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賭鬥

自古以來山谷都是偷襲伏擊的最佳地點。而那塊安全區的入口,就在這山谷中段最寬敞的地方。

五十丈,是趙飛選擇的狙擊距離。以這裏的環境而言,這是一個最适合他的距離,同時兼顧精準和安全。

因為封印的關系,九陰鬼澗中幾乎感覺不到風。但氣流并不是靜止的,陰氣的流動會同時帶動氣流。這對還未進入凝氣期的趙飛來說,判斷起來會稍微麻煩一點。

五十丈外,杜坤按趙飛的要求的在地上畫了幾個圓,圓心裏插上了箭矢。

他剛剛插好最後一支,就立刻蹿向幾米之外。動作只迅速突然,活像一直被燒了尾巴的貓。

幾乎就在杜坤剛剛跳開的同時,一支箭矢便出現在了他畫的圓裏面。

箭矢并非從斜向飛來,而是以幾乎垂直的角度從天而降。杜坤定睛看去,距離圓心僅一指。

杜坤舉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擺動。這是他與趙飛約定好的,這是在幫趙飛校準。

峽谷上方,兩塊巨石構成的凹槽中。看到一根手指的趙飛再次拉弓,弓開九分,抛射。

幾息之後,箭矢伴着短促的尖嘯落下。看着震動箭杆,杜坤的眼角也跟着微微抖動。他只聽到了一個聲音,而眼前卻有兩根箭插在圓心上。

原本杜坤以為,這種距離之下的如果提前有防備的話,能夠躲開趙飛的箭。但現在,這種想法正在動搖。

不同距離的靶子,不同高度的靶子,最後是一個移動靶。趙飛仔細的做着功課,把所有的數據都記在腦子裏。

在做這些的時候,心裏非常平靜,這會找到以前的感覺。

作為一個單獨行動的狙擊手,沒有觀察手的輔助,就只能把所有數據都記在腦子裏。

目标距離,空氣溫度,風速,氣壓,地球公轉,參照物,公式...子彈的口徑,裝藥量,彈頭重量,每個距離區間的飛行數據。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撤退路線。

狙擊槍和弓箭都是遠程武器,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也正式因為有着少年兵狙擊手的過往,才能讓他在幾年內就練出現在這樣的箭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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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天賦,努力才是最重要的部分。這一點上,趙飛對自己絲毫沒有客氣。精準的肌肉控制,和無比粗大的神經。他用了三年時間,把自己變成一臺精密的機器。

半個時辰之後,杜坤回到了山坡與趙飛彙合。所有箭枝他都帶回來了,不管是完整的還是破損的。地上所有的痕跡也都清理幹淨。

兩人開過那個玩笑之後,杜坤也不再保持那副木讷的樣子。他是非常仔細,是個心思缜密之人。

趙飛對杜坤的看法在變,而後者對趙飛的定位也在不斷變化。那個玩笑之後,杜坤就一直在思索,到底是什麽讓自己害怕到不敢出手。

而當杜坤近距離感受了趙飛的箭術之後,他隐隐抓到了那個感覺。一個只靠肉體就可以在五十丈外,将兩支箭射入同一個洞的人。

而且,這個距離,可能并不是趙飛的極限。

趙飛取出工具,開始修複受損的箭枝。每一而動作都精準到位,沒有絲毫偏差。更換受損的箭簇和箭尾之後,趙飛拿出了一支刻刀補刻紋路,

杜坤剛剛是摸過那些箭矢的。他知道箭杆上布滿了肉眼難辨的細密紋路。他不知道這些紋路具體作用,但這種雕刻手法依然令他驚嘆。

看了好一會,杜坤終于忍不住問道:“這些紋路有特殊的作用?”

趙飛淡淡回答:“只是為了好看。”

杜坤以為這是趙飛的推脫之詞,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而此時趙飛想的是,流體力學、空氣動力學、萬有引力,自轉與飛行軌跡,我要怎麽跟你解釋啊。

狙擊手是一個需要事前做大量準備的工作。要考慮到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并且為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都準備一套應對方案。但實際上,九成九都用不到。

而一旦完成了這個繁瑣的過程之後,最後扣下扳機或者松開弓弦,就變得非常簡單。就像在做習題,把變量代入公式中,自然就會運算得出一個結果。

五十丈外,沈昉已經如他計劃的那般,堵住了甲組的九個人。并且如計劃的一般,成功的讓他們願意以靈牌為賭注比鬥。

李闖一直在打出一切正常的手勢,但在趙飛逐一描述了甲組九人的特征之後。杜坤冷笑的給出了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能認出其中四人,修為都在凝氣五層以上。他們都層在外面被宗族召見。這可不是他所說的甲組最弱。”

趙飛依然保持着拉弓的姿勢,平靜的說道:“在拿到靈牌之前一切照舊。”

杜坤皺着眉頭說道:“這幾人都在凝氣五層以上,就算有張兄強弓相助,恐怕也很難獲勝吧。”

趙飛說道:“不好說,隐藏修為的手段,可不止你一個人會。”

杜坤立刻追問:“沈昉也隐藏了修為?”

趙飛淡淡的回了一句:“可能吧。”

這個回答杜坤肯定不相信,但此時也拿趙飛毫無辦法。只有背對趙飛時,眼神中時不時閃過的寒光,才透露出了他內心的想法。

此時,沈昉的臉色并不太好。如芒在背這四個字,可以充分的表述他現在的感覺。因為趙飛此時鎖定的就是他的背心要害。

趙飛最大的短板就是未曾凝氣。無法靠功法遮掩殺意,尤其是當目标修為比他高這麽多的時候。恐怕一鎖定就會被感應到。為免打草驚蛇,趙飛開弓之後就将沈昉作為目标。

這樣的以來,趙飛可以随時射箭偷襲,而沈昉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趙飛的狀态。

原本這個想法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他沈昉沒有想到趙飛的殺意竟然如此強烈。隔着五十丈,依然能讓他感覺如同被利刃頂住背心。

然而現在他只能強裝鎮定,并且還要時刻關注場中比鬥的兩人。其中一人便是劉闖。他是沈昉手下修為最高的,進入凝氣四層已經有些時日了。

對面甲組派出的人叫趙玉,修為凝氣五重巅峰,随時都有可能突破六層。加上兩人又都是使刀。這樣的對決,李闖基本是毫無勝算的。

結果也是如此,僅僅交手十幾個回合,李闖就敗下陣來。公證人在李闖受傷之前,宣布的這場比鬥的結果。

公證人是一個氣勢淩厲持劍男子,他叫柏翎。凝氣六層的修為,據傳說身具變異雷靈根。是在修為最高之人。

對面八人中一個相貌英俊的少年,毫不客氣的嘲諷:“就這種水平,也敢堵住我等去路。”

此人名叫劉童,與剛剛勝了一場的趙玉一樣,都在九陰鬼澗外面被宗主召見。此時正式義氣風發之時。

若不是沈昉有一位在宗內挂職長老的祖輩,加上那可以提純陰氣的陰槐木心,也正适合他用。他才不會同意與這些人浪費時間。

沈昉一臉肉疼的看着公證人柏翎,将第一局的賭注交給了趙玉。那是一顆陰火石,其內蘊含的陰火對修煉極有好處。

後者接到陰火石立刻運起神念探查,臉色一喜便立刻與靈牌一起收了起來。一旁的劉童看着眼熱,持劍在手越衆而出:“來來來,快快快,不要浪費時間。”

沈昉取出兩顆炭色木珠,丢給了公證人柏翎。劉童也取出了一枚靈牌丢了過去。

确認堵住之後,柏翎說道:“第二輪,由之前輸的一方決定比拼人數。”

沈昉臉色陰沉的思考片刻,看向周圍幾個人,然後一咬牙沉聲說道:“八對八,一局定勝負。”

話一出口,包括劉童在內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他們實在沒有想到,沈昉竟然會提出這種方案。

但緊接着幾個少年就大聲笑了起來。尤其是劉童,拄着長劍笑的前仰後合。

“沈昉師弟好算計呀。”說話的是八人中唯一的女性錢芳,說話時笑意還未斂起:“你這兩顆陰槐木心,可不夠換我們這裏八塊靈牌。”

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沈昉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我這還有兩枚陰槐木心,再加上五枚聚氣丹。不知師姐認為可夠與那八塊靈牌對賭。”

錢芳輕呼一聲,感嘆道:“師弟好豐厚的身家。”

其他幾人雖沒說話,但眼神之中都有帶上了些許熱度。看來沈家那位長老,真的很看好沈昉,竟然贈予了如此多的資源。

但一想到那位長老,幾人反而都有一些猶豫。還未入宗門就得罪長老的嫡親,這買賣到底劃不劃算。

這時,作為公證人的柏翎開口了:“賭注代價如此之大,你可想好了?若是輸了,沈長老那裏你要如何交代?”

沈昉臉色一整,說道:“想好了!一個個上,我方勝算真的不大。還不如一起上博一下,或許還有一絲勝機會。至于家中長輩那裏,諸位師兄師姐不用擔心。這賭鬥是在下提出的,輸贏自然都由我來承擔。”

柏翎沉思了片刻,說道“好,既然沈昉師弟已經決定,我也就不再多言了。但有句話要提醒諸位師兄弟。混戰中刀劍無眼,請諸位務必小心。”

“謝師兄提醒,這是我的靈牌。”說罷劉童便丢出了自己的令牌。

其他幾人也都丢出了靈牌,表示參加這場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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