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喜歡你(二合一)
周圍安靜下來,背椅是冰冷的,林珏簌簌睜開了眼睛。
太陽穴一突一突地疼,意識逐漸回籠。
他隐約記得自己看到冷嘉誼和江渝琛在包房裏親昵的那幕,然後心如死灰地跑出包房,去樓下的迪廳讨酒喝,有一個猥瑣的男人過來搭讪,自己不從,但男人還是越來越近。然後……他好像隐約看到了江渝琛?
林珏連忙晃晃腦袋,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腦子裏趕出來。
江渝琛正和冷嘉誼在一起,怎麽可能有空會來管自己。
又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幕,林珏心裏一抽一抽地疼,他踉跄着坐起來,下意識地打量着周圍。
所以,自己現在在哪裏呢?
林珏捂住還在發疼的腦袋,發現自己身處一輛車裏,車內的布置有些熟悉,但他的腦袋一片混沌,什麽也想不起來。
駕駛側的車門打開了,林珏猛地一怔,下意識地做好防禦的姿态,下一秒,身上帶着寒氣的江渝琛緩緩坐了進來。
林珏:“!”
江渝琛偏頭看一眼表情有些呆滞的林珏,十分自然地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木木,這麽快就醒了呀?哥哥剛剛去打了個電話,等急了嗎?現在就送你回家哦。”
明顯是哄小孩兒的語氣。
林珏一怔,突然隐約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他好像喝醉了,然後纏着江渝琛讓他給自己解釋,還非要他背自己?
林珏也是頭一次知道自己喝醉之後竟然這麽的……粘人。
他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心底還存着最後一絲期盼,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嘴唇翕動着,試探着開口:“江哥,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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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江渝琛眉心蹙起一秒,很快反應過來:“醒了?”
林珏抿着嘴唇點頭。
“還暈嗎?”
江渝琛的語氣恢複到平時的冷淡。
林珏心底快速地閃過一抹失落,老老實實地回答:“還有一點。”
江渝琛颔首,發動車子:“再休息一會。”
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臨近天亮了,路上的車和人都不太多。
林珏睜着眼睛望向窗外,腦子裏還在閃着剛才江渝琛哄自己的一幀幀畫面。
他第一次知道江渝琛原來也會對一個人那麽好,而那個人竟然是自己。
他一時不知該描述自己心裏的感覺,血液裏,酒精的作用還存在着,無時無刻不在刺激着他的大腦,讓他根本無法思考。
似是感受到林珏沉默,江渝琛淡淡開口:“在想事情?”
“在想……剛才……”
林珏想,或許自己該和江渝琛道個歉?那麽鬧着他,纏着他。但他又不知要怎麽開口,心底更有一個邪惡隐匿的聲音催促着他,為什麽要道歉,說不定江渝琛也願意的呢,說不定他也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喜歡,願意縱容他呢?
“剛才?你說在包房裏嗎?”
江渝琛眉心蹙起,顯然是誤會了林珏的意思,“是我的錯,我應該跟你解釋清楚的。”
“我和冷嘉誼沒有在一起過,從來沒有。之前有些我和他捕風捉影的傳聞,那是因為我們用彼此來擋緋聞,我們實際上互相都不喜歡。他這人比較腹黑,壞心思太多,看你單純就忍不住逗你,我之前就提醒過他。”江渝琛頓了一下,輕描淡寫道:”你要是不喜歡他,就把他換掉。”
江渝琛的語氣認真,沒有任何要開玩笑的意思,林珏的心裏一熱,繼而産生了奇妙的感覺,飄飄的,像是踩在了雲裏。
他從未想過,江渝琛會在這種情況下,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釋和另一個男人的關系,甚至還因為他不喜歡就要換掉那個男人。
劇已經殺青了,林珏當然知道換人有多麻煩,也沒想着要為難誰,只是聽到江渝琛這麽說,他還是忍不住,一顆滾燙的心劇烈地跳動着。
酒精仍然停留在身體裏,不斷地刺激着他,催促着他,林珏覺得自己還在醉着,又覺得自己無比清醒。
他擡眼看着身旁正在認真開車的男人,嘴唇不自覺地張開了。
“江哥,我喜歡你。”
這六個字很輕,卻字字清晰。
江渝琛的瞳孔驀然一緊,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明顯僵硬|了一下。
片刻,男人的嗓音軟下來一點,哄小孩兒似的:“哥哥也喜歡木木。”
“不是那種喜歡!”
林珏的嗓子一緊,心髒在不斷地下沉着,不受控制地,話從嗓子裏冒了出來,“我對你不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也不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歡!看到冷老師和你親近的時候我會心痛,你和我解釋我就覺得很開心……我喜歡你,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語無倫次的話幾乎花光了林珏所有的勇氣,說完之後,他的血液迅速冷了下去。
他的兩手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絞得生疼。
沉默,是沉默。
等待着他的,是車內良久的沉默。
江渝琛冷靜地開着車,腦內亦是思緒萬千。
偏偏,偏偏是這個時間點。
他對林珏的喜歡不假,但是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
兩人剛拍完對手戲,尚且停留在劇中人物的感情之中沒有完全抽身,林珏又誤會了自己和冷嘉誼的關系,他還喝了酒……人在沖動下,總會不自覺地地做出一些應激反應,但很多時候,這并不是喜歡,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江渝琛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冷情的人,世間萬物難讓他動情,但一旦動情,必然傷筋挫骨。
小時候家裏怕他寂寞,養過一條狗,後來狗老死了,他就發誓再也不碰任何動物,甚至還主動和所有的朋友都疏遠了。他無法承受得到之後再失去的痛苦,就寧願一開始就和別人保持距離。
對待感情也是一樣,如果在一起之後再說分開,他不确定自己能夠接受,還不如趁現在兩人都用情未深時,讓林珏考慮清楚。
周圍的空氣很安靜,安靜到一根頭發絲落在皮質的座椅上都能聽到簌簌的摩擦聲,林珏只覺得自己在不斷地下沉着,墜入冰窟。
血液冷卻下來,粘稠着,凝固了,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口腔中。
就在他以為江渝琛不會再說話,甚至開始懷疑剛才自己到底有沒有一時沖動向江渝琛表白之後,坐在駕駛位置上的清冷男人終于淡淡開了口。
“真的是想永遠在一起的那種喜歡嗎?”
男人語氣很輕很柔,林珏卻感覺不到其中的溫度,“喜歡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不是一時沖動就可以說出口的。我知道你喝了酒,也知道你很容易入戲,也許你只是一時沖動之間産生的錯覺,并不是愛情。我記得你說過,你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人,你對我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是一樣的嗎?”
江渝琛的話冰冷地,一字一句,如同利刃,切割在林珏最脆弱的心尖上。
他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告訴他自己是為了他才進娛樂圈的,想告訴他自己已經喜歡了他很多年,想告訴他自己說的那個喜歡的人一直就是他……
林珏的嘴唇翕動着,話到了嘴邊,江渝琛卻先開了口,“我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道德感低下,共情能力弱,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和我在一起你就沒什麽反悔的機會了。”
他的語氣依舊冷淡,甚至低低地輕笑了一下:“你還小,我不逼你現在做選擇,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林珏:“。”
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縫,所有想說的話都淤積在胸口,說不出來了。
說出來又能怎樣,增加江渝琛的愧疚感嗎?還是讓江渝琛可憐自己?或許江渝琛只是把他當做後輩,又礙于兩家世交的關系,不好直接拒絕。
若是這時候還在再上趕着貼上去,未免太不知趣。
林珏沒有說話,車內又安靜了下來,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到了。”
男人淡淡開口。
林珏怔怔地回過神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謝、謝謝……”
他的兩手指不住地攪着,幾乎是頭也沒回地落荒而逃。
他已經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江渝琛了。
一路小跑着到回到酒店的房間,林珏重重帶上了門。
像是脫了力一般,他緩緩緩緩地靠在門後,身體忍不住朝下滑去,最後啪嗒一聲,跪坐在了地上。
明天就要從B市離開,回到A市了,要做的事很多,收拾東西,聯系家人,他卻什麽都不想去做,只想怔怔地呆在這裏,什麽也不去想。
積攢許久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沿着皮膚爬滿面頰,又順着嘴角流進嘴裏。
林珏就這麽半跪着,哭得無聲無息。
江渝琛又在車上坐了很久,看着那個匆匆離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看着屬于林珏的房間燈開了又滅,這才熄滅車子,也上了樓。
哭夠了,林珏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再怎麽說,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外面的天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太陽正藏在層層疊疊的雲霧之中,艱難地透過雲霧,散射出溫暖的光芒。
林珏嘆一口氣,開始收拾回家的東西。
不多時,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于向陽打來的。
接通電話,于向陽咋咋呼呼的聲音從那邊響起:“小林,你現在在哪裏?”
林珏一邊偏頭夾着手機,一邊繼續收拾東西:“在酒店。”
“哪裏的酒店?”
“……我們住的酒店。”
“那就好!那就好!”
電話那邊的于向陽明顯松了口氣,“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床上躺着,衣服也沒脫鞋子也沒換,什麽都想不起來,趕緊給你打個電話,你沒什麽事就好!”
林珏心裏一暖,于向陽做事确是有些大大咧咧、毛手毛腳,但是對自己的關心是實實在在的。
他單手拿起手機,另一手合上行李箱的蓋子,一直緊繃着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笑意:“謝謝于哥。”
電話那邊的聲音頓了頓,于向陽試探着問道:“怎麽了?心情不好嗎?怎麽語氣這麽低落的樣子?”
一句話,就讓林珏鼻頭酸酸的。
但是他沒法和于向陽解釋,感情這種事,是苦是樂都只能往自己肚子裏咽。
片刻,林珏笑了笑:“有嗎?可能是昨天喝了點酒吧,我沒事的,不用擔心。”
“哎,行,”于向陽的語氣這才輕松了些,“咱們終于可以回去了,正好過年,可以好好歇歇,咱們來年再接再厲,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砥砺前行,勇攀高峰!”
林珏:“……”
其實于向陽也挺有演講天賦的。
于向陽叨逼叨了半天,挂斷電話的時候,外面已經大亮了。北方的冬天霾重,今天卻是難得的晴天。
林珏拉開窗簾,溫暖的陽光透過大的落地窗撒在身上,很舒服。
他拿着手機打算拍一張不多見的藍天白雲,這才發現手機上多了幾條微信消息。
[琛:在忙嗎?]
[琛:剛剛給你打電話顯示正在通話中]
[琛:你訂的幾點的機票?送你回家?]
林珏深吸口氣,還覺得胸口有些悶悶地疼。
如果換做昨天之前,看到江渝琛要送自己回家,一定會激動得心跳加速,現在,看到江渝琛的消息,他卻有些不知道要怎麽回複。
如果要拒絕他,為什麽還要對他溫柔,是因為真把他當做弟弟,不願意傷害他嗎?
那他寧願江渝琛決絕一些,冷淡一些,像對待其他人一樣,讓他徹底死心,而不是直到現在還抱有幻想,幻想他會不會有一點喜歡自己。
林珏看着遠處蔚藍的天,許久,深深呼一口氣,才終于回複道:
[樹苗:不用了,謝謝江哥]
[樹苗:我叫我哥來接我就行,不麻煩你了]
又是幾個小時的漫長飛行,于向陽在飛機上睡得昏天黑地,林珏也一晚沒睡,忍不住眯了一會兒,飛機到達A市時,天已經黑了下去。
飛機平穩地在停機坪上降落,于向陽一個激靈,猛地驚醒了過來。
他奮力睜開睡眼朦胧的眼睛,問道:“是不是要快要下飛機了?!”
林珏點點頭,不得不說,在某些情況下,于向陽的第六感異常準确。
于向陽揉揉眼睛,從包裏掏出一個本子,又拿出一支筆來:“幸好,沒耽誤正事。”
他把手裏本和筆都交給林珏:“嘿嘿嘿,給我簽個名再走!”
林珏眨眨眼睛,總覺得于向陽笑得有些不太正常。
見林珏一臉疑惑的樣子,于向陽撓了撓腦袋:“就我去年跟家裏的弟弟妹妹吹牛,認識很多大明星,我妹今年粉上你了,要是看到你的簽名,肯定特崇拜我……我家過年買東西跑腿就靠她了!”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家人只知道于向陽在娛樂公司工作,具體給誰當助理,都去過哪些地方并不清楚。
林珏心覺好笑,但還是認真地在于向陽的本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于向陽看了又看,滿意地把本子重新放進包裏,問道:“對了,你一會兒和江神一起走嗎?”
林珏猶豫着,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答。
于向陽一副我懂得樣子:“沒事,我不打擾你們,我家人一會兒來接我,我們要去吃年夜飯呢!”
林珏一愣,這才發現農歷已經是大年二十八了,在外的時間太久,連過年這麽重要的事都快忘了。
機艙的門開了,于向陽拿上自己的東西,開心地和林珏告別:“那我先走了!咱們明年見!祝你和江神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哈!”
林珏:“……”
他還沒來得及接話,于向陽已經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竄得飛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林珏無奈地嘆一口氣,順着人流,緩慢地挪動着。
拿好東西,林朗已經在航站樓等着他了。
見了面,林朗接過林珏手中的箱子,上下打量一圈他:“怎麽瘦了這麽多?”
“角色需要,減重了。”
林朗的眉頭微蹙:“怎麽眼睛也這麽紅?哭過?還是在那邊睡不好嗎?”
林珏有些心虛:“昨天晚上劇組殺青,鬧得有點晚了。”
林朗銳利地眼神在林珏身上仔仔細細地掃了一圈,才暫時收回目光:“行吧,過年回家好好休息幾天,別太累着自己了。”
林珏忙不疊地應着,低頭跟在林朗身後,生怕他發現什麽異常。
上了車,林朗發動車子,繼續問道:“在劇組感覺怎麽樣?”
林珏笑笑:“挺好的,學到了很多。”
“我看了眼你們的劇本,你是和江渝琛演對手戲?”
林珏頓了一下,裝作偏頭看外面的風景,不敢去看林朗的眼睛:“咳……嗯。”
“唉。”林朗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該勸的話他已經說得夠多了,偏偏自己的弟弟就是鐵了心認定江渝琛一人,他也是又無奈又心疼。
他的手指敲了兩下方向盤:“一會兒咱們去江家吃飯,你應該還能見到他。”
林珏的眼睛倏然睜大了,才想起自己下意識地忽略了這茬。
兩家關系很好,過年時自然要互相走動,其中一項必然的活動就是一起團圓飯。
怪不得江渝琛會主動提議要送他回家,原來是因為兩人要去的目的地相同嗎?
林珏的心又下沉了些。
往日裏,這是一年之中林珏最期待的時間,因為他可以與江渝琛見上一面,今年,他卻第一次對一起吃飯産生抗拒的情緒。
他以為有一個年假的時間讓他平複心情,調整心态,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與江渝琛見面,他真的沒有想好要如何面對他。
眼看着林珏的态度有些低落,林朗敏銳地發現了什麽:“怎麽,不願意見他?”
“沒有啊,怎麽可能。”
林珏努力地笑笑,不欲讓林朗擔心。
林朗銳利的眉峰緊蹙:“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林珏忙不疊地搖頭,想也不想就答道:“沒有,江哥對我很好的,很照顧我。”
“哎,”林朗終于深深地嘆一口氣,“木木,受了什麽委屈就告訴哥哥,這世界上優秀的人多着呢,總能遇到合适的人。”
林珏鼻頭一酸,又忍不住在心裏反駁,就算是現在,他也認為江渝琛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趁着林朗不注意,他悄悄用手指揩掉眼角的淚水,低聲道:“謝謝哥。”
林朗的眉頭依舊皺着,最終,沒再說什麽。
機場建在市郊,開車回去也要将近一個小時,到江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車開進車庫,林珏一眼就看到了車庫裏的另一輛車,他當然知道,那是江渝琛的。
林珏的心跳不自覺快了起來。
“木木,下車了。”
林朗叫了他一聲,林珏才發現車已經停穩熄火了,他也顧不得其他,解開安全帶,跟着林朗一起上了樓。
走進江家正門,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就等他們兩個,自然,江渝琛也在其中。
林珏放下東西,走到他們面前,規規矩矩地打招呼:“爸、媽、叔叔、阿姨……江哥。”
缪一瑾站起來,忍不住給林珏一個大大的擁抱:“乖木木,可算回來了,看看,都瘦了。”
林盛森輕哼了聲:“早該回來了。”
目光卻也是黏在林珏身上,不住地上下打量着。
林珏有點不好意思,江母也站起身子,給了他一個擁抱,笑得溫柔知性:“木木,乖孩子,好久不見。”
“阿姨好。”
林珏抿着嘴唇,禮貌地和她打招呼。
江渝琛的父親朝着林珏點點頭,與江渝琛有八分相似的臉上露出一點微笑:“木木,好久不見。”
林珏頓了下,也回道:“叔叔好,好久不見。”
最後,便輪到江渝琛了。
江渝琛站了起來,走到林珏的面前。
男人一雙深邃的眸子打量着林珏,緩緩開口:“木木。”
林珏呼吸一窒,下意識地答道:“江哥……好久不見。”
一邊的江母不由得笑着勾起眼眸:“你們不是在一個劇組嗎?不是上午才見過。”
缪一瑾笑笑:“這孩子,估計是飛機上累到了。”
林珏讷讷地,索性閉上嘴,不敢再擡頭。
又寒暄了幾句,幾人在餐桌前坐下,按照輩分,林珏左邊坐着的是林朗,右邊坐着的就是江渝琛。
林珏仍忍不住偷看江渝琛一眼,見男人正襟危坐,表情冷淡,又像小朋友做了壞事被發現一般,趕忙收回目光。
他突然想到一個詞,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