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眼線
凝氣境是修煉第一境，根據層次不同又被細分為十二重。
唯有達到凝氣十二重圓滿的修煉者才有機會踏足結丹境，這是修煉第二境，難度不可謂不高。
凝氣境十二重對修煉者而言是打基礎過程，雖然也重要但對修煉者實力的提升仍是不很明顯，甚至可能出現跨過幾個小層次殺敵情形。可結丹境不同，結丹境時修煉者身體中幻化虛像，已經開始出現由虛轉實的轉變。
如果說凝氣境時凝聚出的只是全無生機、死氣沉沉虛像，那麽突破結丹境後虛像就萌發生機。就這小小的不同足以讓修煉者實力暴增，更有機會領悟幻象真意讓修煉者在戰鬥上更搶眼。
這點從趙飛引路人孫淩身上就能看出端倪，原本孫淩是很有機會突破結丹境的只差了一小步，可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導致他突破失敗，修為下跌，但是他凝聚出的狼形虛像已經被喚醒。
孫淩修為削弱導致他身體中凝聚幻狼反噬，讓他的性情大變被狼性侵染，落得神憎鬼厭地步。
由此可見修煉不僅存在風險而且風險極大，要說天賦孫淩絕不差，可就因為一次小小的失誤他的修煉道途就此中斷，沒有再提升可能。除非他能得到大機緣，或許還能有卷土重來機會。
然而風險與機遇從來是并行的，風險越大若能成功收益也就越高。
那些成功突破到結丹境的修煉者變化極大，整個生命層次都躍遷，這提升是全方位無死角的。哪怕有很嚴重的舊患在突破後都能修複，煥然一新。其中提升最為明顯的，則是實力方面。
不說其他，凝氣境修煉者面對結丹境修煉者在氣勢上就被壓得死死的。
然而趙飛居然在感應到柳琛刻意釋放出強大氣勢後，不僅沒有被吓到反而還表現出不屈意志。
柳琛不以為忤，目光中透出幾分欣賞。紫袍執事王棱被他找上門，在他面前都只能故作鎮靜，趙飛不過區區凝氣三重修為的弟子，就能做到這程度實在難得。只從這點說趙飛強過王棱，當然了這也可能是趙飛無知者無畏。
“你覺得我要對你不利你能反抗得了？”
趙飛聽到這話連連搖頭，心中擔憂去了大半。盡管他覺得不是真的全無勝算但不會表現出來，那是最最無奈的選擇。就算他拿出全部底牌真的把柳琛擊殺，他還能有餘力逃出九幽宗去？
機會不說沒有但絕對是極其渺茫的。
因此感應到柳琛話中顯現出的善意，趙飛就放松警戒，表現出順從。柳琛身上散發出讓他感到壓迫的氣勢，也在這時忽然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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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
柳琛微笑說道，目光比星辰還明亮。
“是。”
趙飛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冷靜，點頭回答。
“你可是給了我個不小的驚喜。”
柳琛真心實意說道，和趙飛出色表現相比，趙飛在短短時間內以極差天賦突破到了凝氣三重反倒不會讓他驚詫。事實上以他結丹修為，他完全可以不留下任何破綻讓趙飛有察覺到機會。
他留下來過的痕跡，未嘗沒有對趙飛進行試探的心思。然而趙飛的表現更大大出乎他的預料。趙飛竟然能以凝氣三重修為把結丹境的自己給堵在破敗大殿中，他到現在都覺得十分神奇。
身為結丹境高手，柳琛雖沒有刻意隐蔽但該有的警惕一點不少，卻沒察覺到趙飛藏在這附近，實在很不應該。
“總管前來是為了百獸山發生的變故？”
對于柳琛的贊許趙飛沒感到榮幸，笑了笑就把話題岔開。雖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讓柳琛感興趣，但是趙飛卻能肯定，只要把百獸山的話題抛出，就能夠很好地轉移柳琛關注點。
至于因此丢失做黃雀、漁翁機會，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百獸山有什麽變故，說來聽聽。”
柳琛擡手示意趙飛坐下以此掩飾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驚疑，直到這時他才知曉趙飛這幾天夜裏是跑到百獸山去了。不怪柳琛沒有察覺，實在是他大部分精力花費在争權，對其他有所忽略。
就算是他跑來這裏也都是好不容易擠出的時間，誰知正好就讓他察覺到趙飛表現出來的詭秘。
“前天深夜我去百獸山，恰好撞見石綱執事以及幾個白袍罪仆。”
趙飛見轉移話題成功随後加了些火力，同時小心打量着柳琛神情，想要看他是不是早就知情？然而柳琛神情如平靜湖面水波不興，沒有因此生出變化，只是以眼神示意趙飛繼續說下去。
“我見到他們時那些白袍罪仆正在百獸山深谷中挖掘地道，有石綱執事在我也沒有能夠靠近，不知他們是不是在挖掘什麽秘藏？弟子加入宗門沒多久，也不知那裏究竟隐藏着什麽東西，還請總管解惑。”
說到後來趙飛直截了當向柳琛打探，以此解除心中疑惑是次要，主要是對柳琛進行更多試探。
“……據我所知，百獸山沒有秘藏。”
柳琛沉吟着說道，如果有那就是連宗門高層都不知道的。正如趙飛所料，這個消息十分震撼，讓柳琛把對趙飛的好奇心順利轉移。以前有些想不通的東西在這瞬間，卻是全都聯系起來。
“你可知道，石綱如今是在為我做事，你在背後說他難道就不怕我轉告？”
這個消息雖然有些隐秘，但從石綱暫時接管職司堂就能被有心人看穿，柳琛這才沒懷疑趙飛是在更早時候知道這點。
“是麽？那是我多嘴了，不知石綱執事是受總管派遣。”
趙飛故作驚惶他直覺柳琛和石綱關系應該沒這麽緊密，說不定是互相利用。而且有很大幾率，石綱在百獸山搞出來的事情，并不是來自柳琛示意。要麽是石綱自發自為，要麽另有指使。
無論哪種情況，對正和石綱聯手的柳琛來說都該是不願看見的。
此前趙飛是怎麽都不想蹚渾水的，可現在他已經沒有選擇餘地先抛出些東西把柳琛穩住再說。
“這件事我不知情，你詳細說說。”
柳琛沒有隐瞞直接點明這事和他無關，心中更是浮現陰霾。任誰被利用，都不會有太好心情。他本以為石綱只是想借此撈些好處，現在看來卻不像是表面那麽簡單，其中內情或很複雜。
“這事要從我在職司堂接到巡山任務開始說起……”
趙飛把經過加工九真一假的整個過程全盤托出，期間總算捕捉到了柳琛臉上顯現出來的震驚。看來柳琛沒他想的那麽厲害，雖然有着結丹境強大實力但對外門的了解卻還只是浮于表面。
換了趙飛是石綱或者其他尚未現身的修煉者，就算要在百獸山做些什麽，都會把柳琛給拉上。柳琛怎麽說都是外門總管，強大實力不說，就這個總管名頭對他們行事都能提供極大幫助。
然而這些修煉者似乎沒把柳琛放在眼裏，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趙飛能想象出柳琛內心的憤懑。
“好，好得很。”
柳琛怒極反笑，眼神透出陣陣銳利光芒。他能以金袍執事身份坐上外門總管位置絕不是蠢人，自然很清楚這事代表着的深層次意味。若是真讓那些修煉者得手，他哪裏還有臉面留下來。
更讓他慶幸的是先前沒有以絕強修為強行遁走，錯過和趙飛的交談。不然，他始終蒙在鼓裏。
“百獸山那裏你繼續盯着，有什麽新發現就來告訴我。”
柳琛想了想還是把這艱巨的任務交給趙飛，畢竟他身份太敏感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從趙飛前後幾次去盯梢都沒被發現來看，這個任務是完全能夠勝任的，而且趙飛來歷清白，也沒有靠山，這點才是柳琛最為關心的。
丢下這句話柳琛就快速離去，高大背影迅速融入夜幕，消失不見。
“不愧是總管，出手挺大方。”
趙飛抛着柳琛留下裝有一百元晶的錦囊發出感嘆，木連恒那裏五十元晶有些難賺，卻沒想竟會在柳琛身上找補回來。然而拿着這麽多的元晶，趙飛卻沒有想象中那麽高興有些愁眉不展。
要說柳琛真的什麽蛛絲馬跡都沒發現，絕無了能。但柳琛卻沒有把他已經掌握了的信息說出，顯然是對趙飛有所顧慮沒有把趙飛當合作對象。
“也是，人家可是堂堂結丹高手。”
趙飛自嘲以他如今修為還真沒和柳琛聯手的資格，頂多算是投靠了柳琛。這樣的關系不牢靠，随時可能發生變化，然而趙飛卻沒有辦法拒絕。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他不願意看見。
“希望這個任務能夠快些完成。”
趙飛已沒其他心思把充當柳琛眼線當成無法推拒的任務，他好不容易才擺脫王棱不再充當王棱随時可能舍棄棋子，轉眼又被柳琛給惦記上實在無語。
“柳琛究竟是在打什麽主意呢？”
趙飛沒有忘記柳琛是沖他而來，卻怎麽都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值得柳琛惦記，完全摸不着頭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