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瑣碎

孟宇航喊了這一句後,一頭栽在了地上。

沈樟和林見鹿推開身前的人,跑到他身邊。

陸琛帶來的人,包括他哥在內,都愣住了,陸琛踉跄着拉了他哥一把:“別看了!快走!”

孟宇航肚子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湧血,沈樟抓住林見鹿的胳膊:“看着他,別讓他昏過去,我去打電話!”

好在120急救車來得及時,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孟宇航意識還清醒。

林見鹿和沈樟守在急救室外,一會兒功夫,老陳帶着兩名民警趕了過來。

孟青柏來時警察已經了解完大概情況了。

手術并沒有持續很久,孟宇航被推出手術室時人是昏迷的,不過醫生告知并沒有傷到髒器,有一截腸道受損。

聽了大夫的話,所有人都送松了一口氣。

将孟宇航送回病房,留下孟慶柏照顧,老陳帶着沈樟和林見鹿一起去派出所做了筆錄。

案子當天晚上就破了,陸琛帶的那夥人,包括曹駿在內,統統被警方抓捕。

孟宇航受傷住院這幾天,林見鹿和沈樟的心都墜到了低谷。

孟宇航是最不相幹的人,卻受傷住院,林見鹿心裏萬分愧疚。

但老陳特意囑咐過他倆,暫時不要去醫院打擾孟宇航養傷。

一拖就拖了盡一個星期,林見鹿再次提出探望孟宇航時,老陳終于同意了。

林見鹿和沈樟買了好些東西提去醫院。

他們到病房的時候,孟宇航正靠床頭玩游戲呢,一邊打還一邊罵隊友,有時候喊的聲音大了,疼得诶呦一聲。

老陳站在門口,敲了一遍門,他也沒聽見,還在那低頭罵人。

老陳幹脆也不敲了,徑直走到了病房裏:“孟宇航,你腹部有傷不能這麽坐着!”

孟宇航一激靈,看到老陳身後的林見鹿和沈樟,立刻表現出不滿:“老師,你從來不拿我當人,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出院的時候再允許他們來看我!”

林見鹿和沈樟對視了一眼:“是我們要求來的。”

孟宇航挺了挺身子,可能是抻到了傷口,嘶了口冷氣。

随即看了看林見鹿和沈樟提着的東西:“都是吃的嗎?”

這一周孟宇航差點就饞瘋了,半夜躺床上捂着傷口睡不着,腦子裏火鍋、烤肉、燒烤、壽司、小龍蝦,走馬燈似的在腦子裏轉。

沈樟病房裏掃了一圈,沒見到有什麽吃的,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人照顧他。

孟宇航猜到了沈樟在找什麽,指了指林見鹿手裏的吃的:“拿來我看看,我家保姆來了就不讓我吃了!她只會給我送小米粥。”

聽他這麽說,林見鹿有些為難,把手裏的袋子往身後縮了縮:“那你過幾天再吃吧。”

其實買東西的時候,林見鹿和沈樟考慮到他腸道手術吃東西要格外注意這件事,買的都是幾個月嬰兒吃的米粉溶豆小零食什麽的,但是剛剛聽他說這些天只喝了粥,就不敢讓他吃了,怕影響他恢複。

老陳也在一旁阻止:“對,你傷口沒愈合,別亂吃東西。”

孟宇航生無可戀地躺回了床上,眼神空洞:“回去吧,別饞我了。”

正巧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來人見到屋裏的幾人,愣在了門口,半晌才開口:“老師,沈樟,林見鹿你們都在啊。”

屋內的幾個人,除了老陳以外,其餘人見了廖行羿都很平靜。

師生幾人聊了一小會兒,老陳就提出離開,廖行羿雖然來得晚,但也和大家一向病房外走。

林見鹿走到門口,腳步停下了:“你們先走,我有幾句話要和孟宇航說。”

病房內只剩他們兩個人,林見鹿特別真誠地對着孟宇航說了句謝謝。

本來還想在說幾句其他的,但是卻被孟宇航給打斷了:“行了,一句謝謝就行,我特滿足了,我受不了煽情的。”

林見鹿頓了頓:“行,等你出院我請你吃飯!”

孟宇航吧唧了一下嘴:“行吧,去,走吧,都在外邊等你呢!”

林見鹿點了頭,轉身向外走,可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住了:“诶,林見鹿,我想起一個事來,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林見鹿拿出手機遞到他手裏,孟宇航直接找到收款碼,給他轉了五千。

林見鹿有些迷惑:“你要我幫你買什麽東西嗎?”

孟宇航把手機還給他,特意看了看門口,壓低了聲音:“不是給我買,是給廖行羿,他快過生日了。”

林見鹿意外只是一瞬,甚至孟宇航完全沒有發覺:“買什麽,有大概目标嗎?”

“他喜歡短刀。”

林見鹿這次倒是真的意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喜歡短刀?!”

廖行羿那樣的外在氣質,本應該是喜歡文具樂器的人,竟然會喜歡短刀鐵器。

孟宇航點頭:“幫我,我沒法親自去。”

“好,我周末就去買。”

轉身走到門口,孟宇航還不忘囑咐:“錢要是不夠給我發消息,我再轉給你!”

林見鹿受人之托,周六上午和沈樟溜了一小天,貨比三家,最後買選定了一把。

買好刀他倆也沒耽擱,直徑送去了醫院。

回來的路上天已經擦黑,天氣有些涼,馬路上的人很少。

醫院離他們住的地方有些遠,但是林見鹿卻堅持走回去。

兩人沉默了走好一段,林見鹿突然湊到沈樟身邊,前後看了看,一把抓住了沈樟的手,拉到自己的口袋裏。

沈樟手指微微僵了那麽一下,随即恢複正常,側頭看了看走在一旁,強裝鎮定的林見鹿,手指在他掌心掃了掃。

林見鹿依舊走的目不斜視,語氣一本正經:“別鬧!”

沈樟勾起唇角,放在林見鹿口袋裏的手與他的十指交握。

又這樣走了好久,林見鹿突然開口:“沈樟,不管我們未來的路是不是越走越暗,我都希望你記住今晚,記住我們十指交握,記住我們可以一直走下去!”

沈樟沒出聲,只是握着林見鹿的手又緊了幾分,掌心滲出薄汗。

孟宇航出院返校那天正趕上期中考試。

到學校晃一圈,又和老陳請假走了。

這次考試林見鹿心裏到是有那麽些忐忑,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沈樟。

不過考試成績出來後,又讓他有些意外,沈樟的進步很大,班級竟然進了前十,年級排名的跨度也很大,已經進了前一百。

林見鹿聽了他的成績比聽到自己成績時還興奮,在課桌下偷偷抓沈樟大腿。

時間轉眼而過,已經到了年底,雪已經下了好多場,零下二十幾度的氣溫,出門時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

沈樟也會比夏天的時候晚起一會兒,但是每天四點也會準時出門。

林見鹿幾次和沈樟說要他辭了這份工作。

但是沈樟一直堅持着不想放棄,林見鹿也就沒再強迫。

聖誕節後就是期末考試,這段時間班級裏的同學倒是比平時認真了那麽一些,班級氣氛略顯緊張。

不過孟宇航是個例外,整天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暗地,醒了也是一副“老子心情不好,即将要原地爆炸”的樣子。

課間林見鹿戳了戳孟宇航:“诶!醒醒!”

孟宇航轉頭看他:“說!”

見他這副模樣,林見鹿都有些後悔叫他了:“周末聖誕節,我和沈樟想出去逛逛,還有我以前的兩個同學,你去嗎?”

孟宇航眼神變得哀怨,看了看他們倆:“那倆同學也是你倆這種的嗎?”

林見鹿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看向沈樟。

沈樟寫字的動作停下,擡頭看孟宇航。

“是嗎?是我就不去當電燈泡了。”孟宇航又問。

“不是。”沈樟代替林見鹿回答。

“那我去,我周末去你家找你們。”

周六聖誕節,沈樟送牛奶回來時,一開門,愣住了。

大頭和齊哲正坐餐桌旁吃早餐呢,林見鹿一旁哈欠連天地陪着。

大頭見了沈樟一向很熱情,相比沈樟到像是來的客人:“沈樟來,有包子有牛肉面,你吃什麽?”

齊哲把面前的包子推了推,繼續低頭吃面。

林見鹿又打了個哈欠,一副沒睡的樣子。

沈樟脫了外套坐在他旁邊,拿過面條:“你們倆怎麽來這麽早。”

大頭滋溜一口面條湯:“我倆賤骨頭啊,平時上課起不來,放假睡不着。”

林見鹿聽他這麽說,氣不打一出來:“你們睡不着,就來我這瞎折騰。”

大頭笑笑,塞林見鹿手裏一包子:“吃個包子消消氣。”

林見鹿狠狠咬了口包子,剛想說話,卻被齊哲揮手打斷:“別說話!你們聽見了嗎?”

大頭叼着面條聽了一陣,含糊到:“隔壁嗎?吵架了。”

沈樟和林見鹿同時站起來,往門口走,大頭和齊哲都聽到了,他們自然也聽到了。

隔壁住着孟宇航,吵起來他們總要去看看怎麽回事。

四人擠在門口,聽得更清楚一些,一個女人的聲音最明顯。

沈樟和林見裏鹿的眉頭同時皺了起來,林見鹿小聲道:“咱們音樂老師,廖行羿他媽媽?”

沈樟點點頭,又頓了頓:“你們別出去,我自己出去看看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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