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吹牛

沈樟當然是拒絕的,甚至沒給林見鹿一個理由,只幹巴巴地說了句不用。

下午交了卷,沈樟回到座位拿起書包就走了,甚至沒和林見鹿說一句再見。

林見鹿哀怨地看着沈樟的背影,瞬間陷入了自閉。

沈樟走了,而且還是沒理他就走了。

林見鹿也抓着考試卷遞了上去,出了校門仍然心有不甘,幾次翻出沈樟的號碼,想要打過去問問。

號碼一播出又被他急忙挂斷,問個屁啊!

問你為什麽冷落我?

問你是不是嫌棄我被人拍過私密照?

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幹淨了?

呸!

明知道名不正言不順,自己還偏偏一副被打入冷宮的怨婦樣。

猶豫了半晌,最後撥通了情感小助手大頭的電話。

響了好幾聲,電話那頭才傳來大頭偷偷摸摸地聲音:“鹿哥,我上課呢!”

林見鹿嗯了一聲:“我去你們學校門口等你。”

大頭受寵若驚:“你等我?!今天怎麽有功夫搭理我了?”

林見鹿現在的心情和失戀差不厘,沒心情和他貧:“我往你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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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一路走的賭氣窩火。

到五中門口,還沒站上五分鐘,放學的廣播就響了。

大頭拎着書包,一路飛奔,活脫脫一個快樂二逼。

本想給林見鹿一個擁抱,到跟前卻被齊哲揪着衣服領子攔住了:“你別鬧我哥!”

說完對大頭遞了眼色,示意他林見鹿臉色不好。

大頭剛剛跑得太快,那點血全奔着腳後跟兒去了,這會兒才供到腦袋上,立馬對着齊哲送去感激的眼神。

正了正自己的校服領子:“小鹿,怎麽了?”

林見鹿剛想開口,五中的學生陸陸續續地走出來,紛紛同他打招呼:“鹿哥!”

“鹿哥好!”

有幾個打了招呼還不走,笑嘻嘻地圍着林見鹿,打算多聊幾句。

擱在平時,林見鹿會和他們侃一會兒,但今兒個沒那閑心。

兩手插兜,板着臉,有人打招呼就點個頭。

大頭在一旁看着啧啧感嘆:“看看咱鹿哥這氣質,我真想給他做點煙小弟!”

林見鹿瞪他一眼:“大頭走!齊哲你回家去!”

齊哲愣原地,像一只被沒讨到骨頭的二哈,眼神兇巴巴地還帶着幾分委屈。

大頭沖他飛媚眼,扭腰晃腚地跟着林見鹿走。

齊哲氣不過,彎腰撿了個石頭丢他,沒打着。

走了兩條街,大頭得瑟勁兒過了,才想起來問林見鹿怎麽回事:“小鹿,找我什麽事?”

林見鹿放慢腳步,沿着街邊看了一圈:“找個地兒喝點。”

大頭眼睛差點瞪出來:“你明天不上學嗎?”

“你喝,我看你喝。”林見裏指着一家涮串店:“就他家。”

進屋也不和大頭說話,先叫服務員拿來兩瓶白酒。

大頭看着酒差點咬舌頭,暗自咽了下口水,試探着問:“鹿哥,你和沈樟吵架了?”

林見鹿從菜單上抽出目光,看他時眼神裏帶着火苗兒:“沒吵,他不理我!”

大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這是冷戰了。”

說完眼睛又瞟了瞟桌上的白酒:“鹿哥,他惹你不痛快,你灌他去啊,你別灌我啊。可以不愛,但請不要傷害。”

林見鹿随便點了些,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我約他了,他不出來。”

大頭咳了咳,借機把其中一瓶白酒往裏邊推了推:“那個……要不你說說,因為啥,我給你分析分析。”

林見鹿一把把他推裏邊的那瓶酒拽過來:“這瓶我喝。”

“你不是不喝嘛,你別喝了我喝,我舍命陪你!”大頭想把林見鹿手裏的酒奪回來。

但是沒成功,林見鹿把酒瓶扽回來,反手就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滿上。

大頭還想再說,被林見鹿怼回去:“別勸我。”

大頭扁了扁嘴,沒在攔着:“你和沈樟到底怎麽了?”

林見鹿看着酒杯,眼神發直:“我和曹駿的事他知道了,自從那天以後他就不理我了。”

“你主動跟他說的?”

林見鹿端着酒杯醞釀,舔了舔嘴唇,下了好大決心似的,仰頭喝了一大口,眉頭微微皺下,沒有想象的那麽難喝,只是有些辣:“曹駿先找他了,我怕曹駿亂說,自己先招了。”

大頭臉皺的比林見鹿還緊,把小菜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吃點東西啊,那事兒你都說了?沒瞞着點?”

“沒瞞着,都說了,他就不理我了 ”

大頭抿了口自己的酒,吧咂嘴品了品:“你說他是知道你喜歡男的了?恐同?”

林見鹿端着酒杯,默默地看着他,薄削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他雖表面平靜,但在聽到大頭說出恐同兩個字的時候,心還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沈樟嫌棄他?

大頭看出他臉色不對,緊忙圓道:“不能,還是有什麽誤會你倆沒說開。”

林見鹿晃了晃手裏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一滴沒剩。

酒入口,圓潤的喉頭上下滑動,通通咽了下去,這第二口似乎沒第一口那麽好喝,有點苦。

“我問他。”說着把手機拿出來,這會沒半點猶豫,直接打了過去。

但沈樟沒接,接連打了兩遍,都沒接。

林見鹿舌尖抵着後牙,低低笑出聲音,語調有些發顫:“看吧,他不理我。”

手機啪得放在桌子上,自言自語:“不理我,怕我!”

越說笑容越大,握着酒瓶又要倒酒。

大頭這次态度很強硬,一把奪了過來:“小鹿,你瘋也得有時有晌,別喝了。”

林見鹿看他,眼神木讷,上揚的嘴角慢慢垮了,唇依舊抿着,眉毛也皺着。

大頭把酒瓶反手放在隔壁空桌上,清了清嗓子,表情很嚴肅:“小鹿,我跟你說正經得,你要是這麽在乎他,你倆幹脆這次就算了,別陷裏,我怕你以後摔得狠了,站不來。”

林見鹿不錯眼珠地看着他,半天賞了他三個字兒:“你放屁!”

說完腦袋猝不及防地砸桌子上,嘭得一聲。

大頭一咧嘴,這一下他看着都疼。

急忙給他拉起來,叫了幾聲,林見鹿閉着眼睛毫無反應。

大頭也不知道他這是摔暈了還是喝醉了。

雖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傻逼,但他還是哆哆嗦嗦地把手指頭放林見鹿鼻子邊兒。

籲了口氣:“沒事。”

看着桌子上一口沒動的串兒,大頭忍不住抱怨:“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把林見鹿扶好,去吧臺結賬。

正趕上飯口,人有點多。

大頭結賬回來的時候,驚悚地發現,剛才還醉得不省人事的林見鹿,這會兒人沒了。

結個帳的功夫就醒酒了?秒醉秒醒,秒男?

大頭慌慌張張地追出去,林見鹿正拎着書包在人行道上畫符呢,走兩退三步,有時候還畫個圈,點個點。

大頭緊忙将他扶穩了,真怕他被廣場舞大媽發現拉去做領舞。

“鹿哥,別浪了,咱回家啊?”

林見鹿轉頭看他,把手機丢大頭懷裏,字正腔圓命令道:“給我打!”

“喝醉了打手機?!”大頭覺得手機比自己冤。

“打電話,給沈樟!”

大頭一手拿着手機,拽着林見鹿胳膊:“鹿哥,沈樟這會兒可能有事呢,你等會,我一會兒給他打。”

林見鹿哼了一聲,甩開大頭胳膊,一臉兇相,不過是奶兇。

“給他打電話,把他給老子叫來!老子今天非得辦了他!”

大頭一巴掌拍腦門兒上,頭疼:“喝醉就吹牛逼,随誰啊?”

林見鹿還自顧自地嘟囔着:“把他給老子叫來!看今晚老子不讓他叫爸爸!”

林見鹿聲音不小,路過的人都能聽到。

大頭一把捂住他嘴:“鹿哥,別說了,最近管得挺嚴的,因為喝酒吹牛逼進去不值得!”

林見鹿不依不饒:“把沈樟叫來!我要見他!”

大頭廢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把他帶出多遠。

林見鹿胡言亂語的,大頭也不敢把他往家送,這要是送回去,一口一個老子,張嘴辦了他,閉嘴搞哭他,林見鹿非得被他爸扒皮了不可。

正猶豫着,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林見鹿的。

大頭好不容易才空出一只手,一看是沈樟,在心裏雙手合十拜了拜,救命的來了!

“祖宗!你可算接電話了!”

沈樟那邊一愣,随即問:“周祎?”

“是我,你在哪呢,快來,小鹿喝多了。”

沈樟那邊顯然有些猶豫:“我……你自己送他回去可以嗎?”

“送不回去,胡言亂語,滿嘴黃段子,要是這麽送回去,你明天就得去骨傷醫院看他。”

沈樟這次到沒猶豫,痛快地問了地址。

他趕到的時候林見鹿正和大頭坐馬路邊等着呢。

大頭見了沈樟吓一跳:“你臉怎麽弄的?撓得?”

問完了,大頭就後悔了,自己不該問。

林見鹿坐地上,仰頭看沈樟。

大眼睛,長睫毛,還眨呀眨的。

看得沈樟忍不住心頭一軟,朝他伸手:“起來,地上涼。”

林見鹿勾唇對他笑,一側臉頰上旋出酒窩來……

沈樟半扶半抱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轉身問大頭:“不能回家嗎?”

大頭皮笑肉不笑:“穩妥起見,別送了,他爸下手黑着呢。”

沈樟低頭看了眼林見鹿:“行吧,我送你們去賓館。”

大頭一臉詫異:“誰們那?我不去,我得回家,你跟他去。”

作者有話要說:  醉酒鹿爺:“我要辦了他,我要讓他叫爸爸!”

清醒小鹿,乖乖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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