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雙面間諜【雙更合一】
露營公園的面積很大，樹林覆蓋率占了将近一半。
謝苓漫步在其間, 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不由閉上眼睛，感受此刻的寧靜和自然。
衛靖垣迎合着她的速度走在她身邊, 雙眼微微側着，借着身高差的優勢, 落在她臉上。
如果謝苓睜開眼，會發現, 他的眼裏是滿是溫柔。
走了一段。
謝苓掀開眼簾, 同時張開手臂伸展了下筋骨。
放下手, 她轉頭問了件事:“詞牌哥哥最近怎麽樣？”
衛靖垣目光一滞，随即挑起唇, 恢複平日裏的不正經樣:“很好，特別好, 美女在懷, 逍遙的不行。”
“你騙人。”謝苓停下腳步, “詞牌哥哥不會那樣的, 他不是你。”
衛靖垣笑，伴着一聲低不可聞的嘲意:“他是他我是我, 我們兩個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有贊助商的請客，下午的拍攝帶着一股濃濃的燒烤味，幹勁十足，提前完成了今天的拍攝任務。
沈熙純和謝苓住一間帳篷。
她把床鋪好，再搞了一下衛生, 去拉上帳篷的簾子。視線不經意掠過一個身影。
天色黑沉，看不大清楚輪廓，只能依稀分辨出是個女的，在朝着衛靖垣所在的帳篷而去。
沈熙純心下了然，走到坐在沙發上看劇本的謝苓面前:“我看見有個女的去了老……”意識到稱呼不對，她及時改口，“衛二少的帳篷，你要去看看嗎？”
謝苓莫名其妙:“我去他帳篷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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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當然是捉奸啊。
不能說出口，沈熙純快速想了個理由:“你想想看，一個女的，大晚上去找一個男的，會發生什麽事？”
會發生什麽，謝苓再清楚不過了。
一般時候，她是不會搭理的。
偏偏下午那會兒，衛靖垣騙她說步虛詞變得跟他一個德行。
“你說得對。”
是可忍孰不可忍，謝苓一把放下劇本，站起來往帳篷外邊走。
看她不當場抓他個現行，狠狠奚落他，為詞牌哥哥報仇。
……
“二少，你在嗎？”
衛靖垣的帳篷外，白玉蓮穿着一身輕薄的吊帶睡裙，在黑夜中美麗凍人。
像她這樣對衛靖垣投懷送抱的比比皆是，運氣好的話，成功率不是沒有。
可惜她挑錯了時間。
衛靖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拒絕:“二少說他累了，要休息。”
白玉蓮怎麽肯輕易放棄:“二少~”
她掐着嗓子，嬌滴滴地湊上去，用胸器摩擦他的手臂:“人家可以陪你呀~”
沒來得及推開，謝苓到達戰場。
她二話不說，把矛頭指向白玉蓮:“哎呀呀，這不是純潔無瑕的白蓮花嘛，怎麽大晚上的穿成這副狐貍精的樣子，是想出來勾引人嗎？”
她的語氣很嚣張，調子揚的高高的，帶着一股像是正宮的氣勢。
衛靖垣心中一喜，放棄正要甩開白玉蓮的打算。
白玉蓮被戳穿，心生難堪，向衛靖垣裝可憐:“二少~”
“誰是二少。”衛靖垣把手抽出來，和她拉開距離，“這位……不知道是什麽的小姐，你怎麽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氣，難道是從水裏冒出來的？”
白玉蓮一蒙。
恰好一陣風吹來。
她打了個哆嗦，抱住裸露外在的胳膊，化着精致妝容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謝苓是穿着睡衣出來的，全身上下是包裹的嚴實，但這風實在太冷，免不了微微顫抖了一下。
見狀，衛靖垣脫下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
“誰要你的衣服。”謝苓一把揮開，“你什麽眼光，這種貨色都看得上。”
衛靖垣笑着解釋:“這不是等着你來美女救英雄嘛，我的眼裏可是只有你。”
“誰救你了。”謝苓根本不在乎不相信，她在意的是，“下次你要是再亂說詞牌哥哥的壞話，看我不把你的這些爛事告訴衛伯伯。”
衛靖垣猛地頓住。
謝苓轉向白玉蓮:“我警告你，要是你敢穿成這個樣子去勾引我哥，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目的達到，謝苓渾身舒暢，回帳篷洗洗睡了。
衛靖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手裏拿着自己外套。夜色遮蓋了他的臉，看不清楚表情。
白玉蓮被謝苓的羞辱和警告，心裏對她的恨意愈發的深。她暫時忍下來，恢複嬌滴滴的柔弱模樣，投向衛靖垣，被一個眼神制止。
那是一個極其凜冽的眼神，仿佛有無數寒冰淬在眼底，化成一道道冰刃，刺的人遍體生寒。
随之而來的是一個冷到不能再冷的字:“滾。”
沈熙純在帳篷裏把全部的過程偷聽到了。
從謝苓的态度來看，她不喜歡衛靖垣，她喜歡的是步虛詞。可既然她喜歡步虛詞，步虛詞也喜歡她，為什麽沒有在一起呢？
她怎麽知道。
事情最後會如何發展，謝苓會花落誰家，和她有關系嗎？
沒有。
她只要做好她雙面間諜的工作就行了。
有點意外的是，衛靖垣在第二天早上離開了，說是有工作要忙。
沈熙純盡職盡責，通知了步虛詞衛靖垣離開的好消息。
點下發送的那一刻，她感到一身輕松又光榮。
輕松的是送走了一尊大佛，光榮的是任務再一次圓滿完成。
一轉身，對上了謝苓深沉的臉。
！！！
沈熙純吓得手機滑了出去。
她及時握住，盡量裝作若無其事地揣進口袋裏，整個過程花了不到一秒。
“老板早上好。”
我的媽呀，吓死個人了，她什麽時候站在我身後的？我發的消息被她看到了嗎？
內心一片驚慌，沈熙純放在口袋裏的手緊緊捏住手機。
而後，她看到謝苓緩緩開口，嚴肅又鄭重:“我想讓你去做一件事。”
“……老板請吩咐。”
我的媽媽咪呀，她不會真的看到了吧？那她應該坦白從寬出賣金主還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她不會像昨天的屍體一樣被沉到水裏吧？
心裏越發慌亂，沈熙純的手心出了汗，而後聽到謝苓說:“你去幫我保護我哥。”
白玉蓮明目張膽去勾引衛靖垣，引起了謝苓的極大警惕。
盡管她警告過了，但是效果如何，不好說。
或者更加準确地說，她對白玉蓮這個不放心。
她能做出那種事情來，能有多少禮義廉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謝苓深思熟慮一晚，決定派人保護霍淮聲。
而最合适的人選，無疑是沈熙純。
沈熙純懵逼了。
好一會兒，她才稍稍回神，指指自己:“我，去保護霍導？”
她是驚慌過度幻聽了還是怎麽了？謝苓要她去保護霍淮聲？這什麽神展開？作者寫崩了嗎？
謝苓的話，讓她鎮定下來:“這裏除了你和我還有別人嗎？”
沒有。
她們在帳篷裏，沒有經過允許，其他人不會進來。
但沈熙純還是有點匪夷所思:“這種事你怎麽會找我？我發過誓不能主動找霍導的。”
“就因為你發過誓，又是我的助理，我才會讓你去。”別的人，謝苓不放心。
她話鋒一轉:“還是說，你對我哥又有非分之想了？”
“那必須沒有。”沈熙純很有自知之明，“霍導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豈是我這樣的小角色能高攀的。”
保護的事就這麽鐵板釘釘下來。
謝苓把具體的保護操作說了一遍，着重強調不能讓白玉蓮靠近霍淮聲，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相當于守夜。
既要盯着白玉蓮，又要幹守夜的活，助理的本職不能丢，還需要當好雙面間諜，不是一般的累。
算下來，是一個人幹五個人的活，領三份工資。
不行，太虧了。
沈熙純趁機給自己加工資:“老板，我很樂意為您效勞，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有一雙眼睛兩只手兩條腿，要照顧你還要盯着白玉蓮，精力有限，霍導又那麽金貴……”
“做好了給你加工資。”謝苓哪裏會不知道她的德行。
沈熙純笑，豎起兩根手指:“我要雙倍工資。”
談價成功，沈熙純開始保護霍淮聲。
白玉蓮拍戲的時候盯着謝苓，白玉蓮沒戲的時候盯着她和霍淮聲。
整整一天，她在白玉蓮霍淮聲和謝苓之間盯來盯去，沒發現什麽異常。
到了晚上，她獲得謝苓的許可，進入霍淮聲的帳篷守夜。
白天拍戲的時候，霍淮聲有發現沈熙純在盯自己。不過沈熙純沒有做什麽，他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她進了自己的帳篷，霍淮聲有些在意:“我在看書。”
言外之意是請勿打擾。
沈熙純說明來意:“霍導，老板讓我來保護你。”
霍淮聲覺得奇怪。
沈熙純是在謝苓和霍淮聲面前發過誓不會主動找霍淮聲的。
她說這話，意味着是謝苓讓她主動找霍淮聲。
不知道是為什麽，霍淮聲透過拉開的帳篷簾子望向謝苓的帳篷，沉吟片刻，道:“不需要，你回去吧。”
沈熙純怎麽可能回去。
回去了，她的雙倍工資怎麽辦。
“這是我的工作。”她在沙發上坐下，“你忙你的，我就在旁邊守着，保證不會打擾你，屁都不會放一個。”
聽到最後那句，霍淮聲的眼角微微抽搐。
他張了張口，嗫嚅幾下，最後沒說什麽，随她去了。
……
夜黑風高月，勾引高峰時。
沈熙純安安靜靜坐着，目光在帳篷外面不斷游移。
今晚有月亮，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鋪在公園的地面上，像是身處原始森林，寧靜而幽遠。
微風撩起簾子的一角，吹入淡淡的花草樹木的香氣，讓人昏昏欲睡。
沈熙純打了個哈欠，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越來越慢。她扒住沙發的大扶手，彎腰靠在上面，面朝着簾子。
一下。
兩下。
三下。
慢慢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沈熙純掙紮着，努力睜開，卻是抵不過壓下來的重量，徹底閉上。
周圍的幾個帳篷陸續熄了火。
公園安靜下來，靜的能隐約聽到湖水流動的聲音。
霍淮聲戴着眼鏡看着書，不由想起第二起案件的具體細節。
第二起案件是判斷所有案件為連環殺人案的一個起點。而這個起點是由警花所提出來的，引起了女神探的注意。
是通過她眼神那一瞬間的變化，體現出她身份的不同尋常。不能太明顯，又不能沒有變化，需要精準把控。
看來明天拍之前，得跟苓苓講一下。
“呼——”
一聲輕微的呼嚕打斷了霍淮聲的思緒。
他微動了下眼睫，目光跟随呼嚕聲，落在沈熙純身上。
她的半個身體趴在沙發上，背對着裏面，外套上大大的帽子擋住了她的腦袋，看不清楚臉。
紋絲不動的，應該是睡着了。
有些無語，霍淮聲扶了扶眼鏡，低下頭繼續看書。
看來明天還得跟苓苓說，讓這個女人不用保護他了。
“呼——”
又是一聲輕微的呼嚕，比剛剛的長了些。
霍淮聲瞅她一眼，翻過一頁，唇角稍稍下壓。
很快，第三聲呼嚕響起，接着是第四聲第五聲。
頻率愈來愈快，鼻息愈來愈長，聲音也有加重的趨勢。
看不進去了，霍淮聲放下書，從書桌後面繞出來，走到沈熙純面前。
借着一米八一的身高，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把她閉着的眼睛和自然的神态瞧了個清清楚楚。
不是在裝睡，不是故意發出呼嚕聲想打擾他。
沒有多想，霍淮聲叫了一聲:“沈熙純。”
沈熙純蹭蹭沙發:“嗯，我拿不動了。”
霍淮聲:“……”
一個說好要保護別人的人，自己睡起來了。
一個說好要保護別人卻睡起來的人，做夢了。
平生所學詞句甚多，霍淮聲找不到該用什麽話來形容沈熙純。
說她貪財吧，她好像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說她演技差吧，她沒有否認，倒算是有自知之明；
說她谄媚吧，她有的時候挺安分；
說她安分吧，她又能分分鐘搞出動靜來。
總之很奇怪，像是一個矛盾體，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猜不到她會做什麽，也不想去猜她是個到底什麽樣的人。
他張望一圈，返回書桌拿了支筆，彎下腰輕戳沈熙純的臉。
“起來了。”
冰冰涼涼的筆帽刺激了溫暖的睡顏。
沈熙純抖了一下，迷迷糊糊睜開眼。
視線裏一片模糊，燈光照耀在視網膜上，變幻出一個個重影。
她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眼尾滲出一滴生理性淚水。随着意識逐漸恢複，視線跟着慢慢變清晰。
完全清晰的那一刻，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霸占了眼球。
沈熙純眨巴眼。
又眨巴一下，她哇哦一聲，吓得彈起來，堅硬的頭頂直直撞上了霍淮聲。
意外來得太突然，雙方沒有任何準備。
霍淮聲被撞到，下巴傳來一陣短促的劇痛，眼鏡脫離鼻梁，掉在了地上。
沈熙純被相互作用的力彈回去，跌在沙發上。屁股剛巧落在沙發的大扶手上，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旁邊倒去，摔了個四仰八叉。
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麽？
懵逼三連問出現在沈熙純的臉上。
她被迫望着帳篷的頂部，燈光刺入眼球，讓她閉上眼，大腦随之清醒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站在我面前。”
她道歉着，揚起脖子查看霍淮聲的狀況:“我撞到你哪裏了？要幫你看看嗎？”
霍淮聲揉揉下巴:“沒事。”
低頭尋找眼鏡。
沈熙純不放心。
她是來保護霍淮聲的，被謝苓知道她撞了他的話，她的雙倍工資鐵定要飛了。
不允許那種情況發生，她站起來，走到霍淮聲面前。
腳下忽地踩到什麽東西。
只聽清脆的一聲響過，沈熙純和霍淮聲同時低下頭。
映入眼中的，是一副眼鏡。
鏡片，碎掉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沈熙純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挪開腳:“那個，我好像不小心，踩碎你的眼鏡了哈。”
最後那個哈字，帶着輕微的顫抖。
霍淮聲擡眼。
沒有波瀾的一眼，卻是讓人猜不準意思。
沈熙純一個激靈，跪地道歉:“霍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會陪你的。”
霍淮聲沒說話，他蹲下身，把眼鏡撿起來。
很普通的一個動作，在沈熙純看來，是在幫心愛的眼鏡收屍。
心裏重重咯噔一下，她趕緊追問:“霍導，這副眼鏡多少錢？”
知道了價格，她第一時間上網搜索，買一個更貴的賠償給他。
一副眼鏡而已，能貴到哪裏去。
然後，她聽到霍淮聲說:“這是苓苓代言的。”
OK.
沈熙純掏出手機上網搜索。
先搜了謝苓代言的眼鏡，再搜了眼鏡的品牌。
一看價格，幾千塊，起。
“……”
沈熙純一個腿軟，跌回沙發上。
一副眼鏡這麽貴？
金子做的嗎？
負擔不起，她抱着僥幸心理，弱弱地問:“霍導，你确定這副眼鏡，是老板代言的？”
會不會是随手拿的一副？
幾百塊錢的那種？
“不是。”霍淮聲把碎片放到書桌上，“這是苓苓代言的時候，官方送的非賣品。”
“……”
讓我死吧。
像極了以前被班主任抓到看漫畫的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上章說的搞事情，為了劇情發展，還是留到後面吧
然後你們發現沒有，這一章，純純和霍霍的對手戲超足！【太不容易了，所以能給點留言嗎？最近有點冷清的說_(:τ」∠)_
