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和三年三月,帝後婚典

站在那燈火闌珊的暗處,沒有那優美詩句中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有的只是形只影單而已。

不敢上前,遠遠地看着那高臺上的一對璧人,那才是他們的世界,從始至終,她都是一個局外人,只不過不甘心想要強加進來,最後,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局外人,而她,卻一直逃避這個問題。

臉上滑下一行淚,那處的熱鬧與她無關。

轉身離開。

回到院中,看見檀兒手中拎着的藥包,手搭上自己的腹部,臉上出現一絲慘笑,走上前,道:“去煎藥吧。”

“尚令!”

“去!”

檀兒咬着唇,捏緊手中的藥包,站在那裏不願意去,但是莫絮的臉色已經不好了,她……她知道她改變不了她的意願,只能遵從。

“快去吧,聽話。”

“嗯……”

看見檀兒去了,莫絮身心俱疲的走到屋內,躺在軟椅上,本該安靜的夜卻因為那邊的喧鬧而顯得熱鬧了起來。

舉國同慶、大赦天下。

躺着躺着,便覺得臉上一涼,原來是不自覺的哭了出來,只是,心裏難受,空空的。

一個時辰過去,那邊依舊喧鬧,這邊卻異常的安靜,屋內只點了一盞燈,更顯得有些凄涼。一襲粉色一群的檀兒端着藥碗走進屋內,看見躺在躺椅上的莫絮,道:“尚令,藥熬好了。”

“嗯,端過來吧。”起身坐着,結果檀兒遞上前的藥碗,這一瞬間,她猶豫了。

“尚令,把孩子留下來吧!”檀兒見莫絮有猶豫,急忙勸道:“孩子沒有罪過,他……”

“下去吧,今晚我一個人待着。”

揮退了檀兒,盡管不情願,檀兒卻是很聽話的。

一個人坐在躺椅上,細細的回想起這些年來的一點一滴,只覺得如夢境一般,收斂思緒,将藥碗端了起來。

對不起了,孩子,我不能要你。

喝下藥,一股熱流順着喉嚨慢慢的下去,還沒一會兒只覺得腹部揪心的疼,疼得她牙齒都在打顫,眉頭緊緊的鎖着,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啊——!”下腹像是有什麽一直拖着自己,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在往下沉,莫絮不禁喊出聲來,沒留神跌在地上。

“砰!”

“絮兒。”

“尚令!”

檀兒回到房中之後不放心,這流産之時她不了解,但是聽說過啊,可是疼得要人命的,越想越不放心,便急急忙忙的推開門,還沒跑出來,就遇上了趕來的宇文憲,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聽見屋內咚的一聲,顧不上其他,急忙沖進去。

進去之後看見的便是上面那一幕。

宇文憲将人抱起,疾步走到床上,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地方不舒服,只能幹着急。

“絮兒,你哪兒不舒服?檀兒!還不快去請太醫來,怎麽照顧她的?!”

莫絮看宇文憲有些怒氣,惹着絞疼,開口道:“憲,不關她的事,是我……我自己的問題,檀兒你快去燒熱水,快去!”

檀兒得命不敢有片刻的耽誤,急急忙忙的走出去,跑去燒水。宇文憲這下才感覺不對勁,忙道:“你怎麽了?!快告訴我。”

“呃!疼——!”莫絮咬着牙,卻還是不是的喊疼,宇文憲見她臉色已經跟白紙一樣,記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眼睛一掃,看見剛才抱她起來的地方有血跡,再看,居然……

“你?!”

“別告訴他!我求你,不要告訴他,也不要請太醫……”

蒼白的臉色,已經看不出一點血色,宇文憲聽她所言,只覺得痛心疾首,這——她居然背着皇兄拿掉孩子,怕是出了現在在這個院子裏的三個人,沒有人知道她有了身孕,她……宇文憲閉上眼,握住莫絮的手。

“忍着,我在這裏。”

“我……憲,我真的不想,但是……我沒得選擇,我……”

“我明白,我都明白,別哭了。”莫絮近年來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這麽一折騰,再也支持不住,流着淚氣若游絲的躺着。

莫絮的做法,宇文憲明白,只是,這樣的犧牲對他們來說,真的好嗎?

再也支持不住,莫絮暈了過去,宇文憲急忙讓檀兒過來給莫絮處理,他是男子不方便,這些事只能讓檀兒去做。

“大人你先出去,奴婢給尚令清洗好之後您再進來。”

将人趕了出去之後,檀兒将木盆放在一邊,開始給莫絮清洗,只覺得眼前看到的都是紅的,禁不住的想要哭。一個女人不要自己的孩子,這是怎麽樣的心痛,那是自己身上的肉啊,親生骨肉,誰能不心痛。

一個時辰之後,檀兒才滿頭大汗的從屋裏出來,看見宇文憲還守着,道:“大人可以進去了,尚令醒了。”

“嗯,下去吧,這件事不可讓第四人知道。”

“奴婢明白。”

進屋,關上門走到床邊,看見莫絮靠着床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還疼得厲害嗎?”坐在一邊看着莫絮蒼白的臉色依舊沒有半點血色,宇文憲只覺得,物是人非,這些年,他們都過得不好。

莫絮搖搖頭,垂下眼簾道:“謝謝你,憲,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這些年來,如果沒有你,我怕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也虧得有你,我才能夠在他身邊待上這麽久,對不起,楚兒的事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會,不會帶她進宮,也不會……”

“別說了,你現在身子虛,好好休息,別多想。”夜半,那邊的喧鬧終于是安靜了下去,宇文憲也該出宮了。

擡眼看着宇文憲,莫絮露出一個笑容,道:“快回去吧,不然,令夫人該擔心了。”

“你……好好休養,答應你的事情我不會說。”

“嗯。”點點頭,見宇文憲起身離開之後,莫絮才拉上被子,躺了下去,卻一直睡不着,腦中,都是自己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的場景,他來要債了,她……

默默地哭着,她不敢發出聲響,這命運的可笑,每次她受難之時,出現的總不是他,他不能時時刻刻陪着他,終究,他們是不普通人。

燈火通明的正陽宮中,一襲大紅嫁衣的女子安坐在床邊,等着他的夫婿。

宇文邕步入殿中,看着那女子,走上前去,一番禮儀之後,下面的人總算是退了出去,只留下夫妻二人。

“皇上……”

“皇後,夜深了,該歇着了。”

阿史那雲站起來,為自己的新婚夫婿脫下外袍,随後二人只剩下裏衣。這閨房之事,莫不是別人不明白,他們也該知道。

拉下床帳之時,宇文邕低嘆了一聲,很輕很輕,和他靠在一起的阿史那雲也不曾聽見。

第二日起來,阿史那雲伸手在身畔摸了摸,沒有發現人,觸手也是有些冰涼,向來,那人已經是起了好一會兒了。想起那日莫絮給她說他的習慣時,才想起來,這人勤政,這會兒怕是已經去了書房。

起身喚了自己從家中帶來的筆資,穿戴完畢之後,不再是那個突厥公主,而是這周朝的國母,皇後了。

“娘娘?”

“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阿史那雲先是疑惑的應了一聲之後才道:“去叫膳房做些吃的,本宮一會兒給皇上送去。”

“是。”

他——和她想象的不大一樣。

未出嫁前,她鬧過,不願意來,因為覺得她配不上她。盡管聽說這個年輕的帝王很是骁勇善戰,而且與她年齡般配,她卻是不願意遠嫁他鄉,後來,父王有命,她無可奈何的踏上了聯姻這條路。

看見他,或許,她對他已經一見傾心了。

他和她們家族中那些武将不一樣,沒有紮刺的胡子,也沒有魁梧得不像話的身材,堪比黑熊的身材,看上去,雖然偉岸,但是,卻是一個溫潤暗藏霸氣的君主,這個男人,她知道,不簡單。

外傳被晉公宇文護欺壓,她看來只是在伺機而動,這些皇室中的鬥争,她早已見慣,如今再見,只覺得再平常不過。

“父王,或許女兒這次來對了。”

正在書房裏的宇文邕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已經給自己的皇後留下了這麽一個印象,也沒有想到,昨晚不曾出現的女子,此刻正虛弱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有一個孩子被他的親娘給拿掉了。

但是,若是這些能夠預知,便不會有後來的事。

幾日後,臉色仍舊有些蒼白的莫絮回到正武殿,看見新皇後也在,突然覺得紮眼,便垂下頭束手立在一邊。

“絮兒,近來怎不見你?”

宇文邕突然出聲詢問讓莫絮吓了一跳,随後道:“禀皇上,奴婢今日偶感風寒,身子有些不适不敢前來,怕傳給了皇上,此事,何大人知道。”

“禀皇上,是奴才疏忽,忘了。”何泉不露聲色的回答了。

宇文邕點點頭,看見莫絮的有些蒼白的臉色,道:“既然身子有病,便喚太醫來瞧瞧,別落下病根子。”

阿史那雲進宮之後,便有各處嫔妃來拜見,自然也是聽說了不少關于莫絮和宇文邕的事,但是她并不在意,一個沒有地位的人和她并沒有沖突,至于……別人說的,宇文邕待她不一樣,她也相信,她會得到這份不一樣。

“皇上說的是,不如莫尚令先回去,這邊有其餘人看着,還是先去看太醫比較重要。”阿史那雲将手中的食盒放下之後,便道:“皇上,不如臣妾和莫尚令一同離開,也好監督她去看太醫,不然,怕是尚令怕苦,悄悄的躲了去。”

“去吧。”

“是。”

只有答應的份,莫絮跟在阿史那雲身後離開了正武殿,臨離開之時,看了一眼宇文邕,發現他也看了過來,并且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心裏這幾日的苦澀全都沒有了。

他,才是她活着的理由。

第四十八章 天和三年八月,宇文邕親臨大德殿,集百官、佛門中人以及道教衆人一起讨論《禮記》,所收頗多。

十二月,齊武成帝薨。

四年正月,廢朝,以表對齊武成帝之尊。派遣司會、河陰公李綸等人前往齊國拜祭,吊唁之。

看着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莫絮的心裏也開始打鼓,距離鏟除宇文護還有多少日子,怕是不過一兩年了。

距離阿史那雲嫁入宮中也有三年之久,卻是無所出,好在她的身份尊貴,便是有人在私下說些什麽,也不敢有人在她眼皮下作亂。阿史那雲從來不為難她,莫絮知道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連一向在她面前不多提及別的人女人的宇文邕也數次在她面前提起,這是一個好皇後。

吃味?誰說沒有呢?只不過,多的還是敬佩。

這樣一個愛恨分明、有頭腦有想法的女子值得尊敬,她明白自己的地位,更明白如今的局勢,所以,她只做該做之事而已。

時逢亂世,戰火四起。

天和六年正月,本應該是合家團圓的日子,這邊境戰事又起,斛律光率領将士于汾北築城,自華谷至于龍門。

戰事越來越激烈,宇文邕下诏,命宇文憲率軍前去抵制敵人。

在上朝之時接到命令的宇文憲邁出大殿時,意外的看見了等候在門外的莫絮,便走上前去,正準備開口,卻被人打斷了。

“去你府中,皇上準了。”

“你呀,身子不好還喜歡喝酒,正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天生自帶的,走了,今晚我還得回來,要是晚了,怕是都不用去了。”莫絮見宇文憲還有心情繼續說下去,便催促道:“好久沒有出宮,這覺得,自己已經是與外界隔絕了,不知道,這長安城,今日,又是什麽模樣。”

“出去你便知道了,走吧。”

“嗯。”

兩人走在出宮的路上,不免有人看着他們。這兩人走得近也不是什麽秘密,只不過,還是有人嚼舌根,說兩人關系不簡單,但是見宇文邕也不管,他們也只能嚼舌根了。

在人們異樣的眼光中,莫絮和宇文憲來到了街道上,一路走着。尤其是莫絮,如同回到還是少女時期的年齡,見到什麽都好奇的去看看,跟個孩子一樣,惹得身後跟着的宇文憲大笑。

多久了,他們之間沒有這麽輕松過了。

似乎這些年來,每一次相聚都是心中有事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麽,帶着不好的情緒聚在一起,說再多,也只是煩惱而已。

“憲,給錢,我出來急了,沒帶錢。”

“這麽粗心,可不像是四兄跟前的紅人,第一尚令。”宇文憲湊上來,打趣道:“沒想到,你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麽孩子氣。”

“一邊去,你就打趣我吧,也只有我才能忍受你的打趣,別人,估計哭着回家找娘親了。”莫絮嘴上也不肯饒人,回了過去。

兩人抱着一堆零食還有給小孩子帶的玩具回到宇文憲的府上,将東西分發了出去,莫絮當時還給宇文憲挑了一根發簪,讓他送給豆盧巧。這麽多年夫妻,宇文憲一直忙于政事,怕是忽略了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加上楚兒之事,豆盧巧肯定有些委屈,莫絮只是不想宇文憲再落得一個人。

這身邊有一個噓寒問暖的人,再好不過了。

入夜,兩人抱着酒在屋中也不顧及形象的喝了起來。莫絮和宇文憲的關系,府中的人也知道,加上久而久之莫絮來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憲,此番前去,望君平安歸來。”舉起手中的酒壺,莫絮說完之後仰頭飲了一口。

“呵呵,上次我們這般喝酒,記不起來多久了,但是還記得當年你我一同出征嗎?若不是你身份被發現,或許,我們時至今日都是并肩作戰的好戰友!”宇文憲突然想起這事,便想起了,救了莫絮的高長恭。

邙山一戰,他真正的見識了高長恭的本事,同樣身為将領的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骁勇。兩人正面交鋒,不知道誰勝誰負。

當年,他知道,高長恭和眼前這女子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你……憲,我答應了他一件事。”

“嗯?誰?”宇文憲想要含糊的避過這個話題,但是心知莫絮不是這樣的人,只好道: “他嗎?答應了什麽?莫不是要嫁給他?”

“胡說八道什麽呢?!我……他已經有心上人,我亦有,不過是一個君子之約,不過我似乎做錯了一件事,你不要笑話我,我當時沒有信物,便把頭上的簪子給了他,這……”

“我該如何說你是好?這女兒家的簪子乃是貼身之物,豈可随随便便的給了男子,你這是!唉!”宇文憲一聽,這根本就是定情之物,本想好好地罵一頓現在這個裝可憐的女人,卻又不忍開口,只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莫絮見宇文憲那模樣,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道:“莫要胡說,我一顆心都在你皇兄身上,一根簪子算什麽,我一個人都是你皇兄的。”

喝了酒,莫絮說話也沒有顧忌起來,這番話說出來也不曉得害臊。

宇文憲直嘆,莫絮不像一個尋常女子,總是說出一些令人驚奇的話語來,不由道:“你啊,答應了別人,到時候,你該如何向皇兄說明此事?皇兄這人,我可不認為他會放你走。”

“我也不知道,正苦惱,好在還有時間。”莫絮把玩着手中的發絲,道:“不說了,你此番前去,一定完勝,我在這長安城中等你回來,我們再痛飲三天三夜!”

“好!”

雖然兩人的關系有些不合理,但是,這世上不合理之事多了去了,他們不過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小部分。

次日,宇文憲領着大軍從長安城出發,一如多年前,莫絮站在長安城樓上目送着他離開,這次身邊也有他。

“皇上,我們回去吧。”

“嗯。”

接下來的日子裏,不停的收到前方傳來的信件,當然有好消息,三月之時,宇文憲打退斛律光,迫使斛律光退守保住華谷,宇文憲收複五個城池。

這個消息一傳回長安,宇文邕久久不曾露出笑臉的臉上終于出現了笑容。

之後,你來我往,不停的攻退對方,宇文憲這次是率着手下的大将越戰越勇,最後将齊人趕出了周朝的邊境,抱住了國土,算的是大獲全勝!

凱旋之日,便是舉國同慶之日。

匆忙之間,時間已經過去半年有餘,宇文憲回到長安城之時,馬背上的他,與之前更加不一樣,臉上的堅毅和周身散發着的氣場,莫絮知道,宇文憲蛻變了,他……這次出征基本是獨自撐起這次戰役。

勝了,宇文憲也變了,他是一名真正的将帥了。

先行回家中收拾了一番之後,半年未見的妻子豆盧巧安靜的為他準備好了一切,宇文憲沒由來的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妻子。

“阿巧。”

“嗯?”

“這些年來,苦了你了,是為夫的不是。”想起家中的孩子都是她在照顧,楚兒的孩子也未曾有過半分的虧待,只覺得心中的愧疚之感越發的深切。

不自禁的攬住了豆盧巧,道:“日後,我會待你好的。”

“嗯。”

豆盧巧趴在他懷中,應了一聲。終于,她等到了,等到了她的丈夫回心轉意。

收拾好之後,夫妻二人一同進了宮,參加今晚的洗塵宴。宇文憲心裏回想起在戰場與斛律明月交手的過程,不禁有些激動。

遇上一個厲害,強勁的對手對于自己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因為,他可以發現自己身上以前沒有想到的一些東西,想到很多注意,這樣的交手很是刺激,雖然稍不留神肯能就丢掉了性命。

但是,這樣的對手,世間難求。

洗塵宴上,他面對各位大臣的祝賀都只是大方的笑,一時風頭很盛,宇文邕和阿史那雲坐在上座也是由心的笑了。

“這次憲可是出盡風頭,大大的挫了齊國的士氣!來,我經你一杯!”宇文護的聲音響起,宇文憲擡頭,看向宇文護。

“謝堂兄。”舉杯飲下杯中的酒。

宇文護,這半年不知道做了什麽動作,今日過了,他該入宮,繼續本該的任務,将宇文護這根刺給拔掉。

宇文護收斂神色,坐回案桌後,看着上座的宇文邕。

看來,這次是來真的了。他可是好久沒有和這些人好好的過招了,隐藏了這麽久,就要沉不住氣了嗎?宇文護勾起嘴角,與此同時飲下杯中的酒,無人瞧見他臉上的表情。

一頓洗塵宴,各取所需。

莫絮坐在自己的院子裏,這個時候,又開始有些冷了,不知道……明年的這個時候她還能不能見到這般秋風飒飒的情況。

和宇文護的較量,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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