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黃泉隐息
“哎！”
趙飛暗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倘若，問題出在百竅凝氣訣，他只需，到百竅凝氣訣之中，去找解決辦法，頂多耗費些時間，終歸能找到解決問題辦法。可現在，經過他反複的驗證，自身修為隐匿，不能外顯這問題，和百竅凝氣訣，全無關系。
很顯然，這不是什麽好消息。除了這，他實在想不出，這個問題因何而來？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天賦，所導致？”
趙飛陷入沉思，在得知自身沒有天賦，不能踏足修煉，他也收集過些資料，但從來沒有聽說，有這樣變故。同時，他也沒有聽說過，有其他毫無天賦的人，踏足修煉。他能做到這一點，本就是奇跡。
其他的普通人，顯然，就沒有趙飛幸運，終其一生都無法修煉，平凡至死。
像趙飛這樣的普通人，又被成為絕靈體，和其他有各自特異表現體質不同，絕靈體排斥靈力。就算吸納天地靈氣，進入他們身體後，也會原封不動地溢散，無法留存，自然沒辦法修煉。
要不是，有碧落黃泉這樣充盈靈氣之地，哪怕得到百竅凝氣訣，趙飛依然，不可能修煉成功。
然而現在，他在經脈中，成功打通百零八竅穴，用以容納靈力。絕靈體質，由此被他繞過去。按道理，應該沒問題。他自身，倒是能感應，浩浩蕩蕩靈力，在經脈中，如長江大河奔流。
時時刻刻，錘煉他身軀。
就趙飛自己而言，倒是，完全沒有絲毫的影響，無論是在修煉，還是運用，都和其他修煉者，沒有太大區別。甚至，比同階修煉者更強些。倘若他是散修，這個問題，根本不算是問題。
可他如今是九幽宗弟子，這樣子，是行不通的。
“讓我，再好好想一想。”
按捺住心中湧現的煩躁，趙飛繼續沉思、梳理，把他所有記憶，進行查找，力求，找出根源。事實上，在遇到那個神秘人之前經歷，完全沒值得關注地方，都很尋常。很快，被他排除。
準确點說，是在遭遇神秘人後，才算是，他的記憶。此前記憶，非他所有，早已，被清洗掉。只剩下，支離破碎記憶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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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鬼澗、碧落黃泉……”
忽然，有個念頭，在趙飛腦海中蹦出來。
“黃泉石！”
那塊被他忽略，以為遺失在碧落黃泉的，黃泉石，是真的遺失？他不确定。如今，細想起來，有很大嫌疑。就趙飛而言，對黃泉石所知不多，只從柏翎表現出來态度，斷定，是個寶物。
當時，他出手奪走黃泉石，有些和柏翎較勁意思。對黃泉石本身，沒有怎麽上心，重視不夠。以至于在碧落黃泉醒來，沒有找到黃泉石，他就自顧自地認為，黃泉石，在他昏迷時遺失。
然而到了現在，他卻覺得，黃泉石嫌疑最大，很可能，是導致他出現變故，最根本原因所在。
“在那個時候，黃泉石，甚至避過我的瞳術。要不是，柏翎露出明顯破綻，還真沒可能找到。和現在狀況，很相似。”
越想，趙飛越覺得，就是這樣沒錯。至于說，黃泉石，怎麽導致他的變化，當時他昏迷過去，卻是回想不起來。或許，黃泉石趁他昏迷，頃刻間，就融入到他身體中？不是沒這樣可能。
想要證實這點，其實不難，只要他找到柏翎，打探出有關黃泉石更多信息，或許就能夠證實。
只不過，以他和柏翎關系，要做到這點很難。況且，柏翎現在是九幽宗重點培養的內門弟子，身邊，不知有多少耳目。這時候去找柏翎，無疑，是要把這個消息宣揚出去，是自尋死路。
除此外，趙飛也可以，前往典藏閣翻閱記錄，找到，有關黃泉石信息。隐蔽性，用不着擔憂。
原本，這是最佳辦法，可惜他如今囊中羞澀。就連，尚未拿到手的月俸，都有了更重要安排，他又哪裏付得起，在典藏閣中閱讀的代價？畢竟，能進典藏閣的弟子，無不有着不菲身家。
內門絕大多數弟子，對此，都有心無力。更不要說，趙飛只是初入宗門，被邊緣化外門弟子。
“還是要着落在自己身上。”
趙飛想得清楚，這件事情，想要解決，其他的途徑，都行不通。只能夠，靠自己琢磨和研究。
“黃泉石、黃泉石，它會跑哪裏去呢？”
有了确切目标，趙飛就不用胡亂猜測，只需找出黃泉石的蹤跡，就可能，找到解決問題辦法。這雖然繁瑣，但相比其他兩個辦法，是他最有可能，實現的。事不宜遲，必須盡快行動了。
稍稍澄澈心境，摒除雜念，趙飛恢複古井不波的狀态，控制着靈竅中靈力，向四面八方蔓延。
跟随這些靈力，趙飛随即，感應到身體，具體的情況。連帶着，把許多淤塞地方，都清理掉。更多注意力，還是放到，對黃泉石的搜尋上。然而，這件事，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困難。
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時間，他把身體整個洞察，卻仍不見黃泉石的蹤跡。可說是，毫無頭緒。也是，如果黃泉石真那麽容易找到，他修煉時，早該有所察覺。不至到現在，才有所懷疑。
“麻煩了。”
趙飛長呼口氣，低語。
盡管如此，他也沒有放棄，繼續探查。到了深夜，他都沒有休息，甚至連吃飯，都記不得了。他清楚，這是一鼓作氣的關鍵時刻，稍有松懈，恐怕前功盡棄。
夜色掩映下，有兩道稍顯謹慎的身影，無聲無息，靠近某處居所。那個小院中，住的是丁杉。走到近處，其中穿着灰袍的修煉者，上前扣門。借着微微月光，能看得出，那是蒼老身影。
就連本該挺直的脊背，都不由得彎曲。雖有修為，但也抵擋不住，歲月侵蝕。
“篤篤。”
輕敲了下，老人退後，靜靜等待。在他身後，是個和他差不多高，但正值盛年的年輕修煉者。在等待的時候，兩人保持沉默，沒有開口。散碎月光沒入烏雲，這片天地，更是顯得沉寂。
“誰啊！”
門未開，丁杉有些不滿的問詢聲，先傳出來。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他驚醒，修煉都被打斷。
“是你。”
等見到，門外等着的灰袍老者後，丁杉語氣，稍稍收斂了些。怎麽說，老者也是他的引路人，黃峰。只是，從他被紫袍執事王棱選了去，他和黃峰之間早已疏離，不知，找他有什麽事？
借着紫袍執事王棱的威風，丁杉在外門之中，還算是有些面子，不時，有弟子，請托他些事，他也都盡心盡力地相助，倒是有不少外財。然而，執事上門，卻從來沒有過，臉面不要了？
“黃執事找我，有何貴幹？”
有別的人在場，丁杉倒也，給黃峰幾分薄面。然而，他也沒有，要把兩人讓進深入詳談意思。但這樣的輕慢，在他仔細打量另一修煉者後，突然消失不見。轉而，換成了遮掩不住驚駭。
“瞧我，都忘了，請你們進去坐坐，有什麽話，等會再說不遲。”
邊說，丁杉連忙讓開道路，請兩人入內，內心，更是不停翻滾，不知，黃峰與那人什麽來意？相比大多數的外門弟子，丁杉有着遠大抱負，也認為，能有所成就。王棱的看重，更讓他，對此深信不疑。
然而他始終只是外門弟子，身份沒有太大改變。正因此，當他察覺到，另一個修煉者身份後，仍是忍不住，有些惶惑。
“你認識我？”
進了院子後，那道瘦小身影随即問道。他來時做了遮掩，卻沒想，還是被丁杉一眼看穿來歷，頗感納悶，不知，什麽地方出了錯。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還需要花費更多時間解釋。
“劉鶴師兄的大名，小弟是如雷貫耳。只是，沒有機會前去拜見。”
丁杉表現得很謙卑，誰叫對面的劉鶴，在內門，都小有名氣。劉鶴修為，更達到凝氣十二重，足以讓他去仰望。
“我這麽有名的麽？”
劉鶴側頭看看黃峰，見黃峰配合點頭，他不由，咧嘴笑了笑。很有幾分，小人得了志的模樣。畢竟，以他修為，在內門弟子之中只算中上，比他厲害的，數不勝數，也輪不到他逞威風。
“只不知，劉師兄，有什麽關照小弟的？”
丁杉暗地裏向黃峰看了看，卻沒有回應。在夜色的掩映之下，黃峰身影，看上去很有些陰冷，就像是九幽鬼澗的陰魈。劉鶴找上門，丁杉在自豪的同時，有些忐忑，不知道，是福是禍？
“我确是，有樁潑天富貴，送給丁師弟。”
說到正事，劉鶴肅然說道。随着他收斂笑容，丁杉就感覺到，身周空氣，都凝滞，擠壓着他。
……
良久，回頭看了看臉色灰白，不知所措丁杉，劉鶴帶着黃峰，揚長而去。
只剩下，在黯淡月色中呆立，久久不能回神，吓得不輕丁杉。洞開院門，為他人生劃出界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