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到家的時間不算晚，程卿北掐着點在廚房準備晚餐。鹿泱閑得無聊，在一旁偷吃搗亂順便打下手。程卿北算是體會到什麽叫甜蜜的煩惱，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你幫我剝兩顆蒜。”

鹿泱得到指令，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完成任務。

“給，”鹿泱把手裏的蒜遞給程卿北。

“還真是兩顆。”程卿北無奈，“下次不能亂用這種比喻。”

鹿泱委屈道：“你自己說的兩顆。”

“我說的，這鍋我背。”程卿北趁機偷親了鹿泱一口，心滿意足地主動攬鍋。

兩菜一湯，成功上桌，鹿泱勤快地跑前跑後，盛飯倒水拿筷子拿勺，程卿北把圍裙一脫重新回歸帥氣男神路線。

鹿泱拿出高腳杯倒了兩杯葡萄酒：“幹杯，慶祝我們又跨過去一道坎。”

“幹杯。”程卿北仰頭一口喝完，如釋重負。

今天的糖醋排骨糖放得剛剛好，甜而不膩，鹿泱跟前吐出的骨頭堆成了小山，程卿北不太愛吃甜的，夾了兩筷子就沒動，剩下的大半碗全是鹿泱一個人包攬。

“你下次也可以做兩個自己喜歡吃的菜。”鹿泱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程卿北幹什麽事都先就着他，從來都顧不上自己。

“我喜歡吃的菜？”程卿北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就是你啊。”

鹿泱心想某人又開始心潮湧動了，幹脆低頭吃飯不再理人。

吃完飯鹿泱找了部老電影看，程卿北抱着他坐在沙發上看手機。鹿泱好奇地瞄了一眼，發現程卿北在看酸奶機。

程卿北見鹿泱的眼神裏帶着詢問，解釋道：“你那麽喜歡喝酸奶，我想買一個自己做。”

鹿泱專業潑冷水：“萬一又技術不過關怎麽辦？”

Advertisement

“那就麻煩你再去問咖啡店老板要一次獨門秘籍咯。”程卿北回答。

“你不吃醋了？”鹿泱問。

“這有什麽好吃醋的，我謝謝他還來不及，”程卿北說，“畢竟工作室開業的時候最漂亮的那個花籃還是他送的，而且他一看就是個受。”

鹿泱笑着問：“萬一他是直男呢？”

“那就更好了。”程卿北看着手機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正在糾結買哪一款。

鹿泱都要開心死了，自告奮勇：“我明天就去幫你要獨門秘籍。”

電影是個悲劇，到最後兩個主人公天各一方，屏幕變成了黑色。程卿北的酸奶機已經下完單，放下手機把鹿泱抱到自己腿上，面對面坐着。

鹿泱順勢摟着程卿北的脖子，程卿北捧着鹿泱的臉輕輕地落下一個又一個吻，鹿泱臉上漸漸泛紅，摟着程卿北的手一點點收緊。

擦槍走火，鹿泱卻在理智崩斷的前一刻叫停。

“我想去公園看看。”

“現在嗎？”

于是晚上十點，夜深人靜，黑燈瞎火，鹿泱和程卿北肆無忌憚地手牽着手，往公園的草坪上走。散步的老大爺已經打道回府，跳廣場舞的大媽也回家歇着，鬧騰的小孩子估計都已經睡下，公園裏走動的人少之又少。

月黑風高夜，草坪還是那個草坪，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正式在一起，鹿泱到現在也還記得程卿北打一長串感人肺腑的表白宣言。

那時候的程卿北眼裏泛着光，鹿泱落荒而逃，裹着被子一整晚沒有睡着。

程卿北邁出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步，等着鹿泱一點點靠近。他是那樣自信，料定結果定會如此，料定鹿泱會接受他的請求。

鹿泱牽着程卿北的手，十指相扣，在草坪中央站定。

“想要我再告白一次嗎？”程卿北問。

“好啊。”鹿泱笑着答。

“可是我忘詞了，”程卿北說，“親你一下作為賠償好不好？”

“那明明就是獎勵。”鹿泱不服氣道。

“程卿北。”

“嗯？”

“既然是你先告白的，那求婚就由我來。”

鹿泱說着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個盒子，灰色的絲絨材質，上面還系着一個蝴蝶結。鹿泱輕輕一碰，盒子慢慢打開，裏面躺着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

路燈的光有些暗，戒指在黑暗裏閃着漂亮的光澤。鹿泱拿出一枚戒指，拉着程卿北的手，小心翼翼地往上套：“程卿北，你願意嫁給我嗎？或者說……娶我。”

程卿北打趣道：“我要是不願意，有人該哭鼻子了。”

“我才不哭呢，”鹿泱笑起來，“收了我的戒指，以後就是我的人。”

“嗯，程卿北永遠是鹿泱的人。”

程卿北從小盒子裏把另外一枚戒指取出來，鄭重的樣子讓鹿泱又想哭又想笑，小小的戒指環在手指上，也同樣環着彼此的心。

兩只手交織在一起，這一次，戒指碰撞着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今後，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無論快樂還是憂愁，我們都将在一起，一起面對人生的艱難險阻，一起享受人生的大喜小樂。

我第一次遇見你就想要保護你。

我第一次遇見你就選擇信任你。

也許從一開始，上天也許就決定把我們綁在一起。

我失戀的時候，你陪我喝酒買醉，幫我打架出氣，帶着爛醉的我回家，心甘情願護我周全。

我随口一提的禮物只有你記在心裏，

我所有的習慣喜好你都一清二楚。

你說你不想再放開我，

那我又何嘗能夠放下你。

“鹿泱，讓我抱抱你。”

我不求照亮你的世界，

但求給你一個溫暖的擁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