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做噩夢

夜幕中的一幕一景早就是刻入了她的腦海裏,能再次回來重溫一遍,對她來說是一種難得的懷念。她在南家院落裏逛了将近一小時後才再回到房間裏。

何雲諾坐在太妃椅裏看着站在門口的慕清歌。雙眼中流露着迷蒙,裝出一副剛醒的樣子。

“怎麽起來了?”

“掉地上了。”何雲諾揉了揉眼,“你怎麽會從外面進來?”

“睡不着,出去走了一圈。”慕清歌看了眼他坐的太妃椅,“你睡床上吧,我今天不可能睡着了。”

何雲諾站起來,将蓋的被子抱到了床上。慕清歌也沒再多說什麽,站在床邊皺着眉頭看着房間裏。

其實她本來是可以不同意何雲諾的提議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沒有拒絕了他。她也不想去多想這裏面到底有什麽原因,多想了只會讓自己心煩。

整個房間裏都沒有燈亮着,只有外面的絲絲月光透進窗裏。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慕清歌只覺得自從出去後她的腦子越來越清醒,根本就無法入睡,只得在心裏自嘲估計又是等天亮了。

何雲諾躺在床上估摸着他一個大男人的睡床上,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了點。最後別扭地小聲叫着慕清歌,“清歌?”

“恩?”

“你要不和我睡一張床吧。”

他軟軟的話語,悄無聲息地流進她的內心。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被何雲諾霸道地抱在了懷裏,也就幾秒的時間,她就躺在了竹席上。

竹席的涼意透過睡衣傳到了她的皮膚上,因房間裏開着空調,竹席更加的涼了。

她皺着眉看着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你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

“你到現在還沒掙脫說明你同意了。”何雲諾的聲音很慵懶,就像是随時要睡着一樣,他伸手給慕清歌蓋上了絲被,“快點睡,別等到天亮了,不然會有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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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歌沒有動。何雲諾将她往懷裏緊緊了,将頭枕在了她的頭上方,輕輕地嗅着她的發香。他有規律地輕拍着她的背。

慕清歌曾在他懷裏睡過覺,這一次估計是先前适應過,很快就睡着了。

何雲諾等聽到了她的平緩的呼吸聲之後,才慢慢地睡着。

**

春雨過後,萬物有了複蘇的跡象。在風和日麗的春季,溫暖的陽光從樹葉間流瀉到地面上,暖意融融。那溫和的光線,看見了都是覺得精神抖擻了。春季是個很适合出行的時節。萬物的盎然生機總是讓人躍躍欲試地想要多多觸摸自然。

一片竹林,竹葉摩擦地“沙沙”,偶爾有樹葉飄落到青石路上,沿着青石路可以通到一幢很樸素的別墅。竹林對面是一架正在搖晃着的秋千。

一個穿着背帶褲的短發女孩小心地打開書房門後,輕聲地問着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爸爸,我想去動物園,你帶我去吧,好不好?”

男子将手裏的鋼筆放到桌上,将資料合上,站起了身。他穿的是很傳統的中山裝,卻看不出土氣和老氣,細眉、丹鳳眼,白面書生的模樣,“媽媽呢?”

小女孩笑着對她爸爸說道,“媽媽說給我們做便當哦。”

“是嗎?”

“恩。”小女孩走到男人身邊,牽了他的手。

在廚房裏忙活的女子在看到男人走出書房後,臉上有了驚訝,“不是說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嗎?怎麽出來了?”

男人臉上沒有疲憊,溫和地開口,“清歌說要去動物園玩,你什麽時候答應的,怎麽不告訴我?”

女子将圍裙解下,又将便當盒整理放入旅行包內,“恩,人太多,在一起吵吵鬧鬧的,怕你心煩。”

男人摸了摸慕清歌的頭發,一臉的寵溺,“小孩高興才是最重要的。”

在動物園裏的一整天,慕清歌見識到了很多教科書上都沒有見到過的動物,再加上媽媽做的便當很好吃,一天的游玩讓她們心滿意足。在黃昏時分,她聽話地跟着父母乘着車子踏上了回家的路。即使是在動物園裏玩了一整天,小孩子的精力似乎永遠都是用不完的,永遠都那麽旺盛。

當車子經過一片桃林後,一輛黑色的汽車跟在了他們車子身後。這裏的桃花很美,滿眼無盡的粉色,慕清歌好奇地看着桃林。她将一邊的車窗開到最大,探出了身子,努力嗅着空氣中桃花的香味。

“媽媽,為什麽後面有輛車跟着我們?”

“估計也是從動物園出來回家的,正好和我們同路吧。好好坐好,別看後面的車子了。”

被媽媽這麽說,她不得不乖乖地坐好,看着車子前進時車外劃過的風景。

“碰!”

巨大的撞擊使得整個車子裏的人都在尖叫,慕清歌眼睜睜地看到了她的母親沖破了玻璃窗彈出了車外,而自己的父親依舊在駕駛座上,虛弱地痛苦低喃。後座即使是安全的,但是兩扇後車門都已經打不開了,空氣中開始彌漫血腥味。

慕清歌看到了肇事車輛,瘋狂地尖叫道,“就是剛才那輛車,就是它!”

她的額頭因為碰撞而流了血,血順着額骨流入了她的眼睛,遠處的桃林不再是粉色,染上了刺目紅色,惹得她刺痛地流淚。

駕駛座上的男子虛弱地發出聲音,“慕清歌,快跑,跑得越遠越好!”肇事車的車頭是直接地撞擊到了他坐的位子,顯然他是被卡在了車子裏。他身上已經有很多處骨折,斷裂的骨頭很有可能已經刺入了他的髒器。

慕清歌還處于驚慌的狀态,看着司機慢慢地走向她坐的車。

“只要爬出去了就沒事了!”男人的聲音雖然很虛弱,但是他的話中明顯地很焦急,“快爬出去看你媽媽有沒有事!”他這是在想辦法讓兩個孩子離開車子,他無法保證站在外面的男人會做出什麽舉動。

慕清歌看着面露兇相的肇事車司機,兩條黑色粗粗的眉毛皺在一起,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父親,左臉上還有一條很淺很淺、但是迎着光依舊能看得到疤痕。

為什麽?為什麽好好的出游計劃,在快要落幕的時候會發生這種事情,誰可以告訴她,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她的母親躺在了血泊裏,而父親一直坐在車子裏不出來?為什麽這個男人站在那裏不做任何的拯救措施?

即使她腦海裏回響着無數次的為什麽,依舊沒有人能告訴她。

她在看到她母親的慘狀後,轉頭看向她父親的方向,一幕幕超越了她腦袋能夠承受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這一切讓她覺得不再是意外,而是預謀,早已經策劃好的預謀!

**

躺在床上的慕清歌額頭布滿了冷汗,在床上奮力地掙紮着,她的額頭布滿了冷汗。

何雲諾看着懷裏不安分的慕清歌,早在她輕微的掙紮時,他就醒了過來。他本以為慕清歌是不想讓他抱着,只是看見了她直冒冷汗、皺着眉頭輕哼的樣子,心裏實在是不忍。

慕清歌睜開眼睛,看見了何雲諾看着自己,有些抱歉地說道,“是不是被我吵到了?”

“沒事。”何雲諾摸了摸她的頭發,想說些安慰的話,“是不是做噩夢了?”

慕清歌坐起身,輕聲說道,“小時候不怎麽好的回憶,回來之後突然夢到了。我現在也有些納悶為什麽突然夢到那些了。”

何雲諾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也不敢問她是什麽不好的回憶。

慕清歌下了床去浴室洗澡,出來時穿着昨天來時的那條複古裙子。她身上還帶着剛從浴室裏出來的水汽,頭發有點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

“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

何雲諾起身抓住了她的手,“等我洗完澡,我們一起去。”

**

南家的三餐時間規律性很強,嚴格定時。提早到,沒人給你準備。若是過了點,還想吃飯的話,就直接坐在廚房吃。

灰蒙蒙的天色,太陽還未升起。慕清歌和何雲諾這個點在南家走動,太早了點。

慕清歌走到廚房門口,看見一個滿頭華發的女老人坐在裏面,用竹針織着線。老人看見她站在門外,将手裏的活匆匆地收拾完放進了腳邊的竹籃子裏,笑着問道,“要吃什麽?”老人穿着一身的傳統布衣,布滿皺紋的臉上的笑容讓她覺得格外的親切。老人的笑容以及溫和的話,都讓她的心泛起了酸意,喉嚨都有點酸了。

她深吸了口氣平複了心中的情感後,緩慢地說道,“有青菜小粥嗎?”

“有。”老人利索轉身拿了一只白色瓷碗,用湯勺在鍋裏舀了一碗粥出來,捧到了飯桌上。老人看到她依舊站在廚房的門外,急切地說道,“清歌,快點坐啊!”

她沒曾想到這麽早,老人就已經準備好了早飯。她坐到飯桌前,看着紅木桌,上面依舊有她當年用小刀刻過的痕跡。她看着眼前的一碗粥,粥的香味缭繞入鼻的味道是那麽的熟悉,是她懷念無比的味道。她起先是小口小口地吃着,慢慢地加快了速度,最後竟是再要了兩碗才停罷。

老人看着桌上空空的飯碗,滿足地笑道,“清歌依舊是喜歡吃我這老太婆做的青菜小粥啊……”

慕清歌調皮地說道,“白奶奶,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怎麽做這種粥的?害的我一直想着回南城來,只為了你一碗粥。”

“若是我連這粥怎麽做的都告訴你了,你還會惦記我這個老婆子嗎?”白奶奶說完,特意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何雲諾,“有了男朋友之後,可就不記得我這個老婆子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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