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難了

林見鹿咬着下嘴唇,半天憋出一句話,還磕磕巴巴:“我……就是……”

半天說不出個結果來,沈樟冷臉走到他面前,學着他前幾天的樣子,一手揪住他衣領。

林見鹿擡頭看了沈樟一眼,小聲嘀咕:“你這是要家暴?”

沈樟倒也配合他,粗魯地捏住他的下巴,語氣冷硬:“擡頭。”

此時,林見鹿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裏有點犯慫,但不是怕沈樟的态度,而是因為自己說謊心虛。

不過,已經撞槍口上,這事兒想躲也躲不過去,幹脆豁出去了,撩起眼皮和沈樟對視:“就騙你了,怎麽着吧?你要是不……”

“謝謝你,但也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做了。”沈樟打斷他說了一半兒的話。

林見鹿愣愣地看着沈樟,半天才反應過來,原諒自己了?這麽輕描淡寫嗎?

一時高興,抱住沈樟,在他肩膀懲罰性地咬了一口。

沈樟也回抱住他,順了順他的背:“你要相信我。”

林見鹿松口:“我信你!對了,我一會兒把房租轉給你。”

“不用了。”

“那不行啊!”林見鹿說着已經把手機拿了出來,要給沈樟轉賬,但是卻被沈樟攔住:“真的不用。”

林見鹿握着手機想了一會兒,才勉強答應:“那行吧。”

才剛剛逃過一劫,林見鹿今天表現的格外聽話。

臨走時,沈樟叫住了他:“還有幾天過年了,你就不要每天往我這兒跑了,過完年以後,初六吧,我想回老家一趟,大概一兩天能回來。”

林見鹿回頭看他:“你不帶我去了?!不是說好了你會帶我回老家的嗎?”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把房子挂出售而已。”沈樟不想帶林見鹿回去。

奶奶去世了,到那邊他依舊孤零零的,落腳的地方也沒有。

林見鹿把綁好的鞋帶又解開了,斜着眼睛看沈樟,陰陽怪氣地:“不走了,不帶一起去就不走。”

踢掉鞋子,想要往回走,但是被沈樟攔住:“別鬧,我去了就回來,大過年的你跟着幹什麽。”

“去!”

沈樟低頭看了看林見鹿光着的腳:“穿上鞋回去吧。”

“就去!”

沈樟眉頭蹙了下:“到時候再說吧。”

“你要不讓去,我偷偷跟着!”

沈樟無奈:“去去去去!”

林見鹿低頭彎腰又重新把鞋穿上,起來時順道在身上大腿根兒狠狠掐了一把。

“啊!”沈樟完全沒防備,而且掐大腿內的軟肉,太過酸爽。

沈樟捂着腿,一言難盡地看着林見鹿。

林見鹿憋着笑:“說話不算數,讓你長點記性。”說完,開門跑了。

時間轉眼而過,還有三天就過年了,沈樟的兼職已經開始放年假了,難得睡了個早覺。

林見鹿卻起了個大早,興沖沖地趕過來。

提了好些零食和飲料,之後還不罷休,有拉着沈樟去了超市,見到什麽都都往車裏丢。

沈樟攔也攔不住:“不要買這麽多,我自己一個人,你又不在,吃不完。”

林見鹿完全屏蔽了沈樟的聲音,推着購物車,掃蕩一樣,一會兒車就撿滿了。

沈樟好說歹說才把他拉去了收銀臺。

林見鹿還在超市門口的格子鋪裏買了對聯和福字。

回家他也不閑着,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通,之後才癱在沙發上,枕着沈樟的腿。

沈樟手指穿過他柔軟的發絲,一下一下的梳着:“明天就要回你爺爺家了吧?”

林見鹿轉過身,仰着躺,擡手捉住沈樟的手,神态卻有些失落:“嗯。明天下午去。”

這麽多年,每到過年,林見鹿一家三口都會回爺爺家或者姥爺家,兩邊輪換着,但是今年他想到沈樟要一個人過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我們再見面就是明年了。”沈樟看了看廚房的方向:“今天你留下吃晚飯吧。”

林見鹿坐起來:“嗯,我今晚也不走,我都和我媽說好了。”

沈樟又把他拉了回來:“你躺着吧,想吃什麽?”

林見鹿順勢環住沈樟的腰,臉埋在他懷裏蹭了蹭,甕聲道:“想吃你!”

沈樟本想拍拍他的背,聽了他的話手卻僵在了半空,喉結滾動了下,半天才回話:“你說的是真的?”

話音落,他能明顯感覺到環着自己的胳膊也僵住。

林見鹿猛然擡頭看着沈樟:“你去做飯吧,我上網搜搜!”

“搜什麽?”沈樟覺得自己有時候跟不上林見鹿的腦回路。

“當然是搜搜那個……食用說明。”

随即興致勃勃地坐起來,拿出手機:“我搜搜!”

随後賤兮兮地對着沈樟笑:“晚上鹿爺給你補個課。”

沈樟看他,笑了下:“你先忙着吧,我去做飯。”

沈樟在廚房洗洗切切看似平心靜氣,實際爛菜葉放籃子裏,好的都丢垃圾桶,都快擇完了才發現。

林見鹿搜了一會兒,臉跟調色盤似的,一會兒眉頭緊鎖,仔細閱讀,一會兒放下手機品味體會。

半天過後,嘆了一聲,穿上拖鞋去了廚房。

沈樟已經做好了一涼一熱,林見鹿走過桌子旁順手撚了塊孜然牛肉放嘴裏,嚼着牛肉走到沈樟身邊。

另外一道菜剛剛入鍋,鍋裏的油噼裏啪啦的炸開。

林見鹿從背後環住了沈樟的腰,放在他身前的手被油濺到,燙得他吸了一涼口氣,随後将頭靠在沈樟後背上。

沈樟側頭看了看他:“餓了?”

林見鹿搖了搖頭:“我剛剛搜了,都說第一次挺疼的。”

沈樟炒菜的動作頓了一下,抿了抿唇:“你怕疼,我可以……我可以在下邊。”

腰間環着都手又緊了緊,林見鹿的唇貼近沈樟耳邊:“我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回來。”

沈樟點了點頭:“嗯。”

林見鹿去也快,回來的也快,進門以後,捂着口袋,鬼鬼祟祟地進了卧室。

沈樟已經最好了飯菜,正坐在桌子旁等他。

林見鹿放好東西,坐到沈樟對面,露出一道極不自然的笑:“吃飯!”

只是這頓飯食不知味,林見鹿雖然吃着飯,但眼睛卻一直釘在沈樟身上。

吃過飯林見鹿一刻也沒耽擱,推着沈樟去洗澡,而他自己三下五除二,把髒碗收拾幹淨了,之後等在洗手間門口。

沈樟走出來,他上上下下地把人看了一遍,眼神如狼似虎,在沈樟嘴角啄了一下:“去床上等鹿爺!”随後鑽進了洗手間。

洗澡比洗碗還快,沈樟剛剛回卧室,林見鹿已經披着條浴巾走了出來。

上身的水珠還沒來得及擦,少年肌理婷勻,纖細卻不瘦弱,皮膚瑩白細膩。

沈樟直愣愣地盯着他,呼吸的節奏瞬間被打亂。

林見鹿笑着走向沈樟,擡手将他推到在床上:“我來了。”

……

有句話說的好,萬事開頭難,但是林見鹿萬萬沒想到會這麽難。

難得他大冬天出了一身的汗,終不能窺得其入門之法,他要被自己蠢哭了。

“沈樟,我不是上邊的料。”說這句話時林見鹿心如死灰,他從回來沒這麽絕望過。

這種時候,沈樟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頓了頓,開口:“要不我們今晚就算了吧。”

可林見鹿不甘心,輕吻沈樟的嘴角:“要不我在下。”

嗯……

還是以失敗告終。

折騰到半夜的兩個少年躺在床上懷疑人生,邁向成熟的第一步雙雙碰壁。

林見鹿十分挫敗地圍着浴巾去了浴室,雖然滿心不甘,但卻無計可施。

第二天,臨走時,林見鹿都是一副神情厭厭地模樣。

除夕那天早晨,沈樟是被爆竹聲吵醒的。

坐在床上的他,雙眼空洞地盯着前方出神。

好半天才拿起手機,上邊是林見鹿發來的信息,時間竟然是早晨五點鐘,還有一段語音。

裏邊林見鹿沒說話,而是一段叮叮咣咣小孩子玩耍吵鬧的聲音。

林見鹿有兩個伯伯,過年時會帶着兒子孫子一起回林見鹿爺爺家,所有人湊到一起,少說也有二十多口,而且他的幾個堂哥都已經結婚生子,從老到小,熱熱鬧鬧地一家子。

沈樟抿了抿唇,給他發了個揉眼睛打哈欠的表情包,林見鹿那邊卻遲遲沒回。

沈樟起床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坐在客廳裏發呆。

後來坐累了,就靠在沙發上,這是他第一次一個人過年,空蕩蕩的屋子只有他一個人。

去年的今天,回憶不太好,但他還是忍不住回想,那是奶奶陪他度過的最後一個春節。

如果不是因為去年三十的那場争吵,奶奶也不會這麽快的離開自己。

外邊的爆竹一直在炸響,從早晨起來就沒停過。

沈樟靠在沙發上,昏昏沉沉地有些困了,但是又不願意起來去卧室,直接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這一覺明明睡的十分不安穩,但是卻像被魇住似的,就是醒不過來。

天色越來越暗,外邊的時不時會炸起幾束煙花。

沈樟的屋子沒開燈,只有外邊廣告牌子上的燈光投進來,光斑落在他的身上。

一串震耳欲聾的爆竹炸響過後,沈樟皺着眉頭動了,恍惚間,他好像聽見了一聲門鎖擰動的聲音,之後門被人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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