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過年
很快就到了除夕,因為要在家中陪爸爸過年,李冉也就待在了家中,不再去騷擾祁天。但是她還和祁天約好了年後繼續讨論,祁天也終于從忙碌的工作中得到了短暫的休息。可他很快就發現了隽樂的無視,一開始他以為是隽樂太忙了,給他打電話也不接,發短信也不回。唯一接通的一次還是隽媽媽接的,說樂樂下樓打醬油去了,他問了好後開始和隽媽媽聊了起來。
祁天非常的有涵養,又很會說話,隽媽媽很喜歡這個孩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是樂樂的朋友。樂樂從小就安靜的有點孤僻,不愛和人打交道。所以她很希望樂樂能有個知心的朋友讓他不那麽孤單,這個叫祁天的孩子的出現讓她很開心。
“我們家樂樂性子是有點冷,可是心眼兒不壞,跟你生氣也從來不會大吵大鬧,最多就是一個人憋着生氣不理人,相處久了就知道,樂樂還是個好孩子的。他很孝順,又很會疼人,而且還……”隽媽媽很久都沒和人這麽聊過自己的孩子了,難得碰上一個如此耐心又溫和友善的孩子,她不自覺地就和他說了很多。
祁天溫和的和未來的丈母娘交談,卻聽到這麽一句話。他仔細想了下才發現,原來他家君樂寶不理他不是因為太忙了,而是生他的氣了。耳邊的聽筒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是隽樂回來了。他看到媽媽拿着他的電話像在跟什麽人說話,有些懷疑是某個人:“媽媽,誰的電話啊。”
隽媽媽答道:“說是你朋友,叫祁天。”隽樂的臉一下子黑了,拿過手機來直接就挂了電話。隽媽媽有些不滿的看着他:“你這孩子,人家給你打電話怎麽能這麽沒禮貌的挂電話呢。”隽樂不吭聲,把醬油放進廚房裏就把自己關進了自己的房間。
祁天握着已經挂斷了的電話,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麽他家君樂寶絕對會炸毛了。他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從車庫裏開出了爸媽送給自己的十八歲禮物——一輛黑色路虎。帶了點面包和水,祁天往隽樂家的方向開去。之前在學校隽樂給過他家裏地址,只要開了GPS定位,就不擔心迷路了。
吃過午飯後,隽樂幫着媽媽收拾幹淨準備包水餃。而此時的祁天只在路上休息區随便吃了點東西後又繼續趕路了。八個小時,祁天一直在不知疲倦的開車。而這八個小時,隽樂在家裏幫媽媽做飯,揉面,包餃子,母子兩人吃過飯後又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小小的房子充滿了溫馨與歡樂。
十點多時,突然有人敲響了隽家的門。隽樂打開門一看,卻發現是一臉憔悴的祁天。他想把門關上,不理這個背着自己和女人約會的家夥,卻又心疼他大老遠的趕了過來。一時猶豫,祁天就無比自然的從門縫裏擠了進來。
隽媽媽探頭看過來,他就站在門口笑着自我介紹道:“阿姨您好,我今天打過電話過來的,我是祁天。”隽媽媽打量着眼前站着的這個男人,不禁在內心大大的贊嘆了一把。這孩子長得真是精神,這利索的頭發,這大高個,這黑皮膚,一看就是運動健将,要是自家孩子也能看起來這麽健康就好了。而且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孩子家教很好,有禮貌有教養。單從他進來後沒換鞋就不再往屋裏進就看得出來,這孩子是為了避免把主人家的地板弄髒。
隽媽媽看着隽樂傻站在門口不知道請客人進來,連忙招呼他:“樂樂,給祁天拿雙幹淨拖鞋,你這孩子,呆站在那幹嘛。”隽樂看着他如此無恥的蹭了進來,媽媽還已經吩咐了,只能無奈的從鞋架上拿了一雙備用的拖鞋給他換上。
祁天換好鞋後,隽樂又在媽媽的指揮下幫他把外套挂起來,三個人擠擠挨挨的坐在了沙發上。祁天卻泰然自若的笑着和隽媽媽說話:“阿姨,中午打完電話後我就開車過來了,還是那麽晚到,真是打擾了。”隽媽媽有些心疼:“那你不是還沒吃晚飯?讓樂樂再去給你盛碗餃子,自家做的別嫌棄。晚上和樂樂擠一擠吧,我們家比較小,沒有客房,這麽晚了又是過春節的,酒店也難找。”隽樂又悶不吭聲的去給他盛了一碗餃子熱了熱,還倒了一碗溫開的餃子湯。
活了四十多年的隽媽媽哪裏看不出來,自己這小子跟人生着氣呢。但就沖着人家大過年的上門來賠禮道歉,她就不能把人往外趕。年輕人,又都是男孩子,沒什麽深仇大恨別扭鬧完了也就過去了。看自己兒子這反應估計也不是啥仇恨的,給點時間年輕人自己就能解決。所以她也聰明的不多問,就這樣把人留了下來。
祁天連連道謝,接過碗就不顧形象的開始吃起來,他實在是餓壞了。本來他九點多就能到的,結果天黑以後不熟悉的地形還是讓他繞了好幾圈才找到隽樂家,到了就已經十點多了。他也顧不得隽樂看到他會是什麽反應,腦子發熱的就來找他了。事實證明這是個正确無比的選擇。
隽媽媽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小天啊,你這麽來了跟你父母說了嗎?怎麽不過了年再來啊,快給你父母打個電話說聲免得內心牽挂你。”祁天咽下嘴裏的東西才有些黯然的開口回答:“不需要跟他們說,我都是自己過年,我父母在美國常駐,爺爺奶奶也去世了。”輕描淡寫的語氣,道出了多少心酸。
隽媽媽也想到了自己這麽多年帶着孩子一個人過的心酸,唏噓不已,招待起祁天更加熱情起來:“那你這次就跟阿姨和樂樂一起過吧,也讓我們娘倆熱鬧熱鬧。”祁天笑着應下了,隽媽媽又招呼着隽樂給他熱幾個菜,被他拒絕了。
吃過飯後,隽媽媽沒有拉着兩個小輩守歲,反倒是催促着他們早點睡覺,自己也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覺去了。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熬不住了。關了燈後,隽樂躺在床上,別扭的背對着祁天,雖然他的床是雙人床,可兩個大男人擠在一起還是顯得狹窄了些。
Advertisement
隽媽媽給祁天又抱了一床被子來,屋裏的暖氣很足,一床被子也不顯得單薄。祁天悄悄地鑽到了隽樂被子了抱住了他的腰,将臉埋在了他的頸窩裏深深吸了一口氣。隽樂還是憋着氣不想理他,往牆邊又靠了靠。
因為怕被隽媽媽聽見,祁天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是湊在隽樂耳邊說話:“寶寶,為什麽生我氣不理我了,嗯?”隽樂不說話,閉着眼假裝睡覺。祁天向前靠近一點,逼得他退無可退,又伸手将他攬進懷裏:“我猜,是不是因為李冉?”
隽樂被猜中了心思,惱羞成怒的哼了一聲。祁天心下了然,他下巴抵在了隽樂的肩膀上,好聲好氣的賠不是:“寶寶,她找我是談工作,我看你一直在忙,就想着先把工作解決了,開學還可以多點時間陪陪你,對不起,寶寶,我又惹你生氣了。”
隽樂勉強接受了他的說法,可還是不想輕易原諒他:“你不知道她對你有企圖啊,還那麽不注意,而且,而且大過年的,她老去找你!”
祁天的眼神黯淡下來,有些失落的說道:“是啊,大過年的,可是過不過年對我來說有什麽區別嗎,你又不理我,還不如讓我忙一點,不用在家裏面對一室冷清。”
隽樂一下就心疼起來,暗暗的自責:明明知道他已經拒絕李冉了,明明也知道他喜歡的是自己,可怎麽老是吃這種醋呢。大聖哥哥工作起來就必須要和她接觸,這也不是自己能改變的事啊。還總讓大聖哥哥來哄自己,又不是女孩子,自己有時候還真是矯情。
他轉過身抱住祁天的腰,臉埋進他懷裏,低低的叫了聲:“大聖哥哥……”祁天的心一下子就軟了,環住他往懷裏帶,聲音卻還帶着一絲委屈:“寶寶,以後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你想要我做什麽就說出來,我能做的我一定做,我好怕你就這樣消失在我的世界了。”
隽樂心裏又酸又甜,酸的是祁天孤身一人的冷清,如果不是來找自己,他想必會一個人孤單的聽着外面熱鬧的鞭炮聲吧。甜的是祁天對他的縱容與寵溺,他知道自己偶爾會矯情一些,因為爸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的安全感匮乏的很,總是會做出一些違心的舉動傷人傷己。可祁天從來不會抛棄他,他總是會在他身邊陪着他,等着他,讓他的心裏十分安寧。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靜靜的擁抱着,不一會兒就睡着了。窗外稀稀落落的鞭炮聲攪擾着人們安穩的睡眠,卻比任何時候都讓祁天覺得內心寧靜。
他就這樣抱着隽樂,不帶一絲邪念,兩個人的呼吸交織着,有一種特殊的溫暖。他在夢中也笑的很幸福,唇角帶着一絲溫柔的恬淡。
過年了。
過年真好。
他這樣想着,又不禁咧開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