齊哲早等在學校門口,見沈樟和林見鹿一起走出來的。
齊哲臉有些臭,大頭卻笑的意味深長。
“你們倆怎麽來了?”林見鹿有些意外,他們沒說要來找自己。
齊哲見了沈樟,冷哼一聲,把臉轉到一邊,大頭卻很熱情:“鹿啊,這麽多天沒見面,我這不是想你嘛,過來看看你,解解相思苦。”
“惡心!”林見鹿瞪他,随後看沈樟一眼,莫名心虛。
大頭一副怨婦的樣子,趴齊哲肩膀嘤嘤嘤:“哲哥!你快看,鹿爺喜新厭舊,他不要我了。”
齊哲一巴掌拍大頭腦門兒上:“一邊哭去!”
随後看林見鹿,态度依舊不好:“我們一會兒去體育場打球,來找你一塊兒去。”
大頭又死回來,攀林見鹿肩膀,問沈樟:“沈樟你也和小鹿一塊去呗!”
沈樟不經意地瞟了眼大頭搭在林見鹿肩膀上的手,拒絕到:“我不去,你們去吧。”
林見鹿也沒再要求,跟着大頭和齊哲往體育場走。
林見鹿平時很喜歡打籃球,但是今天狀态卻不是很好,心不在焉。
下場休息的時候,大頭鬼鬼祟祟地蹭到他身邊,用肩膀撞了下林見鹿:“給我說說,你們到哪一步了?”
林見鹿嫌棄地往一邊躲了躲:“你別離我這麽近,怪惡心的。”
“呦!現在就嫌我惡心了,這是要為你的沈樟哥哥守身如玉了?被我碰一下就不幹淨了?”
林見鹿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你閉嘴吧!我和之間什麽都沒有!”
“啧啧啧!還什麽都沒有呢?今天我搭你肩膀一下,他都瞪我!”
“他瞪你了?!”林見鹿的眼睛亮晶晶,巴巴等着大頭回答。
“真想拿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我什麽樣子?”
大頭笑得有些暧昧:“一副春心泛濫的樣子。”
他這麽說,林見鹿卻沉了臉,心事重重地模樣:“大頭,你說多長時間會喜歡上一個人,一個星期會不會太随便了?”
“啧啧啧,承認了。”大頭森笑得十分欠揍:“看來小鹿迷失在春天的森林裏了。”
“迷你大爺!”林見鹿一拳怼大頭肩膀上。
怼完這一拳,林見鹿又沉默了,看着面前的跑道,眼神有些空洞:“大頭,我和你說正經的,你別鬧。”
大頭配合地收起玩笑的神情,語氣嚴肅:“說吧。”
“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怎麽辦?他……會不會覺得我……我惡心。”林見鹿的聲音很輕,小心翼翼地。
好像沈樟就在他身旁,說話的聲音大了,就被他聽去了。
“左撇子惡心嗎?”
林見鹿一時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什麽?”
“我說,你覺得左撇子惡心嗎?”
林見鹿安靜地看着他,沒回答。
“小鹿,同性戀不是個貶義詞,你是喜歡他,又不是要害他,幹什麽怕成這個樣兒?你自己幹翻一群人那狠勁兒呢?”大頭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特麽想幹翻你,打架能和這事兒一樣嗎?”林見鹿有些後悔和大頭這傻逼說這個。
大頭嘿嘿幹笑:“我的意思是你要勇敢,但也要有謀略,追人這事兒是有套路的!”
“什麽套路?”
大頭往他身邊湊了湊,一副過來人的口氣:“你得旁敲側擊地先試探他是不是左撇子,是就好辦了,但如果要不是,咱及時止損,潇灑轉身,絕不糾纏,聽到了嗎?”
“我得怎麽試探?”虛心求教鹿。
“你問他啊?”
“日你大爺!直接問叫試探啊?你們家這麽試探那?”林見鹿想爆捶他一頓。
“不是,你找個機會,和他聊一聊關于同性之間的話題,你看他什麽反應?”
林見鹿心裏雖然鄙夷,但覺得大頭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自己是應該找個機會試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